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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了录像。
回头看到林恩,他竟似是有些痛苦,眉头紧紧皱着,额上也出了虚汗。
我慌忙抓住他的手,轻声说:“别怕,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可他渐渐平静下来,呼吸声也不再那样急促了。
我从林恩枕边拿出床头书来,径自翻开一篇来念:“话说香菱见众人正在说笑,他便迎上去笑道:“你们看这一首,若使得,我便还学;若还不好,我便死了这作诗的心了”……咳,忘了忘了,你嫌这书啰嗦冗长,下次我买轻松的小说念给你听。盗墓类的好不?”
我得空跑到外面喘气,匆匆进了洗手间。
点燃一支烟,我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抽烟,那样对林恩的身体不好。
可我太需要香烟的支撑了。
只有在这制造出来的烟雾里,我才敢放任自己哭。
然后我跑到囚禁白人的房间,我不去看他那张恶心的脸,想到他目睹林恩遭受的一切,想到他曾经和那些人一起参与折磨林恩,我撕碎了他的心都有。
我用枪指着,一字一顿说:“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人一切,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白人对于自己被我关押的事情表达了愤怒,他掀翻了桌子,大叫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守信用?!我是线人!若不是我帮了你们,他还在被那些人鸡=奸!你们应该感谢……嗷!天!你这个疯子!”
砰地一声枪响,白人捂着腿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流出来的血,反而多了丝残忍的快感,我无不恶毒地说“我是个疯子没错,所以任何时候不要试图惹怒一个疯子。因为那样会没命的。”
白人的眼里堆积出恐惧,他摇了摇头:“NO,你不会这样做的。”
“会,”我看着他,“我会。”
白人跟我的眼神对峙,他看出我的决绝,变得畏缩起来。
我没有在吓他,杀掉一个人对我来说,也许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他是亚洲人,我只知道这一点。”白人颤抖说。
“相貌、年龄、身高,说!”
白人的脸有些焦急,可腿上鲜血的流逝让他的声音变得虚弱:“我向上帝发誓,我只见他坐着的背影,黑发,身材同你们亚洲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胖还是瘦?”
“瘦!很瘦!求你为我止血……我快要死了……”他已经要躺下来,身上开始明显的发抖。
我冷酷地说:“你最好再想一想。”
“录像带……”白人撑着地面,他开始哭泣,“录像带里有他一晃的镜头,你可以再看一看……可我并不保证那有用,知道的,林有节先生都没有调查出来……天……我真的要死了……”
我收回枪,转身往外走。
白人在地上哭泣,他已经开始恍惚,口不择言的说:“就算你不杀我,那个人也不会放过我,他太可怕了……我只是为了家人,妹妹就要死……否则我不会做叛徒的……太晚了,他会让我生不如死……”
“哼。”我冷笑了一声。
☆、葬礼
我回到病房洗了澡,放了一些舒缓神经的音乐。
我相信林恩是有感觉的,就像他在我靠近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很放松,脸上也有产生些类似安心的神态。如果一旦有陌生人接近,尤其是身体高大的男性,他就会变得紧绷不已。
所以爸爸手下一旦来人汇报帮里的事情,我都会让他不要靠近林恩。
当林恩身上的伤口渐渐好了之后,我偶尔推他到阳台上晒太阳。长时间的不见天日,已经让林恩原本有些麦色的皮肤变得苍白如纸,好在脸色比他刚救回来的时候红润了些。
我知道他在康复,我甚至相信也许有一天,他会醒来。
不知道是在怕些什么,我没有再看那卷录像带。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够,我想起林恩爸爸的话:“千万不要试图招惹那个人,我只希望你和林恩平安过完下半辈子。”
我多想亲手杀了那个人!可如果我死了,林恩怎么办?
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细心的照料他。
他每天早上五点要洗漱上厕所,六点我推他到阳台上吹吹空气、闻闻花香,六点半吃一点流质食物,他吃得少漏得多,一顿饭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是他听新闻的时间,我在这期间给他按揉肠胃促进消化。九点半的时候,会有专门的理疗医师为他做全身按摩。
十点半是我跟他亲昵的时间,我舔他眼睛的时候,林恩呼吸会变得急促,好像随时会睁开眼一样。
十一点半开始午饭,他要打营养针和其他消炎止痛药。我给他修剪指甲,或是什么也不做。
下午相对比较痛苦,林恩现在还要多打一些戒毒的药,那些药本身也有毒性和刺激性,并且常常有副作用,林恩会出现痛苦的表情。极个别的时候,他喉咙里会发出模糊的呻吟声,类似于哽咽。
我在病房里备着毒品,林恩现在基本还要依赖注射,强行戒毒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危险。我试着缓慢地减少毒品的用量,每减一次,对林恩来说都仿佛一次酷刑。他已经不会用语言或者喊叫来表达痛苦,最难过的时候,就是闭着眼淌下眼泪。
我和他并排躺着,吻去林恩的眼泪。让我感动的是,每次我安慰他:“不疼了,不疼了……”
他似乎听到了一样,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努力舒缓,就好像真的不疼了。
晚餐吃得比较少,我多半喂他些没有味道的牛奶麦片。那黏糊糊的东西我极不爱吃,林恩从前也不喜欢,可他现在没得选,谁叫他赖床不肯醒呢?我就欺负他。
晚上六点我给林恩擦擦身,两天洗一次澡。忙活完了将近七点,林恩也差不多要睡了,他成天闭着眼,我渐渐通过呼吸声辨别他脑子是否在转,他睡着的时候,呼吸声会变得冗长,眉眼也会变得很浅,糅合成一片。
我则从晚上七点开始处理一些事情,林恩爸爸在去英国之前就把一切安排的差不多,几个部门的主要话事人还在,他们都是一些元老,这些人都顾念林恩爸爸之前的情义,对我比较客气,常向我汇报帮里的一些事情。
其实也不尽然是,林恩爸爸也算留了一手,那几个人的把柄都还握在林恩爸爸的心腹手里,他们也不得不帮我。
我十点就要陪林恩睡觉,因为林恩会在十点左右出现焦虑的情绪。开始我以为是毒瘾犯了,后来渐渐发现,只要我趴过去好好抱着他,他就会变得安静了。
我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到得逞似的一丝坏笑。
我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我情愿这么想。
医生说过,醒来,也会变成白痴。
他被注射过大量的迷幻药,脑部神经已经被破坏。
我觉得不是,林恩依赖我,甚至还会跟我撒娇。
洗澡喂饭的时候,他不愿意,眉毛皱着。就好像从前我逼他喝解酒汤,他亦是这样一副要命的神情。
对,他一定还是从前聪明狡猾的林恩。
江莉莉给我打过电话,她得知林恩去世的报道,但她不知道我回来。她不肯定我是否得知消息,犹豫着害怕我会难过,我突然说:“我回来了。”
我一定要在众人面前出现,而且是孑然一身、悲痛欲绝的出现。
那个人说不定在哪个角落盯着我,也许他还在怀疑林恩的死讯,我必须要他确定林恩已经死了。
还有一些事我不得不处理,子琪那边早就知道林恩的死讯。他跟林恩感情颇深,他崇拜着林恩,林恩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那几天,一直很沉默,也很上进。
为了确保林恩的安全,我进出医院都极为隐蔽,我尽量少露面,但每一次露面都极为引人注目。我身后带着保镖,俨然一副黑社会老大未亡人的姿态。
林恩的葬礼很轰动。
我带着墨镜,观察进来的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我都觉得可疑。
葬礼上,温航毫无意外地出现了。
可能是黑衣的衬托,他似乎比从前更瘦,他拄着手杖,脸色肃穆苍白。
我不得不面对他,我甚至怀疑他。
亚洲人、黑发、很瘦,他样样符合。
就连恨着林恩,也似乎是理所当然。
开天窗、迷幻药、殴打和强=奸,林恩施加在他的身上的东西,他样样返还。
这几乎完全说得通。
他走过来,眼神温和心疼地看着我:“冉冉,你瘦了。”
我又立刻觉得,他似乎不是。
我不希望他是,尽管我们已经完全不可能,可我还是希望我们彼此不要走到那一步。不要有一天,我拿枪指着的那个人,叫做温航。
可我有必要在他面前装装样子。他那么聪明缜密的一个人,我必须要让他相信林恩已经死了的事实。
天色有些晚了,他送我回家,我哭了。
也许我是真的想哭,所以眼泪毫不费力地流出来。
温航的脸立刻变得怜惜和不知所措。
“冉冉……不要哭……”他想伸手抱我,又有些犹豫。
我摇摇头:“温航,我不信林恩会死,真的,我觉得他还活着……”
温航愣怔看着我,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眼里似乎划过一丝痛,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冉冉,你……”
子琪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来,狠狠就推了温航一把:“滚!谁让你跟着姐姐!”
温航还有些发愣,手杖掉在地上,他向后踉跄了一步,还是没有站稳,坐在地上。
他根本没有看向子琪,只是仰脸看我,像是迷惘无措的孩子。
“徐冉……我也不信。”他难过地说。
我愣了一下,为他话里的悲哀。
他那么伤痛,他在伤痛些什么?
为林恩吗?不可能。
那是为谁?
子琪似乎还想要上前打人,我拉住子琪,手指指着地上的手杖:“你什么时候长得能耐,这样欺负一个残疾人?!”
子琪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他看了眼温航,又看看落在地上的手杖,突然扭过头,不出声了。
小伙子的肩膀在抖,像是极力忍耐,子琪哭了。
我心里泛酸,弯腰朝温航伸出手:“对不起,我弟弟只是难过。你有没有摔到腿?”
温航却忽的垂了眼,他这么久以来头一次避开我的触碰,温航捡起手杖将自己撑起来。
他挺直了背脊,眼睛看向远处:“我该走了。”
我不禁想问:温航,你难过些什么?
回到医院已经很晚了。我以为林恩定是睡了,却发现他的病房并不安静。我慌了一下,就那么冲进去。
我特别怕,不敢往深里想。好在里面并没有出现群医会诊的画面。只有一个主治大夫,神情难测地站在林恩床边。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站过去,发觉自己的声音其实镇定极了。
“不算坏消息。”
我忙看向林恩,他似乎在皱眉,嘴也嘟着的模样。我有些诧异,蹲下来为他整理睡衣的领口。
他暖呼呼的,摸起来很舒服。
医生继续说:“从上午你一离开,林恩的情绪就开始不稳,我以为只是暂时性的,可事实并非如此。他全身肌肉都开始紧绷,就连输液也无法进行……”
医生顿了顿,我接下去:“所以?”
“所以他今天没有输液,全部采用针筒注射的方式。”
“他是在任性吗?”我轻轻拧了一下林恩的脸,恍惚地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