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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亚伦用笔在画布上快速地描绘着什么，瞬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那幅画，看不清亚伦在干什么。
「那幅画会不会很危险？」
「对你没什么用，」哈迪斯镇定地说道，对亚伦的动作似乎了如指掌，「那幅画能让人死亡，但是你现在只是灵魂在这里而已，它对灵魂构不成伤害，所以雅典娜的力量能让天马座不死。」
「那不是你的力量吗？这么……」瞬有点不相信，真的哈迪斯的话大概可以分分钟秒杀他。虽然真正的哈迪斯就在他身边。
「余才没有那么弱。」哈迪斯生气地说道，「再说，就算你到冥界去了，余还会把你找回来的。」
“你的头发应该是这个颜色吧？”亚伦在调色盘上用两种颜色混合出绿色，那个颜色并不是像翠的头发那样的墨绿色，而是更加明快的充满生命力的绿色。
“你……不是冥王。”瞬犹豫着想说点什么。
“是啊。”亚伦仍然挥动着画笔创作，这个画室里安静得只剩下颜料涂抹在画布上的声音。“因为哈迪斯本人，就在这里啊。”
“……”瞬惊悟地退了几步，背后却被辉火挡住。
“辉火……”瞬颤抖着看向他，“你知道这件事？”
辉火只是默认。
“你不是为了……要去冥界寻找翠，才成为冥斗士的吗？”瞬说道，“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要追随着不是冥王的亚伦……我的话，不是更……”
“我只忠于亚伦大人。”辉火看了眼仍在作画的亚伦，那双眼睛里除了仰慕以外，还有无尽的追思，“圣战这种东西，哈迪斯也好，雅典娜也好，与我都没有关系。”
「你听到了吧，仙女座。」哈迪斯抱着看戏的态度听辉火的话，那声音里无不透着可笑的意味。
「啊，我应该早点发现才对……」瞬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缓缓地说道，「辉火他一开始就是为了亚伦才这么做的，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翠……”瞬自嘲地笑了笑，“啊啊，但是这样也很好啊，那么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对辉火来说，这样就可以摆脱翠的影子而活下去了吧。瞬是这么想到的。
“我会用我的画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亚伦把画笔放下，这两年里刻苦的训练，加上他原本就有的天赋，使得他的画技越来越传神。
“包括你，瞬，我也会拯救你。”亚伦将那幅画展示给他看。
“这是……”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幅画，“我？”
「是原本的你。」哈迪斯也被那内容震惊，饶有兴致起来。
“对啊，我说过要为你画一幅画吧。”亚伦笑着说，“当然是真正的你啊。”
那幅画上是他在200多年以后的世界里，原原本本的样子。大约是在那一届圣战前夕，他被禁止进入圣域的时候，那时的他暂居在城户的别墅里，还和辰巳发生过争执。是他从少年时期向另一个阶段过渡的时候，面容已趋向于成熟，心智还停留在很单纯的阶段。
而且那幅肖像上的他，脖子上戴着刻有“YOURS EVER”的吊坠。
“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呢。”亚伦把他身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吊坠取下，放到瞬的手里，“还是该还给你才行。”
瞬无声地接下了物件，银制的吊坠传来十分冰冷的触感，就像亚伦手上的温度。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瞬问道。
“我说过了……”亚伦认真地答道，“死是平等的安宁，赋予全世界所有人的安宁，这就是我的使命。”
瞬想起了亚伦刚才说过的，要拯救他的话语。那句话，恐怕不是骗人的空话。亚伦的画作可以带来死亡，那么很有可能，他会运用这个力量来杀死所有的人。
“对你来说也一样。”亚伦走近了瞬，“所以你体内的哈迪斯，我必须要除掉他！”
“那不可能！”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不会让你对陛下做任何事。”
“瞬，不是这样的……”亚伦的语气弱了一点，想要劝导瞬，“冥斗士也好，圣斗士也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死亡是最平等的。我会用我的画来给予他们救赎。”
尽管是说着那么残忍的话语，亚伦的眼睛却如2年前一样清澈。他看来是真的想要给予所有人救赎，即使是以这样极端的方法，他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大义。
“现在冥王的力量是属于我的，这个哈迪斯城也是，还有冥界，所有的冥斗士都是由我来管辖，我就是哈迪斯。”亚伦继续说道，“真正的哈迪斯现在失去了力量，现在下手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要做什么？”
“冥界是遵循着冥王的意志而运作的，冥界使得死去的人永无止境受到折磨。为了让他们从那里解放出来，我要亲手消灭哈迪斯。”亚伦的眼睛一沉，“我也会找一个能让你安宁地接受死亡的办法。”
「竟然用余的力量做这么无聊的事。」哈迪斯按耐不住了，不想再听亚伦说下去。
「不管怎么说我好像都要去死……」要杀了哈迪斯也好，让他得到救赎也好，对于瞬来说，结局可能是一样的，交易的条件根本不对等。
“我不接受你的救赎，我还想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瞬决绝地说道，“你所谓的‘救赎’或许可以拯救一些人，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人，都抱有这个想法，都希望能为了某个目标而继续活下去。”
“而且我也说过……”瞬抿了抿嘴，抬头对上亚伦的蓝瞳，“绝对不会让你接近陛下的。”
“……”亚伦意识到继续不下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应该是从杳马那里听说的吧，我和你有同样的遭遇，我也确实因为这个命运而经历过很多的痛苦的事情，但是这其中更多的是快乐的事。”瞬弯着嘴角，对他说道，“对现在的我来说，陛下是我想要珍视的，最重要的人。”
第25章 Chapter 25
瞬脚下的地面崩落，幸好画室在底层，不然他肯定会掉到楼下去。
被飞扬起来的灰尘呛住，瞬咳了几声，眼睛沾到尘埃几乎要流泪，但是亚伦的下一轮攻击就要来了。瞬的手中是由小宇宙化成的锁链，勉强能保护自己。
没有圣衣的加持，这场战斗耗费了他很多的力气。尤其当对方还是拥有冥王的力量的人。
「振作点，余的力量他还没有用到三分之一。」哈迪斯让他注意从死角来的袭击，「你完全可以打败他。」
「不行……」瞬与亚伦保持一定的距离，冥王剑是近战用的武器，只要不近身，他的锁链可以进行远程攻击，这样想来还是有点优势的。
但是这样的拉锯战不能坚持太久，翠的身体坚持不住，瞬的精神力也不如以前那么集中，太耗时间对他没有好处。
「现在是能杀了他的机会，动手吧，仙女座。」哈迪斯催促道。
「怎么可以对亚伦下手。」瞬不答应，「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在那之前你就死了。」哈迪斯不耐烦了，想亲自来解决。
「别出来，陛下。」瞬为了他的安危考虑，毕竟哈迪斯失去了力量以后，又不能使用瞬的锁链作为武器，这样对上亚伦太危险了。
而瞬这边的情况也不怎样，他的步伐越来越迟缓，被剑气伤到的地方越来越多。他每一次想下狠心的时候，就会想起天马谈论起亚伦时的模样，还有萨莎说的他们三人的约定。那个约定，一定要完成才行啊。
亚伦一定可以回复成原来的样子。一定有什么方法才对的。
“寄居在人类的体内不感到羞耻吗？哈迪斯！”亚伦举起手里的剑，对着无法动弹的瞬挥下。
瞬手里握着锁链，虎口的地方被磨出了血，传来刺骨的疼痛。过去他在仙女岛上进行过很久的持有锁链的修行，手上也有这样的伤口，后来结了厚厚的茧，就不再那么痛了。
「……」
「别冲动，陛下……」瞬明显感到对方动怒。
「结界被打破了。」哈迪斯说道，「趁现在走吧。」
「可是……」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啊！”瞬吸了一口气，费力地把亚伦甩了出去。本来要用小宇宙传达给哈迪斯的话，也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结界破坏，很快就有别的冥斗士会察觉到这里的异样了。
冥斗士里还没有多少是知道亚伦是假冥王这件事的，如果因此而产生误会也很麻烦。当然瞬自己的处境更叫人担忧，万一冥斗士来了，他就不得不面临进退两难的局面。
“啊呀，还在闹呢。”站在教堂屋顶的杳马，从高处俯视着四处逃窜的瞬，“这下可危险了。”
他纵身落入夜色之中，落在地面上，掸了掸帽子上的灰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上。
“这样不就简单多了吗？”杳马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亚伦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剑锋已经对准了毫无准备的辉火。
辉火也被刚才那阵变故惊到，一时间没有反应，眼睁睁看着冥王剑向他袭来。
“辉火！！”瞬几步跑到他身前，那一击自然落在了瞬的身上。
……
鲜血飞溅。
一滴，一滴。
从伤口处不断流下了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瞬的口中满是翻涌上来的血，从嘴角落了下来，蜿蜒到下颔。即便想因疼痛而叫喊，或者只是说些什么，冲出口的却是鲜红色的血。
“咳咳……”
顷刻间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被那席卷而来的痛感。
那样的疼痛已经不能称之为痛苦，它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侵袭了全身，夺取所有的力气，甚至是求生的希望也能一并剥夺。
“……”
听不见。
“……”
感官能接触到的世界都抛弃他而去。
「仙女座！」
侵入脑海的只有一个声音。
「陛下……」瞬用微弱的小宇宙回应他，在那个冥王所处的虚幻的空间里，他看得到自己胸口上被刺穿的空洞。
没有流血，也看不见里面的器官。但是非常得痛，瞬连捂住那个伤口的力气都没有。
「我一定会保护陛下的……」瞬的眼瞳开始涣散，几乎看不清哈迪斯的面容，「然后和陛下……一起去极乐净土……」
「醒醒，仙女座。」哈迪斯不停地呼唤瞬的意识，他知道那把剑的力量会直接伤害到灵魂，这一次死了，定然会魂飞魄散，无法转世。
可是瞬怎么样也不能回应他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写满了疲倦，而紧紧闭着。
「你还要回到原来的时代去吧，凤凰座还在那里。」哈迪斯让他躺下，自己则从那里离开了。
※
哈迪斯城内，亚伦拖着瞬的身体，叫着他的名字。
“瞬！”鲜血飞溅在亚伦的脸上，他不知道，也无暇去顾及。
他刚才确确实实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剑刺穿了瞬的身体，正好在心脏的位置，剑与肉体的触感还历历在目，是与他所想的不同的感受。
他明明是想要消灭哈迪斯这个存在的，既然瞬不答应，那么他只能硬来，不惜杀了瞬他也一定要实现这个目标。但是事实与他想的不同，剑接触到实实在在的肉体时，那种感觉让人作呕。
“瞬……”亚伦用小宇宙给他疗伤，效果微乎其微。
瞬还是没醒来，只有那个狰狞的伤口在不断流血，沾在他黑色的长袍上。
亚伦的泪水落在了瞬的侧脸上，然后是无法抑制的呜咽声。
“亚伦大人……”辉火想安慰他，又无从下手。
“别哭了，听着就烦。”躺在亚伦怀里的瞬却突然说话，声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