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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郡守?是太史伯?”
“回公子,正是大人。”
我轻轻颔首,“小荷,你可知他们会在府上停留几日?”
“这奴婢从何得知。”小荷谦恭道,随后语气一转,声音也压低了些,“只是奴婢今日听相爷说似乎是江陵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奕少爷和华少爷怕是要在相府住上些时日。至于郡守大人,应该过几日就会回去江陵才是。”
“既然这相府多了两位客人,不如小荷将这二位少爷的情况为我讲讲清楚。万一日后遇上,也好脱身。”
“公子何必在意此事?这次只是意外,奴婢保准以后不会叫他们踏入冬澜阁一步。”
“倘若我想出去呢?”我装作有些愠怒的样子道,“我总也不能就这样日日躲在这相府的小楼里消磨光阴。”
“公子不必担忧此事。公子若要出府,相爷定然是准的。奕少爷和华少爷白日定然是不在府中的,公子又哪里遇得上?”
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这太史奕和太史华,这小荷却处处推脱,不肯说出,我决意是要问个清楚的,冷“哼”一声,道:“怎么?你就如此笃定?那若是哪日不巧,该当如何?还是你们相爷不肯相信我,早早吩咐过了?”
小荷“扑通”跪在地上,“公子息怒。奴婢只是想公子不要为此事担心,并没有想太多。”
“我想些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操心。问你的话,只管回答便是。”
“奴婢知道了。”
“如此便好。起来说话罢,这地面虽然是木质,跪久了也是难受的。”我换了笑容,俯身作势扶起小荷,她哪里敢受我一扶,我不过是虚虚做了个姿态,她自己便起身了。
“谢公子。——公子想知道关于奕少爷和华少爷哪些方面?”
“随意,挑你知道的说就好。”
“是。”
小荷在我循导诱问之下,将自己所知与旁人所讲一并说出。待她说完,我便命她下去准备晚间膳食,自己回去房间整理了一下。
太史奕是太史伯的长子,今年十九。整日游手好闲,并没有什么建树。若说有,便只有一身骑射武艺出类拔萃,在江陵郡少年人中是上上好手了。每年冬夏田狩,成绩都是江陵郡最好。所谓出将入相,太史伯欲将太史奕引荐军中,有所成就之后,再进入朝堂。只是,最近几年,边关并无战事,养兵消耗巨大,所以军中已经开始裁减人马,想安排进人并不容易。
不过,这时候进入军中也没什么好处,不然的话,凭借太史家的势力,这种时候就是再安排几个人,也都是可以的。太史伯没有这么做,想来也是不想那太史奕在军中多受委屈。
太史奕的性格,往好听了说,是潇洒不羁,难听了说,就是放浪形骸。此人喜欢流连于烟花勾栏之地,夜不归宿是司空见惯之事。又好赌成性,白日里去赌场里耍上一日,夜间便寻那秦楼楚馆去了,偶尔会回家一次。且从不收敛,便是在相府,也是同在家中一个德行。是以小荷说我便是出门也不会遇见此人。
而太史华,则是太史伯的幺子。较之太史奕小上四岁,今年十五,却与我同年。一直在江陵庠读书,从未来过京城。如今他还有一年才能从官学毕业,所以来到京城也是到太学中去学习。太学里每日上课是卯时,下学已是申时,午间不会回来,所以我也不会碰见这位华少爷。
我听小荷所言,太史华似乎是更得太史季喜欢的,至于太史奕,小荷只说原先他到相府时,最常去的是老太爷太史诚那里。
☆、第五章 溜
自从相爷的两个侄子住下后,我这冬澜阁的日子是一点变化没有。如此过了几日,顿觉百无聊赖。这冬澜阁准进的人少之又少,竟是比在皇宫之中还要无聊百倍千倍。
今日天气不错,这时已是仲秋,想来田野之上,必定是麦浪翻滚。往年这时候,我总要想个办法出去游乐几日。只是,现在人在相府,我又从未走出这冬澜阁,对相府的地形并不熟悉。想私下偷溜出去并不容易。但是,若要禀报太史季,且不说他是否会准许,就算准了,肯定也要派几个侍卫跟着,到时又不知会有多么招摇。
我思索一番,觉得出门无望,便只好找来纸笔,叫汐这个不称职的小厮来给我研磨。唤了几声,没听到回话,也没见到人。我以为汐又在偷懒,只好自力更生了。
哪知我才拿起那墨锭,房门一声巨响,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喂!我们出去吧!”
我淡定的研开墨,“出去做什么?这里可是相府。”
“你少装乖。”汐走过来,“皇甫泓说你每年这时候肯定要出去,怎么,一到了相府,就真变成了‘温润有礼的泽公子’了?”
“你以为哪个都似你这般‘鄙陋粗俗’?”
“是啊,我就是‘鄙陋粗俗’了,要不怎么会给您做小厮呢!”汐咬牙切齿道,“皇甫泽,这相府我可都摸清楚了,至于出不出去,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可别到时候来求我。”
“你说你知道相府的地形?”
“那是自然,想我堂堂叔……”汐说到这里,忽然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将话给吞了回去,“我为了完成你家国君的任务,每日历尽艰辛,躲这躲那,就为了探明这相府的地形,我都快成老鼠了。”
我自然是高兴的,便道:“那是那是,汐这么厉害,需不需要本公子赏你些什么?”
“算了。你要走的话今晚就走,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我们要私奔出府一样。”
“谁要同你私奔?我若是同你在一起,只怕要折去半条小命。真不知道太史季看上你哪点,还玩什么金屋藏娇。自己可都不舍得来碰一碰呢!”
“那是我魅力无边。不然太史季怎么就不喜欢你呢?”我故意道,“虽说那太史季喜欢我,可至今也没有什么动作。不如我拿你开开刀,试试水,看看那太史季是不是真的爱慕于我?”
“哼,只怕到时你伤心呢!”汐说罢话锋一转,“你这次准备出去多久?不会还是要等到田猎的时候罢?”
“有何不可?正好可以‘考验’一下太史季的‘真心’。”我故意加重那两个词,“据说南越的女子在嫁出去之前都要想办法考验一下郎君的心意。我便拿来借鉴一番也好。”
“你考验他的真心做什么?何况你现在可已经‘嫁’出去了!”汐道,“这太史季不必管他。你家国君倒是真希望你田猎之前都不要回来相府。只是,偷跑出去还这么久,于太史季的面子有损。只怕他又要给皇甫泓施压。”
“那是国君同太史季的事情。我还管不了那么多。”我施然放下手中墨锭,转身向里间走去,“我先歇息了。”
“你睡这么早,也不怕睡成猪!”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万一到时候我太困,反应变慢怎么办?”
我在床上躺了许久,睡不着。最后想了想还是点了自己睡穴好。我可不想晚上出哪怕只有一点点的问题。
醒来时已是傍晚,外面有人,我便唤了一声,那人果然应了,却是我的一个丫鬟粉莲。
“公子醒了便起来用膳罢。”粉莲道,“可需要粉莲进去伺候?”
“不必。”我拎起不知何时被叠的整齐的外套穿好,走了出去,绿衣、红袖两个丫鬟正在摆放碗筷,“你们下去罢,叫汐来伺候。”
“是,公子。”三人齐声应道。
我勉强挑着面前的饭菜入口,那太史季说什么喜欢我,结果连我的喜好都不清楚,这满桌的饭菜,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
“叫我来做什么?现在还没到时候呢。”汐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
我示意他小声些,“隔墙有耳。”
“白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小心,怎么了这是?”汐在我对面坐下,眼神在桌面上一扫,“太史季为你花了不少心思啊。这上八珍可都是宫里才能吃到的,也不知道这位丞相大人是从哪里弄来的?”
“上八珍也好,下八珍也罢。都没一样能吃的。”
“这几天你的饭菜可都没有重样的,哪像我这个‘下人’,天天白粥加咸菜。可惜你吃的太少。哎~太史季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才特意将宫廷菜都弄了来,结果还是不合你胃口。这马屁啊,没拍对地方。”
“你喜欢这些?”我放下碗筷,“赐给你了。还不快谢谢我?”
“可惜奴家没这命啊~”
我懒得再理他,吃了半碗白饭,就叫人将桌案收拾了。伏在案前练了会儿字,不知何时灯已经点上了。我看看时辰不早,便说要休息。
今晚当值的本应该是绿衣,被汐自告奋勇给赶回了锦冬楼。绿衣一走,我也从床上起来,往外间走去。
汐正在收拾东西,我看他换了一身衣靠,外头又穿了身华服,将数十张银票揣进怀里,将脱下来的衣服团做一团扔到床下。回头看到我来了,把同样的一身黑色衣靠扔过来:“把这个穿上。”
我看了看手上的衣服,“我想我们应该不是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才是。”
“以防万一。”
我摇头,“太难看了,还是罢了。”
“随便你。”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将里面的衣裳脱了。”
“为什么?”
“汐,那夜行衣靠多是武林中人所用。你又不会武功,穿它何用?”
“谁说我不会武功?”汐瞪了我一眼,见我不穿,将那衣服夺过去,也团做一团,扔进床底。却又忽然将床底的两件衣裳都掏了出来,飞身将东西放在了梁柱上,“看到了吧?”
我倍觉诧异,“为何我一直没有察觉?”我虽然不敢说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但是放眼天下,也该算得一流了。难道汐的武功比我还要高明?不然我怎会至今无所觉察?
“你武功太差,有什么办法。——好了,走罢。”汐拍拍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还是把衣服换一换,这一身都是太史家的纹章,保准你出去立刻被人发现。”
这衣裳的袖口、下摆处都绣有一螭盘鸣鹤,正是那太史家的标志。这我早便知道,只不过,“我来时的衣物都被小荷拿了去,现在想换也没得换。”
汐看我许久,才道:“反正出去之后还可以骗个把蠢货,穿着也没什么不好。走吧。”
对面锦冬楼的窗子已经没了光亮,整座冬澜阁笼罩在乳色的月光下,檐角飞斜处不真实的毛了边。
风吹起园里的草叶沙沙作响,远处仿若有人在低声交谈。整个相府似乎都透露出一种哀谜的气息。
汐一路捡侍卫最少的路走,他的脚步细碎轻快,落地无声。我紧随着他,一直来到一堵高墙脚下。
汐示意我先翻过去。我点点头,足下发力,轻轻一跃,单手扣上墙头,借力轻巧翻了过去。落地是一条马路,东西相通,不知去往哪里。
汐很快也翻了过来,他见我不解,道:“这是永安街,一直通到主路上。等出了城,是一路向京畿围场过去,还是先去别处,等到田猎开始再赶往围场?”
“为何一定要去围场?”
“皇甫泓说想见你一面。我们从相府偷溜出来,暂时就不能再待在京城,何况你也未必想待。想来也只有等到田狩的时候了。”
“先出城再说罢。估计明日一早,太史季就会知道你我已经不在相府。”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