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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豪情地答应,心想这哥们儿,有意思,够爽快。
追命眉开眼笑,“你同屋那位,不好惹吧?”
敛了笑容,戚少商问出口,“他每天训练完了都去哪儿?连人都见不到。”
追命叹口气,“能去哪儿?还不就是打沙包喽。这小子人不赖,就是话少了点儿,酒量也不行。本来就闷,前年小晴走了之后,他更变本加厉了。不瞒你说,在你之前啊,头儿也给他找过几个新搭档。”惋惜地摇了摇头,追命叹息着道,“都没待下来。”
戚少商皱了眉头,“霍”的一下站起来,追命不解,“你干什麽去?”
“开导闷葫芦。”冲身后的人摆摆手,戚少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追命在他身后夸张地自语,“白费力气,那小子是自己走不出来,哪儿是你能劝好的?”
还是那间练功房,戚少商敲了敲门,等了会儿,没有人应。深吸一口气,戚少商不请自入,果然,那人保持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造型,正大力捶打着面前的沙袋。
“干嘛用这麽大的劲儿?”戚少商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步三晃地走到他对面。
顾惜朝不理他,仿佛对他来说,练沙包的时候是不可能被别人打扰的一样。
戚少商见他不理,心里一动,看准时机,一脚勾住那个被顾惜朝打飞出去的可怜沙包。
笑笑地接收那两道冷然的眼刀,戚少商开口,“你打这玩意儿有什麽意思?要打,就打人,那才爽!哎,你这儿还有多余的拳击手套吗?”
顾惜朝看着他不动,戚少商吸了吸鼻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毫不费力地找到手套,戚少商嬉皮笑脸地带上,“来,哥哥跟你玩单打,告诉你什麽才叫爽。”
戚少商双手对击一下,眼眉低垂,脚下虚晃,“来吧,让哥哥看看你是不是花架子,别告诉……”
话还没说玩,顾惜朝一记左直拳接右勾拳就把他掀翻在地。
戚少商的两眼冒着金星,“阴沟里翻船了,你小子别得意,哥哥我是没防备你来偷袭。起来我们再打!”
头部正上方罩上一片阴影,戚少商记得那是第一次看到顾惜朝笑,嗯,比不笑好看,
“你还挺不服气?”
戚少商提气一下跃起,“当然不服气,我的近身搏击是出了名的。”
顾惜朝撇了撇嘴角,“徒有虚名吧。”
戚少商被伤到了。脚下迅速摆好位置,不断变幻着步伐,眼花缭乱地移动重心,左右手不停出击,着实让人躲闪不及。
顾惜朝一点儿都不怯场,灵活地虚晃过他的正面进攻,跟着接连打出组合拳,迫得戚少商连连后退。
那天是两人第一次“单挑”,戚少商见识到了顾惜朝的爆发力,顾惜朝也看清了他的死缠烂打。到最后两人都不太讲章法了,累得瘫在地上“呼哧”喘气的时候,戚少商对他竖大拇指,顾惜朝笑了,“近身搏击高手,你服不服?”
戚少商双手作揖,“在下甘拜下风,您老手下留情。”
顾惜朝踢他一脚,“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戚少商扔掉手套小声嘀咕,“送上门来找打,能没有意思吗?”
顾惜朝没听清他说什麽,伸手按着他把自己撑起来,“去洗澡吧,都臭死了。”
戚少商龇牙咧嘴地跟着他站起来,臭小子,肩膀都被你按塌了。“毛病还真不少。”
浴室里,顾惜朝惊奇地听着隔间传来的魔音。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唱的人兴致高昂,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忍不住把手里的毛巾扔过去甩了那人一头一脸,“闭嘴!”
戚少商大叫,“哇,你过分了啊,我这麽好心讨你开心,你就这麽对我?”
顾惜朝手伸过来要毛巾,“你要是不唱歌我会感谢你。”
戚少商抓着毛巾不松手,“不过,你的皮肤真的很好,怎麽保养的?”
顾惜朝忍无可忍,劈手夺下毛巾,“你想太多了,提头过日子的人,怎麽保养?”
戚少商被抢了也不气,一双大眼隔着木板在顾惜朝身上看得到的地方辗转流连,“啧,啧……”
下
顾惜朝的不要命,戚少商也是见识过的。
那次是两人第一次出实战现场,案子要说大也算不上大。就是一个犯叛国罪的嫌疑人被逼上梁山,人还没被拷上,精神先崩溃,抓了自己的儿媳妇做人质。难就难在这个人质身上,她还有身孕呢。
戚少商和顾惜朝趴在狙击点上,目光一刻不停地追寻那个嫌疑人。
“角度不正,疑犯被人质挡住,找不到狙击点。”顾惜朝对通话器那头的老板分析情况。
“我也是,死角,开不了枪。头儿,找个人上去把人质换下来吧,他再砍她几刀就没救了。”戚少商透过瞄准镜看到那个女人脖子上一道痕印正汩汩地向外冒着血。
沉吟片刻,诸葛正我的声音沉稳地传来,“顾惜朝,你上。”
“是。”简短的回答,戚少商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他知道那是顾惜朝拆下装备的声音。轻轻敲了敲通话器,“惜朝,小心。”
耳机那头的回话更轻,“知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在看到顾惜朝一身白领打扮地走到疑犯面前时,戚少商还是忍不住担心了。
“先生,我是您儿媳的主治医生,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再不及时救治的话,胎儿和母亲都有生命危险。您就当为子孙积福,放人吧。我来代替她,可以吗?”
那人低头看了看,儿媳无助地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托着腹部,鲜血从她的指缝间一点一滴地渗出,“声音破碎不堪,“爸爸,求求你……”
狠狠甩了甩头,那人拉着儿媳起身,“把你身上的武器扔掉,双手抱头,走过来!”
顾惜朝依言照做,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快到身边的时候,那人一把将儿媳推走,转眼之间刀就架到了顾惜朝的脖子上,霎时印出了一道血印。
戚少商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却看得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顾惜朝也朝他这里看过来,戚少商的心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那人不知从什麽地方弄出把枪抵在顾惜朝的额头上,另一手的刀子也毫不留情地刺入顾惜朝的身体,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他们的人。想骗我?没门儿。”
顾惜朝的双手被绑在身后,眼神冰冷,“临死了你还想拉个垫背的,也够可怜了。”
那人心里一急,扔了刀子一把揪住顾惜朝的头发,控制不了地大吼,“你TM的说什麽?老子不会死,老子要叫你们都下地……”
“砰”的一声枪响,顾惜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缓缓仰倒,“你叫谁去下地狱?”
转过头来,顾惜朝并不清楚戚少商在具体哪个方位,不过他还是笑了一下,“干得好,搏击高手。”
戚少商突然恨死了那个碍眼的笑容,该死的!刚刚他的手心都冒汗了,胆量变这麽小,怎麽越活越回去了?
回来之后的庆功宴戚少商是没赶得及去参加,顾惜朝在医院,他哪儿有心情去喝酒?追命笑话他,“新人就是新人呀。”
戚少商推他出门,“去去去,我的最佳搭档出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血啊?”
追命大叫冤枉,却还是轻轻带上了门。
戚少商走回病床旁边,“你还真是玩命。”
顾惜朝不置可否,戚少商站在他床前,也不说话了。
窗外有很好的月光,静静洒进室内。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顾惜朝轻轻地开了口,“怎麽不去吃饭?”
戚少商坐到他的床边,“病号饭吃腻了吧?”
顾惜朝看看他,“习惯了。”
戚少商甩着脑袋说道,“你这人呀,就是习惯太多了,不好,一点儿都不好。”顿了顿,一脸神秘地贴上去,“我去给你弄好吃的,怎麽样?”
顾惜朝想离他远一点儿,动了动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躺在床上,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有吃的还不快点儿拿来,都要饿死了。”
戚少商响亮地答应着出门去了。
顾惜朝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上一次在医院的情景。那时也是出任务受的伤,不只是身体上的,自己的搭档在那次意外里送了命,晚晴也刚刚去世不久,就好像全世界都弃你而去了。记得那时天气还没现在冷,不过自己半夜却被冻醒过好几次。那时追命天天来医院给他讲笑话,嘴角说得都快抽筋了顾惜朝也没给过一个笑容。
回忆被一声带笑的“来啦,公子请用膳”打断,顾惜朝回神,入眼是戚少商……手里冒着热气的碗。
闻了闻味道,顾惜朝皱起眉头,“方便面?”
戚少商扶着他坐起来,“不要这麽不识货,我的拿手绝技,保证你吃了之后,一辈子都忘不掉。”
顾惜朝嗤之以鼻,“你是只会做这个吧?”
戚少商揉了揉鼻子,“你快吃吧,我加了不少料呢,最重要的,是放了醋,美味极了,你快吃吧。”
顾惜朝在碗里拨拉的筷子顿了一下,像想起什麽似的,“你在哪里做的?”
戚少商洋洋得意,“我们这麽经常照顾总院的生意,借个厨房用用是不成问题的。”
顾惜朝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弯了嘴角,低头吃了起来。
吃完后,戚少商服务到家地帮他抽出一张纸巾,“洁癖的顾Sir;我这样够周到吧?”
顾惜朝笑笑,低声道,“谢谢你。”
戚少商没听清,“什麽?”
顾惜朝背靠床头,坐正了身体,“我说,谢谢你。”
戚少商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讪讪地道,“我们是最佳排挡,这麽客气干什麽?”
顾惜朝闭上双眼,听着戚少商收拾碗筷的声音。等到所有的响动都消逝后,他轻轻地开了口,真的是轻轻的,轻到戚少商差点儿听不到。
“那次我从边境回来,前一天给晚晴打了电话,告诉她飞机班次。她高兴得很,说是要早点儿起来给我做糖醋鲫鱼,我对她说不用了,好好休息,身体要紧。她说不行,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麽样也要让我吃到爱吃的菜。后来好像又说了很多,她说宝宝再过五个月就出生了,说她要到庙里去还愿,让孩子出生的时候能够见到我。那时候我还笑她迷信,说我不信这个。她说不管啦,就算不是为了孩子,为了我的安全,她也要去求个签。”
戚少商没插话,他听着顾惜朝絮絮叨叨的话,心里不知怎麽就是难受,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第二天我回来的时候,桌上就放着那盘糖醋鲫鱼,她留给我的最后一道菜。你说,如果我没有告诉她回来的事,该多好。”顾惜朝睁开眼睛,定定望向戚少商。
“那是,意外,谁也不想的。”戚少商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的这叫什麽安慰人的话?
顾惜朝惨淡一笑,“从那以后,我就不吃放醋的菜了,我就是怕,闻到醋味就想起晚晴……”
这个男人……戚少商也不管了,什麽安慰人的话都见鬼去好了,直接用行动表示吧。
情不自禁,真的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人,戚少商听着耳边那人清浅的呼吸,“你冷吗?”
没等到顾惜朝的回答,却等来了更让他惊喜的回应……顾惜朝也轻轻地拥住了他。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谈话,记忆中能称得上谈心的也只有那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