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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旁边另一八卦客人也凑了上来:“昨天那些人打这外头过的时候我正好看到,那些官爷一个个那脸拉得长的,愁云惨雾啊!”
胤礽愣住,皇帝的儿子死了?!胤禔死了?!
“这位客官……您还好吧?”店小二小心翼翼问道,见胤礽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可真有怪吓人的。
“没事。”胤礽摇摇头:“你们说的可是大阿哥?”
“应该是的吧,这次来的不就只有他那一个皇子,真可惜,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我听说是被人乱剑砍死的,整张脸都花了,全身上下到处是血窟窿,没一块好肉,带兵来的裕亲王抱着他的尸身大声嚎哭,啧啧……咦?人呢?”
胤礽已经听不下他的话,上楼回房去了。
“喵呜~”
猫儿跳上从进来起一直坐在窗边发呆的人身上,似乎是感觉到了小主人心情不好,只在他怀里蹭了蹭就安静了下来。
胤礽轻抚着它的毛,喃喃道:“他死了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给猫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只是,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半夜时分,胤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坐起了身,看看窗外天色尚好,还有月亮,便起身穿了衣服出了门。
乌兰布通山的位置,胤礽在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离他所在的城镇骑马过去也就一个时辰不到的路程,而胤礽赶得急,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被鲜血浸染过的土地在夜幕下显得越发可怖,隐隐还有没散去的硝烟味和随处可见的火光点点。
尸横遍野,满目苍夷,这两个词终于是第一次在胤礽脑袋里有了具象化的直观感触,连吹过的风都带着阵阵慑人的寒意。
胤礽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寒战,心道自己真是脑抽了才会想到大半夜的跑来这里看一看,他死了就死了与自己何干?
还是赶紧走吧,可别在这鬼地方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自从重生了一次之后,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胤礽也开始有些相信神神鬼鬼的那一套,如今大半夜的站在这怨气颇重的死人堆里,要说心里一点不发悚,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打定了主意要走,当然是转身便走,胤礽不再耽搁,转头就想去拉自己的马,直到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踝。
吓!
胤礽惊得下意识地回脚用力一踹,这一脚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再回头看去,被他踢翻的竟是个人,呸!鬼知道是人还是鬼!
“唔……”
微弱的呻吟声让胤礽顿住了脚步,他踟蹰了片刻,犹豫着走了过去,见那人身上穿着最普通的八旗兵铠甲,微皱了皱眉,脚尖勾着那人下巴把他翻了过来。
这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这人不是胤禔吗?胤禔不是死了吗?他的尸体不是已经被带走了吗?他身上怎么会穿着普通小兵的铠甲?
一连串的疑问蹭蹭蹭地蹦了出来,胤礽满脑子都是浆糊,绕着地上的人转了几圈,脚尖踢踢他的屁股再蹭蹭他的胸,心理斗争着到底要不要救他。
这家伙以前巴不得自己死来着,没道理救他的吧?
那也是以前,现在这个跟以前那个似乎也不是一个人不能这么算吧?
呸!谁说不是一个,现在不是一个人过个几年照样对着自己横鼻子竖眼睛的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人家似乎救过你一次诶……
好吧,扯平了,以后两不相欠。
胤礽认命地叹了口气,艰难地把地上脏兮兮浑身是血的家伙扶了起来背到身上,恶狠狠道:“你给爷安分点!”心里则是不停地咒骂这家伙到底吃什么长的,这么沉?!
实则陷入昏迷中的胤禔根本听不到他的话更别说是他的腹诽了,只是下意识地扯紧了背着自己的人把之当做救命的稻草。
胤礽气喘吁吁艰难地把人背到马边,让他横趴在马背上,而后自己也爬了上去坐好,拉着马缰走了两步发现这样的姿势胤禔胸口已经止住了血的伤口又开始滴滴答答地往外渗血珠,于是只得把他给扶了起来让他坐正靠进了自己怀里,双手横过他的腰拉住马缰姿势极其别扭地离开了这阴森森的鬼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见面够特别的吧= =
26
26、我是谁? 。。。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坐在床头,一手抚着自己长到胸前的胡须,一手搭在床榻上紧闭着眼面无血色的人手腕之上,嘴里念念有词,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快有一刻钟之久。
胤礽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我说,大夫,他到底怎么样了?能不能救得活?”
“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这位小兄弟中的剑伤就在心窝处,要不是他的心脏比常人偏了半寸,此刻怕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胤礽瞥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人,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人都抬回来了要是到最后还是玩完了总觉得不如一开始就不救,因此听了这蒙古大夫(是真的蒙古大夫,人家是蒙古人)的话,很自然的他心里就不痛快了。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不好说。”
“又是不好说?!”
嗤……果然是蒙古大夫,一点都不靠谱。
“可能今晚就会醒来,也可能还要等个三五日,又可能……”
“又可能一年半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是不是?算了,不用你治了。”胤礽扔了点碎银子过去,把还在絮絮叨叨唠叨个不停的大夫给直接给轰出了门。
房门‘砰’的一声被带上,胤礽走到床边,不怎么温柔地捏起胤禔的手手指搭上脉搏处,脉象虽然微弱却好歹是平稳了,胸口上的伤处也已经处理过上了药包了扎,看样子是死不了了。
果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胤礽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这家伙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却又活着回来了就有些愤愤不平。
胤禔那染了血的褂子扔在一旁地上,胤礽看着碍眼,抽出剑将之挑起来想扔到门口去,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个小荷包,应该是他平日里随身带着的,里头只有三样东西,一张千两银票,一颗药丸,一张没有字的纸条子。
胤礽毫不客气地将那银票据为己有就当是自己救了他的报酬,而那药丸胤礽拿着研究了半天心道大概是救过自己一命的胤禔说已经没有了的药。
啧……果然是舍不得给。
胤礽思索片刻,举剑将之劈开,一半塞胤禔嘴里去,另一半小心收了起来,等下次自己毒发兴许还能救命。
****
傍晚过后,下楼去用膳的胤礽吃饱喝足,又让店小二把熬好的药端上来就回了房去。
推开房门,床上原本躺着的人此刻已经醒了,正半撑起身子转着眼睛疑惑地四处看,最后目光落到了正走进来的胤礽身上。
“你醒了?”
“你是谁?”
几乎是异口同声,胤礽一挑眉,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你问……我是谁?”
“我认识你吗?”胤禔满脸的迷惑,看样子是真的不大明白:“或者你认识我?那我又是谁?”
胤礽抽了抽嘴角,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我知道这是一根手指,我是问你你是谁,还有我是谁,我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我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好,失忆了。
胤礽眯起了眸子,带着深意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在评估他这话里的可信度。
胤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最后终于是受不了地移开了眼,顺便把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点。
咳咳……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胸前被包起来了其他地方都是光的,实在是有够别扭的。
而胤礽也终于是信了他是真的失忆了,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剑柄,解释道:“你的衣服上全是血,我都给扒了,你是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胸口中了一剑,你命大心长歪了才没死。”
“战场……”胤禔喃喃重复,脑中猛地闪过昏迷前最后定格的那张蒙古兵狰狞的脸,接着一阵剧痛袭来,他抱着脑袋一声大吼又倒在了床榻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似乎是万分痛苦的模样。
胤礽看他这样子,微皱了皱眉,手伸过去抚上他的额头,丝丝凉意从他的掌心传来,胤禔疼得快要爆了的脑袋终于得到了一丝纾解,脑中翻滚着却不成片段的思绪渐渐平息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脑门都是冷汗。
胤礽收回手,起身到桌边拿过店小二端上来的药送到胤禔面前:“喝了吧。”
胤禔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接了过去,一口喝光。
胤礽暗暗咂舌,这么苦他也能当白开水喝……
胤禔放下碗,抬头盯着胤礽呆呆看了一阵,直看得胤礽抬脚准备走人之时才慢慢问道:“你为什么会救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认识我?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吗?”
“……”胤礽话到嘴边又绕了回去,心思一转脸上绽开了笑容,改了口:“爷跟你是同乡,家在东北关外,小时候有过几分交情,大抵就是你还光着屁股挂着鼻涕到处跑的时候就喜欢跟在爷后面转做爷的小跟班,后来爷出去闯江湖去了跟你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前两天路过这里发现你半死不活的顺手就捡了你回来救了你一命。”
“哦……”胤禔对他的话有些怀疑,刚才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碎片里自己的过去似乎与他说的很不一样,不过他也拼不出哪怕一点有用的信息来,完全没法辩驳就是了。
胤礽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暗爽,该!你也有今天,想不起来就让你这辈子都这么糊里糊涂!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别想回去!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的吧?我爹娘还在吗?”
胤礽摸摸鼻子,面对对方绝对算得上纯真还带着期盼的眼神,突然生出了几分心虚,轻咳了一声转开眼,道:“你是孤儿,没爹没娘,名字,呃……叫保清。”
“保清……”胤禔缓缓重复,这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想必是真的:“那你呢?”
“不告诉你。”
胤禔暗暗皱眉,这人虽然救了自己但态度似乎却很不怎么友好,说的话也不是完全可信,明明看着就比自己小却说自己是他的跟班,怎么想都觉得假,只不过自己目前这境况,除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去找什么人去什么地方了,那能怎么办呢?既然他说他是江湖人,那,跟着他混,总不会饿死的吧?
于是胤礽无意中的一句话就让对方下定了缠上他的决心并且这一缠就是一辈子,而此刻的他还显然还浑然不知。
****
胤礽耐着性子在这小镇又待了三天,或许是那半颗药起了作用,胤禔很快就能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