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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涛嘴里恶语不断,那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芊芊素手又是一起一落,寒光闪烁间,蔡涛的另一只腿被切了下来,他又是一声惨叫,随后昏死过去。
女子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只细长颈的玉瓷瓶子,拧开塞子,用白布包住手,把瓶颈直接插进蔡涛的嘴里,隔着布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吞下瓶中之物,之后随手将瓶子一扔,。
不过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蔡涛浑身一阵抽搐,吐着白沫醒过来,一看到思琪,眼神依旧怨毒,但已带上一重抹不开的恐惧。
“破魂丹,你知道的吧,不用我解释了。”思琪说完今晚第一句话,手中又是一动,在蔡涛的脖子上轻轻一划,语气如她手中短剑一般寒冷坚硬,不染一丝一毫的情感。
蔡涛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被当场浇灭。他当然知道。破魂丹也是鬼阴门的秘宝之一,服下一颗后,三天之内无论受到什么样的重伤都不会昏迷,直到死为止。他想开口,但思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他的声带几乎被割断,喉中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破碎单音。
“我不想再听到暖玉的名字从你这张恶心的臭嘴里说出来。”思琪手中的短剑在蔡涛的脸上游移,在他的左眼处定住。蔡涛拼命摇头,眼中的骄傲自满盛气凌人已全然不见,只剩满满的惶恐惊惧,还带了一丝哀求。
思琪厌恶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脸撇像别处,语气平直冷淡,道:“暖玉是我的亲妹妹。自小父母双亡,被寄送到亲戚家里。那家里的母女二人很强势,看我们姐妹不顺眼,只让我们睡柴房,每天对我们又打又骂,给的吃穿少的可怜。那家男人看我们长得有几分姿色,明着应和他妻女欺负我们,暗地里却对我们做猥亵的事。”说到此处一顿,眼中露出几分凛冽恨意,“那一次,暖玉身子不舒服,我便让休息,自己在外面洗了一天的衣物。回来后发现柴房的门被上了锁。我正奇怪,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声,听上去很痛苦。柴房门锁的不紧,我扒在门缝里瞧,就看见那畜生一丝不挂地压在同样不着寸缕的暖玉身上……那是她才九岁。”思琪双眼杀气愈浓,脸上竟带了些不正常的兴奋,“我听到暖玉一直在哭着叫姐姐,叫姐姐救我。我脑子一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抡起了装衣服的木盆往门板上砸,竟被我一下砸开。那畜生以为是他家那母老虎,慌得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随便抓起一件衣服就想跳窗逃走。我当时一看暖玉浑身乌青的身子,气到极点,脑子一热,拿起门边的柴刀,抬手就砍,一刀就砍断他的腿骨,就像刚才一样,”说着,瞟了一眼蔡涛,很快移开,声音变得轻快,“我一把将他拖到地上,砍断了他剩下的三只狗爪。不过动静好像大了,引来那家女儿。呵呵,她一看见她爹那样就吓傻了,被我砍下一条腿了才知道叫。哼,没用的废物,又丑又笨,真奇怪我那时怎么会被这样的人欺负。”
思琪想了想,竟咯咯笑了起来,“后来,我一不做二不休,不辞辛劳地送那家婆娘一起去地府跟她相公女儿团聚了。那时候我就发誓,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欺负我们姐妹,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她莞尔一笑,诡异而妖艳,终于把视线转会一脸绝望的蔡涛身上,嫣然道:“记不记得暖玉是怎么死的?不记得?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说完,手中短剑往下插了半寸……
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殷洛拧紧着眉,声带与喉管都受伤,竭力屏着气息减少呼吸的次数和深度。尽管如此,一呼一吸间都带起一阵生肉扯裂般的疼痛,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没有生气的苍白。楚暮白抱着殷洛横身一掠三丈,风声在两人耳边不住地呼啸。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惨白一如清冷的月色。殷洛缩在他怀中,感受到他异常的心律。他忍不住哑着嗓子问:“后面有人追吗?”殷洛的声音本就很轻,被风一吹,更加的支离破碎。
“没。”但楚暮白还是捕捉到,言简意赅的回应。
“那慢些,你很不好。”殷洛着急道,声音虚弱。
楚暮白回了一句“无妨”,速度不减反快。殷洛又急又气,在他怀里挣扎。楚暮白刚想出言制止,倏然两眼一黑,脑子一重,一口真气没稳住,生生从房顶上栽下去,落地时背部着地,他的手臂死死地环住殷洛,把他紧紧护在胸前。
殷洛吓得不轻,愣在当场,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顾喉咙的疼痛,扯着嗓子咳着血,一遍遍地叫楚暮白的名字,可始终没听到那人回答。殷洛心里慌乱无比,他想从楚暮白身上起来检查他的伤势,但楚暮白抱得太紧,他也浑身无力,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殷洛急得眼泪水都掉下来了,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一阵脚步声。很轻,很快,不止一个人,武功不弱。殷洛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紧张几乎要背过气去。左手是锥心的疼痛和蚀骨的痒,即使他看不见也知道,自己的左手必然已经红肿不堪,可以与猪手相较了。而且,他的内力基本已经在方才那一招上用尽,再使一次已经是不可能。那就只有……
殷洛摸到楚暮白的佩剑,刚想割开自己的手,突然听见对方的脚步加快,口中声音是掩不住的激动和欣喜:“是公子!快去禀报,找到公子了!”
殷洛一怔,那人已经飞快跑到他们身边,蹲下身急道:“公子,殷谷主,你们怎么样?”
“快……快扶他回去!”殷洛很快搞清楚状况,心中大石顿时落下一半,一个激动,一股血液冲上脑门,短暂的眩晕后,终于昏死过去了。
殷洛醒过来时,鼻间萦绕着浓浓的药浴气味,感觉左手一阵一阵地疼,脖子上似是缠了东西。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瞬间一股强烈的剧痛顺着指尖到手臂传遍全身,整个人很轻微地抖了抖。
连初给捧着殷洛的手,小心仔细地给他上药,上完一小块就轻轻地吹一吹,一脸心痛,眼眶红红的。殷洛被直挺挺地抬回来的时候,那一身的血,那一脸毫无血色的死人白,他脑子嗡地一声,几乎以为殷洛已经死了,似乎胸中空气被抽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
他动手指的时候,连初便知道他醒了。连初没有马上叫他,等他完全醒转过来,才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声音有些哽咽,还有些沙哑。
殷洛心中一动,刚想说话,连初忽然急着道:“你嗓子伤了,不要说话!我问你吧,你点头摇头就行。”
殷洛嘴角扯出一丝笑,慢慢地抬起另一只手,摸到连初的手背,轻拍几下,柔声安慰道:“我没事的,不要担心。你的药很不错,我现在一点也不疼。”顿了顿,又道,“我睡了多久了?”
“近两天了。”连初看着他那只肿的不成样子的手,泪水又悬于眼眶。他咬了咬唇,沉默了半晌,突然委屈又不甘地大声道:“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差一点就要废了!”说完一顿,胡乱地抹了把脸,声音闷闷的,小声改口道,“不是,不是差一点,是已经废了。”
殷洛收敛了笑,安静地听他说着,听他替他抱怨,替他难过,替他委屈。“你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连个半调子都不是,你以为你是宁熙?那招叫什么来着?”连初粗喘着气,大着嗓子骂骂咧咧,仰着脖子瞪着床帏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又鼓起腮帮子瞪向殷洛,嗔怨道,“哦,锁寒魄。那招锁寒魄是你能用的吗?就凭你这点破功力,看看你的手!就算好了也是废啦,以后怎么做精细的活?”
殷洛淡淡一笑,很认真地纠正道:“我现在看不见。”
连初被他一气,捏了一下殷洛受伤的手。尽管他下手很轻,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根本不会有感觉,但殷洛还是痛得眉毛一拧。连初又马上后悔了,忙低头去吹,上点药。
“你难道一点都不难受吗?”连初有些生气有些不解。
殷洛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些轻松,道:“有你在,我有什么可难受的。反正你会帮我治好的,我最相信你了。”
连初心中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片刻,才闷声道:“相信我?你哪儿来的信心?那告诉你,治不好了!”
殷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道:“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那你说说,我几斤几两啊?”
“你嘛,”“殷洛不怀好意地一笑,“重达千斤啊!”
“去死!你才是千斤!你是猪!”连初立刻重重一跺脚,咬着牙,怒目瞪他,下意识地反驳,奈何殷洛根本看不见。
“不是吧,我可不属猪,我属鸡。要是没记错,你可是比我小两岁?”殷洛微眯着眼,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你你……”连初“你”了半天还没憋出个字,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那只手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像猪蹄,千斤重的大猪的猪蹄。但是他不忍心,真要这么做,殷洛是肉疼,他是心疼。
殷洛想笑却不能笑,肩膀一直微微颤抖着,忍了好久。他收住笑,缓缓气,终于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连初知道他问楚暮白,缓了缓脸色,道:“他外伤不重,内伤不轻。只是精力消耗过多,气血两虚,所以现在还没醒。”一顿,想了想,老气横秋补充道,“不过年轻人嘛,恢复力很好的,不用担心。”
殷洛一听,半颗心总算放下。只要连初不说病得很重或挺重,那都不是问题。他和连初其实算是各有所长。殷洛对解毒及针灸之法颇有心得,而连初在内外伤治愈和各种身体上的毛病,如风寒肺痨等疾病上的治疗以及调理补气方面还要比殷洛强一点,尤其是内伤,他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丝毫不逊于殷洛的金针渡穴之术。
连初迟疑片刻,本想问他跟楚暮白究竟发生什么了事,要知道楚暮白可是一流的高手,竟会伤成这样,精疲力尽如斯;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到了什么样的境地,逼得殷洛不惜废掉一只手也要用那一招。但依照殷洛目前的情况不能多用嗓子,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低头细心地帮他包扎起来。
两人一时沉默。殷洛虽然看不见连初的表情,却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叹了口气,哑着声音叙述道:“那些人挟持我,引楚暮白去密林。他身中剧毒,因为金丝蛊的原因,所以保了一命,但同样内力被反噬得很快。那群人武功不低,配合又天衣无缝,他一个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本有机会自己走,却为了我跟那群人耗了很久。我不想拖累他,所以不得已……用了那招锁寒魄。”殷洛说着,忽然一笑,道,“没想到能这么成功,我以为至少要等他一气之下捏碎我的腕骨之后,才会出效果。”
“可是你的手……”连初听得心惊,看得心疼。
“没事,两条命总比一只手要合算得当的多。”殷洛收起笑,语气有些感叹。无神空洞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处,初看似极为宁和淡然,若细看,便能感觉暗黑一片的眼底,闪着一种说不清言不明的华光。“其实,他肯来寻我,我已经很满足。”
连初闻言却大惊,难以置信道:“什么两条命?他们要杀你们?连你一起杀?”
“是,他们扬言要我们的命。听那人说的话,好像并不是楚暮白的仇家,倒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