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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看了在树荫之下萦绕不去的细小光点,眼眸之中神色慢慢深沉起来,而后瞳孔略略收了收,有些惊讶地轻声唤了出来。
“……焦冥!?”
听的红玉声音,百里屠苏握在剑柄之上的手指骤然收紧,然后四下里看了。果不其然,青玉坛之中,弥散着那种细小的光点,在树荫以及建筑的阴影之下,点点微光像是要凝聚成什么一般,不停地往一处靠近然后又散开。
想到了在自己怀里化了焦冥,又是被自己亲手烧掉的娘亲,百里屠苏极黑的眼眸中渐渐升起些暗红,唇角抿紧了些,周身的气势也是暴虐了起来。
陵越侧眼看了,略略皱了眉头,只伸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示意一般地紧了紧。
百里屠苏眸中暗红之气渐褪,抬眼顺着交握的手看向陵越,眸色略略柔和,对着陵越点了点头,没有抽出手,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无事,师兄不必担心。”
“无事便好。”
陵越略一颔首,松了手,百里屠苏分手微握了握,方才松了开去。
已经顾不得礼数,径自把周围的房子打开了个遍的方兰生铁青着脸回来了,也不说话,便是向着去往青玉坛上层的传送阵冲去。
陵越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了,带起的力道差点把方小公子拖了个踉跄。他回过头,面上不掩焦急,眼圈也是有些微红,分不出是着急的还是担心的。
“青玉坛一定出事了!!一个人都没有。青玉坛的弟子,琴川的人,少恭,二姐……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些焦冥,只有这些焦冥……”
他一挣手臂,皱了眉摇了摇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扯了扯嘴角笑。
“我要去上面看看,少恭他们应该是在上层的。生病的人不应该晒太阳,要安安静静地修养才是……”
“勿要慌乱,”
陵越握着方兰生手臂的手略略用了力,皱着眉冷声开口。
那么多年的天墉城大弟子,以及板上钉钉的下任掌门毕竟不是白当的,陵越冷下口气说话时候,别说是方兰生,天墉城同辈弟子之中别扭如凌端都是要乖乖听话,有时候甚至就连掌门,都是被唬得一愣一愣,只点头称是。
方兰生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慢慢收敛了因着越来越浓的不安而越发慌乱起来的心神,连连点头。
见他如此,陵越才松了手,四下里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百里屠苏身上。
“青玉坛先下这般模样,虽是焦冥遍布,却并不似被人与外部攻破。好的猜测,便是如方小公子所言,因着照料感染了疫病之人,青玉坛一众尽数在上层,故而使得下层犹如空城。而坏的猜测,便是……”
他顿了顿,略略敛了眉眼,神色却依然是极谨然的。
“师弟曾于我说过,红玉你曾提醒他警惕欧阳少恭,而殊远,亦是这般说过。”
“不会的……少恭他……”
方兰生摇了摇头,一手捂了脑袋,只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
“我……我要去上层看看,二姐他们一定是一并去了上层。”
襄铃也是连连点头。
“我……少恭哥哥是好人,他好温柔好温柔的……”
红玉看了拼命点头,神情坚定的小姑娘一眼,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我们先去上层看上一看才是。”
方兰生点点头,不待红玉说完,便是抢上前去,一步踏进了传送阵中。百里屠苏和陵越对视一眼,唤下阿翔,叮嘱一番之后,便是两人一同走了进去。襄铃跟着,风晴雪看了红玉一眼,方才踏了进去。
红玉一身红衣,看着风晴雪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中,方才向着尹千觞看了看。略略前倾了身子,一手搭在腰间,一手却是平摊着伸出在眼前,指尖轻轻向着尹千觞那处点了点,似笑非笑地开口。
“不知对方才公子所言,尹公子有何见解?不过,尹公子混迹市井,必然是知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语才是。”
说着,便是直起身子,大红色的裙摆在地上铺散开来,如同一朵绽放的花朵一般。
尹千觞一挑眉,提着酒壶喝了一口,然后嘻嘻哈哈笑了。
“红玉说的是,我看那欧阳少恭原先也是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一个公子哥,却不想,哎……”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怅然和惋惜,红玉细细看了,却是仍旧分不出几分真几分假,只轻笑一声,便是走进了传送阵之中。
尹千觞放下酒壶,嬉皮笑脸的面上敛了笑容时候,显得有些冷漠,眼神褪去了一贯的泛着醉意的迷糊,如同出了鞘的刀刃一般,泛着冰冷的锋锐的犀利。
视线定在那树荫下聚聚散散的焦冥上,看了那模模糊糊只露出一个大概的人形轮廓的模样,又是环视了四周,见了不计其数的细小光点轻飘飘地晃悠着……
尹千觞喉结错动了下,猛的抬起酒壶灌了一口酒,低沉的声音如同喃喃自语一般显得模糊不清。
“少恭……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远目,我在改剧情,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榜单啊……一万五……让我死了吧……打滚挺尸
欧阳少恭
青玉坛的上层,依旧是先前来的那般,只有着幽幽的暗夜,而方小公子一出的传送阵,便是踏上了发着微光的浮空道路,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漫无目的地跑着。
平日里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战斗时候,也多是缩在一旁放放仙术的方小公子,现下里却是跑得飞快。待得陵越和百里屠苏才能够传送阵出来时候,他已经跑的挺远,正扳过一个人的肩膀,有些兴奋地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不过,下一刻,却是如同失了心魂一样,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可是焦冥?”
陵越看了那些被有些失常的方兰生一个一个甚至有些粗鲁地扳过身子的人,从始至终,那些人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只木愣愣地看向前方。
陵越并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例子,只听红玉和百里屠苏提到过,心里一时有些茫然,只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百里屠苏。只见他虽是冷着神色,却是眼神清明,并没有最初那般生出煞气的模样,心下便是一松。
百里屠苏也是略略侧了脸,正对上陵越还未收回的关切眼神,眸中神色便是柔和下来,只点点了头。
“师兄不必担心,初时并未提防,乍一看见……才会心神大乱。现下,既的师兄所言,必是再不会如此。”
说着,眼角余光瞥见红玉和尹千觞也是从传送阵中出来,方才向了向着凌空而立的几座岛屿跑去的方兰生去了。
脚下踏着的青石板,传来一连串有些沉闷的声响,就像是幼时二姐拉着尚且年幼的自己,走在琴川的青石板之上一般。
方兰生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青石路边遥遥望了远方的女子,样貌秀丽,一身华服,模样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可是,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变化的表情,还有眉眼间的生硬死板,却又是,自己陌生的,不想看到的。
二姐应该是皱着眉,应该是看到离家许久未回的自己就冲上来拧着自己耳朵大声质问的,应该是恨铁不成钢叉了腰点在自己额前训斥的,应该是……
方兰生顿了顿,终于还是挪着脚步走上前去。
“二姐——”
有些讪讪地笑了,方兰生抓了抓脑袋。
“我……我回来了。你不要生气,不要……”
说着,话音里已是带了些哭腔,方小公子伸出手,一把拉住方如沁的衣袖,只小小地晃了晃,撒娇一般地开口。
“不要故意吓我,二姐,你该生气的,你要骂我……”
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方兰生哽咽着伸手摸了眼泪。
“你要好好的骂我……我错了,我不该逃婚,不该离开琴川,我以前还总是埋怨你……二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襄铃皱了眉,想要上前去,却是只走了一步便是停了下来,伸出手,很轻地唤了一声。
“兰生……”
“谁!”
陵越忽然回身,水蓝色的长剑已是横在身前,上前几步挡在方兰生前面,冷眼看了不远处空无一物的地方。
百里屠苏也是跟了上去,将长剑执在身前。
“果然是不愧是紫胤的弟子。”
如同水波一样扭曲了那一处的模样,欧阳少恭缓缓从中踱步而出,面上仍是带着温润的笑容,视线只在执剑而立的陵越和百里屠苏身上一扫,便是看向了满脸眼泪不敢置信看来的方兰生。
“小兰,姐弟重逢,是否十分愉悦~”
“少恭……你……”
方兰生看着从容不迫面带笑意的欧阳少恭,只觉得那个自己曾经十分喜欢,一度迷恋过的身影,慢慢散了开去,而那个自己曾经十分信任的人,也是模糊了起来。
摇了摇头,方兰生看了一眼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方如沁,一抹眼泪,走上前去。
“这些,都是少恭你做的!?没有……被任何人逼迫?”
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方兰生看着欧阳少恭的眼里,仍是带了些期盼。
“小兰为何这般说?”
欧阳少恭略略侧了头,看起来很是疑惑地开口。
“这青玉坛之中,又有谁逼迫得了我。”
轻笑了起来,欧阳少恭摇了摇头。
“小兰这性子,还是这般容易心软。比起让这些人因着疫病逝去,从此他们的亲近之人只能看着画像追忆。如我这般,他们即是再也不必为病痛所苦,更可形貌永驻、容颜不灭,亦是可以常伴亲人左右,岂不是两全其美?”
“少恭!”
方兰生的声音放得很大,眼睛里已经没了泪水,满满的悲伤几乎要流溢而出,却是又被渐渐升起的蓬勃的怒火压了下去。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明明……明明……”
别开脸不去看欧阳少恭笑意盈盈的表情,方兰生微微闭了眼睛,然后舒了一口气,方才稳了声音开口。
“幼时二姐待你如亲弟,你难道忘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入土为安,哪怕就是一把火烧了,也比让那些虫子吃掉好啊!!”
欧阳少恭笑容渐深,又是摇了摇头。
“方家二姐待我自是极好,所以,我便是特别多给了两个时辰,看着她将那件要送与你成亲时候穿的嫁衣缝制好了,方才让她去的。对了,那件衣服本来是她心心念念要送与小兰你的,便是病重时候,亦是未曾一刻停止缝制,可惜……”
略略摊了手,宽大的袖袍在空中漾开一个柔和的弧度,欧阳少恭有些惋惜地叹气。
“那件衣服是病人碰过的,自是不能给小兰,我便是举火烧了。”
“……!”
陵越几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了兀自笑得温柔的欧阳少恭,襄铃不觉向后退了一步,方兰生却是意外的敛了表情,仿佛失了神一般,定定地站在那处。
“医者皆是父母之心,然而医道纵然通天,又哪有起死回生之说?”
欧阳少恭轻笑着摇头,视线从几人面上扫过,却是凝了冰冷一般,最后落在了百里屠苏的面上,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开口。
“凡人生老病死、转瞬即逝,活着时已经经历太多苦难,种种追寻,不过是渴鹿逐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