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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一夜
马儿脖子缠绕着铃铛,“噹噹”作响,一匹矮小的川马驮着个醉酒斜骑的青年,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穿行。
青衣男子歪歪地挂在马背上,无论马儿怎么晃荡,他如同粘贴在马背上一般东摇西歪地摇摆着身躯。男子右手轻拈一坛西凤酒,咕咕地猛灌了一口,手舞足蹈地念叨:“青山自负无尘色,尽日殷勤照碧溪。正好应景啊!”
夕阳下,薄雾渐渐笼罩山头,满山红叶遍地,山崖下墨色的松林由远及近传来阵阵松涛,脚边潺潺溪水缓缓流过,一片绚烂之美景让人心神向往。憨笨的马儿低低鸣叫,垂下脑袋啃食着枯荣的野草,青衣男子拍了拍马头,笑道:“好马儿,我怎会让你挨饿了?”他收紧缰绳,拉着笼头,催促着马儿朝着山腰的整齐排列的屋舍走去。
远远看着山腰的屋舍很干净整齐,但是走近一看,却发现低矮的屋舍已经破败不堪,到处是蛛网尘土。穿堂风从墙壁的大洞呜呜地吹过,使得房子更加摇摇欲坠。青衣男子绕过破墙,来到大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残破的大门。他摆手挥去了鼻尖的落尘,鹿皮靴踩在残瓦之上,发出喀嚓的声音,显得空旷的院落更加寂静。
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自言自语道:“既然许久无人居住,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转过身拉过驽马,走进了院落,拍了拍马头,笑道,“马儿啊马儿,委屈你自己去找吃的。记得要乖乖回来!否则,我就把你红烧了!”
黑色的矮马若有所觉,它低伏着头凑向男子,呜呜一声转头走了出去。
男子直接走进了最大的屋子,捡了些旧家具与枯枝,在大厅中间立了个火堆,架上支架烤起了野兔来。深秋的野兔总是把自己喂得肥肥的,好方便过冬,此刻这只兔子却便宜了某个好吃鬼。金黄色的肥嫩兔肉,撒上盐巴和孜然,和着松脂的幽香,让人口水直垂。他急切地撕下来一只兔腿,大大地咬了一口,满意地喝了一口腰间别着的精致酒壶里的猴儿酿,大叹:“人生得意莫过如此!”
“刺啦!”一声吞咽唾沫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男子飞快摆袖拂去了屋顶的落尘,大声喝叱:“什么人?胆敢窥视老子!”
屋顶的人不敢过多停留,疾步奔走在瓦片之上。男子虚空一掌,将房顶偷窥的小儿抓在手里。只见一个披散头发,身穿短衣的十五上下的少年,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神态自若地看着自己。络腮男子惊奇地问道:“你不害怕老子?!”
少年眼角含笑道:“既然被你抓住了,我又能如何?不若任你处置,你尽兴了,我还能讨得活路!”
络腮男子哈哈一笑,松手放开了少年,说道:“你这少年真是狡猾!我出口问话时,你已经放下戒备,何必如此作态!右手捏着的碎瓦片可丢开了去。”
少年嘿嘿一笑,松开了手里紧握的尖利碎瓦,笑道:“大胡子,你真厉害!”
络腮男子猛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大胡子”,他先是一愣而后哈哈一笑,道:“不错!是个机灵有趣的小子!我这一路行来,还没人敢当面称呼我大胡子!”他梳理了一下大胡子,哈哈一笑。
“大胡子!”少年打竿上棍道,“你那兔肉已经烤得油滋滋的,馋人得紧!可让我一半!”
络腮男子看了看少年身上的短衣,紧促地贴着少年的身体,颜色新旧不一的紧密针脚可以看出是改小的衣服,他从架子上取下了半只兔子递给少年,道:“可是家里有太多弟妹,不能匀出多余的饭食给你。非得让你一个长身体的小子半夜出来觅食!”
少年低伏着脑袋,整个脸埋在兔肉上,用力撕咬着,点点头同意了络腮男子的话。
络腮男子顿生爱惜之意,出声问道:“不若你跟我走,如何?”
少年咬着兔肉,胡乱地摇头,急急说道:“不,不用了。师父师母对我很好!他们并不知道我饿,只是我自己不忍心烦恼师父师母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络腮男子有些可惜,他解开酒壶喝了口美酒,说道,“倒是我唐突了!”
少年拍了拍胸口,干涩地吞咽了兔肉,说道:“大胡子,我知道你的好意!你把你的酒葫芦也给我喝口,成吗?”
络腮胡子看见少年乌黑的眸子里闪过渴望,他笑道:“原来你也好这个!那我另拿一壶送你就是了。”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流水压印“海棠春睡”的锡壶,丢给少年,“这里装的与我酒壶里的酒是一样的,来自川蜀的猴儿酿。”
少年有些兴奋地接过锡壶,打开了酒盖,咕咕地灌了一大口。不一会,少年打了个酒嗝,脸色红扑扑地大声嚷道:“好酒,好酒!大胡子,你可真会享受啊!”
络腮男子得意地笑了笑,啃咬着手里的兔肉,他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不耐烦听你叫我大胡子。你叫我慕容吧!”
少年抹了抹油嘴,爽朗地说道:“我叫令狐冲。师母叫我冲儿,小师妹叫我大师兄。随便,你叫我什么吧!”
慕容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丝毫不见日后的潇洒,但是那份率性随意却已显露无疑。他比了比酒壶,笑道:“那我唤你令狐吧!”
令狐冲露出八颗牙齿,完美的微笑,答应道:“好吧,慕容!”
慕容一边喝酒一边随口问道:“这里的破屋可是你们华山派所有?”
令狐点点头,说道:“嗯!只可惜我们华山派,人丁稀少,好多房屋都已荒废了。我和师傅一家住在对面的玉女峰。”
慕容对于还未出入江湖的主角命令狐,好意提醒道:“令狐,不要随意对人说起这些。人心险恶,要存防范之心。”
令狐狡黠一笑,道:“慕容武功高强,不会在意华山的武功。而且,我看你行事洒脱不拘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慕容无奈摇头道:“令狐,可不要小瞧了华山的武功。你们华山一派是宋时全真一脉。昔日,全真掌门王重阳号称天下武功第一人!”
令狐突然听到关于本门密辛,他好奇地说道:“你能给我说说吗?”
慕容加了些材火,将火烧得旺旺的,他点头一笑。随即将那个令人向往的时代发生的故事简略地说了一遍。直到夜半三更,慕容才将王重阳的故事讲完。
令狐依依不舍得与慕容告别,“慕容,你明天还在这里吗?”
慕容摇摇头,说道:“不清楚,我只是骑在马背上到处闲逛。那匹马儿停在那里,我便在那里歇一夜。一切全看天意。”
令狐遗憾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听你的故事了。”
慕容笑道,“我看你不但贪我的故事,还贪我的美酒。”
被人揭破了计算,令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慕容继续说道:“那壶酒送你了,便是你的。何必如此小儿女模样。若有缘定会相逢!”
令狐了然道:“慕容,你说的不错。江湖男儿,自有相逢一日。到那时,定要与你大醉三天三夜!”
慕容指着令狐,嬉笑道:“看来你是算定了我的美酒。那好,每月今日我让人送一坛美酒与你,如何?”
令狐高兴地蹦了起来,说道:“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慕容保证地说道,“就送到这院子,这房间,也不用惊扰了你师父师母,如何?”
令狐抱拳一礼,道:“慕容,我信你!还有,谢谢你!”令狐已近成年,却鲜少有人把他当作成人,慕容对他如同成年男子一般,让他顿生好感。
慕容大力地拍了拍令狐的肩膀,说道:“你我酒友,知交一场,何必如此客气!”他向外看了看黄草上的露珠,提醒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我也要赶路了!”
令狐这才惊觉天色已晚,他慌忙跑出屋子,忽而转身说道:“慕容,可让我见你真容?”
慕容听后揭去脸上的络腮胡子,露出俊美的容颜,站在月光下对令狐一笑,“如你所愿!”
令狐回过身看着月光下潇洒闲雅的慕容,耳边回响起师傅念道过的《诗经》里的句子:“呜呼!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揉揉眼睛,适才还长身玉立的佳公子已失去踪影,只剩下大厅里冒烟的炭火,袅袅青烟随风起舞。
令狐看了看别在腰间的锡壶,才觉得适才不一场黄粱美梦。三年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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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金黄的太阳探出头来,照在人身上暖和和的,扫去了峡口隘道上往来路人的凉意。三月初春时节,人们少了冬日的疲懒多了对新年的展望。但是,对于京畿重地却不是如此。今年宫中传出皇帝身体不适,朝中格外注意南来北往的人。
此刻玉霞山隘口关卡处兵丁正对着过关的路人进行盘查。严厉对待丝毫不接受任何的贿赂与收买。这处隘口位于北方四省通京城的主要道路之一,往来关外与关内的行商多经过此处。
一麻衣青年手牵马缰,朝着关卡不远处的茶寮走去。草草的芦苇搭就的棚子,一对中年夫妻手提着茶壶热情地招呼着等待的行人喝茶、歇息。
麻利的婆子见微黑的青年朝自己走来,她热情地招呼道:“小哥可是打西北来的?”
青年憨厚一笑,道:“大婶子,好眼力!我的确是才从西北过来的?”
茶婆子一边领着青年坐下,一边倒茶说道:“可不是,婆子罗嗦。只是看着小哥一路风霜,多半是吃了不少西边的风沙!你那马儿瞧着就是那边带来的!”
“婶子,到底是见识过的人!”青年端起茶杯喝起来,接口道,“我特地跑去西边,就是为了这马儿!”青年得意地望向自己的宝马,一匹高大骄傲的家伙,正不屑地打着响鼻欺侮着其他的拉运货车的马儿。
“这多花多少钱?”茶棚里歇息的一位老者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青年的宝马,“瞧着精神头,准是匹马王!看那些被他欺侮了,还很受用的驽马!”
青年得意地咧开了笑容,道:“在西边买的,便宜。一千两,可比中原短了三、四倍的价钱!”
老者摸着胡子,说道:“值!值!这马若是带到南边,只怕有八千两!”继而他热情地问道,“小伙子,你卖不?”
青年头摇得如波浪鼓,直说:“不成,不成!这可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在西北窦家的马场寻到的。”
老者叹息道:“也只有窦家才有这个实力,西北马王可不一般。他家的马专供军队,只有极熟的人家才能买到。你能买到确实难得!”
青年骄傲地挺胸,在其他青年人的羡慕眼光里得意道:“我这不是为了找好马,才跑去北边吗?正好,遇上了窦家的捕马队在天山地头捉马。好家伙,一百二十来人套着马索追着三十来匹的马群,那场面别说多壮观。那头马太厉害了,一路上折了不少人手。窦家从发现到追踪就花了一年的时间,足足跑了大半个西北地才跟上马群。我运气好,那时候他们折了不少人,我凑数就跟着他们一起套马。这家伙还是我亲手套住的!”
“啾啾!”适才还欺侮其他凡马的高傲马王,似乎听见了青年说着自己的故事,他机灵地发出一声嘶鸣迎合青年。
老者笑道:“只怕你得到他,还颇费了些功夫吧!”
青年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