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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输的……你会……输……”
子繁终于放下紧掐他的手,怀中长陵已然断气,面上却依旧是浅浅淡淡一抹苍白的笑意。
他将长陵死死抱在怀里,眼中血红,却再无泪意。
最后,还是在这一世,半刻纠缠下……他们彼此亲手葬送此生挚爱。
子寒没有因此时的子繁而却步,他上前,用手中剑尖抵住了子繁的脖子。
他淡淡道,“二弟,你还想说些什么。”
子繁不语,只是紧紧抱着长陵渐冷的身躯,五指冰凉。
子寒又将剑尖抵近几分,道,“薛长陵刺杀失利,那下毒的人又是谁?!”顿了一顿,复又道,“还有……把流歌交出来!”
子繁终于抬头看他,冷笑道,“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做戏做的还不算够?”
子寒也冷笑道,“你早在多年之前就对我心存杀机,遣人以舞剑之名杀我不成,又百般曲折将紫檀送入我宫中伺机害我!二弟,这笔帐,我还没和你清算!如今你又在我宴上加害父皇,陷我于困境,你是何居心?”
子繁看了他半晌,忽然倾身欲往剑尖上撞。
子寒忽然撤手,子繁扑身上前,凶光毕现,举剑便刺。
子寒向后仰身避开,转而一剑削向子繁左腿,虽然被躲闪开大部分,剑尖带着的剑气还是不可避免地伤了他一道。
不待子繁吃痛回击,子寒飞身绕到他身后,抬腿便是一脚踢中双腿,子繁膝盖一阵生疼,忍不住跪了下来。
转瞬间,子寒长剑又架上了他的脖子。
方才子繁狂乱的动作已被众仙家看在眼里,不免要多上几分怀疑,于是周遭的天将此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子繁牢牢压住。
子寒再一次问道,“是谁下的毒?!”
子繁盯着他,忽然大笑。
子寒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笑得肆意张扬,悲痛欲绝。
半晌,子繁狰狞笑道,“你不是就等着我说出那一个人吗?好,我告诉你!”他顿了顿,转而道,“是三弟!”
众仙更是哄然。
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置身事外的子翊此刻更是惊诧莫名,忙道,“我没有!”
子繁道,“三弟,你也就不必挣扎了。就算今日不承认,迟早也会被人害死!”说罢有意瞥向子寒,再度大笑。
子翊见他一副疯癫至极的模样,更是觉得寒意袭身,“我没有下毒!我为何要下毒害父皇?!”
一直静默的子寒,此时却忽然开口道,“三弟。”
子翊此刻见他更是厌恶。
子寒却抬起头看他,目光清冷,“我想你是没料到这一点。方才父皇饮下的那杯酒,是你赠与我的贺礼。母后素来不喜饮酒,而我……恰好没有喝。”
子翊简直要跳了起来,“我没有下毒!有什么凭据?!”
子寒步步紧逼,道,“方才天君已遣人说,此毒见血封喉,三界之内未尝有闻。仙界向来不准私自炼药,而如今又只有你私下凡间甚久。对此,你作何解释?”
子翊觉得周身寒意更入骨髓,蓦然想起些什么,又有些踟蹰,“我没有什么毒药!”
子寒仰首示意两边的天将将子翊死死拉住,道,“你不肯承认,就先搜身好了!”复又转身对天后道,“母后,为防三弟说我暗下毒手,请您稍屈尊就,亲自搜一下三弟的身。”
子翊看了天后一眼,心痛欲裂,“母后!”
天后置若罔闻,却在手伸进他腰带间的时候,摸到了硬物。
掏出一看,居然是一根银针。
子寒忙上前,用巾帛包住,道,“母后小心。”
取来一旁的杯盏,子寒两端的手轻轻用劲,便将银针折断。
子翊看着自那断层间缓缓滴出的黑色液体,脑内一阵轰鸣。
子寒端着那杯盏,冷声道,“三弟现在,是否想亲自尝试一下,这毒药的药力如何?”
【壹拾捌】
在子翊来看,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甚至在奔跑至人间的土地上时,他脑中还在这么想着。
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会失去一切的一切,甚至会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瑾之的背叛。
冥湖畔的居所依旧伫立在那里,门扉掩映,依旧是走之前月华下的静谧如斯。
子翊破门而入,映目的血腥让他目眦欲裂。
床榻上的倾城和当日的子卿一样,宛若沉睡般安详静美,独自在一室血光中,似沉睡在了此生至爱的怀中一般,没有丝毫不甘和挣扎。
子翊几乎跌出门外,一室的血腥让他视线陡然间一片凄惨的红。
这一瞬间,他肯定了,是瑾之。
瑾之制出了那见血封喉的药,瑾之将它借自己的信任,置于身上。
为何那日闻到流歌洒下的白烟味道如此熟悉,他这时蓦然惊觉,是当日从那株冠世墨玉中闻到的味道。
那么,那时就是流歌从瑾之这里,取走了毒药。
一切不过一场殷殷算计。
他们人人皆在戏中,几乎已经让自己辨识不清。
身后是追赶而至的子寒,和众天将。
子翊终于也笑了,笑得和子繁一般,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他终于再也无话可说,面对一切的欺瞒背叛,他只是对身后的子寒静静说了一句,“你们二人的手腕……果真还是他的,更甚一筹。”
攻城不如攻心,伤人不如伤心。如此一计,他已兵败如山倒。
想来,宁愿废去一条腿也要帮子寒做到如此,那个淡然如尘的男子,究竟是有多大的羁绊,牵扯着两人,撕裂不开。
三百年的时光的确已经不算什么,比起他一千年的修行,比起他五百年的栽培。
何其渺小,却是子翊最珍贵的一份记忆。
如今终于,尽数破碎。
子翊从地上站起,转身,却发现站在身后的人正是瑾之,子寒人立在一旁,静默地看着两人。
瑾之的脸苍白了很多,令子翊感到陌生的,却是那脸上封冻的表情。
子翊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被一干天将押回了天界。
起码还有子繁。
子翊苦涩一笑,还有一个比自己更伤心的人。
如此聊以慰藉。
瑾之望了望天边那抹染了霞光的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子寒站在他身后,道,“你的腿,会受不了。”
瑾之道,“这最后一招棋,我下的好不好?”
子寒蹭在他耳畔,柔声道,“好极了。”
瑾之侧过脸,对他露出了一个恍惚的微笑,令子寒怔住。
他道,“子寒,带我回未央宫吧……”
子寒从后面抱住他,道,“我来接你,回天庭。”
然后,瑾之就缓缓跌在了他的怀里,气若游丝,意识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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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交易其实很简单。
瑾之帮子寒制毒,陷害子翊。最后以子翊对他彻头彻尾的失望和痛恨,来换得子翊在子寒手下一条生路。
一举扳倒二位皇子后,储君之位再无障碍。而见血封喉的毒药可以直接要了天帝的命,子寒可以帮天后永远守住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然后,直接坐拥帝位。
届时瑾之才知道关于子寒身上最大的秘密。
而为了这个秘密,直接导致五百年前薛长陵被子寒派去的人暗杀,五百年后又被重新卷入暗杀的计谋之中。
令瑾之惊讶的是,他一直在子繁面前隐藏着那份被塞进蜡丸中的机密丝帛,不惜生吞入腹,也要替子寒守住秘密。
即使五百年前被震怒中的子繁剖腹挖心,这个孱弱的男子依旧没有告诉他,自己早将秘密埋入黄土,五百年后,一颗假象,依旧骗的子繁大怒不已。
子寒并非天帝之子,却在踏下两个帝后亲子的血路上,在九重之上翻云覆雨。
瑾之只是被他囚禁在最柔软、最华美的笼中,承受着这个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的男子,一世恩泽。
瑾之拿起笔,忽然就想起了五百年前的那段时光。
他曾是他画中最美的一朵白莲,永远只在他掌间绽放月下绝代风华。
最后这白莲被君采撷,直到在他脚边染了尘土,失了芳泽。
现在,又该适逢何时,能再入他梦中?
肩头一暖,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瑾之放下染了墨的笔,轻叹出声。
子寒依旧一身华服。
当时曾人间巡游,皆是简单的打扮。如今瑾之如他所愿换下一身缁衣,而他也不再是曾经玄衫。
子寒强硬地扳过瑾之的脸,在那不由自主闭起的眼上烙下一吻,声音却甚是温柔,道,“为什么叹气?”
瑾之睁眼,承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淡淡道,“没什么。”
子寒的吻渐渐落在白皙的颈项,一路撕咬吮吻,一只手渐渐攀上瑾之的衣领,将那严好的衣襟扯下,露出了半个圆润的肩头,俯身轻咬。另一只手撩开衣摆,放肆地探入,在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处阵阵流连。
瑾之有些难耐地仰起脖子,摁住了那两只在身上肆虐的手。
子寒有些不悦地准备挣开,瑾之却忽然转过身看他。
瑾之道,“你准备将他二人如何?”
子寒不屑地笑了笑,道,“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
瑾之紧盯着他,道,“对我来说很重要,也不算要紧?”
子寒忍不住又吻了吻他的脸,道,“子繁的证据,其实并不确凿。所以,他也只是被我囚禁在宫中罢了。”
瑾之闻此,略一颔首,对子翊有些放心了。
却听子寒踌躇道,“至于子翊……”
瑾之忙道,“子翊如何?”
子寒微微冷笑,道,“子翊,母后向来不喜,这次的罪名又不比子繁小。大概会更严重一些。”
瑾之咬唇道,“你必须帮他!你答应过我了的。”
子寒见他一心几乎全扑在了子翊一人身上,不由有些动怒,道,“我只应允你放他一条生路,可母后打算将他一并扔去人间轮回,洗去所有记忆。更何况……”顿了顿,又伏在瑾之耳边,言语暧昧,“更何况如此以后,他的记忆中,便再不会有你这么一人。而我,也绝不允许你们二人再见!”
说罢张口便狠狠咬住了瑾之苍白的唇瓣,将舌头探了进去,一如他手腕般强硬。
瑾之被他压在身下,愤怒地几乎浑身发抖,拼命地挣扎踢打。
许久,子寒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口,看着瑾之唇畔那抹溢出来的红,笑得肆意邪妄。
子寒道,“你不要妄想能去救他,瑾之。”
瑾之看着他,目光木然。
子寒道,“这些天,我会一直把你锁在这张塌上!你救不了他的。所以,死心吧。”说罢宽袖一抬,居然已有铁链将瑾之的手脚尽数捆上。
瑾之简直不可自抑地浑身颤抖,他狠狠咬上了子寒的肩膀,眼中是近乎溢出来的恨意。
子寒冷笑,不管是否会被生生咬下一块血肉,将那张因恨扭曲了的脸摆进自己的视线。另一只手绕开挣扎的四肢,抓住瑾之本就单薄的衣物一阵撕扯。
瑾之听闻那阵阵清脆的撕裂声,感受着身下陡然而至的熟悉痛感。一次次恶意的顶弄,肆意妄为的动作,痛的他几乎要受不住地大叫。
但最后,终是化为了眼角一滴让子寒叹息的泪。
子寒果真停下动作,轻轻吻去那滴泪,柔声道,“我又弄疼你了?”
瑾之知道,子寒此时的问话向来只是肯定,而非疑问。索性闭口不答,让眼中无限的恨意深深掩藏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