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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家,哪克来喽?”叼着土烟的老汉好客地给两个手长腿长的年轻人挪了张高点的凳子,“野地方无那好耍咧!”
吴邪想着越是老的人越是百事晓的,忙搁下包子笑眯眯地回答,“我们来找人的,大爷,请问乌杉村怎么走?”那边闷油瓶吃好了,也不说话,坐着听吴邪问路。
“吓……”老汉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嘟囔了句什么,吴邪也没听清。
“怎么了?”吴邪看老汉神色奇怪,忙不迭追问。
闷油瓶冷眼看去,只觉得那老汉言辞带了点含糊,“不好克,路早个断喽……”
吴邪一听也有点急,想到王盟老家的人说王盟妈妈病情危急,现在又听见说路断了,那岂不是连看医生都出不来?急忙拉住那老汉说,“不行,我朋友的母亲病了,托我回来看她的,再说,乌杉村不在悬崖峭壁上吧,路断了我们换个地方进去也是一样的!”
那老汉敲敲烟嘴,一下子不说话了。倒是卖早点的大娘接了话头,“有人病了?……大娘讲实话你听,那个乌杉村跟外面无那往来,就是过几个月来人收点货上克,山上草有人恁高,他们要带镰刀开路下山咧。可是好多年那村子无人来啦,他爷才说路断咧……你说,山下就这一个镇子,他们就算粮食种得,日用品也要买吧?几年无人下来啦,大家都讲那村子没人啦……这下你又讲村里有人生病,莫是搞错?”
“不可能。”吴邪摇摇头,他就是接到王盟妈妈病重的消息才执意要来的,村子几年前就没人?这也太扯了点。
他朝闷油瓶看去,闷油瓶低头像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抬起头来,“你别急。”又对那大娘说,“要不你们把路指给我,我们自己上去看看。”
大娘愣了愣,“这……都是他们下来,我们哪上克过……”刚好又有人来买包子,她不愿再多说什么似的,急急转身去招呼客人。
那大爷闷声不吭了半天,往斜对门半新不旧的砖瓦房叫了声,“贵小子,出来吓!”
很快跑出来个憨厚粗壮的年轻人,“爷?”
“拉喀后生家过山脚下,指个路上乌杉村。”
年轻人一下没反应过来,“哪克?……”
老汉摆摆手,“就是松树碑那条路。”
“哦哦!”年轻人应承了跑开,老汉才对吴邪他们说,“进山还远,我喊人拉你们一程。”
吴邪连连道谢,身后“哧啦”一声,大娘给锅里的煎饼翻了一个面,没过多久,又翻了一次,就听门外一阵磨损度明显更甚于吴邪先前那破金杯的马达轰鸣声,那个憨厚的年轻人开着辆小三厢,隔着乌漆麻黑的玻璃冲他们招手,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跟我来吧!”
一路上那个叫阿贵的年轻人话不少,告诉他们自己开了五、六年车,平时经常在外面给人跑跑车拉拉东西,没牌照也很安全,叫他们放心。又一路告诉他们刚才经过的哪个小庙据说是古时候修的,供着哪个地仙。哪棵树长了有一百多年了,照样开花结果,就是果子酸了点。甚至哪只黄狗曾经有过一窝下了十二只崽的光辉历史……简直和刚才在长辈面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一看就是平时没人说话给憋的。
吴邪不禁想到那个在他家三叔跟前是忠厚保镖,一离了老三就恢复热血小青年本性的潘子……心里连道人真的不可以貌相。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前面出现了个三岔路,阿贵潇洒地握着方向盘打了个摆,可惜那小破车实在潇洒不起来,差一点翻进旁边的土沟,赶紧又往反方向打摆,吴邪一时不防,脑袋眼看着就要往窗上撞,边上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闷油瓶眼睛都没睁就顺势给他接住了,动作那叫一个熟练顺手……
阿贵似乎是这样开惯了,也没觉得多惊险,从后视镜望着吴邪和闷油瓶笑,“你们是两兄弟吧?”
吴邪扶额,得……阿贵大哥八完了自己家的猫猫狗狗也没忘了八他们……
“恩。”不想多做解释,点点头就算默认了,一看自己头还搁闷油瓶肩膀上呢,尴尬地坐正了,前面冷不丁又幽幽地飘来一句,“长得不像啊……表的吧?……”
………像才是有鬼了。只好又一点头,“啊,是啊……”这绝对是无心的谎言。
“阿爷说你们要去乌杉村?”阿贵继续说,从后视镜又瞄了一眼,看到吴邪点了头,接着问,“你们去那干吗?”
“找人。”说话的是闷油瓶。
似乎是惊讶于这尊雕像上车以后终于讲了第一句话,阿贵哦了一声,摸摸鼻子没了下文。
“为什么你们好像,都不太愿意说起那个地方?”吴邪看他吞吞吐吐,想到在镇上的大爷大娘是这样,早前在火车站给他们指路的站警似乎也是这样,而且原因,好像也不仅仅是很少人会去那么简单。
“怎么说呢?……”阿贵把速度缓了缓,“从小就听家里的老人说,那座山不吉利,修房子也不用山上的木材,偶尔伐两棵树下去都只拿来打棺材,这山叫什么名也忘了,反正大家都叫棺材山……”
要是搁以前听这番说辞吴邪一定只当是老地方封建迷信,可一旦经历过从不计其数的精怪、粽子、阴兵的手中脱身,再听这类的传说也是满身鸡皮疙瘩。胆子小练不出来?能怀着秋游的心情去攀登一座叫“棺材”的山的人,估计只有胖子那厮。
正说着,阿贵把车往路边一靠,“吴兄弟,到了,再往前车走不了,你们沿着这条路上去,穿过一个林子就到了。”
吴邪闻言往窗外看去,果然,一条黄土的小道在杂草的掩盖下越来越稀疏,只好跟阿贵道了谢下车去,又执意给他塞了五十块车钱。
两人在铺天盖地的杂草堆里摸索着又走了一段,视线才渐渐宽阔起来。眼前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松树,树下立着块大石碑,上面弯弯曲曲刻的似乎是地图,吴邪这才明白老汉说的“松树碑”原来是指这个。
闷油瓶却莫名地眼皮一跳,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落在被晨雾笼罩的山体上……可不正像一只棺材,四平八稳地伫立在大松树后面,正是破晓前,他看见火光的那一座。
那边吴邪一个好奇,扒开了石碑上的枯枝烂叶,石刻的曲线清晰起来,闷油瓶被他的动作引去看时,正好露出左上角三个刻得粗浅的繁体字:将军坟。
半个小时后,一辆破破烂烂的小三厢再次轰鸣着停在松树碑前的小道上,车上的老汉低声呵斥开车的年轻人,“是这吗?快丢克!”
一张五十元的纸币被从车窗里抛出去,慢悠悠地落了地。然后车子掉头,轰地一声又被尘土扬了起来,这次不知落去了哪里。
“爷,为什么要丢那钱?”阿贵小心地问。
叼着土烟的老汉看了一眼外面,脸色有些阴沉,叹了口气,“死人的东西,不能要。”
作者有话要说:啧 。。。居然更新了 …… '自PIA出银河系 = ='
第 94 章
一路上来不及多看山里的景致,吴邪心里惶惶地低着头跟在闷油瓶身后赶路。除了漫山遍野只生长着一种树木以外,这座山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从他们进入了林子后就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风声、鸟叫声、虫鸣声,一点都没有,只有阳光一束一束漏下来,射线一样投在黑色的密林里,像被什么东西凝固住,无论如何发散不开。莫名的安静使得两人更加沉默,偶尔的谈话也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吴邪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一个林子而已,又不会吃人。再说王盟和他村里的人不也是自幼生活在这里么。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想心里就越发寒。想起阿贵说的话,感觉满山的树都变成了黑黢黢立得笔直的棺材,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闷油瓶显得很谨慎,每走一段都不忘在途经的树干上留下记号,但饶是如此,他们依然在这片似乎连光都透不进来的林子里无头苍蝇一样转了近四个小时。正午过了,吴邪饿得有点昏,闷油瓶从背包里拿了个面包递给他,是他们上火车前在站台买的,吴邪记得,这是他们吃剩下那个。他看了看,没接。闷油瓶有点不耐烦地扯开包装送到他嘴边,流海下的阴影把眼睛盖去了大半。
吴邪知道他在烦什么,望着眼前漫无边际的树林暗暗叹了口气,他们没做任何准备就一头闯了进来,现在进不去出不来,白白浪费力气在绕林子里。烦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表现。
他接过面包,囫囵着包好丢回背包里,拉住转过头去又要往前走的闷油瓶,“小哥,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慢悠悠地挪到一块石头边上喘口气,再这么走下去,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爬着进乌杉村。
记得读书的时候有个选修金融管理的讲师说过,三批人,同样的路程,第一批告诉他们要去的目的地,路程以及需要花费的时间,并且每隔一段有一个路标,提醒他们还有多远。第二批告诉他们路程以及需要花费的时间。第三批只对他们说:跟着走,去哪里,有多远,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第一批人一路上有明确的方向,时间观念和路程提醒,很快到达。第二批人,虽然知道要去的地方,但走到一半就开始有人慢下来,抱怨为什么还没到,还要走多久。而第三批人,没有一个坚持走到目的地。
很强大的心理战术。如果不想让一个人去到某个地方,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永远不要告诉他,那里离他有多远。
闷油瓶的烦乱也只是片刻,他当然比吴邪更懂得反牵制,趁着吴邪停下来休息的空档,他在周围慢慢踱着。他很早就发现他们被这片林子绕进来了,一开始以为是什么道法玄术奇门八卦,暗自观察下又什么蛛丝马迹也没发现。但事实上,以这座山的面积来说,四个小时,足够他们把一片自然形成的树林横穿不下三遍。
很多古老的村庄会沿用一些偏门的秘术阻隔外界的打扰,他想他们大概是碰上了。
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闷油瓶回过头去,见吴邪正抓着一把石子往上抛,“你在干什么?”
“啊……”吴邪困窘地抓抓头,“我想看看那个……投石问路行不行……”
闷油瓶瞟一眼地上,本没想多管,那一眼却让他发现了一件事——那些石子落地后并没有如想像中四散,而是相对集中地滚了一段,落在了一个范围内。偏偏,那是最不可能的一个地方。“吴邪,你看那里。”
“什么?”吴邪看他指着地上不起眼的几粒小石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多看了一阵才睁大了眼睛轻轻念叨了句,“奇怪……”
纵然吴邪选择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来休息,但因为在山里,总免不了会有倾斜,而那些石子,停在了一个倾斜弧度的顶端。
闷油瓶蹲在那几粒石子旁边看了看,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了吴邪,眼睛闭上跟我走。”
吴邪还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