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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烛疑道:“这是要去哪儿?”
宋屿寒道:“客栈若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找船家投宿。”
“是么?”
况烛颇有兴趣地跟紧:原来还可以寄宿在船上?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
“是,这码头太小,往往是只能如此。”宋屿寒道。
况烛奇怪道:“你好像很清楚?”
宋屿寒稍一迟疑:“……略知一二。”
****
找了几个船家,很快找到了空船,船家欣然同意落脚,况烛付了钱,宋屿寒却没有打算掏钱住下的意思。
况烛很好奇他晚上睡哪里,宋屿寒却好像不打算解释,天色渐暗,两人租下船之后随便找地方吃完饭,宋屿寒丢下一句“明早他们可能就到了,今晚好好休息”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况烛满腹疑虑也不好跟上去打听,只好一个人回到船上,他租的只是一艘小小的渔船,卧在码头上并不明显,夜幕降临,微冷的海风把那股莫名的压抑吹淡了不少,况烛站在船头望去,头顶是朦胧的月色,岸边一色船灯渔火,在墨色的海上连成暖洋洋的一片,显得美丽无比。
对于中和堂的掌针来说,一个人出门的机会很少,饱览山水的机会很少。
这一路还没有走多远,已经穿过了桃李芬芳,俯瞰了青山烟岚,现在见到了东海,再这样下去,恐怕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美景都看遍了。
冰心堂也很美,但与这些美景比起来,就像一座玩物庭园。
远处的货船上,一群水手在甲板上喝酒,热闹的声音传过来,况烛不由得羡慕起来。
自己的朋友太少,认识的仅仅是亲如家人的冰心堂众师兄姐妹。
月色,东海,渔船,此景此境,哪怕多一个人分享也好啊。况烛有些寂寞了。
——宋屿寒啊宋屿寒,你好歹还有仙鹤作陪吧。
****
半醒未醒中,好像有只恶作剧的手将身体死死压住,动弹不得,连呼吸都要被掐断。
况烛挣扎着醒了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地听着船舱外呼啸的海风,等到完全回过神,发现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怎——唔!”原本只是想自言自语,开口却觉得心口一紧,差点昏了过去,空气中那股味道比白天浓烈了很多,透着令人作呕的腐烂之气——
况烛一下子就想起这是什么了。
尸腐。
因为很少见,所以他几乎没有接触过。
明明是渡口,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尸腐气息?忙不迭地从身上翻出辟邪的药丸含进口中,取银针唤通了心清神明术,况烛急急忙忙地钻出小船。
因为心清神明护体,心中的压抑感少了很多,况烛放眼望去,月亮不知道隐去了哪里,整片渡口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点灯光,海风似乎被染上了一层灰色,把岸边的番旗被吹得疯狂作响,
如果不是这可怕的真实感,眼前的景象真像是个冰冷的梦境。况烛一边想着,一边跳上岸,循着尸气浓重的方向走去。
渡口黑漆漆的一片,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阴恻恻的海浪声,以及拍打空气的番旗声,一个人走有点发颤,走了一会儿发现正在接近那家客栈,况烛突然想掉头回去。
会碰到什么?僵尸?打人的话放些毒还可以对付,要是僵尸还不知道谁毒谁——自己只是一个大夫!干吗管闲事?
正在想着,突然有阵阴风贴着脊背袭来,况烛倒抽一口冷气,却不敢回头,加快脚步朝前走——然后他就停了下来。
因为有把银白色的宝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剑刃几乎要贴上皮肤,冷冽的气息在剑身上蔓延,让况烛打了一个寒战,不过他反而比刚才镇定了些,因为这把剑的颜色并不那么可怕。
持剑的人在自己身后,他不知道是谁,想转头,却听到一个声音道:“不许动!”
况烛一愣,因为这分明是个姑娘的声音。
“姑娘你——”
“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那姑娘虽然音色清亮,却气势逼人。
既然不是僵尸,而且还是个挺有鲜活气息的人,况烛松了口气,些无奈道:“半夜醒了,发现这里有很强的尸瘴,难道不许出来看看么……”
那姑娘似乎愣了一下,却又马上回复常态道:“你怎么察觉到这里有尸瘴?你是什么人?”
况烛无奈道:“我好歹是冰心堂弟子,冰心堂,姑娘知道吧?”
那姑娘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街边的小丫头么?我本身便是弈剑弟子,怎会不知道冰心堂!?”
况烛一愣,余光再瞥了那柄宝剑的剑光,灵光一现,喊道:“你,你难道是——”
况烛话没有说完,身后的姑娘却突然短促地惊呼了一声。
况烛顿时警惕道:“姑娘?怎么了!?”
白宝剑还是稳稳地架在自己肩上,说明那姑娘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她却没有立刻回答,半晌,咬牙切齿道:“……什么人!”
况烛觉得这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但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什么什么人?”
“放了他。”又有一个人道。
听到这个声音,况烛心中一喜,原本的恐惧感顿时烟消云散:
“宋屿寒!”
“……宋屿寒?!”
第一声是他的惊喜,第二声是那姑娘惊愕的重复。
宋屿寒依旧冷冷道:“放了他。”
那姑娘冷哼一声:“你以为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就威胁得了我?就算你是宋屿寒,谁能保证你们不是出来干坏事的?”
况烛苦笑一声道:“姑娘,你是不是名叫江惜月?”
白宝剑颤了一颤,那姑娘惊道:“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况烛笑道:“我不是谁,我只是要给卓掌门送信,恰好在明镜湖见了你和你师兄的切磋,顺便和你师兄陆南亭同行而已,你师兄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把你找回去呢……”
那姑娘忙道:“我师兄呢?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况烛叹了口气,道:“我没把他怎么,只是他脚程太慢,明早或许就到了吧。”
那姑娘皱眉道:“师兄也太没出息了,脚程还不如冰心?这御剑术得退步到什么程度?!”
……那是你冤枉他了。况烛心想。
9。战斗系姑娘
江惜月似乎对来路诡异的尸瘴有些了解,相互挑明了身份之后,她大大方方的撤剑不说,反而主动请宋屿寒和况烛帮忙。况烛可不想站在阴森压抑的夜路中间听她讲故事,于是提议去他租的那艘船上去,哪知道江惜月一上船就嚷嚷着头晕,况烛却也死活不愿意跟她到白天的那家客栈里,最后还是宋屿寒冷淡地说了一句“跟我走”,两人莫名地不敢拒绝,只好跟了上去。
事实也证明了宋屿寒的可靠。
三人来到海滩一处偏僻空地,周遭的尸气减弱了很多,只是海风还在呼啸不已。
江惜月踟蹰道:“我没看出这地方哪里合适啊!”
况烛没有搭话,已经多次见识过太虚弟子的潜力,他大概猜到宋小道长要做的事了。
宋屿寒广袖一扬,以指尖凭空划出几道符咒,后退两步,那细小的火符突然灼烧起来,幽暗的海边顿时燃起一团烈火。
“这是什么?”江惜月兴奋而好奇地喊了一声。
像是回应她的提问似的,烈火猛地炸裂开来,金红长尾的巨型火凤破焰而出,悬在空中扇动羽翼,继而以优雅的姿势降落在三人面前。
江惜月眼前一亮,开心赞道:“好漂亮的凤凰!”
况烛见江惜月性格直率单纯,不禁羡慕起陆南亭了,冰心堂里的师姐妹一个赛一个的精灵古怪,要是都像她这样该多好——
“愣什么?”思绪被宋屿寒的淡然腔调打断,况烛愣愣地被他扯走。
火凤卧在海滩上,保持了一个双翼张开的姿势,江惜月已经坐在那对羽翼之下,况烛和宋屿寒刚走到她身边,火凤的羽翼便缓缓地合上,将三人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了一片还算宽敞的空间中。
这次连况烛也惊讶了,火凤的羽毛映的这小小的空间一片明亮,甚至让况烛觉得身上终于暖了起来。
江惜月就更不用说,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兴奋道:“好厉害!太虚观的灵兽竟还能如此用?出门在外露营岂不是比住店还舒服?”
主人倒是不置可否:“江姑娘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三人围坐成一个圈,江惜月连忙把注意力从凤凰身上转移回来,正色道:“这尸瘴虽然来得有些厉害,但其实只是来源于一个人。”
况烛疑道:“尸瘴不是从死尸身上生出的么?怎么会来源于一个人?”
江惜月摇摇头:“我在来流云渡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云麓仙居的小公子,当时他倒在郊外,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是中了尸毒,好在中毒不深。”
“尸毒?”况烛皱眉道,“云麓仙居不食人间烟火,本身的体质也异于常人,怎么会沾染上这么污秽的东西?”
江惜月叹气道:“他一路上迷迷糊糊,也说不清楚,但是因为中毒不深,加上我跟师父学过些解毒的方法,于是带他来流云渡,打算在这里买些药材给他解毒,哪知道……今天早上才刚住下,竟然——”
“竟然什么?”
江惜月抿嘴道:“在客栈一落脚,他身上的毒竟突然恶化了,我跑了一天才配了些药材,但明显已经没用了,本想明天一早去请大夫,哪知道晚上……整个渡口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小云麓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况烛听了她的话,细细回想了一番,定定道:“姑娘错了,他中的恐怕不是普通尸毒,是幽谷异香。”
江惜月一愣,恍然道:“你之前说你是冰心堂的人,是不是?”
况烛一头雾水道:“是。”
江惜月喜道:“难怪难怪!素闻冰心堂医术精湛超群,你一下子就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一定也救得了他的,是不是?”
况烛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江姑娘你也看到现在的情景了,你可知道那小云麓去了哪里,他想要做什么?”
江惜月一愣,迷茫地摇摇头。
幽谷异香。况烛虽然对尸毒并不熟悉,但毕竟读到过关于它的记载,从迷人神智开始,一步步夺人理智,最终可将活人腐蚀为彻头彻尾的活尸兵,放任则丧心病狂,肆意杀戮,唯有施毒者才可将其控制。
江惜月面色一白,道:“那么说来,那小云麓难道就要变成尸兵了?无法救么?”
况烛摇摇头,道:“幽谷异香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它不仅让人一步步尸化,还会将人原本的纯阳灵力污染成至阴的妖毒,若是放在杀戮中,妖毒是让活人最头痛的力量,但却也是解这种毒的关键所在。”
宋屿寒似乎终于有了些兴趣,开口道:“此话怎讲?”
况烛道:“妖毒是幽谷异香发作的表征,所以只要压制住那股妖毒不让它发作,人虽然有可能还是昏迷的,但解法已经不是问题。”
江惜月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就太好了,只要找到他,压制住他发作就好了,是么?”
况烛皱了皱眉,道:“是,灵乃精神所系,如果将他打昏,断绝灵力,自然就能压制住所出妖毒,只是这说得容易,做起来就……”
宋屿寒突然打断道:“城中的那股尸瘴,是怎么回事?”
况烛叹气道:“那便是妖毒作祟了。”
江惜月愕然道:“怎么可能?那小云麓看起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