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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来的时候,王静跟着我的父母一起去接的我,我们在机场相拥,她拍着我的脑袋,哭笑着说,“不是说好了要保持联系嘛,你又死哪去了你!”
但是她并没有真正的怨我,我回来后,她在我的家里住了整整一个月。我们盖过一条被子,用同一个吸管喝水,疯疯癫癫地在大家上游窜。
她陪了我整整一个暑假,直到大学开学。
我用了一种最为偏激的方式,告诉父母,我已经长大了,不再连累他们。却不知道,我永远都是他们心中的牵挂。大学的我,即使离家那么近,我也很少回去。我一直在做一件事儿,就是逃离。我开始喜欢读书,疯狂的。是雪莱的话让我浑浑噩噩的撑到现在,雪莱说,过去属于死神。
我自以为很清醒的看着这个浮华的城市,看着所有惺惺作态,来不及遮掩双眸。我只觉得梦梦两重虚。活在现实的幻影中期待明天吗?
我有时给爸爸打电话,原以为经过了这些的我会活得坚强,却在听到那苍劲地饱食风雪得声音时泪水决堤,我想家了,一直都想。关起来的门,也许就永远都无法再打开。有些念想就在挥手间灰飞烟灭。我就像个游离在密合得空间里的灵魂,有水就会有渴望。
渴望着一个华丽的城堡,给我最后的安息。
是不是很黑暗,我也这样认为。就像是有些事儿,你明明知道它出了界,但是还是渴望。
站在冬日的冷风里。我多么想要把道路埋掉,遮盖往事的真相。一场大雪,却无法把我心中的乌鸦变白,风也越吹越冷,更像一块铁。那只乌鸦,在我洁白的脸上,留下污点,就好像是故意的。越来越清晰。
我开始从字里行间里寻找替身,我开始写文字,开始想要用我心中的废墟在笔下生花。
我随意的坚持着学业,并不怎么上心。但是却疯狂的写文。为了赶稿,我有的时候能彻夜抒写,也不觉得困。不需要任何咖啡。我知道我的大学,过的很荒废。四年的时间,我逃课,挂科。冲撞老师。是不是和高中时期的那个我反差很大,呵呵,因为我恨透了高中的我。
我觉得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我认为我所有的乖都是装出来的!既然最终还是会露出本性,倒不如来的真实!
可是父母不知道,他们以为我还很乖。
因为我从大学起,就不再向他们要生活费,我用我的文字喂食自己。就像是中了毒,疯狂的爱着我所编织的故事,深深的爱着我笔下的人物。
那时候,忘了我,多难过,多不能接受。
忘了我,我已不是我。
刚进大学,追我的人不少。因为大一,我去玩了学校最疯狂的乐队,当键盘手。五个人,整日搞着不着调的东西,他们作曲,我填词。参加了学校各种晚会,活动,疯狂的在台上晃动着我的身体。所以不少人认识我。我记得他们在台下为我欢呼,甚至上来送花束。
我都会在演出结束将花潇洒的扔下舞台。因为十七岁,我就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我这辈子!都不会碰男人。
但是我可以和他们当哥们儿,乐队里他们都说我以后是嫁不出去了。我和他们一样喝酒,抽烟,勾肩搭背。
王静时常来学校看我,她并不斥责我的变化。反而高兴我现在享受于我自己的生活,我在大学也没有任何女性朋友,只有王静。
我知道她们私底下说我什么,说我特立独行,妄自清高,其实她们不知道,我深深的嫉妒她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我嫉妒她们单纯的笑颜,我嫉妒她们,纯净的身子!我不对任何一个人曲意逢迎,包括老师。
我随性的生活,让很多人唾弃,我却在心中嘲讽他们活的虚假。因为我有懂我的王静。
我蔑视每一个肯定我的人。除了王静,除了我的乐队,因为我觉得他们看得懂我的词,他们懂得我的忧伤。
我并不像小说,电视剧里的人,即使疯狂,却保持着优秀的成绩。怎么可能?!我整日写着和我的专业没有任何关系的文章,混迹于城市的每一个落寞的角落。但我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出于暧昧的搭讪和恭维。
我纹身,在右肩纹了一朵凋谢了玫瑰。王静陪着我在左肩上纹了一朵蔷薇花。
这样的我,这样遭人唾弃的我,王静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带我去看电影,压马路,逛街,她听我讲我的生活,我的信仰,我的颓靡。她只是笑,她陪着我抽烟,陪着我喝酒。但是她江大,城市里最好的大学。我从来没有嫉妒过她,我认为这些是上天应该给她的。因为我认可她的善良。
那时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只从自己的主观去臆断别人,还自以为良好的可笑的女人。
她笑着对我说,“苏子,你的眼睛里总是有琐碎的阴霾。”“别那么文艺好吗。真受不了。”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这样打趣她。
也许别人并不懂为什么这样坏的我身边会有一个这样好的她。这都因了过往。
你所不能理解的属于我的过往。我一直认为,如果有一天。她掏出了刀子要我去为她杀人!我都肯!可是事实,却不然。
如果你对于我的这些过去充满了鄙夷和唾弃,没关系,我真的不怪你。因为现在的我,也不理解当时的我。也许受了伤的人,并没有你想象的能够那么快就脱离吧。这些破碎不堪的文字,全都只是诉说着我不堪的过往。
故事诉说到这里,总是要回到正题的。让我真正下决心要开始写这些的,都是因为王静的这封信。
每每我拿出这封信,我都会双手颤抖,然后不住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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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去了那个你一直很向往的地方。
我知道你没有勇气。
但是真的,死亡是个很美丽的瞬间。
我看着你的过程,为你心痛,为你难过。我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让你能够变成一个“正常的”,像我这样的女孩儿。
其实我也知道,这并不那么容易。
我爱你。苏子。
我选择了一个雨天,因为你说,如果要死去,一定要在一个雨天,只为了在下一个轮回获得一个湿润的灵魂。
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对你的所做的那些,好吗。我奢求着这些,虽然我知道一向骄傲的你,不会轻易的向什么低头。
但是,就这一次,我求求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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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一封遗书。
是的,她死了,自杀了。
一个那样阳光的女子,因为我的偏执,自杀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跳海。
我的偏执害了她。
她只不过是在最为正常的年龄,接触了爱情,可是我,并不理解,我将她当做是自己的了,我以为她是我一个人的。
大三那年,她爱上了我的吉他手,梁言。她从前来乐队都只是为了看着我的挥洒,可是当时的我发现,她的目光渐渐地不再在我身上,她开始给梁言带饭,买水。她开始为了梁言而欢呼。
像每一个谈了恋爱的女孩儿一样,她也开始忽视了她身边的我,作为闺蜜死党的我。
她陪着我的时候渐渐变得少了,我们去看电影,逛街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每每见了我,都会对我诉说梁言的种种,梁言的好,梁言的坏。
我不屑一顾,我认为爱情这个东西是可耻的,因为里面有男人。我认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对女人只有兽性的欲望。
我告诉她不要相信男人,她却开始敷衍我,她以前从不这样。我看着她每次来我的大学都欢笑着扑进梁言的怀里,心里偏执的占有欲,让我变得不那么清醒。
我们开始有了争吵,激烈的争吵,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裂了一道缝,难以缝合,我笑她疯疯癫癫看不清,她却说我是固步自封。我告诉她男人靠不住,她却告诉我你要学会去相信。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不管我怎么样她都会陪在我的身边!可是这一次,她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对我发了火。
她说我太自私,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开心,她要我想一想,这些年她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究竟为她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我竟然也说不出,但是,王静。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我对你,是真的好。那时候的我以为自己是个同性恋,那种偏执似乎变成了爱的占有,我见不得她和别人欢好,亲昵。
更何况是她爱上了梁言。
我多次找她理论,想要劝她回头,可是都撞了南墙,我不甘心,我找不到一个平衡点,我无法平衡自己和梁言在她心中的分量。我以为她就是我全部,那么我也应该是她的全部。
愤怒地我,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所以我开始了一些行动,我要回击。
我开始给梁言发关心的短信,比如说,『今天过得怎么样?』『吃了吗』『睡得好吗』。
开始在乐队练个的时候对他暗送秋波,我相信一个男人,不可能感受不到。
天下没有柳下惠,果然不出我所望,他开始回应我,开始由被动变得主动,开始问候我,关怀我。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王静。
我开始单独和梁言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谈人生,谈理想。
梁言自然是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享受。他只顾着左拥右抱,没有察觉到我暗黑的目的。
这样接触大概过了半个月,一天晚上,我接到了梁言的短讯。
『我在冰海宾馆,203,等你。』
我激动极了,终于,你要被我抓住把柄了。我直接去了酒店,进了房门,看见梁言已经洗了澡只在腰间围了浴巾。
我笑着对他拍了照片,刚刚要说出我的本意时,有人敲了门。我回过头去开门,看见的不是别人,是王静。
其实那一刻我欣喜极了,我刚想开口告诉王静说你看看,这就是你爱的男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可是王静惨然一笑,那笑容有多苦,我到现在也无法体会。她走了,我从后面跟着,可是她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然后狠命的跑,跑到我追不上她。
我给她打电话,去她的宿舍寻她,都不见人影,我想拥抱她就像她当年抱我那样,告诉她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
可是,第二天,我收到了那封信,那封遗书。
我才开始后悔,才知道我错了,才真正知道王静的世界不止只有她而已。
我真正知道,王静在我心中的份量。
我原谅了她,早就原谅了。我只是觉得不甘心,就是邪恶的想知道梁言对自己有没有欲望。就是想知道王静看到了这样的梁言,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就是想向她证明,我是正确的。
可是我证明了,她知道了。
王静,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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