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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拨电话:韩庚哥。
赫在放下手机,闭了眼睛。紧紧紧紧,抱住了东海。
“你想出去烤人干吗?这么热的天外面少说也有38°了,你傻我才不要跟着你傻。”
“走啦走啦,我带着西瓜的,不会热的。”
“你拿西瓜当空调吗?有谁去教堂做礼拜带西瓜的?”
“怎么没有啊?我不就是嘛!”
“一定是太阳都把你烤昏掉了才这么没神经,要做礼拜也不用大中午的出去啊,你就不怕中暑嘛!”
“不会,神会保佑我们的。”
东海发现赫在兴冲冲得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和他废话简直就是给自己找气,不情愿得被拖出门,赫在给他扣了一顶运动帽就把他拖上了公交车。
盛夏时光,烈日几乎将人都烤焦,公交车哼哧哼哧在山路上攀爬。终于到达山顶,教堂不大,温度倒是因为海拔而凉爽了下来。
赫在牵着东海的手,拉着他走到那有些破落的教堂门口。
“我不要进去。”东海说。
“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东海摇头,“希澈哥说……唔!”
话没说完嘴巴却立刻被赫在蒙住。
赫在靠过来,紧张的说,“嘘!!这里是教堂啊,不能对神明不敬!”
“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东海拉开他。
“我是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啊,不过我知道希澈哥会说什么。”赫在拉着东海跨过那高高的门槛,“肯定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东海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是!我的希澈哥说了,这个世界上才没有什么上帝,要有他就是自己的上帝。
是啊,那是我的,希澈哥啊……
教堂已经有些年岁了,斑驳的墙壁上,还带着一些常年不见阳光而留下的水印。头顶的壁画模糊不清,色彩也不再明艳,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射进来,带着点尘封的味道。
赫在坐到第一排的椅子上,在一大片的淡淡清光里虔诚得做起祷告。那侧脸安静而认真,闭着的眼睛睫毛在微光里轻轻颤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那白皙侧脸被光影打出淡淡的晕,东海愣愣的看着,竟忘记了语言。
祷告完,赫在转过脸来看着东海,笑嘻嘻得说,“呐呐,东海你要不要听我唱歌?”
东海鄙夷得看了一眼,“不用了,你别来折磨我的耳朵,主也不会乐意听的。”
“你别不信啊,我小时候可是参加过合唱团的!”
东海继续嫌弃得看着他。
赫在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一开口,东海却愣了。
“奇异恩典,如此甘甜。 我等罪人,竟蒙赦免。
昔我迷失,今被寻回, 曾经盲目,重又得见…”
那是圣歌,赫在的声线并不宽,也不高,不像唱诗班唱的那样高亢,却也依旧空灵,东海愣愣得看着他,脑子里有清晰的画面匆匆而过,冰冷海水,刺鼻火硝,那个在甲板上拉着他的手的男孩清明眼光。
那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和冰冷,昏迷前有个孩子抱着他在唱,“身心可朽,生命可绝, 在主殿堂,我得慰藉。 一生拥有,喜乐平和……”
东海愣愣得看着赫在,大片清光下,赫在微闭着眼,光亮在他身上笼出一层淡淡的晕,天籁一般的歌声,在盛夏的徐徐的风中轻轻飘散。
原来……原来……
原来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你……八岁那年伸手把我从冰冷深渊中拉出来的男孩……抱着我唱歌说会给我自由的男孩……
我所等待的,一直一直在等待的……
不是当年喂给我鲜血的少年,而是……而是……
呐,你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
美人鱼救了王子,王子却认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东海突然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赫在,赫在没反应过来,戛然停了歌声,抱住东海踉跄着向后倒了几步,才终于站住。
“怎么了这是?”
东海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得笑起来。
“呀!就算唱得不好听也不用这样吧?!”赫在恼了,像拎小狗一般把东海提溜开。
东海还是笑,晶亮亮的眼,露出璀璨的光,“李赫在!”
“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
笑起来,东海又靠近,揪了赫在的衣领,踮脚在他耳边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错……”
没有错……从来都没有错……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我们从遥远过去走来,我在等待的,你所拯救的,以及曾经许诺的未来,从来……都是同一个……
那日大劫,冰火两重,我忘记了那日在船上的,除了始源,原来还有你……
8岁那年的船难,救我的,是你……
“呀!你到底在笑些什么啊?”赫在更加莫名,“什么没有错啊?”
东海却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赫在一把搂住他的腰,逼近了咬他的唇角,“你在主的面前,说什么佛啊?”
唇角微痒,东海笑着躲开,报复性得也咬住赫在的唇,牙尖触着柔软的唇舌,痒痒的,身体却也热起来,赫在一把搂住他,吻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光景,东海早早得起来,蹭到厨房间看赫在做着早饭。
地板上洒着淡淡的清光,厨房间里是锅碗瓢盆的碰撞,东海笑起来,懒懒得靠上赫在的背,顺便摸了一块鱼干吃了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叩门的声音,笃笃两声,有些许奇怪。明明是有门铃,却用如此诡异的声响叩门,东海突然觉得有些心惊。
不动声色的移出厨房,赫在显然没有觉出异样,还在认真的熬着粥,东海挪到门口,悄悄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只有空荡荡的楼梯口,吹着淡淡的风,仿佛那两声叩门声只是东海的错觉一般,东海疑惑的要合上门,却发现地上有一个纸包。
白色的纸包,鼓鼓的,好像包了什么东西。
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东海伸手拿起来,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猛地一窒!手指粘腻粘腻,从纸包的底部渗出来,沾湿了皮肤,东海惊得想扔掉,却又像中了魔一般,颤颤巍巍去打开……
“小海!”赫在从厨房间里探出头来,“你蹭到门口去干嘛?快点去刷牙洗脸吃早饭!”
“就……就来……”东海把那纸包藏在身后,紧紧紧紧攥在手心,那硬生生的触感愈加让人心慌,看赫在又缩回了脑袋,东海低头把那纸包展开……
手猛地一抖,“啪!”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东海惊慌得倒退了两步!
那地上赫然……
是一截手指!!!!!!!!
血淋淋,露着白色骨骼,末端却有一个熟悉的指环!!
那是……那是……
东海觉得脑中一瞬被炸裂!
希……希澈哥……
染血的白纸上却是一排黑色的字:带着玉锁,到码头来。
东海猛地抬头,时钟已然指向了8点。
只有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
蹲下去将那段手指攥到手中,手指竟然还微微有些温热!东海一个激灵!转了身就要往外跑!也许还来得及!还是热的……还是热的啊!!!
脚步却又立刻顿住,东海猛地转身奔进房间里,发疯一般得开始翻箱倒柜!!!!
“赫在!你记不记得你把我的玉锁放在哪里了?!”
“啊,那个啊……”赫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好像是在床头的那个盒子里,你看看有没有,怎么突然想到那个了?”
东海一个激灵,猛地扑过去拉开抽屉,抓了盒子打开来,莹绿色的玉,安静得躺在里面。颤抖着抓了玉锁在掌心,东海慌慌张张得向外跑去。
心在剧烈得颤抖!哥……哥……
我的希澈哥……
拉开门就向外飞奔,东海什么也不能思考,只知道奔跑,再奔跑!!!手心里是那截手指!血淋淋粘腻腻得贴着掌心!那是我哥的手指……那是我的,希澈哥啊……
也许还能接上去,二十四小时内,说不定还能接上去啊!!!
泪水迷蒙了双眼,模糊中听到身后赫在的声音在喊,“东海!!东海你去哪里?!!”
东海全身都在发抖,风从耳边吹过,割痛着耳膜!!想大叫想呐喊,想把这一切悲痛情绪发泄出来,却只能咬了牙拼命得跑!!!!
你不懂!没有人懂!!!我的希澈哥……我的希澈哥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天使!!!怎么可以没有手指!!怎么可以……
“东海!!!”手被抓住,赫在追出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得拽住他,“李东海!!!你在干什么?!!!”
东海却拼了命得挣脱,甩开他继续向前跑去!!一手是那截满是鲜血的手指,一手是坚硬冰凉的玉锁,东海没命的向前跑去,难以喘息,肺叶里饱涨的气体无法呼出来,痛得几近窒息!可是不能停下来,前方是我的希澈哥,生死未卜肢体残缺!!我不能……我不能……
哥……
渐渐无法克制得哽咽。
东海闭了眼拼命向前……
哥……我不该……相信韩庚哥……
突然,身后一个巨大的压力压住了自己,东海重心不稳,被狠狠扑倒在了地上,额头直接撞在水泥地上,痛的一阵晕眩!
身体被扣住,东海回头,就看到赫在惊慌着急的脸,“你到底在跑什么?!李东海!”
要张口,却如何也说不出半个字,东海只是疯了一般从赫在身下挣扎出来,跌跌撞撞得爬起来要向前跑!
“东海!”赫在摁住他,东海却突然猛地甩手,嘶声力竭的喊,“滚开!!!!”
赫在愣住了。
“滚开!!!不要来管我!!”
“东海……”
“不要来管我!”
“东海!”赫在一把按住他,“你说过你不跑了的!!!你说过的!!!!”
晨光清淡,赫在的表情固执而愤怒。
手心在渗着汗,混着血液从指缝里渗出来,东海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我的希澈哥弹钢琴的样子有多么好看……
你不会懂……
我欠希澈哥……太多太多……
“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量啊……”
东海却猛烈的挣扎,拼了命的要推开他,手中的玉锁红线被赫在的手指勾到,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莹绿色光芒,在晨光里晶亮盈润。
赫在一瞬愣住,呆呆得看着那玉锁,“东海……你……”
东海却像被刺到一般,推开赫在扑过去整个人倒在地上覆住了玉锁。
赫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东海,你……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的,不是的……
东海拼命摇头,颤颤巍巍得把玉锁攥在手心里,低了头,努力得咬着唇。不能告诉赫在……不能把他也拖下水……
赫在见东海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要向前,东海却突然起身,不知抓了什么,狠狠砸向了赫在,赫在本能得向后退去,却还是感到额头一阵剧痛!眼前漆黑了一片!
东海丢下手中的石块,转身就向后跑去!
“东海!!!”
赫在缓过劲来再站起来要追,眼前的街道却已经再找不到东海的身影!赫在的心在一点一点凉下来,手脚都开始冰凉!
“东海!东海!!!”赫在奋力向前奔跑!!
为什么……你为什么……
东海躲在一堆废墟后紧紧咬着手背,看着赫在的背影从街巷远去,眼泪止不住得掉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赫在……
起身,东海朝相反的方向跑进了弄堂的深处!
泪水浸湿双眼,那一截手指在掌心里还尚留了一丝余温。
还来得及……
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