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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二叔不也经历过吗?那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下定了决定,许多看来很难的事情,谁都能做到!
吴邪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甩了甩头,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
这一甩,心却更痛了,痛得他无法承受。终于,他慢慢地跑了起来,延着西湖沿岸,狂奔起来!风呼呼地吹在他耳边,如刀割一般地掠过他的皮肤,痛不欲生。
☆、再见 吾爱(十二)
一直到过了十二点,吴邪才回到了家。
这期间,他的手机并没有关,但没有一个人给他打电话,连闷油瓶也只发了一条短信:
“今晚回来吗?”
吴邪没有回复过去。
那时候他仍在狂奔,全身都是汗水,手脚累得痉挛。
然后他就像个疯子般在湖边大哭。
他记得之前,闷油瓶离开自己时,他也曾经在西湖边流泪。
而今,一样的情形,心痛却增加了千万倍。
这之后,闷油瓶再也没有发过短信来。
吴邪疲倦地回到了家。
打开门,却看到了灯光,他看到闷油瓶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
电视里,声音很轻,花花绿绿地放着广告。
现在离中秋很近了,从广告到电视剧到娱乐节目,甚至连九频道的纪绿片,无不都在放着“团圆”的主题。
闷油瓶就这么看着看着睡着了。
吴邪关好门,轻声轻脚地走进去,把电视静音了,却没有开灯,怕太强烈的灯光把沙发上的人吵醒了。
不过,张起灵很是惊醒,吴邪一进门,他就知道了。他本来就睡得不沉。
他没有睁开眼睛,仍然是躺着,姿势也不动。
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有时候吴邪回来晚了,他睡在沙发上,吴邪就会过来亲吻他的脸。
像个偷吃的孩子。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每次都装不醒过来。
但这次,吴邪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走了过来,然后也没声息了,不知道是站着还是坐着,就是没声音了。
张起灵心一沉,他能感觉眼皮外,吴邪悲伤的眼光一直在看着自己,就像想用这么一点点的时间,把自己整个儿都记到心里去一样。
他想,他已经猜到了吴邪在想什么了。
其实早就想到了,从昨天晚上那一幕吴邪面对母亲死亡时说的那翻话,早就有答案了。
而今早,吴邪生疏而悲伤的笑容,也显示着他内心的矛盾。
又是彻夜的不归,以前吴邪如果不归,是一定会打电话来的,可是这回,他连短信也没回。
张起灵的眼睛,终于还是在吴邪的注视下睁了开来。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做被动的那个,既然吴邪的想法显而易见,他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下去。
吴邪见到他突然醒过来,倒也意外地一怔:“你……你醒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翻身坐起,抬头看着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你父母有事吗?”
“没事,他们很好。”
吴邪说完后,就也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但是,坐得有一点远,两人中间,大概空出了半个人的距离。
他低着头,双手交叠地夹在大腿中间,缩着肩膀,侧影显得异常的消瘦。
“小哥,我……”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很轻,要不是在深夜里,一定没有一个会听到。
张起灵却听到了。
“你要说什么?”他却显得很平静。
“小哥,我们分开吧。”
“好。”
于是又是沉默,大片大片如静夜般无边无际的沉默。
谁也没有再开口。
仿佛刚才那两句决定命运的对话,不过是种幻觉而已。
全部都是幻觉吧,一觉醒来,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仍然相拥在床上,身上还留着昨夜激情的气味,他会不满地抱怨腰太疼,恨恨地用脚去踢那个罪魁祸道,然而某人却毫不受影响,仍然用双手调皮地逗弄他,非让他大笑着屈服求饶不可。
全部都是幻觉吧!
快乐是幻觉,痛苦也是幻觉!
吴邪突然想哭,可是他的泪,刚刚已经全部流干了,此时只是觉得眼中又干又涩,什么水份也没有了。
身边传来轻轻的声音,他微微抬头,却见到张起灵已经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本能的,他问了一句。
“我收拾一下东西。”
张起灵回答着,就进了卧房,吴邪听到他翻衣柜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屋子里一定很黑,不过,这并不是重要的事情。
半小时后,张起灵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旅行包。
“你……你才这么点,你够不够?为什么不多拿一点;我,我的意思是天冷了,外头很冷的,你多拿几件衣服。”吴邪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
张起灵摇了摇头:“够了,我来也这么多。”
吴邪用力地吸气:“那你至少,天亮再走。外面现在很黑,也叫不到车。”
他在说什么呀?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闷油瓶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真的希望他走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却回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窗户,又看一眼门口,沉默地站在了原地。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吴邪突然再也不忍不住了,身体本能地一跃而起,踉跄地扑了过去,一把用力地抱住他,将嘴唇贴到他冰凉的嘴唇上。
这一行为,他也不知道代表什么,全是身体的本能,没有经过大脑。
张起灵还是没有动,双手垂直着,任着他亲吻自己,嘴唇却没有丝毫的暖起来。
吴邪试图用舌尖却撬开他紧扣的齿关,想去探寻里面的
温暖。
可是没有成功。
张起灵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牙关没有丝毫松懈。
吴邪终于哭了出来,他伸手拉住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裤子里面胡乱地模着,他哀求着:“小哥,我们再做一次!最后一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话里的‘最后’两个字,刺激到了张起灵,只见他神色一冷,突然手上一用力,竟然将吴邪用力地推了开去。
吴邪跌坐在地上,惊呆地抬着望着他。
他明白了,闷油瓶恨他!
这是无可置疑的!
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什么难关都过了,本来以为会一直走下去,他却还是放弃了!
谁能受得了这个?
吴邪突然想笑。
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竟然彻彻底底耍了道上神出鬼没强大无比的哑巴张一把!
他竟然把哑巴张给甩了!
最终只不过被对方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而没有被拧断脖子。
这不能不说,实在是太幸运了!
“你累了,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耳边,传来了熟悉但又仍然冰冷的声音。然后张起灵转过身,走到沙发最远的一个角落,也坐了下来。
他随手关掉了电视机,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吴邪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但他什么也看不到,虽然能准确判断出闷油瓶的方向,但他就是看不清他。
这么多年来,即使是初次认识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闷油瓶离自己那么的远。
深秋的夜晚,真冷。
他抱住膝,在地上蜷缩住身子,从里到外地发抖。
天亮了。
是一点一点亮起来的,一开始只是一点点朦胧的颜色,慢慢地浮现出屋子里两个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坐在地上。
没有人再说过一句话,死寂死寂的,就像这屋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一样。
但当第一缕晨光进来的时候,张起灵却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十分的迅速,一夜的无眠对他根本毫无影响。他把地上的包背到了肩上,然后也不看地上的人,大步就走向了大门。
手指拧着门把开门的声音十分的响,让吴邪蜷在地上的身子重重地震了一震。
但他没有回头,仍然把头埋在膝盖里,背对着门。
他听到那个人开门,开防盗门,然后出门的声音。
就在他以为那个人就这么走了的时候,几个字突然从背后飘进了耳朵里。
“吴邪,再见。”
吴邪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再见。
闷油瓶又再和他说再见。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吴邪觉得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都随着那声重重的关门声,而跟着随之死去了。
张起灵走出了家门。
这个家,他才呆了不到十天,但他仍然把这儿当作家。
因为他一直以为,有吴邪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可是,现在不是了。
他又没有家了。
他背着包,背脊挺直,神色肃穆,步子也很稳。
他没有回头地就离开了这幢旧房子,离开了小区大门。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最后看一眼那个熟悉的窗户。
既然已如此,一切留恋的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吴邪不会因为他的一个回眸,一个温柔而改变主意。
即使吴邪会,但话已说出,他也不会再留下来。
秋天的清晨有一层薄雾,路上的一切满是水气。
张起灵将手插在裤袋里,手指尖碰到一样东西,拿了出来。
那竟然是两张支票!
是他那天给吴邪的,各一百万的支票!
吴邪竟然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他不记得吴邪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应该是他吻着自己,又被自己狠命推开的时候。
他不从知道吴邪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自己一点也没发现。
不过也可能当时,自己也已经痛得麻木了。
把支票重新放进了口袋里,却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个红绒色的小盒子,外面很普通,却很经典。
只要是有一点常识的人,一眼就会认出,这是一个戒指盒子。
那自然不是从斗里倒出来的,而是他离开北京的前一晚,被胖子拽着去珠宝坊特地买来的。
“小哥,你向天真求过婚没有?”
“没有。”
“小哥你太不浪漫了,虽然你们两个不能领结婚证,但好歹你也表示一下。我告诉你,天真是文化人,文化人他娘的就特别酸,喜欢浪漫,花啊,戒指啊,最信这一套了!你听胖爷的没错,你要真想和天真过一辈子,就认真点儿,给他个响当当的承诺。”
“怎么给?”
“你说怎么给?我说你在陆地上生活比谁都久,这么点事情都点不通?”
“……”
“喂喂,小哥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北京你又不熟……我说珠宝坊在那边,你往哪儿走呢……”
于是,次日回杭州的时候,他手上就多了这么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很普通的一对男式白金戒指,不是很明贵,也没什么花纹。就是两个圆,扁
扁圆圆的,就像他们之间干干净净纯纯粹粹的感情。
但现在,已经用不着了。
幸好,没有把它给吴邪,不然,吴邪就更为难了。
张起灵把戒指盒重新放好,抬头看着前面一处雾茫茫的马路。走向了自己也不知道的未来
☆、第五章 天各一方(一)
张起灵离开了家,吴邪的家。
他一个人,慢慢地走在杭州的马路上,杭州是个早起的城市,天才亮,就已经车水马笼,但空气仍然湿润而清新,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尘嚣味。尽管仅仅是在这里住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