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狈样,天仔还是拼命维持着那付不可一世的表情,稚气得有点可笑。
“哦,像个傻瓜似的淹死在浴缸里很体面吗?”李晨忍不住笑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毛病,差点都裸泡在浴缸里成了艳尸,居然还有心情来管那身衣服体不体面。
“笑!笑你妹啊!笑也不包邮的哦亲!”天仔脸颊微微发红,不知道是酒意还是被笑到炸毛,猛然撑着浴缸边上哗啦啦站起来然后噗通一声又滑进了水里。
“哎哟喂呀,我不笑了不笑了,你别折腾自己了行吗?”天仔摔进浴缸的时候肯定又呛了水,李晨憋着笑把他重新捞出来的时候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疯狂的咳嗽。
李晨刚刚低□子想把他拖出来,天仔忽然狠狠一拽,李晨站不稳跟着一头栽进浴缸里。
“噗哈哈哈……咳咳!有种笑,嗯哼?哈哈哈……”天仔笑得前仰后合。
“笑!笑你妹啊!笑也不包邮的哦亲!”李晨照原样回了他一句,气急败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顺手把他捞了出来,“站好!”
“哦。”天仔回答了一句,站在洗脸池边上用手撑着自己湿淋淋的脑袋,“脑袋抬不起来……胃也疼……”
李晨拽了一块大毛巾裹在他身上一顿乱揉:“去躺着吧,明天酒醒了会好很多。”
天仔朝下拽了拽毛巾,努力把脸露出来:“喂……你平时都是这么照顾你的女人吗?”
李晨愣了一愣,随即苦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女人可以让我照顾了。”
“哈哈哈,你这种人当然没有女人……因为你对兄弟朋友太好了……”天仔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女人,那就来找我吧……”
李晨又是一愣:“啊?”
天仔扶着他的肩头,脑袋跟不胜重负似的慢慢垂到李晨肩窝里:“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啊……”
“好,我记着呢。”李晨苦笑着答话,“去睡觉吧。”
天仔不说话了,一暖一凉的气息在脖颈里缓缓吹拂,李晨低下头正好看见天仔长长的眼睫毛,瞬间有一种找不着北的感觉。
拖着天仔放回床上的时候,Erinnyes望了一眼满身水的李晨:“你俩看起来怎么那么基啊?”
34、他和他的基情,好像水晶。
这一顿折腾下来天仔真的累坏了;刚沾到枕头马上就睡着了。
李晨给他盖好被子;拽了块小毛巾继续擦拭着头发。就算以男人的角度来看这小子也确实长得帅气,不管是从肤色还是五官来看都带着混血的特征,虽然不甘心,可是他那地方的尺寸也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虽然光溜溜躺在被子里;天仔好像没一点不适应;李晨忍不住怀疑他平常就是这么裸~睡的。
李晨回到卫生间关水龙头;顺便把泡在水里湿衣服捡起来放进脏衣篮里。那些衣服摸起来料子都不错,可那些牌子李晨从来都没见过的;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山寨货,就这范儿还舔着脸装什么体面呢。
转出卫生间,两个人好像都睡得很踏实,可是不约而同的抱着枕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李晨记得有篇研究睡姿的报道说这种睡姿的人缺乏安全感。
“Erinnyes,你的衣服要不要洗?”李晨关了大灯,悄悄拧开了Erinnyes这边的床头灯。
“嗯?不用了……”Erinnyes微微张开眼睛,虚弱的摇了摇头。
李晨善意的提醒他:“你衣服上有血。”
“没关系,穿着吧。”Erinnyes摇摇头,“已经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会帮你照顾天仔的。”
“你照顾天仔?”李晨忍不住笑了,“没事了,你睡吧,我把脏衣服送去洗衣房就回来。”
送完衣服回到屋里,卫生间里又有人在呕吐的声音。李晨以为又是天仔,推开门才发现是Erinnyes。
“要吐你早吐出来算了,憋到现在已经都下去了。”李晨拍着他的背轻声说,“你都没吃东西一直在喝酒,我看你别死撑了,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Erinnyes回过头冲着李晨无力的笑了笑,嘴角还没提起来,整个人就软绵绵的瘫倒下来。
“喂!Erinnyes醒醒!你搞什么飞机啊!”李晨赶忙扶住他,顺带扭头看了一眼水池。好家伙,他根本没吃东西,酒也已经吸收了,现在吐出来的全都是血!这小子不是喝酒,那是玩命呢!
李晨把Erinnyes扶到门边,拿出电话想打120,电话刚好响了起来。
“老大,是我。”电话里传来怕瓦落地的声音,“咱们从医院出来了,老怪物的伤口已经包扎了,医生说不碍事,结果……”
“看来咱们还得跑次医院。”李晨打断他的话,“Erinnyes不太对劲,搁这儿吐血呢。搞不好是胃出血……”
“什么!老大你说什么!”“我勒个去呀,别抢电话!”电话里同时传来的怕瓦落地和怪蜀黍的声音。
“老怪物,你不躺在医院休息,跟着瞎闹什么!”
“老大你们在哪?Erinnyes在哪?”
“Erinnyes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回医院去。”李晨还真不敢再让这两人见面了,Erinnyes这么虚弱,老怪物再冲他发飙一次没准真就报销了。
“老大,我已经清醒了,我不会再做什么过激的事了。”电话里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老大,求求你……告诉我Erinnyes在哪?”
李晨对着电话沉默,对面一直没有人说话。
十几秒之后,电话里传来怕瓦落地的声音:“好吧,我带你去。”
嘭!
接着传来了傻瓜的惨叫声:“你妹啊!你摔的那是我的手机!”
吐红血他们四个人绝对是飙车来的,就算那家医院再近也是小十分钟路程,120的影子还没见着那辆破面包车就出现在了楼下,几个人等不及电梯上来就呯呯嘭嘭爬楼梯上来了,惊得周围的房客都以为着火了而纷纷出来张望。
“Erinnyes在哪?”门才打开,头上裹着绷带的怪蜀黍立刻就冲进了房间里。
看他头缠绷带还红着双眼气势汹汹的样子,李晨立刻朝Erinnyes床前一拦:“老怪物你冷静点,你和Erinnyes的恩怨以后再说。老六,背上Erinnyes,咱们去医院。”
“咱们今天这是跟医院有仇啊……”吐红血一捋袖子认命的蹲到床前,除了怪蜀黍就剩吐红血最强壮,背人的事情非他莫属。
“大哥,让我来背。”怪蜀黍不顾李晨的阻拦拼命挤到前面一把抱起Erinnyes就走。
“你悠着点嗨!”怪蜀黍这个动作跟抢差不多,就连以山寨版施瓦辛格身材的吐红血都被挤到了一边。
“你们快跟上去,别再出事了,我安顿好天仔就来。”其实不用李晨说话大家都知道事情大条,吐红血和怕瓦落地立刻就追了出去。
“老大你就别去了,咱们三个人看着他俩足够了,再说这边烂醉的人妖天尊也得人照看。你休息吧,有事会联系你的!”双手都被包成木乃伊状的傻瓜追了两步又回头从裤兜里掏了个小管子扔给李晨:“老大,这是烫伤油膏,自己抹吧!”
“谢了。”望着他们几个前前后后的跑下楼,那辆破面包车忽然以接近散架极限的速度发动起来,轰鸣着重新扑向医院。
这会儿已经过了凌晨四点,李晨没有开灯,只是攀着窗户朝外望。微凉的夜风穿入房间,也吹散了浓重的酒精味道。月光洒下一地雪银,辉映着城市午夜静谧而稀疏的灯火。乳白色的窗帘绕着丁香花的气息与夜风静静缠绵。花枝摇曳,下面藏着夏虫低低的呢语。
李晨借着月光掏出油膏挤了点在烫伤的胳膊上,细细抹匀之后烫伤的地方那种火辣辣的痛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李晨……你在窗户那儿干什么?Erinnyes呢?”天仔睡眼朦胧的翻身过来朝向窗户,姿势就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风吹到你了?对不起啊。Erinnyes好像是胃出血,送医院去了。”李晨关上窗户坐到Erinnyes刚才 睡的张床上,“你睡吧,已经是后半夜了。”
“胃出血那么严重你也不跟去看看?”天仔微微皱眉。
“我得守着你啊,不然人全走光了,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那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李晨疲惫的靠在床边,“徒弟这货真不省心,以后我还是别再收徒弟比较好啊。”
“滚你的,我没Erinnyes那么脆弱。”天仔慢慢闭上眼睛。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了一阵,天仔忽然又开了口:“李晨,你睡着了没有?”
李晨仰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回答:“还没。”
“那说点啥吧,一晚上被吵醒那么多回,睡觉的兴致都没了。”
“你刚才吐成那样,不难受吗?”
“就这么点酒,不算什么。”
“行,你说吧,我听着呢。”这悲催的人生啊,不管到哪里都会被当成神父心理医生外加居委会老大妈有木有?
“你是干嘛的?”
“助教。”
“半个保姆啊?我早觉得你这个脾气只能当保姆,果然没看错。”
“滚!”李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有木有!”
“好吧,那你多大了?”
“二十五!你查户口的?”
“哈哈,就你那年纪居然那么多人冲你叫大哥,你自己也不觉得别扭?”
“以德服人懂不懂?”李晨决定夺回主动权,“那你呢,干什么的?”
“我啊,无业游民。”天仔揉着头发微笑,肩膀的弧线笼着月光。
“无业游民能拿出一万块洗白?”李晨对他的谎言嗤之以鼻,天仔只是笑笑,不辩白也不解释,他只好换了个话题:“你是混血儿?”
“嗯,我外婆是西班牙人,到我这儿只剩下四分之一西班牙血统了。”
李晨发自肺腑的赞叹:“那你外婆一定很漂亮。”
“不,Blanca其貌不扬终生肥胖。”天仔又把右边的嘴角提了起来,“不过,她自始至终都是个快乐的小老太太。”
“是吗。”既然天仔这么说,那个传说中的外婆肯定已经不在了。幸亏他能笑得那么平静李晨才不需要绞尽脑汁去安慰他,又或许他不屑于任何人的安慰。
“Queriendo ser frio,me derrito nada mas rozar tu piel……”天仔对着漆黑的天花板轻轻的念了一遍李晨听不懂的话。
就算李晨通晓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字语言,遇上这堆听不懂的咿哩哇啦也是没辙:“你说什么?是西班牙语吗?”
“没什么,睡吧。”天仔翻身背对李晨不再说话了。
看见天仔睡了,李晨也悄悄脱了湿淋淋的衣服晾在了小阳台上。他怕傻瓜他们会打电话来,所以一直靠在床边不敢睡熟,直到月亮悄悄的沉到了地平线以下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的门铃声比阳光更早到来。
李晨恍恍惚惚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天仔用一块大毛巾裹在腰间去开门。
“先生,您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洗衣房服务小姐的笑容比植物大战僵尸的向日葵还灿烂,“我帮您送进去吧。”
“哦。”天仔靠在门板揉着头发慵懒的点点头,扭头直接进了卫生间。
服务小姐手上提着篮子,双眼却没离开过天仔,看她的表情简直幸福得双眼都快冒红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