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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霈的右手拄着一根拐杖,一拐杖就向叶嘉飞来,叶嘉伸手,稳稳地接住,丢在一边,冷冷道:“你可以出去了,难道你还想现场参观一番?”
叶霈怒不可遏,弯下腰复拿了拐杖,摇着轮椅转身走了,走得几步距离,又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好儿子,你不是已经和李欢结成联盟了么?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联盟如何解散,李欢啊,李欢。你结婚那天,我一定送你一份大大的礼物,给你一个极大的惊喜……”
他磔磔的笑声,在黑夜里听来,很像某种恐怖的鸱枭,叶嘉静静地看着门关上,才松口气。
怀里的人儿仍旧睡得极熟,甚至是昏睡的状态,他将她搂在胸前,看她半边肿起的面颊,另一边脸却晶莹如玉,白晳透明,她长长的睫毛上,甚至垂着一滴未干的泪痛,楚楚动人。
他爱怜地轻轻抚摸一下她那红肿的脸颊,然后,拿了她护膝服一件一件给她穿上,全身上下都穿得好好的后,她还是昏睡着。
他也没有急于起身,只躺在她身边,轻轻地抱住她,柔声道:“小丰,睡吧,等你醒了再说。”
他也困了,虽然置身这样恶劣的环境,浑身上下筋骨酸软,却仍旧闭上了眼睛,体会着另外一种宁静的感觉。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在东方升起时,他看不见,却清晰地感觉到了。
他扭亮灯,揉揉怀中人儿的面颊,她疲乏地睁开眼睛,好奇地打量一圈,赫然发现自己躺在叶嘉怀里。
她大吃一惊,翻身坐起来,却发现身上衣服穿是好好的,就连头发也被理得很顺,只剩下额前一缕睡觉时被压着了,卷卷地,长长地,自己斜眼一看,非常奇怪地垂在额上。
“小丰,醒了么?”
叶嘉那么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微笑。
自己在叶嘉身边,自己不是在魔窟,没有危险了,不是么?
她笑起来,揉揉额前那几缕乱糟糟的头发:“叶嘉,昨天我好害怕呀,你来救我么?”
“嗯,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都会来救你的……”
她凝视着他温和的笑脸,这一刻,脑中的印象忽然清晰起来,仿佛垂死中见到迦叶的感觉,令人心安,平静,祥和的一种力量。
迦叶就是叶嘉,叶嘉就是迦叶。
她从未质疑这一点,只是,这一刻的体会更分外强烈而已。
“叶嘉,昨天我看见叶霈,他不活着,他打我,好可怕……”
她如受了欺负的小孩子,见到了爸爸妈妈,撑腰的人来了,再也不怕了。
他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你放心,我们会消灭叶霈的……”
如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她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可靠极了:“叶嘉,昨晚他们给我一瓶水,我喝了后就睡着了,什么也不记得,唉,叶霈这老鬼,抓我又想干什么呢?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他们会放你走么?”
“小丰,你放心,这里不是他的实验基地,他也没有足够的力量置我们于死地,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半身瘫痪的人而已……”
她喜道:“真的么?唉,我一直害怕呢,睡着了又一直做噩梦,仿佛有恶鬼一直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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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丰,没事,别怕,我们可以走了。”
“那我们赶紧离开吧,我太讨厌这里了同学有,李欢,他肯定在找我,担心我呢……”
“李欢昨晚一直在找你,不过,我已经告知他,说你无恙,你不用太担心他。”
“嗯,我们快走吧。”
他点点头,又是甜蜜,又是悲哀,起身就下床。
冯丰也跟着下来,浑身的衣服已经睡得皱巴巴的,但见叶嘉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叶嘉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手触到门柄,一拉,门就开了,叶嘉小心将她护在身边,看看周围,寂静无人,叶霈的岗哨全部撤消了,仿佛这里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民宅,一切都笼罩在黎明的薄雾里,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拉着冯丰的手大步往前走,冯丰东张西望着,想看看叶霈的踪影,几出弄堂,外面的车水马龙映入眼帘,耳中,一切,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
直到二人的背影完全远去,暗处,叶霈才笑一声:“我的好儿子,我看你和李欢怎么继续联盟下去!”
两人沿着清晨的街道往前走,冯丰要给李欢打电话,但二人的手机都是被收了的,再也找不回来了,而周围的公话亭还没开门,只有一些小贩开始叫卖当天的早报。
但是,心中的惧怕并未完全消散,她担忧道:“叶霈怎么肯放我们?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叶嘉低声道:“没事,他只是想拿回叶家的产业。”
冯丰瞠目结舌,“怎么拿得回来?”
“我会想办法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叶霈真的只是为了钱?他的庞大的长生不老梦呢?
她立刻又问:“他当初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拿着遥控器冲出来,莫名其妙地,好像脑子里有人在说,按这里,按那里,然后,我听得一阵惨叫声,他就这么跑出去了……”
叶嘉自始至终,对这一段都很是迷茫,也无从查证,再看冯丰,却见她毫不为奇:“这有什么奇怪的呀,你肯定会用,你一定保存着千年前的某些记忆,在恰当时候打开,就成了……”
“那是迦叶,不是我……”
“你就是迦叶……”
她语音果断。。
叶嘉忽然觉得浑身满是力量,心里难言的感动,小丰,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一直把自己当作迦叶,从不因为迦叶和叶嘉的区别而对自己的爱有所低估。
“叶嘉,也许是你的某一丝记忆掉在了宇宙里,茫茫千年,四处穿梭……”
她的声音十分温柔:“所以,你才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我,每次我有难的时候,都会救我……”
是这样么?果真是这样么?
如果不是这样,心里对她怀有的,为什么是千年前那种深挚的情感,而且一直不曾改变?
他微笑道:“小丰,我一直都会保护你的。”
她嫣然一笑:“我知道。”
叶嘉又柔声道:“小丰,我先送你回去。”
“好的。”
说话时,二人已来到车边,叶嘉替她开了门,让她上车坐好,才为她关好车门,自己从另一边上去。
车子快速驶出,能看到晨雾笼罩下的平原,绿油油的,各种农作物长势十分茂盛,还有成片的荷塘,沿途都是万亩荷花基地的广告,到处可见荷塘月色,荷花飘香,出水芙蓉,之类的牌匾。
冯丰按下车窗,看外面大片的荷塘里,荷花亭亭玉立,粉红,雪白……千朵万朵,美不胜收,令人很是心旷神怡。
她回头,要跟叶嘉说什么,却见他正看着自己,那样的眼神,痴痴的,热情中透出浓烈的温柔,她心里一震,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第一次他将自己带去小别墅,两人躺在草地上,沐浴着冬日的阳光,玫瑰,青草,两人生涩的第一次后,他那样的温存体贴,爱恋的眼神……百分百的爱情,里面无一丝杂念,无一丝纠葛。
她几乎要掉下泪来,想对他说的话完全忘记了,只将脸孔贴在车窗上,紧紧贴着,泪眼迷茫地看飞驰而过的荷花。
“小丰……”
叶嘉温柔的声音,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喃喃道:“你看,这片荷花多漂亮,可惜快到尽头啦,前面好像没有了……”
“你很喜欢么?”
“是啊,好漂亮。”
叶嘉笑起来,将车子开到前面的掉头处,又从左手边的车道开回来。
“叶嘉,怎么开回去了?”
他但笑不语。
车子在前面一片巨大的荷塘边停下,叶嘉开车下去。
冯丰见他走向荷塘的小径,也跟着下车。
清晨的荷塘,露珠在荷叶上翻滚,绿得晶莹剔透,冯丰看去,叶嘉的手已经伸向最近的几朵荷花,攀折起来。
她低声惊呼:“叶嘉,你干嘛?你看前面牌子写着不许攀折,人家看到,会抓你的……”
她话音刚落,叶嘉已经拿着两朵荷花走过来,长长的绿色杆子,一朵菡菡清香,一朵开得恰到好处,粉黄花蕊,粉红花瓣。
“小丰,你给。”
她接过,偷偷笑起来:“叶嘉,要是人家抓到你偷花,新闻报道来个大学者偷摘花农的荷花,那可就……”
他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抓住也没关系。”
给自己的爱人摘几朵花,很丢脸么?
丢脸也没所谓,只要她开心。
前面是一块大石板,干净得一尘不染。
叶嘉在上面坐下,冯丰也挨着他坐下。
两个静静地看太阳从东方的云彩里滚出来,照在满塘的荷花上,给粉红的荷花镀上了一道金边,四周,能闻到未成熟莲子的清香,冯丰顺手摘下两颗,剥了壳,露出花生米一般白嫩的肉核,丢一颗在叶嘉嘴里,自己也吃一颗。
没有成熟的莲子,嚼起来涩涩的,却别有一股清香,叶嘉又伸手摘下两颗,剥开,递一颗给她,放在她手心里,指尖从她手心上划过,仿佛一道电流在心上滑过。
她身上的那种熟悉的味道在鼻端晃动,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叫喊:“她是我的,小丰是我的妻子,我怎能送她回去?”
那种可怕的挣扎太过强烈,他蓦然转脸,看着她的眼睛:“小丰,你爱李欢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爱还是不爱?
一点也不爱李欢么?从来也不爱么?
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我爱他。”
叶嘉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美男子的两鬓,又染霜了一点,就连他楚峰修行一般的身子,也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冯丰也仔细地看着他,叶嘉啊,人到四十是什么故事情节?叶嘉,他已经距此不远了,原来他早已人到中年,一点都不年轻了,自己,李欢,叶嘉,每一个人,都在这些年的纠葛纷争里老去。
李欢,他也和叶嘉一般岁数,两个日夜,头发全白;而叶嘉,青丝里的几缕白发,谁说他受到的煎熬又比别人少?
只除了自己,经历了岁月,经历了年华,不老的人也开始衰老,倒映着荷塘的清水,她仿佛看到额上隐生的皱纹。
爱呵,谁不曾为爱撕心裂肺?
爱李欢,就不爱叶嘉么?也是爱的,甚至分不清究竟爱谁更多一点,最厉害的心灵导师范院校也管不了一个人是不是会爱上两个人,更不会教导人们,若是爱上了两个人该怎么办?
但世俗法制和伦理道德却要规范:一个人只许嫁给一个人,而绝非两个人。
贪心的人没有好下场,一个时段,必须只能拥有一个爱人。
多了,那就是伤害,不是爱。
自己和叶嘉离婚了,自己要和李欢结婚了,这是一个命题的两个方面。
人生,仿佛是一场残酷的假面舞会,除了幸福,还有无比的痛苦和悲哀。
她盯着自己手里的荷花,再也不肯移开视线去看一眼叶嘉,再看一眼,就要崩溃,就再也无法将自己的选择坚持下去。
是叶嘉的微笑的声音,镇定自若,平静异常:“小丰,我们回去吧。”
这一刻,只想扑在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哭过之后,又该怎么办?人生不是抓阄,成年人就要担负自己的承诺和选择,不是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她强行忍住,一滴泪水都没有掉下来。
车子重新开动,荷塘远远地被甩在后面,冯丰一路举着这两朵花,生怕弄损伤了,两个没有再开口,车里仿佛有一种暗涌在流动,此时此刻,什么话也不需要了。
冯丰闭上眼睛,仰靠在座位上,脑子里不知怎么浮现起一些残存意识的片段,自己那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