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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初还是一头雾水,不甚明白:“哪两者?”
殷洛倒是淡定,叹道:“连初,你的药理还真是要补一补啊。”
连初一噎,低下头说不出话。殷洛继续道:“我现在喝的药里,琉璃草本是要与解阳花相合生成一种药性。因为琉璃草的用量比解阳花少的多,而且琉璃草非常易与解阳花跟相合,所以平时,琉璃草并不会与迟明子相合。不过现在……”
“现在怎么了?”
殷洛沉吟片刻,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这药里应该是有西川琉璃草。相比琉璃草,西川琉璃草更加易与解阳花相合,所以解阳花的药性没有了。”
“西川……琉璃草?”
殷洛没好气道:“你不会想说你连琉璃草和西川琉璃草都分不清了吧?别告诉我你觉得它们两个是差不多的。”
连初反驳:“当然不会,这点我还不至于,两者除了都易与解阳花相合,别的药性什么的差远了。”
殷洛点点头,道:“嗯,还算合格。”
“那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殷洛垂眼,斟酌片刻,一脸淡然道:“不一定呢。不过放心吧,不会瞎一辈子。琉璃草和迟明子相合而成的毒性并不很持久,只是对眼睛的刺激有点大,我会想办法。”
“哦,那就好。”连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殷洛又略一思忖,眉头紧蹙起来,忧心道:“只是,不知道是谁在我药里放西川琉璃草,这东西不是路边的野花杂草,也算是罕有的东西了。”
连初一下想到那帮万分可疑的灰衣人,又急又气道:“一定是那群灰衣服的人,个个长得獐头鼠目猥琐万分,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殷洛微一皱眉,想了想,对连初道:“你去找楚暮白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千万要小心。”
“哦。”连初应着,心里还有一个疑惑,皱着眉问道:“可是我一直看着那药,你又相信楚大哥,那这西川琉璃草是怎么进了你的药?”
“药没问题,人没问题,那就是煎药的器具,或者是,用的水有问题。”殷洛冷静地逐条分析着。
“那里放着好几个药罐子,他们怎么知道我会用哪个?肯定是水了!”连初终于明白了一回,“做菜做饭都要用水,那不就是说,我们所有人都吃了西川琉璃草了?”
殷洛不待多想,催促道:“你快去吧,”顿了顿,续道,“西川琉璃草能与很多药物相合生成毒,种类繁多,不好控制,毒性大多又快又强而且霸道,不过好在其药性不太稳定,只能坚持三四个时辰,只盼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出事才好。”连初应了声便出门,殷洛忽然叫住他,犹豫道:“你先不要告诉他我眼睛瞎了。”
连初一怔,脱口道:“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要说了,你快去吧。”殷洛扬起手在空中挥了两下,居然还找对了方向,朝着连初示意。连初不再细问,开门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楚暮白的房间就在殷洛的隔壁,连初进门时,发现楚修楚齐都在,似是在商量什么事,几人神情严肃。见连初进来,楚暮白面色缓和不少。随后听着连初的话,脸色越来越不就好看,眉头愈蹙愈紧。连初犹豫再三,还是把殷洛失明的事告诉了楚暮白。楚暮白听完“噌”地一声站起,二话不说就要朝门走去。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碗碟碎裂的声音。楚暮白心里一紧,暗道不好,一个闪身,转眼消失在房里,楚修和楚齐也随后跟上。
连初反应最慢,但也心知不妙。刚才的响声毫无疑问是从殷洛房里传来,他悬着一颗心急急忙忙跑回去,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由得心下猛颤,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他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掩鼻而入,就看见北边的窗户大开,窗扇还在轻轻地来回摇晃,伴着轻微咯吱咯吱的声响。窗外是一片漆黑寂静,零星地闪着几点惨淡灯火。
屋里的烛火被扑灭了好几支,屋内阴沉昏暗。扫视一圈,屋内没有人,桌椅地面还有墙上,有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血是新的,地面上的血迹正慢慢地向四周洇开,墙上的血渍一道一道地向下流,遮盖住原本的淡黄色污迹,狰狞可怖。连初不是没见过血,只是此时此景太过恐怖阴森,他胃里有一种翻江倒海想要作呕的感觉,全身感到一阵冰凉,冷汗开始一层层地往外冒。
连初感觉有点腿软,有点站不住,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手脚不听使唤地发抖,然后身体毫无预兆的向下滑去,等到意识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跌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发现手脚怎么都用不上力,而寒意愈甚,伴着无法忽略的刺痛,尤其是足部,已经没有了知觉。然后是小腿,膝盖,大腿……连初药理毒经再不济也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而不是吓的,何况他的医术本就不差,殷洛也只是喜欢没事开玩笑似地奚落奚落他。
他反倒是冷静了不少,就好像是知道了鬼屋里的鬼都是人扮的,并没有真的恶鬼,心里反而就不那么害怕了。趁着手还能动,连初迅速从衣襟里拿出一只象牙色的瓷瓶,用牙齿咬开瓶塞,也不数,仰头便往嘴里倒了几颗药丸吞下。他坐在地上合上眼,深深浅浅地呼吸几次,不消片刻,身体不再发抖,寒意和疼痛渐渐消去,只是手还是不灵活,腿上的知觉依旧不甚明显。
解毒丹药只有抵一时,若不快点找出解毒之法,过了时效,原本的毒性会变本加厉,到时候除了死还是死,连初试着用手撑着桌子一角,憋着一口气使劲,吃力地把自己从冰凉的地板弄到椅子上,过程中手上不少心沾了点血迹。连初拿另一只手倾着身子去够桌子另一侧的灯盏,好不容易拿到,把沾血的手对着烛光仔仔细细地察看,血液呈现黑红色,表面还反射着一层诡异的金紫色,比一般的血水还要粘稠,血腥味较之正常的人血也要浓得多,里面似乎还混杂着别的味道,若不仔细闻不能轻易察觉。
他清楚这些血不是殷洛的,心里却没有安下一分。他回头看着在风中摇动的两扇窗页,心里暗想,殷洛是被人劫持了吗?自己只是出去了一会儿,看来是早有预谋。殷洛现在看不见,怎么保护自己……就算他看得见也保护不了自己……楚暮白他们应该是从窗户出去了,希望能把殷洛带回来……
连初怔怔地盯着手掌,一股刺鼻的腥味萦绕鼻腔,身体猛地打了个颤,原先那股恶寒似又复发。他赶紧将手里的血迹抹干净,回想着殷洛之前的话,忽然脑中一个激灵,他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毒的了……
楚暮白皱了皱眉头,屏着气息冲进去,一眼看见满屋的血和大开的窗页,房内空无一人。他几步到窗边,不远处几个人影踩着屋顶向远处密林跃去。他想都没想,提一起口气一跃而出,一路的空气中都能闻见浓重的血腥味。他眉头紧蹙,在后面奋力追赶,不消片刻便可追上。
在离那群人不到三丈时,倏然腹上偏右不到一寸处传来一阵异常剧烈的绞痛。那么突然,楚暮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喉间一片腥甜。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压下上涌的血气,那处的痛感不但不减丝毫,还开始向周边内脏扩散,且体内真气紊乱起来,有一大部分不受控制的开始散逸。
他不得不找个地方停下,默念口诀,尽力调整着体内剩余不多的真气。楚修和楚齐随后跟上,楚暮白只看一眼两人惨白的脸色和极不稳定的气息,心下一凉,知他们的情况只怕比自己还糟糕。他没等两人开口,当机立断地下了命令,声音坚硬冷冽:“你们先回去。”那两人对视一眼,都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楚暮白的声音又高了几分:“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们再跟下去就是个死!给我回去!找穆连初,他或许有办法。”
两人看楚暮白冰冷严肃的神色,很快地交换一下眼色,只犹豫一瞬,便潇洒利落地同时转身,头也不回地按原路折回。
楚暮白在原地调息吐纳几次,聚起剩存不多的真气,硬是提气跃起,脚尖轻点,朝着之前几人的方向追进了密林。
连初离开后,四周顿时一片死寂。殷洛缩了缩身子,蜷起腿用手臂环住静坐在床上。他不是没有失明过。他十二岁那年,一次毒发又是毫无悬念地要了他半条命,顺便也带走了他的光明世界。
刚瞎的时候,身体残败,伴着无止尽的病痛。眼前一片黑暗,四周空无一人,彷徨无助、寂寞恐惧蓦然间似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强自压下的慌乱焦躁轻易地突破那层微薄而不可见的防御,不停地无止境地在他心头脑海里放大、放大。那一次,他看不见光亮,也看不见希望。
幸好那时身边有人陪伴,那是他不幸之中的万幸。不管日夜,总有人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给他鼓励,给他温暖,给他信心。那时候上个茅房都要牵着宁熙或者连初的手,事后总免不了要被取笑一番。宁熙哂笑说殷洛要是没人拉着,指不定就会一个不小心从茅坑一头栽下去了。殷洛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居然还不以为意地点头表示赞同。那几个月里,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尽管自己后来已经不那么惧怕黑暗,并且开始习惯。直至之后重见光明,明明只是一百来天,他却觉得彷佛过了一百多年,真是恍若隔世。
如今时隔八年,那种陷入黑暗绝望的记忆又回到脑海里,清晰又真实,他本以为经历过一次之后,不会再感到恐惧惊慌与无所适从,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就像每次一毒发时在死亡边缘徘徊,他依然会感到害怕,恐惧与绝望。本来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他次次都有想过放弃,只是又一想到身边朋友亲人的陪伴鼓励支持,便怎么也不肯把另一只脚也挪进棺材了。很多时候,他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为了宁熙,为了连姨连初他们,不想让他们失望让他们伤心,他们希望自己活下去,那就活下去吧。
而现在,他的心里多了一个人。看见那人时,自己的心里会有喜悦会有悸动。他喜欢那人牵自己的手,喜欢他搂着自己的肩,喜欢他温柔的看着自己说着暧昧的话,尽管不知真假,但还是让人觉得美好的一塌糊涂,不知不觉无怨无悔地沉迷其中,就算是梦,也希望永不醒来……楚暮白,三个字,现在,就是他活下去的最大的理由。
“喀——”
都说看不见的人听觉会比常人灵敏。即使殷洛心乱如斯,那一声窗户的开合声清清楚楚地传到耳朵。,他马上警惕起来,房间乎多了几个人的气息,尽管压得很低很。
殷洛虽然不会武功,但内力不算弱。他正暗自斟酌,倏然一人近前,手法极快地点了他的几处穴道,随即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抓了人就走。
殷洛猝不及防,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被那人揪着领子像拎小鸡一样地带下床,从窗户遁出。动作间,本放在手边的药碗被殷洛的袖子一拂,带落到地上摔碎了。临出窗口之际,他听到一阵阵液体溅到板面上的声音。那些人极其迅速地做完事后,一齐干脆利落的从窗口轻巧地跃出,训练有素,很快融进夜色里。
殷洛被掐着腰在空中跃动,上上下下地颠得头晕脑胀,那人把他的腹部夹得死紧,让他很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当那人在房顶或树枝上借力轻点的时,他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