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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清晨的阳光耀眼地散落在绿地,一路逶迤至峡谷深处。晶亮的露珠点缀其间,折射五彩光芒,在寥寥紫雾间闪闪惹人。
“我竟不知中原竟有如此美景,难怪乎,阿爷去后嘱咐我送他归故里。”一席青衣短衫的少年,后背竹篓,头戴斗笠,麻鞋踏地,仰望四面诸峰如笋。谷上悬崖百丈,荆棘丛生,一片绿碧在云遮雾掩中如同半遮面的翡翠,让人想要探究一番。
“少主人,今次所捉的小龙,可还如您意。”少年身边,一位麻衣老者恭谨地问道。
少年清丽的声音中隐隐有些责备,“许伯,唤我智清!今次,竟然在这里遇见鸡冠蛇,倒也是巧遇。只不知,这蛇竟然在这处美景出现,看来正如阿爷说的,越美丽越危险啊!”
麻衣老者对于自家少主的发散思维很是习惯,他奇怪道:“智清少爷,若说这鸡冠蛇,的确可遇不可求。但您就没有觉得蹊跷吗?”
少年不以为然道:“蹊跷?又待如何?”他灿然一笑,“就是有什么,于我这山野闲人,无关!”
麻衣老者本来严肃的面目,不觉露出一丝笑意,他家的少爷尽得老主人真传,连这万事不惊,沉如古井的性子一般无二。老者说道:“既如此,少爷,可还要游历这山野些许时日吗?”
少年听出老者话里的隐意,他爽朗一笑道:“我虽不惧麻烦,但也不想就此惹上苗家的人。我们避走此处,不正是此意吗?”
老者赞道:“少爷,逍遥二字尽知其意矣!”
青衣少年不再说话,而是徐徐轻移,姿态犹若仙人闲庭行走于云端,不过一瞬竟然离老者半丈之远。少年头也不回,出声道:“许伯,今次得足了小龙,我们还是回去吧!”
只见老者衣衫翻舞,身影瞬间闪至少年身后,应道:“当时如此,少爷自去岁离家已经半年了。算算日子,海船顺风而上快要到了。”
“嗯,明日就启程离开吧!”少年不带一丝留恋地说道,眼里却倒影着山谷中那随风飘舞的落英,看不出一点惆怅之意。
老者暗自惊奇,自家少爷初入中原,看见这满山怒放的繁花,竟也不露一丝少年惊奇,眼中无悲无喜,这养气之□竟如此了得。他奇怪倒也有原因,少年不及弱冠,生来养在海外椰岛,所见景致如井底之蛙,突然奉老主人遗命踏入中原,才知晓山河之秀丽壮美,不是书中词语所能描述,非得自己亲见体悟才能感叹天地造化之神奇。老者出声建议道:“少爷,不再多待些日子吗?”
少年摇头道:“算了,朝中厂番势盛,我们虽远避海外百年,可也不能大意了去!”
老者听到少年提及往事,只能叹息一声,再也无话。
一老一少两人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竟然已离开峡谷行至山腰。此时,金乌高挂,满山轻雾已经散开,清脆的鸟鸣在山林间响起,却不见鸟儿的身影,遮天的大树上尽是才露出雀舌大小的嫩叶,缕缕阳光才得以将这山林照得透亮。
少年似乎很享受御风而行的感觉,他足尖轻点草叶,纵横在绿色的汪洋之上。麻衣老者笑而抚须,紧紧跟在少年身后,始终只差一步之远。
忽而远处山林间鸟羽四飞,落枝不断,细细听来竟是武斗袭来的罡风之气,空气中浓烈的血气扑面而来。
少年一脸嫌恶,微微皱眉,旋即停身飞身至路旁的两人环抱的大树之上。他一袖扫净树干飞尘,随意地仰靠而坐,姿态说不出的洒脱肆意。老者明了少年的意图,他也跟着选了颗大树,旋身而上,谨慎地站在高处远望而去。
少年闭目听着林间的械斗,安然地如同熟睡一般。
老者淡淡一笑,依旧保持着警觉,紧握怀中的短刃,盘腿端坐竟然入定。
“东方老弟,哥哥来迟了!”一声大呼传来,少年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依旧是闭目沉睡,仿佛适才那不过是看花了眼。继而又听得,一句呼吸急促的感谢话,“童大哥,东方就此谢过!”,青衣少年嘴角微微一笑,仔细听着清风中的声音。
“兀拉贼子潞东七虎竟然偷袭我圣教东方堂主,难道欺我圣教无人吗?”被唤作童大哥的莽汉大声质问,“我童百熊定要料理你们,为我圣教弟子报仇。”少年听到这里,嘴角的笑意更浓,他不自觉地竟然起身而坐,一双乌墨深处泛紫的眸子闪着兴味,远远地看着兵器作响的地方。
“狗屁圣教!”尖利而刻薄的声音传来,“你们日月魔教,连我们绿林中人都不屑挂在嘴边。今日,我们就要你瞧瞧我们潞东七虎的本事!”
少年听到这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旋身下地,对着惊异看着自己的老者,说道:“我今日才知道这天地竟然如此……”少年话到嘴边停住了,他眸子里的惊喜骤然大亮,古怪一笑,身影如一道青烟飘然远去。
麻衣老者虽然惊奇不已,但是他还是紧跟少年之后,纵身飞去。老者全力提气,还是差了少年数米,他的疑问更多了。何事竟然让素来平淡如斯的少爷如此失态,以至于尽全力用□飞身而去?
少年的突然出现,让本来打斗酣然的十数人惊诧至极,各自停下动作,闪身到自己一方的阵营,神色莫名的看着青衣少年。他们暗自惊奇,这突然出现的人,竟是个眉目如画的清俊少年,虽然他身着布衣,脚穿麻鞋,但是那身富贵、淡雅的气质缺瞒不过眼尖的老江湖。
少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众人眼里的防备,他只是微微施礼,问道:“打扰诸位了,在下有一疑问,想要问问那位伤重的兄台!”继而他也不顾是否有人回答,只是轻抬脚步便闪到伤重的血衣人跟前,说道:“敢问足下,你们适才所提的‘圣教’和他们所说的‘日月魔教’可是指的黑木崖的日月神教?”
当少年提到“日月魔教”四字时,血衣人身旁护身的浓须大汉恶声敌视,少年却浑不在意,一双凤目只盯着快要倒地的狼狈伤员。
血衣人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日月神教!”
少年眼里笑意更浓,他继续问道:“教主可是任我行?”
浓须大汉听到少年轻轻说出任我行三字,如同说一个不足轻重的人一般,他出声道:“圣教主名讳,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能说的!看我如何教训你!”一把大刀直直砍去。
少年站在原地,只是一个闪身避了过去,单手闪电一般点住了童百熊。他这一手简单而快捷,看得在场众人暗自咂舌,武林中竟有人能将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得如此厉害,连成名已久的童百熊竟然被这少年举手间就给制住了。少年的双目只是简单扫过众人一眼,那一眼的威压瞬间将蠢蠢欲动的人给吓住了。
少年继续问道:“敢问足下可是名唤东方不败?”
血衣人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含笑而立的少年,他摇头道:“并非,我叫东方白!”
少年听他一说微微一愣,旋而笑道:“是极,是极。我自己竟是忘了。”他扬手解开了童百熊的穴道,随后一掌打在童百熊的身上,让童百熊身形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血衣人担心地喊道:“童大哥!”
少年眼里含笑道:“我看你有兄弟义气。你对我的无礼,只是小小薄惩。”他继而翻袖朝着身后严阵以待的潞东七虎等人扫去,只听得潞东七虎数人惨叫不断,不在意地说道:“我素来最恨偷袭这等下作手段,你们既然是绿林之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就这么去吧!”
潞东七虎等人手捂着身体痛处,翻到在地,乱爬乱滚,痛苦万分惨叫连连,不过一息最后竟是口吐白沫,生生痛死过去。
东方白与童百熊两人看着如画少年谈笑间竟将对头数条人命收取,手段好不残忍厉害,他们面有难色地看着眼角含笑的少年说不出话来。
少年看着两人的面色,灿然一笑,朝东方白扔去一只小巧雅致的青玉瓷瓶,说道:“我这丹药治内伤还可以,一天一粒,运□调理走个三周天便可。”说完,少年招呼身后的麻衣老者飘然远去。
东方白捂伤,起身问道:“不知阁下是什么意思?”
少年扬手道:“你解我疑问,我送你丹药,两清了。我是山野闲人,无意江湖。他日相逢便是有缘。哈哈……笑傲江湖啊,果然有趣之极!!!!”
东方白不明白少年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只是惨然一笑,解开手中瓷瓶的软木,倒出一粒黄色丹药,凑到鼻尖闻闻。单是闻到手中药丸的清香,便觉得爽朗至极,东方白通药理,他放心地说道:“童大哥,那少年送到药丸确是极品疗伤圣药。你快吃一粒吧!”
童百熊是粗人,但是他对东方白很是信任,他接过药丸直接扔进嘴里嚼了两口吞咽了下去。不一会,只觉得腹中有股清气升起,周身舒爽不已,他暗自盘腿而坐,运□引导这股气周身游走三个周天。不过一刻,童百熊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地笑道:“东方兄弟,我好了!”
东方白这才释然一笑,神色复杂地摸着瓷瓶上那凸凹的花体隶书“百蕊丹”,也倒出一粒丹药放进嘴里,直接更吞了下去。他勉强着自己正身,运□疗伤。与童百熊一样,东方白在运行三个周天后,身体恢复了一些。
东方白这才心情放松道:“童大哥,我们回黑木崖吧!”
童百熊哈哈大笑说道:“该是如此,这件事一定要快些对教主禀报。我圣教重地竟然有叛徒存在……”
东方白微微一愣,继而笑道:“的确是如此,教主现在正是修炼吸星大法的关键时期,不能让叛徒伤了教主。我们这就赶回去。”他目光扫过一地死尸,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似乎下了重大决心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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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条青石铺就的砖道,沿着延绵的长堤蜿蜒纵深,高高的五门石牌坊立在港口,宽大的朱红长匾楷书写就三个镏金的大字“泉州港”。过门顺着台阶而下,豁然可见井然有序地停在岸边的大船,五桅到三桅的大船不等,其中以三桅船最多,五桅大船只数只。
大船离岸还有百米远,港口与大船间只有舢舨小船往来其间,常常可见大船旁的小船载着满满的货物一来一往。身穿短衣的苦力在港口专员的安排下如织往来,如同搬家的蚂蚁一般,次序井然。
一位锦衣男子站在舢舨前头,任海浪拍岸的大风袭来,看着港口的繁忙景象。这时,他身后的船篷走出一位黄衣的俏丽女子,手捧一件深色的披风,说道:“少爷,外间风大,奴婢给您披上吧!”
锦衣男子对女子的温柔一笑,他低身与黄衣女子平身,让那女子将披风系在身上,说道:“苏苏,说了多次,不要轻贱了自己。”
黄衣女子边整理男子的衣饰,边柔声说道:“是,少爷。苏苏知道了!”她重又将男子腰间系挂的玉璜重新系了一遍,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站在男子身边,笑道:“苏苏感激少爷,甘愿为奴为婢,并不是轻贱自己。”
锦衣男子对苏苏只能摇头,淡笑道:“苏苏,我待你如同自己姐妹一般。莫再轻贱自己了。”
黄衣女子抬首,看着船头那位迎风而立的少爷,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甜蜜,她知道男子话里的意思,虽是无情却也多情。黄衣女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自定地说道:“苏苏明白少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