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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被压着的手指略略一紧,然后放松了下来,反手握了握,变抽手对了慕容紫英拱手一礼。
“陵越从小到大,从未求过师尊一件事情。今日……只请求师尊允我与师弟一年时间。”
将双手并贴在地上,陵越低头拜了下去,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竟是如同当年拜师一般,行的大礼。
“一年后,陵越必将与师弟同回昆仑,再不思及其他。”
百里屠苏眸中倒映出陵越弯起的脊背,他腰间的肌肉绷了起来,将本就贴身的天墉道服拉的紧了些,压了紫边的白底道服铺散在地上,摊开出一片。
“屠苏也是恳请师尊,许弟子与师兄一年时光。”
同是将双手交叠按在地上,百里屠苏亦是低头拜下,额头触在手背上,却是从心底蔓延开来一阵浅浅的暖意。
在记忆中,只两次,行过这般大礼,一次是初初拜师之际,一次,便是重伤师兄之时。
一次,是满心的茫然多过于欣喜,一次,是满心的惊惧惶恐。
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便是无法求得一年,就此随了师尊回的天墉,从此再不下昆仑,亦是不悔。再无后悔……
只要,有他……
“……”
慕容紫英闭上眼睛,眉间轻皱。记忆中,和他们一般大小的自己,也曾这般,央着师父带了自己同去,只是那时……
眉间皱纹越深,慕容紫英睁开眼睛,长叹了口气。
“解开封印之后,若无压制,不过三日,便会魂飞魄散。你可知晓!?”
“……!”
陵越脊背一紧,竟是第一次顾不得礼数,直起身来看向百里屠苏。
“师弟你……!”
“……弟子明白。”
闭上眼睛,百里屠苏面上带了微笑,只因着埋头低首的动作,便是陵越,也只得瞥见些许微勾的唇角,看不见那张总是显得有些冷漠的面上,柔和开来的笑意。
“弟子答应过师兄,会与他同游山水同回天墉,再不相离。自是,不会食言。”
“屠苏哥哥……!”
襄铃忽而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了跪倒在地上的百里屠苏,然后将视线移到跪在他身旁的陵越面上,只看了他面上微红,重新俯下身去。小姑娘一嘟嘴,剁了脚,狠狠剜了身边目瞪口呆,指着两人‘你你你你’半天的方兰生一眼。
“难怪……”
襄铃一手搓了辫稍,面上虽是有些失落,却并没有多少难过。
风晴雪了然地点点头,担忧地看了单膝跪地,腰身挺得很直的红玉,眉头轻轻皱起。
叶远略略颔首,想起了些许往事,唇角的笑容带了些许惆怅的意味,眸中神色却是越发柔和了起来。
“既是如此,紫英你应允了他们便是。”
慕容紫英看了看叶远,在那双夜色般深沉的眼眸中,看见了深深的温柔和浅浅的内疚,不觉,便是想起那日。那日……也是这个人,这双眼眸。眸中暗沉如夜,倒映着年少的自己,带了恳求的面容,却是十分坚决地摇了头,将琼华托付于自己之后,走向了红发红眸的魔族。微笑着,开了口……应下了,一个承诺……
别过头,慕容紫英心中浮起一层浅浅的酸涩,负手于身后,闭上眼睛。
“……若是百里屠苏煞气发作,该如何?”
叶远眸色渐沉,面上露出浅浅的无奈,唇角的笑容却是带上几分宠溺,伸出手从广袖之间探去,触到了慕容紫英在袖内蜷起的手指,然后紧紧地握住。
慕容紫英手指一顿,眼眸睁了开来,眸中笼上一层极浅的迷惑,偏了来看向叶远。叶远摇了摇头,唇角的笑容一如慕容紫英记忆中的那般,在清冷中,慢慢晕开了浅淡的暖意和温柔。
垂下的袖摆,遮住了叶远一点一点交握住慕容紫英手指的动作,也是遮住了,慕容紫英欣然回握的动作……
“其实……那是唤你离开之后,我便已是,有些后悔了。”
叶远摇了摇头,笑容中带了些自嘲的意味。
“我并未予过自己后悔的机会,只那一次,却是生出了反悔的意思……”
将视线定在慕容紫英面上,看了这张不负年少时候圆润清朗,而是染上些许沧桑冷淡的面容,叶远眸色越发温柔起来。
“紫英,曾经我所渴望的事物,有许多,都失落在了岁月中。我不愿意也失去你,所以我来了。你……可明白?”
“……”
慕容紫英轻抿了唇角,浅浅笑了起来,
“紫英明白。亦是……甘之如饴。”
话音落下时候,唇角的笑容已是渐渐淡了去,唇角抿了起来,明明是和之前一般有些凌厉的模样,现在看来,却总是带了些似有似无地笑意。
叶远与慕容紫英对视一眼,而后一点头,笑容越发温和起来。只一挥袖,便是在他们几人身边设了隔声结界。慕容紫英待得他垂手于身侧,方才看了陵越开口。
“陵越,你既为天墉城大弟子,亦是明知掌门属意与三年后将大任交付与你,可仍是执意与此?”
“陵越明白。”
并未直起身子,陵越闭上了眼睛,面上敛了表情。
“掌门与师尊的重望,陵越不曾有一刻遗忘。陵越亦是知晓,师尊在陵越继任掌门之后,便不再担得执剑长老一职,而我心中,执剑长老的位子,仅……师弟一人。”
略略顿了顿,陵越耳尖有些微微的红,却是飞快地淡了去。
“师尊所言,陵越亦是于师弟有所协议,若是他煞气再犯神志不清……陵越必将他,诛于剑下!”
百里屠苏也垂下眼眸,敛了唇角极浅的笑意。
“弟子已与师兄承诺,自当极力抑制体内煞气,若是……当真无法。弟子愿意,被师兄斩与剑下!”
“……如此……”
慕容紫英目光在百里屠苏和陵越身上略过,然后看向叶远。叶远会意,松开了手,向后旁退了一步。
湛泸不言语,化了数把利刃,将几人围在剑刃围成的圈内,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慕容紫英一甩袖,水蓝色的长剑出现在手中,修长的手指在剑柄上扣紧,而后抬眼看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的两人,将目光定在了百里屠苏背后的焚寂上。
“拔出焚寂,与为师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再上天墉时候,可以理解为见父母了
阿远和紫英,你们太抢戏了……抹汗
别去,翡翠
“……师尊!”
百里屠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清清楚楚地看了慕容紫英面上神色,不似随意说说。自然,依着师尊的性子,也是必然不会随便说说的。
重又低下头,百里屠苏敛眸开口。
“弟子不敢。师尊仙体初愈……”
“不必。已是大好。”
慕容紫英略一挑眉,眸中冷然之色却是淡去些许,偏头看了眼浅笑的叶远,而后收回了视线看向百里屠苏。
“不能、不愿、不敢——便即刻随我回去天墉!”
“……”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角,视线瞥向了一旁低头不语的陵越,而后收了视线,面上若有所思。
慕容紫英一直看了他神色,现下只一颔首,冷声问道。
“此中关节,可是想清楚了?”
“……屠苏明白。”
百里屠苏站了起来,将背上用布条绑了的焚寂取下,左手食指并了中指,从焚寂剑刃上擦过,面上神情稍稍柔和了些许。随后便是拧眉肃颜,右手挽了个剑花,,将焚寂斜指向下,抬眼看了慕容紫英。
“请师尊……恕弟子大不敬之罪。”
“……”
陵越亦是站起身来,却不言语,只对了将视线投将过来的百里屠苏一颔首,便是随了红玉退到叶远身后。
叶远略一偏头,看了陵越垂在身侧的手指,视线在那有些握得发白的指节上顿了顿,唇角笑意剑身。
师兄师弟……吗……
叶远负手于身后,只将视线看在了长身玉立的慕容紫英身上,夜色般深邃的眼眸中柔和了层层叠叠的笑意,融了一人时候总有些清冷的模样,越发显得温润了起来。
紫英,大约有些许的郁闷吧。
红玉瞥见叶远唇角的笑意,心中也是安定下来,不再担心,只垂首挺身站在叶远身后三步处——离着湛泸一人的距离。
“……看不见……”
风晴雪将手背在身后,将脚在地上划了圈,有些无聊地时不时看向被剑光围了的那处。
“红玉姐为何会叫苏苏的师父主人?”
“屠苏哥哥……陵越哥哥……”
襄铃捂了脸,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瞪了那一从剑光鼓着脸颊。
“被剑挡了,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
方兰生抓了抓脑袋,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摊着手对了襄铃解释。
“书上写了,江湖门派都有了自己规矩,修仙门派,肯定规矩更多。木头脸和冰块脸的仙人师父,肯定不会害他们的。再说了,木头脸他们的师公,看起来和少恭差不多,肯定也是……”
话音渐渐淡了下去,方兰生想起那时去了青玉坛找的欧阳少恭时候,感觉到了的那一丝不甚协调的变化,不觉,神情慢慢淡了下去,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少恭……总觉得,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尹千觞不着痕迹地看了方兰生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一抬手,将酒壶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入口甘洌,滑入喉中时候,方才显出辛辣烧人,却是已经……不能放手,不愿放手。
杯中物,觞中酒……
唇角笑意渐渐显出些许苍凉之意,尹千觞目光渐沉,看了风晴雪时候慢慢柔和下来,却是闭了眼,重又喝了一口。然后,豪迈地拿袖子抹了唇角酒渍,不正经地笑了起来。
“啊哈,恩公的师父就是厉害,这一招要是学到了,以后没钱喝酒的时候就去糊弄糊弄人家除个妖什么的~嘻嘻~~”
“切……”
方兰生撇撇嘴,轻哼了一声。
“果然是酒鬼。”
“……”
慕容紫英收剑回鞘,满意的点了点头。
“修为比之天墉之中,长进许多。”
百里屠苏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了地,五指用力,在不甚松软的土地上硬生生扣出五个指印。他面前有一条长长的滑痕,脊背几乎贴上了湛泸铸出的剑罩,前襟上,被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
焚寂被握在左手中,剑刃陷入土里,插了一片蓝白的衣摆。
百里屠苏站起身,抖落焚寂上的衣摆,将剑尖向下,双手抱了剑柄,对着慕容紫英一拱手。
“……多谢师尊手下留情。”
“非是我手下留情,你亦是未尽全力。”
慕容紫英略一颔首,手指微张,水蓝色的长剑已是不见。
“焚寂解封之后,你竟是自行领悟了吸纳煞气的招式,着实不错。”
从袖中拿出一卷卷轴,慕容紫英将它递给百里屠苏,面上冷峻神色终是柔和了下来,语气也是放缓了许多。
“此中剑术招式,多为师父所悟,比之我所传,精妙不下几分,其中亦有我毕生于剑术一道的领悟。皆是并非天墉武学。你天赋无双,实不该就此埋没,且收下自行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