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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又要冲上来打儿子,却被别人死死拉住,三叔公更是怒不可遏:
“孽障!真是孽障!这种话,在祠堂里说,也不怕污了四方神明,列祖列宗的清誉!吴邪,你是被恶鬼附身了吗?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从古到今,男女夫妻,阴阳调合,本是自然规矩,你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被那些不三不四不男不女的下流胚子教成这步田地!你还是不是吴家的子孙?你还脸见吴家祖宗吗?”
吴邪一听,倒也来气了,他大声地反驳:“三叔公,你说得会不会太严重了?我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吴家祖宗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从来都受人尊重,我们哪一个不对你恭恭敬敬的,但你也可不可以尊重一下别人?我喜欢的人,并不强求你也喜欢!可既然你不接受,那就算了,又何必说出这么难听话呢?什么叫不三不四不男不女,你连人家的面也没见过,凭什么这么说?”
吴一穷猛地挣脱开众人,走到吴邪面前啪地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怒吼道,“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还不快向三叔公道歉!向吴家祖宗道歉!发誓以后绝不再犯!”
然而吴邪的倔劲也上来了,连被父亲打了两下耳光,左脸都已肿了起来,此刻也丝毫听不出父亲是在给自己解围,反而把背脊挺得更直,声音更大更坚决:
“决不可能!你们这儿所有人,都没法阻止我和张起灵在一起!我的事,不要你们管!”
三叔公气得浑身发抖,颤颤微微地站起来,嘶着声音吼道:
“你们把一穷给我拉走!至于吴邪这个不肖子孙,给我狠狠地打!”
他话音一落,吴一穷就被强行地拉走了,然后吴邪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重重地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望,就感到耳际生风,随即便是重重地“啪”地一声。
一根又粗又大的牛皮鞭子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肩背上!
吴邪忍不住痛得啊地叫了一声,瞬间脑海上闪过了很小的时候,村子里有个不务正业的男人□了邻村的一个女孩子
,害得那女孩子投河自尽。当那男人被绑进祠堂时,三叔公也是拿着这根又粗又结实的牛皮鞭子,狠狠地打在那男人的背上,直打得他满地哭喊打滚,哭爹喊娘地求饶。
所以吴邪当然知道,这鞭子,是吴家祖上传下来的,也就是所谓的家法!
这简直是——
可吴邪连愤怒也来不及,就啪地一声,又一记鞭子甩到了自己背上,他又痛叫了一声身子一歪,用右手撑着地,感到背上已经疼得犹如万针钻心一般,几乎差一点倒地。
啪!
第三下鞭子又打了下来。
这次吴邪有了准备,没有叫出声来,只是紧紧地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聚集在手上,让自己不要倒下去,他微侧过头,刚好看起了那再一次扬起的鞭子,黑色的牛皮上,已满是鲜血。
“说!你到底知不知错?以后还再不再与那小子往来?”三叔公大声问。
吴邪喘着气,熬过阵阵背上的痉挛,他缓缓地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一群人。
他已经痛得没法说话了,却仍然坚决地摇了摇头。
三叔公一声怒喝:“再打!”
啪!
于是第四鞭又打了下来。
这次吴邪再也撑不住了,双手一软,整个人都扑趴在了地上,只感到满室的血腥味,衣服上,也有血滴下来落在地面上,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背上一定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
可纵然眼前已经发黑,他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伸过手臂,垫着下巴,死死地咬了下去,却绝不肯出声求饶,一副准备承受到死的倔强模样。
三叔公的声音也发颤了:“你你……好!看你的骨头硬还是家法硬!再继续打!”
吴邪闭上了眼睛,微微拱起背,心说你们要打就打好了,反正他心意已决,就算打死了也不会妥协的!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预料中的巨痛,反而听到了父亲微颤的声音:
“叔公……真是……咳,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孩子打小就倔,就算打死了也不会认错的。不如我带他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是啊。”旁边一位中年大嫂也忍不住了,“爷爷,看您气得,等下血压也要高了!小邪是一时糊涂,很快就会了解您的苦心的!年轻人嘛,谁不犯错,打几下让他记着就行了,犯不着气坏身子!”
然而,三叔公却冷笑着道:“不过就是挨几下鞭子,你们倒个个心疼起来了
!年轻人,挨几下打怕什么?就因为大家都宠着惯着,所以才有今天!你们谁也不要说话,继续打!”
那拿着鞭子的大汉也愣了一下,但看着三叔公毫不松口的样子,只好咬咬牙又一鞭下去。
这一鞭,恰好打到了前几鞭的伤口处,吴邪咬着手臂发出一声痛苦地□,咬得太紧,手臂上也流下了一道鲜血,他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却又引起一阵战裂般的巨痛。
当下一鞭再次下来的时候,虽然力道已经轻了许多,还是将吴邪最后的一道力量打散了,终于身子一侧,侧倒在地上,他的眼前已经一片发黑,思绪混乱,却用手臂死命地抓着地面,不让自己翻倒,不然满背的伤如果与地面相触,只怕真的痛死了。
耳边,隐隐地听到父亲的声音也带着哭音了:
“叔公……这会把他打死的!我会好好地教儿子规矩,下次,一定,一定让他来认错!叔公!——”
吴邪感到自己眼中一酸,泪珠也终于滚落了下来。
幸好,此时四周的村民也开始劝解,尤其是妇女们,更是见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又担心出人命:“要是这事闹大了,引来外人就不好了!您消消气,让小邪好好反省反省,明儿再说吧!”
终于,三叔公也缓了下来,压抑着怒气,慢慢地说道:“既这么着,就看大伙的面子,暂时饶了他——不过,今天他哪儿也不能去,就给我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给他吃饭睡觉!”停了一下,又强调道,“你们谁也不许求情!这次要是糊弄过去了,将来吴家的子孙们,就再也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这回谁也没有说话,吴一穷也不敢再说,众人都劝了一阵,纷纷走了,三叔公也由别人搀着走了,临走进经过吴邪身边,道:“小邪,你不要怪三叔公狠心,这都是为你好。你还年轻,将来的路长着呢!一旦走歪,就回不了头了!你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叹息着摇头也走了,吴一穷是最后走的,经过儿子身边,看着儿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终究只化作了一句:“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吧!”
吴邪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他所剩的力气都聚集在手肘上,终于将身子重新趴了过来,低着头看着所有人的脚全部都从眼前走过。从背上传来的已经不是痛的感觉,只是火辣辣地发麻,麻得全身都阵阵地抽搐,他不知道这伤得有多重,现在是夏天,又是汗水又是蚊子,伤口是极易感染的。拖一刻便危险一分
。长辈们没有医学常识,只知道他年轻抗得住,挨几下不要紧。可他却是知道,要不是立刻去医院,保不准会留下后遗症。只不过此刻的他却绝不会求饶的。因为一旦妥协,和闷油瓶就毫无未来了。
没关系!他暗自给自己打气,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不就是一点痛么,大男人怕什么痛,要是连这点苦都挨不过,将来又怎么面对无数风暴呢?
☆、得不到的祝福(七)
夜深了,祠堂的灯是老式的灯泡,昏黄而暗沉,在空旷的大堂里,仅仅只能照到中间的一部分,四周,全部都仍然沉入黑暗里。
吴邪昏昏沉沉地趴在潮湿的泥地上,只感到背上的疼痛仍是没有稍减半分,还好血渐渐地凝固住了,可稍稍动一动,那伤口处凝固的血块就像崩紧的弦一样,一扯就带动所有的痛觉神经。
说也奇怪,尽管如此疼痛,他倒自始自终没有哭,可父亲那一声求情,却终于让他落下了泪。他当然知道父母是爱自己的,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好。只不过他们向来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来爱儿女,却很少想一想儿女到底喜欢什么,一旦起了冲突,就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事态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这真的是爱吗?吴邪苦笑,爱没有错,谁都有爱别人的方式,人越长大,就会建立自己的一套是非观念,外人,是很难所左右的。
但愿有一天,父母,不,是父亲会接受这一切。
因为对于母亲,吴邪倒有点自信,从小就温柔善良的母亲,只要自己稍稍软硬兼施,母亲没有不依从的。
一想到此,就像是回应他的想法似的,门口,已传来一声怆心的呼声:
“小邪!”
只见吴夫人跌跌撞撞地从大门口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吴邪抬头,见她穿着那件白底芍药花的旗袍,不由有些一怔。记忆中,母亲虽然是个传统的女人,但很少穿得这么正式。
她今天去见重要的人了吗?
“小邪!小邪?你怎么样?”母亲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一蹲身就将儿子抱进了怀里,哭了起来,“怎么打成这个样子?你痛不痛?走,妈带你去医院!”
她说着,便要扶儿子起来,没想到吴邪却只是拽着母亲的手臂,摇摇头,轻声地喊:“妈,你怎么才来?”
他这话一出,吴夫人又忍不住泪如泉涌,抱紧儿子哽咽地说:“对不起,妈……有事,来晚了。”
“大嫂。”身后,传来了吴二白的声音,“你先放开小邪,让我看看他的伤。”
吴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儿子,吴二白蹲了下来,撩起吴邪的衬衫,在背上细细看了看,便小声道:“不打紧,只是伤了皮肉,只不过伤口有些发炎,得尽快去医院治疗。”
“对对!马上去医院!”吴夫人便又想扶儿子起来。
吴邪却还是犹豫,吃力地道:“妈,可是这里……明天早上三叔公怎么办?”
“
你还担心这些干什么?我都已经听说了。小邪,不是妈说你,这次真的是你错,你别这么糊涂了,超早与那个张起灵断了关系,也省得受这种皮肉之苦。来,快起来,妈带你去医……”
然而,吴邪突然一挣,挣开了她的手,在昏暗的灯光中睁着清澈的眼睛:“妈,怎么你也不帮我?”
“我就是在帮你。小邪,我们所有人,包括你爸,三叔公,大家都在帮你!你这傻孩子,以后的路长着呢,可千万不要走歪啊!”
吴邪没有说话,他只是重新默然地趴在地上,微微地吸着气。
“小邪?”吴夫人不敢太大力扯他,“很疼是不是,小邪?你忍着点,你二叔的车子就在外面,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妈。”然而吴邪此刻的语气却有些变了,“你明天……打算和三叔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告诉他,你已经知道错了,向祖宗都道了歉,以后不会再和那小子来往!三叔公自然就会饶了你的。”
吴邪把身子蜷了蜷,疲倦而失望地道:“妈,我没有道歉,我也没有说和起灵分开!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你这孩子……”
“小邪!”吴二白不悦地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