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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玄霄扛着羲和走过来,我扭头一看,重楼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向我。“……”看起来很疼的样子……我咬着下嘴唇,硬是撇开了头不去看他。“紫英,莫再胡闹了。”玄震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一走可知多少人替你担心吗?”我摇头,“师叔,出走非是我本意,当时我实在是……”一时的恼火,造就了十年的分离,好让你我都能看清自己。
玄霄无意瞥到我的手掌,惊讶地问道:“紫英,这条红线是什么?”众人好奇地凑上脑袋。
我低头,暗道不妙。红线已经接近指尖,我、时日无多了……
☆、第二十六章 生离死别
“紫英,这条红线是什么?”我低头一看,糟了……淡然地将手背在身后,摇头。“无事。一条红线而已。”悄悄握紧了拳头,将心里那股苦涩压下。
再次被师叔们拉回了琼华派,这下可无人再敢让我处理门派的事务了,因为看起来远远要比他们老很多。怀朔这小子还是那么爱哭,见到我的时候眼泪唰地说流就流,倒是徐长卿样子相当淡定,看来近几年他在琼华派得到了不少的锻炼。他还会问我怎么真的被重楼找到,我轻笑道,这天下虽大、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我总不能永生永世都躲着他。徐长卿叹一口气,再无言语。
醉花荫的凤凰花依旧盛开,绚丽得热烈夺目,灿烂似锦。火红的花海随着清风微微摆动,更是一番耀眼的美景。我躺在花丛里,深深凝望着蔚蓝的天际,那么蓝,仿佛要把人都能吸进去,这么美好的世界、我舍不得……
“在想什么?”花丛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耳边响起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撇头一看,重楼正折下一支花把玩,然后将那朵花插我头上。我拿下那花放在鼻尖下用力嗅嗅,随即爬起来又插到他乱蓬蓬的发间。一个大男人,魁梧雄壮,头上居然戴着花,瞬间就和谐了。我不客气地笑出声,重楼的脸变得臭臭的。
抹去笑出的眼泪,我抬头看向他,重楼欲言又止,却是犹豫不决。“你想说什么?”“我们……还能像曾经一样吗?”他看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觉得还蛮痛快的。我不愿再去追究那场荒唐的故事,因为再追究下去根本毫无意义。“重楼,”我问道,“你还喜欢我吗?我是说,如果我们都能放下那段过去、你还能接受我吗?”他用一个大大的拥抱回答了我的问题,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求之不得。”
我轻笑,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突然咳嗽一声,口中溢出浓郁的铁锈味,轻轻滴落,染在他衣服上。我忙用手拭去,黑色的血……幸好重楼的衣服也是黑色的,应该看不出来。
“我困了,能抱我回房间吗?”提出的要求看似无理取闹,又有点撒娇的意味,重楼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怎么突然这么黏人?好!本座就抱你回去!”身体突然腾空,重楼抱着我一路招摇地回到了弟子房,路上看到的弟子皆低头不看、要么都是马上扭头看向他处,有眼色得不得了。
“紫英师叔!~”一声清冽的女声,就在重楼即将到达房间门口时候,璇玑远远地喊了一声,然后冲着我们招手。我与重楼相视一眼,璇玑就一路小跑过来,停下后双手扶膝均匀喘息。重楼保持腾空抱我的姿势不动,臂力好得惊人。“紫英师叔!可找到你了!~玄震长老请你过去一趟!”我受不了她热烈注视着重楼抱着我的手臂,边挣扎着想要下去边说道:“那我去看看……重楼、放我下来!你这是……”“本座带你去!”不顾我的挣扎,执意要抱着我去见玄震师叔他们,我暗暗白眼。这个霸道的男人……
例行开会的掌门专用大厅里,几位长老级别的家伙纷纷围坐在……地上。亲你们的形象何在!“紫英你来啦……哇塞!这个造型可以啊!”一声大叫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示意重楼放下我,然后问道:“师叔叫我前来,所为何事?”说完赶紧走人、不要浪费我仅剩的时间了!
“这样,守山弟子刚才来报,说山下来了一位得道之人前来我们琼华派讨教。”
“这些事……”不归我管了吧?我皱起眉看向云天青,“那个人呢?为何不进琼华的山门?”
“他说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此番前来必是要重创我们琼华之名。”
“哼!狂妄之辈!”玄霄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突觉心口泛起一阵苦涩,随之而来的是胸口隐隐作痛的感觉。这种感觉……难道……不要!不要在这里!我还没准备好一切、绝对不可以!
不经意地捂着胸口,我问道:“那人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云天青认真地托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叫……东什么一……哦!对了!东皇太一!”
心口突然猛地一震,锥心般的剧痛瞬间袭来,随即拧得眉头紧皱,额头上不断冒冷汗。东皇……太一……
“吾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玄霄师叔沉默思考,玄震似有同感地点头。“好像是在师父的古籍上……这么说来他是个……”
“上古之神。”重楼一脸凝重地说道,说完便引起几人的惊叹。“那他为什么要跟我们琼华过不去?没招惹他啊……”
“东皇太一是同神农氏、伏羲和女娲时期共存的上古神,自从伏羲与神农氏一起消失后也随之匿了踪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上次去那个什么洞里不是听那俩姐妹说、神农暗恋东皇太一么?”
“相爱相杀?太扯了吧?”夙瑶师叔顶着一张面瘫脸说出的话却是吐槽意味十足的。
好痛苦……手指揪着胸口的衣服渐渐抓起褶皱。
“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何会针对琼华?莫非门中弟子何时得罪于他不成?”
糟糕、越来越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好想睡……头好痛啊!
“嗯,应当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得先想办法应对眼前的挑战。紫英你怎么看?”
我……
“紫英?紫英!”玄震师叔一声惊呼,众人把目光投过来皆是一惊。“血?!”重楼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大惊失色,“你怎么了?为何突然会呕血?!”意识迷离间,我低头,胸前以前深红,微微蹙眉。何时呕的血?我竟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我真的命数将尽了吗……
倒在重楼怀里,我不停地咳嗽,直觉胸中一阵闷痛。面对众人的惊诧地询问,我淡淡地扯唇笑了一下,没有作声。重楼的脸色不好,很不好,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一直沉默着、半句话都不说,只是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我。是在等我自己说出实情吗?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酷了?或者,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残酷的人……
“对不起……”猛喷出一口血,染上他的胸口,头越来越昏沉、慢慢在众人的惊呼声晕过去了。
将人安置在房间内,琼华派的大夫便被云天青急急拉了进来。“快给他看看!”那名擅长医术的弟子忙在慕容紫英的手腕下垫了一块方帕,正要把脉便看见了手心那一条红线。“这是……!”弟子大惊,“紫英师叔、这是……这是中了毒!”“什么?!”异口同声的惊呼,重楼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而且从师叔的状况看来,已经中毒长达……十年。”
十年!所有人脑海中皆回荡着这两个大字。十年,正好是紫英和重楼……玄震云天青几人齐齐看向脸色堪比锅底的重楼。云天青打破尴尬,问道:“可有法子解毒?”那弟子缓缓地摇头,一脸的苦涩。“恕弟子见识浅薄、这等毒从未见过……”云天青倒吸一口冷气。
苍白的面容,银白的发,瘦骨嶙峋的身形,明显是被毒素逐渐腐蚀的模样,他们却不曾看出、更不曾担忧。
得知了消息,徐长卿第一个赶到了屋里,云天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徐长卿也不挣扎,毫无畏惧地直视他。“是。”“天青!”玄霄一声轻喝,云天青这才不甘愿地松开了手。玄霄道:“将汝所知之事,一一交待。”“他十年前就中了毒不假。”徐长卿看向躺在床上的人,满脸无奈。“有一日,他突然回到琼华派说要闭关。一个月后,便白了头发。”“……”
“他跟我说要游历天下,琼华事务由我执掌。我问他为何不肯留下,他便跟我说、他已时日无多了。十年间,不曾回过琼华派。”
屋内一片静默,气氛紧张得谁都不敢开口。许久之后,重楼才沉声道:“都出去。”云天青拉了拉玄霄的衣袖,玄霄点点头,一行人出了房门体贴地关上了门。
我悠悠转醒,脑子里一片混沌,眨了眨眼才渐渐回过神来。我还没死吗?这样想着,轻轻撇过头,重楼那张阴沉的脸就映入了眼帘。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头上的角,调侃道:“怎么这副表情?谁又惹你生气了?吾魔尊大人~”调侃不成,反被怒瞪。我不觉心虚地缩回了手,讪讪地撇嘴。他长臂一伸,将我缩回被子里的手握在手心里,在手背上面用力吻了一下。“为何不告诉本座你中毒的事?”我语结,不知从何说起。“当年东海一别,我就已经身中剧毒。不告诉你,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容我将此事说出,我当时见你与溪风……我心中痛恨你,又怎会将此事告知你?”说到痛恨二字,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谁下的毒?可有解法?”问道后半句,已是带了焦急的语气。若是有解法,我也不必受这毒折磨了十年……“下毒的,正是来琼华挑衅的东皇太一。”我将当年在东海漩涡底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重楼。听罢,重楼默了。
“上来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拉拉他的手,将他唤回神。他用稍显惊讶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便开始解去一身的铠甲爬上了床,伸手将我搂在怀里。粗糙的手指帮我理了理鬓边的发,便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我枕在他胸口上,突然开口问他:“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永远都记得我?”说完就被重楼一爪子揪住了鼻子不撒手,好疼……“胡说甚么!本座一定会找到解毒之法、你还得给本座当魔界主母呢!”甚么主母……我又不是女人!羞恼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他没事、我自己反倒咳嗽起来了。“咳咳、咳!”“等明天东皇太一上了山门,本座便让他有去无回!”重楼双眼尽显杀机,我忙摇头。“别、他是上古之神,你怎么能……咳咳咳…”后背上大手帮忙顺气,我忙抓住他的手。“重楼!听我的,不要去找他!我宁愿就这样死了也不要再看到他!”“紫英!你冷静一点!看着我、紫英!”我大脑嗡嗡作响,被重楼握着肩膀摇晃才逐渐清醒。“重楼……”鼻子突然泛酸,我倒在他身上,手指揪紧了他的衣服。
我不想和你分开……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
“你会忘了我吗?”我趴在他身上,俯视着看他。这个男人,我想要……可是明明已经得到为什么还会失去呢?他张了张唇,没有说话,只是抱在我腰间的手臂默默收紧了。
透明的珠子滑落在眼前的嘴唇上,我俯下身子,轻轻吮上那双唇。“我们好久没有……”手探入他衣内,轻轻摩娑。身下的身躯一僵,摁住我的手。重楼无奈地叹气,“别惹火、你现在的身子……唔!”妖精!我清楚地从他眼里看到这两个字,不由得笑了。
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