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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男人那双眸子深邃睿智,龚弃有种被看穿的错觉,稍稍躲开目光,“我搬不动你,只好找了些草药帮你简单的敷了下伤口止住血。”
男子没说话,定定的看著他,龚弃被他的盯得有些尴尬,不敢对视那双黑眸,蓦地,男子抬起手抚上龚弃的脸。
轰,血气冲上头脑,脸颊炸红。龚弃愣愣的看著他,忘记了躲闪,他鲜少与人接触,更别说这麽亲密的碰触。
男子的黑眸更加深邃,麽指在那爽滑的脸颊上摩擦了一会,往上,触碰到那碍眼的几乎遮了小半边脸的白色布巾。
察觉到他的意图,龚弃蓦地回神,一把抓住那只欲揭布巾的手。
男子不悦的蹙眉,眼神凌厉。
不想他厌弃自己,不能让他的看到自己的左眼,龚弃心念坚决,竟毫不畏惧的直视他,那只右眼灵动清澈,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两人就这样对视著僵持著。
良久,男子的眼中有什麽闪过,瞬间就恢复,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动作有些大,扯到了胸口的伤口,脸色一白,眉头微皱。
“你没事吧?”龚弃一见他的神色,彻底把刚才的对峙忘了,慌乱的问道。
“扶我起来,找个阴凉的地方。”男子舔了舔干涩脱皮的唇,声音沙哑。
“啊……哦。我家就在旁边的那座山上,不远,我扶你过去吧。”
男子没有异议。
男子撑到小茅屋就又晕过去了,龚弃将人拖上屋内唯一一张简陋的木床(姜妈那张床龚弃已经烧给姜妈了)上,打来水给男人细细的擦了脸,用布巾一点一点把水沾给他喝,捣了草药重新敷了伤口,匆匆的喝了一碗锅里的稀粥,著手熬用早上抓到的鱼熬鱼片粥,等男子醒了可以吃。
东离律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夕阳只剩下半边脸了,橘黄的光晕洒在一身粗布麻衣的独眼独眼少年身上,竟有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诱惑力,恬静纯然干净透彻,不似人间之物。
“你醒了,感觉好一点没,我熬了些鱼片粥,趁热吃点。”龚弃端著碗微笑著走过去,把粥放到小桌上,俯身将男子扶坐起,然後拉了一张小矮凳到床边坐下,端起碗,舀了一口粥放到嘴边吹了吹,移到男子唇边。
风花雪月之雪瞳第三章
东离律日并没有马上张嘴,而是环视了一遍比他家马厩还要简陋的茅屋,皱了皱眉,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面前色泽还能入眼,闻起来也算清香的粥,张嘴含下,好一会没有动作。
龚弃紧张的看著他,见他的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恶,挪喏的问道,“很,很难吃吗?”脸红了。
他从四岁起就开始下厨了,虽然受到食材的限制,只是煮些粗简的饭菜,但也不至於不能入口吧?姜妈也没说过自己煮的饭菜难吃啊!?而且,自己都吃了十几年了,也没觉得有什麽难吃的。这人的衣服虽脏了破了,但一看就知道是上等料子,有钱人,难怪吃不惯这粗鄙之食。想到这,龚弃稍稍松了口气,不是自己厨艺的问题。
东离律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方将嘴里未经咀嚼的粥吞了下去。
龚弃见他吞下去了,微笑著又舀了一口到他嘴边,这次男子很干脆的就把粥咽了,仍然没有咀嚼。
就这样,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龚弃又到厨房去盛了两次粥,男子都面无表情的吃完了。
“这是哪?”东离律日见那独眼少年把空碗端出去,又提了个旧水壶进来便问道。
独眼少年把水壶放到小桌上,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见摇头又把水杯放回桌上,坐到矮凳上,清秀的脸上含著笑意,“这是我家。”
男子皱眉,“是什麽地方?”
啊,原来是问这个啊,龚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番加镇的一座山上。”
番加镇?难道……龚弃眸光一动瞬间又恢复平静,“你叫什麽名字?”
“龚弃。”
姓龚,果然。不过,龚家何时多了这麽独眼少年?他在龚家是何身份?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无兴趣过问。
龚弃说完见他不说话一脸深思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问,“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东离律日回神瞄了他一眼,龚弃尴尬的挪喏道,“你,不愿意说就……”
“龚律日。”东离律日没有说实话,毕竟,自己的名字一出,在抚樱恐怕没有多少人不知道的。
“啊,龚,龚律日……”龚弃蓦地抬头看他,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我,我们,都姓龚啊。”
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初见,撩开男子颊边发丝的一瞬间,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充溢著心田,龚弃知道自己的心再也不是属於自己了。
东离律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重新躺下,闭上双眼。
龚弃红著脸瞄了一眼床上的人两眼,站起身,这才发现天已经快要完全黑下来了。
到厨房烧了水,蹑手蹑脚的回屋里找了换洗衣服去沐浴,本想著让龚律日也洗一下的,但想到他的伤口和流血过多还没恢复力气,便作罢。洗完澡在院子里借著黯淡的月光洗了衣服,再蹑手蹑脚的回到屋里轻手轻脚的翻出一本书端了一盏旧油灯,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点上灯,坐在矮凳上看书。
东离律日并没有睡著,他视力耳力都极好,龚弃的一举一动 他都清清楚楚。
天边刚有些朦胧白的时候龚弃就醒了,揉揉酸痛的脖子,昨晚看著书累了就爬在厨房里的小矮桌上睡过去了,脖子才会这麽难受的。
洗漱过後,熬了米粥,便端了水盆到屋里去,他一走进门男子就警惕的睁开眼,一看到是他才缓和了神色。
“我想沐浴。”男子面无表情的吞了两碗稀粥,低头看了看胸前脏破的衣服,道。
“啊……”龚弃愣了一下,才又道,“那个,你现在不方便,我帮你打水进来擦一下。”
龚律日沈默了一会才点头。
龚弃端著一盆热水进来,放到小桌上,转身见男子赤裸坚韧的上身,脸上一热,忙垂下眼,“那个,我帮你拧毛巾。”转身拧了半湿的毛巾递给他,眼光不敢落在那大片裸露的肌肤上。明明……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男子赤裸上身的(大街上一打赤膊耍功夫的男子的),那时,明明不会这样,紧张慌乱,心率不稳,血气翻涌。
龚律日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并没有接过毛巾,坐直了身子,“你来。”低沈不容抗拒。
龚弃闻言惊讶的抬头看他,见他一脸好整以暇,摆明是不想自己动手的,咬了咬唇,低声道了一声“失礼了”,小心翼翼的避开那斜跨整个胸膛的狡狞伤口擦拭起来。
龚律日一直用深邃的目光看著他,当布巾落到结实的腹部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一直住在这里?”
龚弃顿了一下,放继续动作, “嗯,一出生就住在这里了。”他低低的回道。
“一个人?”话一出口龚律日就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了,刚出生的婴儿一个人怎能生存。可,他也没见到这破烂的茅屋有其他人出现。
龚弃转身把布巾放到盆里搓,“姜妈把我养大的,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把毛巾拧半干转过身,拉起他的手擦拭,“去年姜妈得病,走了。”
少年明澈透亮的右眼有掩饰不住的忧伤,龚律日蓦地抬手抚上少年的脸,细细的磨蹭。
少年僵著身体,满脸通红。
好一会,龚律日终於收回了手,少年红著脸低著都重新开始手中的动作。
龚弃总共就三件夏衣,身上穿了一件,衣杆上晾了一件,把剩下的一件找出来给龚律日。龚律日接过看了一眼,唇角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不怕我把他撑破了?”
龚弃毕竟还是个少年,加上艰苦的生活,身体虽修长,却没几两肉,那腰,龚律日目测了一下,估计自己不用两只手掌就能圈住了。他的身形虽然也属纤长形的,但,跟龚弃是不能比的。
第一次见男人的笑容,龚弃愣了一下,移不开目光,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想起他说了什麽,脸“唰”的红了,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粗布衣服,“不穿就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女子,你裸著也没关系。”一手又抓起龚律日的脏衣服,瞪了他一眼,“我去帮你洗干净。”一手抓著一件衣服,鼓著腮帮转身走了。
屋里传出低沈愉悦的笑声,茅屋似乎都被颤动了。
风花雪月之雪瞳第四章
龚弃洗完衣服,把剩下的稀粥青菜端到屋里的小桌上盖好,说自己要下山一趟让龚律日中午饿了就吃,他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龚弃到邻山把昨日打的柴背到番加镇的味香楼去换了点钱,然後用十几年来攒的全部家当买了两服药、半斗米(六斤多一点)、一身粗布衣服、一小块瘦猪肉,一个子也不剩了,拖著一堆东西回家了。
把米、肉、药放到厨房,拿著那身新买的衣服,兴冲冲往小茅屋走去。
啊,发热了。龚弃心下一惊,揭开薄被解开绑带,果然,伤口处红肿了,重新换了消肿的药敷上,拧了布巾敷在额上,急冲冲的去煎药,幸好自己有预见性,买了两服退热的药。
把药碗放到小桌上,用调羹舀了一点吹凉,撬开那人的双唇,唉……怎麽不张嘴呢?再撬……啊……药洒了,一滴也没进那人的嘴。又试了两次,无果。
看看手中的调羹,再看看烧得迷糊却异还是常戒备的人,咬咬唇,好,就只能这样了。
原来,龚弃十四岁时去买书,那家书局的老板极好人,他只买了一本顶便宜的书老板就另附赠了一本给他。那本赠书,有些旧,但龚弃还是高兴的,回到家迫不及待的看起来了,看著看著,才知道那是本言情小说,那小说的女主角喂男主角药的时候就是……
龚弃微红著脸,端起药碗含了一口,俯下头,闭上眼,唇印上那双薄唇。
唉,怎麽还是不张嘴啊?难道那小说里说的是不可行的?龚弃疑惑了,睁开眼,好一会才重又闭上眼,舌尖小心翼翼的探出,抿紧双唇,很是艰难的在不让口中的汤药流出的同时用舌尖顶开那紧闭的薄唇。
龚弃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硬硬的调羹都撬不开那嘴了,自己的舌行吗?正在怀疑时,那薄唇竟然真的打开了,心下一喜忙打开唇把口中的药度过去。
“咕噜”一声,汤药终於进到该进的地方了。可是……
“唔唔……”龚弃蓦地张开双眼,就在他想把舌头收回来的那一瞬间,舌头竟被那人用双唇含住了,另一个湿滑的物体缠了上来。
龚弃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轰”的一下,血液冲上脑门,涨红了脸,趁那双唇稍松的时候忙退了出来。
捂著失律的心口瞄了床上依然昏睡的那人两眼,深吸口气,心跳得不那麽快了,方又含了一口药,舌头又被含住了缠吻一会才能退出,如此反复了七次才把一碗药喂完。
跌坐在椅子上,全身无力,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散去。
一番折腾下来已接近戌时三刻了,草草的把留给龚律日当午膳的稀粥青菜吃了,把厨房里的肉腌好,一边看书一边照顾那人。
龚律日睁开干涩的眼,知道自己因为伤口发炎导致发热昏睡了过去,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略一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