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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君闻言点点头,二媳妇这番话说得深得她心。赖嬷嬷一家算是完了,她还要再选心腹顶替,不过这事急不得。当务之急的,是要将赖家的东西弄回来,怎么样也不能便宜了那孽障。
她正要吩咐人,就见鸳鸯进来回禀,“老太太,大老爷身边的夏荷姐姐来了。”
“让她进来。”她倒要看看,这孽障有什么话说。
“奴婢给老太太、二太太请安。”夏荷落落大方地给两人见礼,而后笑盈盈地回道:“老太太,大老爷命奴婢来回赖大管家的事。大老爷说,咱家不是那动辄要人命的人家,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饶,已经将赖家处置了,请您放心。”
“什么……”赖嬷嬷猛然一惊,她没想到大老爷这么快就动手,竟然都没问老太太一声。往常,大老爷不说对老太太言听计从吧,可也不会如此独断啊。
“怎么处置的?怎么都不来回一声,就敢随意决定?赖大的事情可大可小,老大怎能如此轻率?”史太君很不高兴,脸色阴沉沉的。今天,她的权威受到了贾赦的严重挑战,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她认为,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荣国府就该是她的一言堂。
夏荷不敢隐瞒,也用不着隐瞒,道:“因赖大管家私下贪墨了府中两件御赐之物,并六件先大太太的嫁妆,大老爷已命人将赖大夫妇打了板子,然后将他一家遣到庄子上去。”
说到这儿,她溜了一眼赖嬷嬷,“另外,大老爷说,赖嬷嬷和赖家一个小子的奴籍已经消了,那便不算府上的下人,因此便他祖孙两个就不算在内了。大老爷还说,赖嬷嬷不必去谢恩了。”
赖嬷嬷听罢心中稍安,只要能留下命来,就什么都好说。况且,荣儿能够幸免,赖家就还有翻身的希望。这一刻,赖嬷嬷倒是真心有些感激贾赦,这结果也算是高拿轻放了。
史太君就觉得头更疼了,恹恹地问道:“你回去跟老大说,这么着不行。让他尽快将证物送过来,我要亲自处置这件事。哼,这些年也是我太慈善了,倒让什么蠹虫都爬出来了。”
闻言,赖嬷嬷面上就是一苦。她很明白,这是母子俩斗法呢,可偏偏是拿她们家作伐子。唉,若是老太太揪住不放,她这条老命恐怕要交代了。
“证物已经带来了,老太太您看。”夏荷叫了一声,外面两个小丫鬟抬进来个箱子,她从里面取出那两件御赐之物来,“这就是从赖家抄出来的。另外的几件嫁妆,大老爷赏给琏少爷了。”
“果然是□□年间赐下的东西。”史太君仔细看了两眼,便将东西认了出来,不由狠狠剜了赖嬷嬷一眼,又追问道:“还有呢?”
“没了啊。”夏荷诧异地看过去,“就是这么东西,大老爷说旁的就剩下个三进宅子了。因是挂在赖尚荣的名下,大老爷又念在赖嬷嬷伺候老太太多年的份上,并没有收回。”
“放……肆!”史太君一听登时怒了,方才她都听赖嬷嬷说了,抄出来多少银子,多少物件儿,要不她也不能那么生气。可现在那孽障竟然敢用两件不能动的御赐之物打发她,竟然敢贪墨那许多钱物,简直不能再贪婪。
夏荷一曲膝就跪下了,慌忙求饶道:“老太太息怒啊,奴婢实在不知道别的了,大老爷就是这样吩咐奴婢的。老太太,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啊,对了!大老爷还有件事,要奴婢回禀老太太。大老爷说,当年先大太太去的时候,嫁妆是被封存在公库里的。今日既然发现赖家偷了先大太太的嫁妆,大老爷有些不放心,明儿就要开库盘点呢。”不等史太君等人反映过来,夏荷又扔下一颗炸弹。
这下子,不光是史太君,就连王夫人都变了脸色。贾赦原配周氏,出身也是将门勋贵之家,不过到了她兄弟这一辈,已经文武双全了。当年周氏出嫁的时候,作为唯一的嫡女,整整陪送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妆,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要说史太君和王夫人不眼红,呵……
周氏去的时候,周家人曾经来清点过她的嫁妆,当时列的都有清单,指明是留给贾琏的,这没什么说的。但当时贾琏年纪太小,便一股脑放进了公库里。至于铺子、庄子这些需要管理的,史太君本是自告奋勇的,但被周家并不同意,让她好不气恼。当然更恼的是,贾赦也不向着她。
这些年,史、王婆媳两个,没少像蚂蚁一样,搬搬挪挪的,一些贵重的早进了她们私库。原想着贾赦父子都是好糊弄的,日后浑弄过去便是了。可贾赦忽然要盘点周氏嫁妆,这不是添乱嘛!
“哼,还嫌这府上不够乱吗?你去,把老大给我叫来,我……”
史太君正说着,忽然就见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就撞了进来,边跑还边喊道:“老太太、太太……宝二爷,二爷不好了啊……”
☆、第十回宫闱事太后很自信含玉诞宝玉有来历
紫禁城,大明宫里,一位看上出四十出头的雍容妇人正摆弄着一盆花草,此正是当朝太后娘娘。
也许是那盆花并不很得她意,没一会儿太后就将之撂在了一边。在宫人的伺候下净手之后,她端坐在凤榻上品茶,眼睛时不时地往门口看看。
“不是传话过去了么,皇帝怎么还没过来?”太后有些不高兴地将杯子撴在几上,却不小心被微热的茶水烫了一下,索性就将杯子扫落下来。
看见许多宫人跪下来请罪,她也觉得烦躁,摆手让人都退下。
“娘娘您息怒,就算生气也不能不顾自己身子啊,看看这手都红了。”贡嬷嬷是太后的心腹,自幼便跟随伺候太后的,因此话语间便透着些随意。
她一边命人去了药膏来,一边劝解道:“想是前朝的事多,皇上还没腾出空来。您饿不饿,奴婢给您端碗燕窝来?”
“行了,用不着你帮他说好话,我还不知道他。”太后娘娘许是对她的皇帝儿子多有不满,言语中颇为刻薄地道:“自从他觉得屁股底下的龙椅坐稳了,何曾对我随叫随到过?唉,这做了太后,却跟儿子连句话也说不上了,这可真是……”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太后敢说,贡嬷嬷可不敢往下接,只能劝解道:“娘娘您放宽心,皇上也是孝顺的,有什么好东西不都先给您送来了。再说,您还有十七殿下呢,十七殿下多孝顺您啊,昨儿还特意从宫外买了您爱吃的糕点来。”
一听她提起心爱的小儿子,太后果然就有了笑模样,可旋即脸色又阴沉下来,嗔道:“焘儿是个孝顺的我知道。今儿我找皇帝来,还不是为了焘儿。眼看着焘儿就十五了,我听说皇帝只打算封个郡王给他,这怎么行?”
“我的焘儿是先帝幼子,皇帝的胞弟,封个亲王我都觉得亏待了他。这皇帝竟然就打算,拿个郡王去打发了弟弟,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孝悌了?”
越想越生气,太后说起话来越发没章法了,“他也不想想,若非托生在我肚子里,那把龙椅还能轮得到他?早知道他是个这样的,我当初就不该看着焘儿还小,生生耽误了我的焘儿。”
也不知道这位太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皇位能由她在两个儿子中挑挑拣拣。当年先帝驾崩的时候,她那心爱的小儿子可还没满月呢,他做皇帝?真当先帝那十来个儿子都是死的么!
贡嬷嬷这会儿不光不敢接话,就连头也不敢抬,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她从未进宫的时候就伺候太后,知道主子是个什么性子,从小说话就没遮没拦的。
可这几年,十七殿下越长越大,主子也越发地没了顾忌,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她是皇帝的亲娘,说了顶多落个埋怨,可让她们这些听见的人怎么活啊。
偏偏她又不敢打断了太后,不然太后必然会变本加厉起来。贡嬷嬷简直不敢想,若是这些话都被皇帝听见了,自己该是个什么下场。
太后也许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前后两代帝王对主子都没什么情谊,当年若非皇帝劝阻一二,先帝已经令主子殉葬了。
至于当今皇帝,恐怕也只是顾念着主子是生身之人,将主子供在慈宁宫当摆设罢了。毕竟,皇帝三岁就被先帝带走亲自抚育,那时候记不记得娘都不好说。
“你亲自去,见了皇帝就说,我等着他用晚膳呢。他不来,我这个当娘的连饭都吃不下。”太后终于痛快了嘴,见皇帝还没过来,气呼呼地吩咐道。
贡嬷嬷找来的时候,宇文熙刚从密道回了乾清宫,换了一身装束正坐着批改奏折,便有小太监来报信。
宇文熙端坐着没动,手里御笔朱砂圈圈点点,好半晌才应一句,“今儿政务繁忙,朕没空。”吃不下饭就不吃,一顿半顿的也饿不瘦。
小太监便喏喏地出来,原话跟贡嬷嬷回了。贡嬷嬷无法,只得暗自在心中叫苦,回去想办法让太后息怒。
自登基以来,在宇文熙的潜移默化之下,朝臣的奏折越发言简意赅,今日的事又不多,不过大半个时辰便已处理清楚。宇文熙看看时辰命人摆膳,手中又拿起刚到的密报翻阅。
方才大明宫中主仆两个的对话,赫然已经在案。宇文熙早已看多了,只随意翻翻便撂在一旁,反拿起关于荣国府的那一份。看着看着,本还十分严肃的脸色便越发放松起来,看到最后竟呵呵笑了起来。
大太监李清心中松口气,太后有多糟心,他这在皇帝身边伺候很清楚。以往皇帝虽已不在意她,却总还是会心情郁闷一阵。这一回倒很好,也不知什么消息竟能如此取悦陛下,日后定要多多搜集才是。
“这个贾恩侯,果然是个有趣儿的。”宇文熙笑着摇头,吩咐道:“日后荣国府再有什么新鲜事,记得及时报朕。”
李清连忙应是,接过皇帝递过来的密报细瞧,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位贾将军,可真是够了,跟个吃奶娃娃置什么气啊。
那么,荣国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却说史太君正预备训斥贾赦的时候,有一人哭号着冲进来……
“老太太,老太太啊……出事了,不好了啊……”这人一进来就冲到史太君跟前,跪在她脚下抱着她的腿哭号起来。
史太君本就因为儿媳嫁妆的事心慌意乱的,这猛不丁地扑上来一个人,好悬没吓晕过去。等她好容易镇静下来正要呵斥的时候,才认出来是宝玉的奶嬷嬷李氏。看她急这个样子,定是她的宝玉出事了啊,当下也顾不得旁的了,急忙就要问话。
“怎么了?我的宝玉怎么了?快说啊!”事关宝玉,王夫人比她反应快得多,飞快冲过来揪住李嬷嬷的衣襟,完全都没注意到自己那只‘伤痕累累’的脚。
李嬷嬷是又惊又怕又担心,脸色惨白地喃喃道:“玉,玉,宝玉的玉……玉拿不出来啊!”好容易说出这句话,立刻便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也是悲从中来,想到宝玉出事了自己的下场,恐慌地话也说不利索。她是宝玉的乳娘,宝玉一旦出什么事,主子们第一个找的就是她。到时候,不但是她有没有命在,一家子都得完蛋啊。
“玉怎么了?什么叫拿不出来?”史太君失声问道。那块通灵宝玉可是个宝贝,宝玉在她眼里能那么金贵,一多半都是因为这块玉。
王夫人也觉得奇怪,在一旁忙不迭地追问。她心急如焚,偏这李嬷嬷光顾着害怕了,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怒不可遏,“来人,给我把这个贼婆子拖出去打。”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