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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平推着苏子,出了病房门。
四目,相对。
就这样冷不防的,撞上了。
〃一平,走吧。〃苏子抬起手碰了碰高一平扶在轮椅上的手背,只有高一平知道,她的手,有多冰凉。
钟文博其实很想说点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甚至连目光都不敢跟随着苏子,就眼睁睁看着高一平推着苏子消失在自己的余光中,苏子眼睛里的那股子平静,将钟文博淹没了。
高一平推着苏子离开,他俯身握了握苏子的手,〃我在呢,没事儿。〃虽然这段时间不管高一平怎么问,苏子也不说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可是高一平知道,这些一准和钟文博有直接关系。
他其实特别想回过头去冲着中文博那张贱脸甩上几拳,人被你弄成这样了,你丫连一句话也没有。还斜靠着医院,玩深沉?那你继续玩吧,我们不奉陪。
他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熟络了?钟文博在车里点了跟香烟,来之前他就告诉自己,就是来看看,看看她恢复的怎样了,看看她和以前一不一样。可是来了,知道了,钟文博的心,还是坠了。
苏子变了。变的那么快,看他的眼神里再也没了惊慌,没了谨慎,就那么平无波澜,这样的落差,让钟文博觉得酸,酸透了。
他拾起了感情,又能怎么样呢。他也已经决定要放手了。
正惆怅,抬头,冷不丁的看见谁了?林雅!那女人大包小提留的往医院走。钟文博不淡定了,拉开车门就冲了上去。
〃你来干嘛?〃
林雅吃痛的回头,还是那腔调,腻歪着,〃我当谁呢,我来医院,不行?我来看病人,不行?〃
钟文博挑眉,〃你看谁?〃
〃钟先生,您无权干涉我的自由吧,啊?!〃
〃你看苏子,不行。〃
钟文博和林雅拉拉扯扯,你推我搡,这一幕,尽收苏子的眼底。她本来就是被高一平推着,胡乱在院子里散散,晒晒太阳。
〃一平,回去吧。〃苏子转过头,不再往大门的方向看,语调平平,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高一平推着苏子准备掉头。
〃哎苏子!你管管你男朋友!苏子!!〃林雅扯着嗓子,向苏子叫嚷,回过头,在苏子看不见的时候,对着钟文博媚然一笑,悄声腻语,“钟文博,你倒是再扯再拽呀。”
钟文博松了手,看着林雅就要靠近苏子,实在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苏子啊~〃林雅突然跪地,扑倒在苏子怀里,哀声道,〃谁把你弄成这样了?啊?谁啊这么狠心?”
〃呵呵,没有谁,我自己摔了跤。〃
〃摔跤?你别骗我了,你见谁摔成你这样的?啊?头也破了身子了烂了的,你摔的真有水平啊你!〃林雅怨声载道,〃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钟文博和梁言的感觉一样,直想吐,女人,真是一个天生的表演艺术家。
〃钟文博,〃林雅话锋一转,〃你就是这么看着苏子的?啊?你就是这么保护苏子的?你让我家苏子受苦了你。〃林雅的手掐上钟文博的胳膊,算是报了刚才被钟文博生拉硬扯的仇。
钟文博一把拂开林雅,拂的林雅一个踉跄,林雅就摔倒在地上了。
钟文博惊了,他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钟文博!你。。。。。。苏子,你就找了这么个好男人,你看看他他推我!〃林雅捂着流血的腿,娇声向苏子申诉。
〃一平,〃苏子见状,忙呼高一平,〃你带着林雅进去看看。〃
可高一平不愿走,是个男人也看出林雅的做作来,更何况带着林雅走,她和钟文博不就得独处了?他不放心。
〃快去。〃高一平听着苏子的口气里有了着急,只好拉起林雅,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医院地大楼。
终于是静了下来。两个人没人开口,苏子倔强地眸子对着钟文博,盯得钟文博第一次感觉到了不自在。
〃你。。。。。。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恢复地还不错。〃
〃什么叫托我的福?〃
〃因为你不在,所以我恢复地很好。〃苏子淡漠地说,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因为你不在,所以我恢复地很好。钟文博在心里重复着苏子地这句话。她的确是变了,变成了五年前的样子。
〃苏子,〃钟文博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苏子打断了,
〃钟文博,
你还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还没等钟文博说我推你,苏子就自己转动着轮椅,掉了方向。因为背部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她的动作,有些吃力。
钟文博很想要前去帮忙,很想要推着她走,但是他强烈的自尊让他禁了步。
他看着苏子,慢慢,化为一个点,最终消失。
就像是一个泡沫,飘着飘着,就碎了,就不见了,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角色转变地这样快,呵呵。钟文博自嘲的咧咧嘴,满是胡渣地下颌,让他略显低迷。
他转过身,曾经她地身子就在自己身边,他随时都能触碰地到可是却视若蛇蝎,现在她慢慢远离了,他却如饥似渴,求也不得。
呵呵,这就是贱,就是贱。
钟文博身侧地两手,握紧,再松开,再握紧,呼吸都觉得疼。
第二卷:昔日噩梦——曾经的梦魇
22、噩梦
钟文博握着方向盘的手发了白,骨节铮铮作响;他颇为玩味的牵牵唇角。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浑;挂了父亲的电话,便驱车来到苏子的楼下;也没想要上去;可没料到就在这里看到了她拍了拍高一平的肩膀;高一平点了点她的额头。如此亲昵。
苏子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可是同样作为男人;钟文博清楚地了解高一平的神色不会止是高德民记者会上所说的那么简单。
哼;果然是有问题吗?!
钟文博打开车门,径直向还出神儿的高一平走去。
“高先生;”钟文博礼貌地唤了高一平的名字,高一平陡然一震;回过脸,“额,好巧。”
“呵呵,谢谢你对苏子的关心。”钟文博也拍了拍高一平的肩头,就是苏子拍过的地方,“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放心。”
面对钟文博的温文尔雅,礼貌自谦,高一平极为尴尬,僵硬的唇角努力地向上扬了扬,“恩。我就是来和她解释一下记者会上病例的事儿。”
“放心吧,你就是不用解释,苏子也会谅解的。毕竟你还是个在父母眼皮底下的孩子。”钟文博的口气,像极了高一平的长辈,让高一平十分难堪,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这样温润,实在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高一平努努嘴,“恩。”
“苏子没邀请你上去坐坐?不过也是,她父母在上面,不是很方便,不过没关系,苏子的爸妈也很好客的,上去坐坐?”钟文博善气迎人。
高一平颓然摇头,“不用了,解释完了就没什么事儿了,让你费心了。”
“对苏子,怎么都不费心的。”钟文博平日里的冷眉此刻弯成了月亮,特别是提起苏子两个字儿的时候,温柔极了,就好像只是说说都能幸福到蜜里。这样的表情在一个大男人身上,让高一平觉得浑身恶寒。
钟文博还温润谦恭地道别,“那我就不送你了,他们还在家等着我吃饭。”
“恩,再见。”高一平扭头疾步,只想要赶快离开这个男人。
她和父母一起住吗?他刚才明明问的是“你自己住吗?”苏子的回答,是“恩”。也是,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也没必要说太多话,看样子,钟文博和苏子的父母也很熟络了。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吗?肯定住在一起了啊,都有过一个孩子了!真是迟钝!
高一平从心里骂着自己,他的大脑几乎成了浆糊,不能正常运转,思绪疯乱。
钟文博站在楼道里透过窗户看着疾步离开的高一平,牵起一边的嘴角,这样就打发了?还真是比他想象中要好对付。
钟文博沉着步子走下楼,回到车子里。发动马达,黑色的劳斯莱斯一个漂亮的出位,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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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在家里帮顾芷兰擀皮儿,颇有家庭主妇的风范,“妈,今儿包饺子啊。怎么不早说我早点过来。”
“哎呀,我还有你爹呢,前期工作你爹都做了,得让他多活动活动。”苏子这没有挑馅子用的棒儿,顾芷兰熟练得很,捏着筷子往苏子擀的皮儿里挑着馅儿。
“晕啊,你就奴役我爸吧你!”
“我现在不奴役他什么时候奴役,等他老了走不动了还不得我伺候,现在让他先伺候伺候我~”
“哈哈。你真逗儿,想的还挺远来!”苏子在家里可比在外面活泼多了,父母是她心中最最柔软的地方,她愿意把自己所有乐观欢快得情绪展现在父母面前。
“苏子,”顾芷兰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你和钟文博,都有孩子了?”她早上看了新闻,只要是有关苏子的任何信息,网上的,报纸上的邻居说的,顾芷兰都不会漏掉,对于这样的消息,她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小心翼翼地问她。有些事儿不能提,孩子既然忘记了,就忘记吧。顾芷兰永远也不会忘了当年在医院大夫对她说,最好是让患者自己主动记忆,因为这段记忆大概是比较惨痛,如果强制性回忆,会使得她精神崩坏。
她当然不知道,苏子不仅没有崩坏,还想起来了,而且还瞒着他们。
听了妈妈的问题,苏子凛然,看来父母已经看过记者会了,关于她五年前的堕胎,是和她妈妈当年的威逼利诱有关,而且她的母亲不可能不知道,这已经是她和钟文博的第二个孩子了。妈妈这样的态度,也就不足为其了。
“恩,没了。”苏子淡然轻飘的一笑而过,顾芷兰敏锐地捕捉到了苏子脸上的遗憾和不悦,也就噤了声,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你得好好注意身体。”
“妈,没事儿,第一次掉孩子,恢复能力很快的。”
顾芷兰安了心,看来苏子不知道,不知道就好。五年前的那个孩子打的早,钟文博肯定也不知道。顾芷兰麻利得包着饺子,从心里放下了一口气。
“对了子子,你和高一平怎么认识的?”
“就是医患关系,他对我挺好的。”
“奥,呵呵,以后还是和政委啊什么的走的远一点,这种人曝光率太高,你别趟了浑水。将来被利用了你都不知道!”
“恩,我知道,妈你放心吧~我有数~”
顾芷兰对苏子还是有一万个不放心,停了手里的活,认真地看着苏子,问道,“苏子,你很爱钟文博吗?”
“是啊。”
“钟文博很爱你吗?”
“妈,你这说的全是废话……”苏子两只手拍了拍,把手上的白面抖擞干净了往围裙上蹭了蹭,抬头,脸上挂着一抹子幸福的笑容,“我们不相爱能在一起吗你说说~”
“你妈这个人啊,就是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