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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烛还没来得及想好回答,婉儿却又冲了进来,高声道:“只有一间客房!”
童千斤惊骇道:“你刚才还说有两间!”
婉儿理直气壮道:“我刚才说错了!”
童千斤这才恍然大悟:“你就是不想让我们俩住?!”
婉儿毫不避讳道:“对!”
陆南亭撇撇嘴,显然他也早就猜到婉儿的意思。
童千斤怒道:“不住就不住!我们当兵的才不稀罕!”
陆南亭只好跟着道:“弈剑大弟子也不稀罕!”
婉儿不再理他们,转而笑盈盈道:“婉儿给况哥哥和宋哥哥带路!”
她一路蹦跳着出了门,况烛跟上一步,陆南亭随即也跟上一步,苦笑道:“况兄弟,你看这——?”
婉儿一把拉住况烛的手臂,不让他回头,陆南亭无奈,眼看宋屿寒也跟着走了过来,可是跟他连话都说不上,更别指望让他求情了。
况烛过意不去,挣扎着侧过身道:“陆大哥你就凑合吧,人家没让你睡树林已经不错了。”
婉儿趾高气扬地拉着宋屿寒和况烛远去,丢下两人一脸颓丧地站在闲厅里。
6。阿丹的食物
客房的布置比况烛想象中的要好。
单听“客房”二字,不外乎就是一间房,哪知道婉儿带他们来的地方除了卧房,正厅,还连带了一间书室。过了狐仙图的屏风,屋子由摆着瓷瓶怪石的的雕栏架隔成三段,地上铺着绛红毯,墙上挂着山水字画,似是出自历代涂山族人的手笔,两边窗户的帘子正卷着,竟还分了两层,一层布帘,一层竹帘,许是备不同季节所设。
正对着进门屏风的是正厅,中间摆了红木漆的茶桌,一旁是一方香案,一缕青烟正袅袅而上。
婉儿笑嘻嘻道:“挑来挑去就数这间最好了,既不用走太远又清静,唯一的缺点就是小了点,原本另一边还准备了一间,要不是那两个人捣乱,也不会委屈大哥哥都挤到这边来。”
况烛无奈笑道:“这倒没关系,况且也不算很挤。”
婉儿皱眉道:“站着坐着不挤,睡觉就挤了,好在这间的床比那间还宽点。”
况烛一愣,望望卧房,再看看宋屿寒,两人的都算瘦削,应该勉强睡得下的,况烛自己是无所谓,只是看宋屿寒似乎是个冷清的人,不知道愿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挤睡一处,不由有些彷徨。
婉儿立刻道:大哥哥若是不愿意,婉儿去另想办法?”
况烛不想再给婉儿添麻烦,只好笑道:“我是没关系,只是不知宋公子意下如何?”
宋屿寒从刚才起就一直淡淡地站在一旁,仙鹤也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听到况烛发问,这才说了句:“没关系。”
婉儿拍手道:“那就太好了!”说着又往外走:“不多时便要开饭了,婉儿这就差人把二位的行李拿过来,然后带你们去宴会殿!”
****
宴会其实让况烛很是郁闷。
狐族人数众多,按地位高低,分厅用餐,每厅各两列排开就座,远远望去甚是壮观。
大当家狐媚极尽礼数,一开始便把他们安在最靠近自己的上座,至于陆南亭和童千斤,他完全不知道那两个人被打发到哪里去了。
可是身在上座反而很不自在,一吃少了狐媚便会问“是否是饭菜不合口味?”,吃多了则又回端上满满一大盘,不继续吃还显得不礼貌,于是看着一案美食,干脆每样都吃一点,然后每样都极尽赞美,之后再以食量不大为推托。
面子上过得去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吃不饱。
偶尔一顿吃不饱也没什么关系。况烛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等到夜深人静,一切在涂山氏仆从的安排下收拾妥当,准备睡觉的时候,况烛觉得自己要饿得睡不着了。
天气并不太冷,几盏烛台照了月白灯罩,把屋里映的还算明亮,况烛放下一层竹帘,隔了屋外的月光,
正厅里新点了几把檀香,可惜安神的收效甚微,况烛还是忍不住去翻自己的包裹,打算翻点干粮出来果腹。
宋屿寒似乎也不打算睡,他从书室里找到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坐在正厅读了起来。
出于礼貌,况烛把包着的点心放到桌上打开,方方正正的形状,并不是什么华丽的糕点。
“你吃吗?”况烛问对面的人。
宋屿寒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了看桌上的点心,却愣了一下。
“怎么了?”况烛疑道。
“……没什么。”
宋屿寒眼中的清冷淡了些,反而变得欲言又止,况烛心里好奇,也不好问,发现对方正把目光游移在糕点与自己之间,于是干脆找了个话题,不紧不慢地笑着聊道:“这糕点是从冰心堂带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从肖家湾的乡亲那里学来了这个,做法并不复杂,不过冰心堂的人一致爱吃。”
糕点的做法并不复杂,无非是面,玉米,鸡蛋,蔬菜之类胡乱配出来的产物,但况烛也自认为味道不错。
宋屿寒跟着应了一声,算是听着,况烛于是继续笑道:“而且,中和堂里养的那些仙鹤仔也总爱抢着吃,不管怎么打骂都治不了,真让人没办法!”
宋屿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况烛一眼,双目似乎也漾出一丝笑意,况烛一愣,以为自己花了眼,没敢在意,对方紧接着凭空挥了挥手,不知是触动出了什么光彩。况烛只觉得眼前一花,伴着一声鹤鸣,小小的房间里扬起一阵风。
红顶的白鹤挥了一下翅膀,就这样出现在宋屿寒身旁。
况烛不明就里地看看仙鹤:“这是……阿丹?”
素闻太虚观擅长画符召灵,亲眼看到虽然觉得有趣,但况烛并不至于惊讶。
宋屿寒道:“是。”
况烛疑道:“那你这是——”
况烛的话还没问完,仙鹤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它朝着桌上的糕点鸣了一声,听起来很是高兴。
况烛会意,于是拿起一块递向仙鹤,迟疑道:“阿丹……你想吃这个?”
仙鹤又开心地轻叫一声,低下头,长喙啄去了况烛手中的糕点。
况烛皱了皱眉,道:“怎么……难道仙鹤都喜欢这个?”
宋屿寒淡淡道:“那是自然。”
况烛疑惑道:“为什么?”
宋屿寒顿了一顿,道:“这本就是鹤食。”
“……哈?”
况烛迷茫地眨眨眼,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是什么?”
“鹤食。”
“鹤食是什么?”况烛忍着尴尬,不死心地问。
“鹤吃的。”宋屿寒一脸平静道,“仙鹤,灰鹤,什么鹤都行。”
况烛皱皱眉,死盯着桌上的点心道:“可是我不是鹤。”
宋屿寒道:“这我知道,你不必特意告诉我。”
况烛笑不出来,忍不住追问道:“你可确定?万一是相似的食物又怎么办?”
宋屿寒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自己那件包裹旁找了一会儿,也取出了个纸袋打开。
这里面的东西和况烛拿出的“鹤食”颜色和品相都差不多,只不过切成了三角形,宋屿寒拿起一块,递给阿丹,阿丹同样毫不客气的接受了。
宋屿寒问:“味道一样么?”
阿丹短促地叫了一声。
况烛苦笑道:“它说什么?”
宋屿寒平静道:“他说‘一样。’”
况烛脸一红,发觉自己完完全全的被当了傻瓜,不管怎么说都觉得尴尬,灵机一动便干脆拖整个冰心堂下水,干笑道:
“真是,冰心堂的众师兄弟还不知道呢,现在肯定还,还……傻乎乎地吃得高兴——”
宋屿寒淡淡道:“回去记得告诉他们。”
况烛抿着嘴点点头,却忍不住辩驳:“这也……无非是普通材料,谁能分得出是鹤食人食……?”
宋屿寒听完这话,竟然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况烛心里舒服了很多,宋屿寒转头又从包裹里拿出了四个纸包。
况烛好奇道:“这是什么?”
宋屿寒没说话,只是把纸包一个个打开,各是四种不同样式的点心。
“你尝尝看。”宋屿寒把四样点心都推到茶桌中央。
况烛心有余悸道:“这……不会也是鹤食吧?”
宋屿寒道:“不是。”
况烛仍不放心道:“我真能尝?”
宋屿寒道:“当然。”
况烛对点心本就好奇,加上又饿了一个晚上,心想反正宋屿寒也不会害自己,于是便依言一样尝了一块。
宋屿寒问:“依你看,哪种味道比较好?”
况烛犹豫着指了其中一种红边白瓤的糕点,道:“这种吧……什么做的?”
宋屿寒道:“竹米。”
况烛松了口气,笑道:“竹米有健脾消积之效,是好东西呢。”
“哦,是么?”
况烛点头道:“竹米,《神农本草经》中称‘竹实’,既是食材,又算是一味药。”
宋屿寒清冷的目光中再次扬起一抹笑意,道:“原来如此。”
况烛警觉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真没什么?”
“没有。”
况烛隐隐地觉得自己还是被捉弄了,至于是怎么被捉弄的,他一时还没有想出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况烛无奈地摇摇头。
“你若喜欢便多拿几个,天色不早了。”对方突然打断况烛的思绪。
“啊,谢谢。”虽然不知道中了什么圈套,但有吃总比半夜饿醒了好。
况烛拿了几样点心放在自己那张纸上,宋屿寒收起剩下的,道:“我先去睡了。”
“嗯……好。”
况烛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宋屿寒熄了两盏灯,然后走去卧房。
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亲切了。
况烛在胸中无奈一笑,不觉得与对方像白天那般疏远,干脆好奇道:“宋公子,况烛还有件事想问。”
宋屿寒侧过身:“什么?”
况烛道:“下午在闲厅中,我们都已经说了各自出门在外的原因,只有公子你还没说呐。”
宋屿寒一愣,清秀的侧脸似乎绷紧了些。
况烛心细,见此状况,推测自己是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地方,慌张道:“不愿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一问——”
不知道为什么,刚与对方建立起的这种温和的联系,况烛很是喜欢。
担心会被自己不小心打破。
也许是因为……和一个冷清的人能有这样的联系,实属……可贵?
宋屿寒却随即摇摇头:“无妨,我也只是出来找人。”
况烛不敢再多问,只好笑了笑,装作心满意足道:“原来如此。”
7。鹤舞
宋屿寒似乎看出他的伪装,反而追问道:“没有别的要问?”
况烛意识到假笑被识破,却也不敢硬着头皮再问,只能吞吞吐吐问道:“接下来……你要往哪里走?”
宋屿寒淡淡道:“因为不知道要去哪找,所以往哪走都无所谓。”
况烛下意识道:“那……公子可否与吾等同行?”
宋屿寒似乎根本没思考,便答道:“可以。”
回答得如此干脆,况烛心中莫名一喜,但转念想想,回答得如此不假思索,也可能是因为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于是从莫名的欣喜变成了莫名的惆怅。
……不对,那什么,好端端的干吗突然惆怅!况烛疑惑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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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告辞桃李花林的涂山氏之前,几人特地向狐媚打听了江惜月的下落,狐媚稍一回忆,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