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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苏州城,他根本不知要去哪里,以杨府的势力,他想要躲藏,更加不是容易的事情,他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了,没有家,没有阿玉,没有亲人朋友,他什么也没有,他只知道这样在人群中一直跑,耳边是嘈杂的叫卖声,头顶是火辣辣的太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会到仅有的安全感。
头上的汗水涔涔地落下来,他顾不得抬手去擦,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他觉得自己甚至能够听见那个女人疯狂的叫骂声,他的弟弟杨莲亭得意的憨笑声,还有家丁们追来的脚步声······
“小兄弟,快醒醒!”
杨昭疲倦地醒过来,睁开眼,看见正上方是一张陌生人的脸,顿时吓得惊叫起来,“你是谁!阿玉!阿玉!”
显然,那人也被孩子的惊叫声唬得愣了愣,然后手忙脚乱地安抚起来,“小兄弟,别怕,我不是坏人,别怕,别怕······”
杨昭渐渐平静下来,他看了眼面前没有恶意的黑脸汉子,和陌生的房间,深吸一口气,仍是有些防备地道:“你是谁?”
男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黄色布袍,黝黑的脸上虽然笑得有些不自然,看起来倒还算是真诚,“小兄弟莫怕,小兄弟昏倒在路上,是我和师父把你救回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杨昭感激地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我······我叫杨昭。”
男人呵呵笑道:“杨小兄弟客气了,你等等,我去叫师父。”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同样黄色布袍的中年男人便跟着他走到了杨昭面前。
杨昭打量了一番面前人,中等身材,一张不染霜尘的脸上显得正气十足,倒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透漏出一点点让人不安的阴鸷险刻,杨昭心里有些紧张,却仍是礼貌地见了礼:“见过师父,多谢师父搭救。”
男人微微一笑,边上的黑脸汉子忙一脸恭敬地介绍道:“这是我师父,嵩山派掌门,在下史登达。”
杨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人难道就是左冷禅!震惊过后,连忙更加郑重地拜了拜,“小子有眼无珠,不知是左掌门,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掌门恕罪。”
闻言黑脸汉子不由自豪不已,想不到连这几岁小娃娃都知道师父的名号!
左冷禅面上也是有几分得意,他微微笑道:“小兄弟,我见你根骨不错,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杨昭愣在当场,倒是那汉子欢喜道,“杨小兄弟得师父赏识,真是天大的福气,还不快快拜见师父!”
片刻之间,杨昭已经闪过诸多考量,尽管知道左冷禅是个人渣,但是能帮助他摆脱困境,即便是岳不群要收他为徒,他也会欢天喜地地答应,于是他忙从床上爬起来,跳到床下磕头道:“拜见师父!”
左冷禅正色道:“且慢,我虽有意如此,但是我尚不知小兄弟身世,我嵩山派也属武林大宗,收徒更须慎重。”
杨昭便简要把身世说了一遍,他听来并无破绽,便点头允下,简单行了拜师之礼,史登达笑道:“恭喜三师弟了!”
杨昭忙道:“见过师兄!”
“便先如此吧,其他礼节回了嵩山再补上。”左冷禅点头道。
自以为摆脱困境的杨昭,似乎终于放下心来,难得能睡上安稳觉,一觉醒来,踢上鞋子跑出去,却见他的便宜师父正一脸郑重地跟史登达交代着什么,虽然知道不该偷听,他却还是好奇地把耳朵贴到了门边。
“师父,你明明知道魔教的人正在找他,为什么还要收那小子为徒?我们今时出来,本就人手不足,若是招惹魔教,恐怕不得全身而退。”史登达有些不解地问道。
左冷禅意味深长地笑道:“收徒是一方面,是不是将人带走又是一方面。”
“师父这是何意?”史登达闻言更是困惑不已。
“为师看人不会错,那个孩子天性纯良,根骨奇佳,若非他与魔教扯上关系,师父倒真是有意收他为徒,但是如今魔教花了大力气来寻他,师父自然不会自找麻烦,杨昭没有撒谎,那么杨家抓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代替自家儿子送上黑木崖,让他对师父感恩戴德,对魔教恨之入骨,这有什么不好呢?更何况世事难料,多几个这样的小子,将来谁能说不会对我们对付魔教起作用?”
史登达恍然大悟道:“师父果然高明!”,他思索片刻又有些担忧道,“但是魔教杀人不眨眼,杨昭年纪这般小,恐怕······而且,这孩子太小了,棋子埋得太早,若不记事,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左冷禅笑道:“这无须担心,再怎么样,他也是以堂主少爷的身份上的黑木崖,再加上那孩子十分聪慧,连为师都喜爱的紧,为师看自保必不成问题,就算真有差错,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起不起作用,这倒无关紧要,毕竟,现在还不是我们全力对付魔教的时候,为师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不过这件事,倒也提醒了为师,是时候在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宗小派中安排我们的人了。”
······
杨昭轻手轻脚回到床上,深吸一口气,江湖险恶,此言不虚。
休整了两日,几人正欲出城回嵩山,却被魔教分堂拦了个正着,杨进贤带着众人,沉着脸警惕地看着这些个正派之人,“来者何人,快放下我儿!”
左冷禅看了身旁的孩子一眼,厉喝道:“魔教妖人,休要猖狂!”说着他身后的数名弟子便拔剑上前,与对方斗在一起。
杨昭冷冷一笑,没有兴趣去看这些伪君子演戏,很是自觉地揉揉眼睛,挤出两滴眼泪,跪在左冷禅面前,哽咽道:“师父大恩,徒儿没齿不忘,如今他们人多势众,徒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师父与师兄,师父保重!”
他说完便起身向对方走去,左冷禅愣了一瞬,心中也忍不住产生一丝犹疑,以他的功力,对付魔教这群乌合之众不成问题,小孩儿这么懂事,他倒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现在还不是与魔教起冲突的时刻,他还是果断地摇摇头。
“昭儿。”
杨昭回身站定,“师父有何吩咐?”
史登达拿出一个木制的坠饰递给他,左冷禅长叹道:“今日魔教仗势欺人,为师神功尚未大成,力不从心,他日若是有缘,再来嵩山吧。”
杨昭点头道:“多谢师父,徒儿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一点写成岳不群,扯上令狐冲的话···恶寒···还是左大叔吧,这位叔老重要了!!!
☆、魔教也兴这一套
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杨昭也没了逃跑的心思,这世上人心险恶,他本就不应该指望依靠其他人得到救赎。
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有些犹豫地,看着弱小的孩子,脸上的怒火消散后,不由浮起一丝愧疚,顿了顿,说道:“孩子,爹对不起你······”
杨昭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
他迟疑了一瞬,接着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如今,爹打算把你送到黑木崖,你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早些见见世面也好,若是有幸得到教主的指点,以后便是前途无量,虽然爹也不愿意和你分开,但是为了你的前途,爹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若是过得不好,爹一定会想办法接你回来。”
杨昭面上感激地笑了笑:“您能这般为我着想,我实在是感激不尽,但是可惜了,我不稀罕。”
闻言,男人脸上有些难堪,张张嘴,却仍是放软了声音道:“孩子,爹也是一片好心哪······”
杨昭一忍再忍,却终究没能克制住心中的厌恶,面无表情地道:“杨老爷的一片好心还是留着去对别人吧,小子受不起。”
男人脸色变了变,有几分无奈地道:“孩子,这······”
男人话未出口,从他身后走进来的女人,已经一巴掌甩在杨昭的脸上,一脸怒容地尖声道:“臭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杨昭肿着半张脸,蹭掉嘴角淌出的血,仍旧不温不火地道:“强迫没有用,就算我去了,你们能够安生吗?”
见他如此不配合,女人也撕掉了脸上的和蔼面具,一脸轻蔑地冷笑道:“你敢威胁我们?我告诉你,臭小子,老爷肯认你,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你别不知好歹,我早就知道你那个不要脸的娘生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杨昭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这种话他听得太多,如今已经不能对他构成任何伤害。
“孩子,你又何必如此倔强为难于我?”男人低叹道。
杨昭不开口,女人把身边的男人推开,看着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孩儿,微微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了,我可不是什么贤良淑女,惹急了我,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个老太婆对你挺好的吧?那个背着命案的小子一家对你也不错吧?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我会让人挖坟戮尸,叫他们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杨昭本就毫无血色的小脸一瞬间青白一片,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颤声道:“我知道了。”
女人得意地笑了笑:“那好,我来问你,你姓什么?”
“姓杨。”
“你爹是谁?”
“苏州分堂杨进贤。”
“很好,早要是这么乖,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她再次回复了面上的温柔妩媚。
二人走后,杨昭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眼眶中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掉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没出息,可是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而对于如同蝼蚁一样卑微弱小的自己,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在《笑傲江湖》根本没有开始的情况下,他不知道所谓的黑木崖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他对这世界那一点点的预知,对他的人生起不到任何的帮助,但是有一点他清楚,上了黑木崖,他就不再有机会出去寻找阿玉了。
勉强修养了几日,杨昭便随总坛的使者向着黑木崖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南方其他分堂的堂主少爷,有的甚至还带着随从,一路走下来,杨昭就像个安静的破娃娃,因为年纪小,同行的少年们也都以为他在想家,时不时便拿他取乐。
杨昭心里清楚,一旦去了黑木崖,万事便不由他了,这世上的人,卑鄙的,他见过无数,可是拿死人作要挟的,他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只可惜,他这个被要挟的对象,不但无力反抗,反而还要对人卑躬屈膝,任人为所欲为。
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处水滩之前,为首之人放出响箭,对岸摇过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
到得对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沿着石级上崖,经过了三道铁门,每一处铁闸之前,均有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门前,只见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过了石门,只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
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竹篓不住上升,只见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身入云雾,俯视篓底,便是白茫茫一片。
过了良久,竹篓才停。到得一处石门前,日光从东射来,照上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