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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前些日子病昏了头,不记得送给谁了。再说,不是庄主的东西,庄主就不要惦记了。还有,庄主若是觉得殷洛是胡说八道,那也行,就当殷洛今日是不顾礼节不管规劝私闯了贵庄禁地好了。”殷洛满面笑容,目光清冷,弯了弯腰鞠个躬,“殷洛在此给庄主赔个不是。庄主若大人大量不计较,殷洛自是感激不尽的;若是庄主非要以规矩责罚在下,那也请便。”说罢,不再看他,转个身翩然离去。留下楚燚在原地黑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愤恨阴冷,一掌甩在身侧的廊柱上,可怜那根柱子随着一声巨响,应声拦腰而断。“公子呢?”他厉声道。
不知从哪里闪出一道人影,跪在楚燚身侧,恭敬道:“启禀庄主,公子昨夜出去,还未回来。”
楚燚抿了抿嘴,沉声道:“公子回来后,让他立刻来我书房!”
“是。”
说这话的时候,楚暮白刚好回到楚庄。他本可以与殷洛差不多同时回去,但为了配合阿静的话,还是让楚修驾着马车绕着菁州跑了一大圈。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寰安轩,抬脚刚一进门,便被一人抱了个满怀。
殷洛收紧手臂,把头埋在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从倾心阁回来的时候,殷洛开始是心情舒畅,一阵爽快。楚燚看他不顺眼,他也一样。要不是因为他是楚暮白的父亲,他才懒得理。想到楚暮白,殷洛心里又纠结起来。他这么一闹,楚燚势必再会找楚暮白,或动之以情或晓之以理或威逼利诱或者使出其他什么手段,要楚暮白不再跟自己来往。这么一想,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嘴快说那些话了。他越想越不自在,一回去便叫闻优带着自己来了寰安轩,哪知道楚暮白并不在。
“你去哪了?”殷洛声音闷闷的,又用鼻子仔细地嗅了嗅,“喝酒了?”
楚暮白一手揽着殷洛的腰,一手摸着他的头发,忖了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一个朋友要离开了,就陪他喝了两杯。”
殷洛略有所悟,挑挑眉:“静阁?阿静?”
“对,是阿静。”
殷洛上身向后略微仰了仰,目光紧紧锁住楚暮白的脸,认真道:“你们真的只是喝酒?那为什么今早才回来,难道喝了一晚上?”
“是,当然只是喝酒,”楚暮白笑得柔和,看着殷洛的眼睛,大大方方地任殷洛审视,“我们当然也有聊天,我认识阿静已经一年多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如今他要走,我们互相说说话也是正常啊。就像我们在凌波城后山那天晚上一样,只是喝酒聊天而已。”
“凌波城后山……”殷洛回忆着,突然“啊”地叫了一声,一把抓住楚暮白的衣襟,激动道:“跟那晚一样?难道你也在屋顶上抱他抱了一夜?”
“当然没有!”没想到殷洛会想到这个,楚暮白急忙解释,“你想哪去了?我们就是坐着面对面,连跟手指都没碰着。最后我也是单独睡一间房的。”
殷洛咕哝着:“听起来,你很想碰他的手指头?”
“没想没想!”面对耍起小性子的殷洛,楚暮白好笑又好气,耐着性子给他顺毛,柔和地诱哄道:“除了你的,我谁的手指头啊头发丝啊什么的都不想碰,连衣服上溜出的线头都不想。”
殷洛本就是逗他,又听见他这么说,心里自然比吃了蜜糖还甜,脸上的笑都停不下来。
楚暮白暗暗松口气,想着果然“自首坦白”才是唯一出路,才有好果子吃,才能在见了一个美人之后还能跟另一个美人亲亲抱抱……正当他心里舒爽得意之时,楚修叩了叩门,在门外道:“公子,庄主有话,让你回来后马上去书房。”
“好,我知道了。”
殷洛心里“咯噔”一下,身上有一瞬的僵硬。楚暮白明显感觉到了:“怎么了?”
殷洛有些不太干脆道:“呃,你能不能,不去啊?”
“嗯?为什么?”
殷洛缩缩脖子,把头低了低,吞吞吐吐道:“我刚刚来的时候遇见了你爹……我们就说了几句话……呃,最后我们之间,呃,好像不太愉快……”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拿眼瞅楚暮白,见后者眼睛越瞪越大,心里开始发虚,“我走了之后,你爹好像……呃,弄断了一根柱子……声响挺大的……”越说越轻,到最后就没声了。
楚暮白瞪着殷洛,殷洛在他的灼灼目光下,缩得脖子都看不见了。“你真是……”真是什么,楚暮白没说,最后认命般叹了口气,道:“没事,下次注意就好。我过去一趟,你先在我床上睡一会儿吧。看你脸色也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楚暮白边说边牵着殷洛的手往床边引。
“嗯,睡不着。”殷洛老老实实点点头。
楚暮白替他脱了鞋子和外衣,又掖好被子,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温柔道:“你睡,等我回来。”
“嗯。”殷洛乖乖应着,又想起什么,急忙补充道:“外头下雨,记得带伞。”
“好。”
殷洛其实并不困,不过身下躺的是楚暮白的床,身上盖着楚暮白的被子,被子上有楚暮白的味道,唇上还留有一丝感觉。殷洛觉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完全放松了下来,困意也上来了,渐渐就睡过去了。
楚暮白一踏进楚燚的书房,顿时感觉不太妙。楚燚坐在桌后,面目威严冷峻,目光凌厉慑人,周身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明显还在气头上。楚暮白暗暗叫苦,面上神色却如常。他恭恭敬敬道:“爹,您找我。”
“昨晚去哪了?”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动。
“昨晚孩儿去酒楼与朋友喝了几杯,出来时见天色已晚,便在外头歇了一夜。”他自然不好说去了静阁,否则又是一场风雨。只是若问他与哪些朋友一起,楚暮白自然又得有一场编排。
好在楚燚并没有接着问下去。他忽然道:“你可有在殷洛身上,见过血魄?”
楚暮白一怔,心想,难道父亲与殷洛之间的不快是因为这个?他如实道:“见过。不过如今血魄已经不在殷洛身上了。”
楚燚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脸色愈来愈青,最后一拳敲下,桌上摆着的物品俱是一震,楚暮白的心也跟着猛烈一跳。“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楚暮白定定神,平静道:“血魄本就是殷洛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理,那都是他的私事。这也不是孩儿该管、能管的事。”
楚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什么不该管不能管?你难道不知道我找血魄找了多少年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若是没有人能医治好你娘,血魄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吗?”
“我知道。”楚暮白抬起头与楚燚平视,“但是现在不是有殷洛有连初了吗?您也看见了,娘的身体已经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她已经能说话自如,殷洛说不出意外的话,到年底她就能下床行走了。”
“那要是出了意外呢?那两个小子这么年轻,能有多少经验?能到这种程度或许都是侥幸,谁能又担保?你娘只有一条命,要是失败了,让那两个小子赔命都换不回来!”
“爹!您怎么这么说呢?”楚暮白有些急了,“我相信殷洛,相信连初,也相信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我不相信!”楚燚闭了闭眼,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你说,那小子把血魄送给谁了?”
“爹,您不会是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所准备总是好的。”楚燚冷冷道。
楚暮白抿抿唇,缓缓呼出一口气,道:“我不知道。”
“呯!”一桌子的东西又是猛地一震。楚燚一句一顿道:“我再问你一遍,那小子把血魄给谁了?”
楚暮白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有些无力道:“爹,我是真的不知道。殷洛与那人是飞鹰传书,他把血魄绑在鹰腿上又把鹰放了,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他是殷洛的朋友,似乎也是居无定所,就算我问了知道了,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找不到。”
楚燚沉默片刻,淡淡道:“不是还有鹰吗?跟着鹰走,自然能找到。”
“爹!我是真心喜欢殷洛,我们两情相悦。我怎么能利用他对我的喜欢对我的信任,而去利用他欺骗他?”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真心什么两情相悦?你才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他的来历吗?楚暮白,你还要不要脸?!”楚燚气得发抖,厉声道:“你们两个暗地里做那种下流苟且龌龊的事,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挂在嘴边,还冠冕堂皇地说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两个男人日日一起厮混叫喜欢?你怎么能这么不害臊、不知廉耻?你怎么对得起楚家的列祖列宗?……”
不要脸、下流苟且龌蹉、不害臊、不知廉耻……楚暮白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楚燚的话像一把尖锤,一下一下地锤击在他心上,胸口一阵阵地作痛,身体在发抖。从小到大,楚燚虽然对他严苛,但从来没有用这些话语责骂过他。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失落将他整个侵袭。
“爹。”一开口便愣住了,竟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嘶哑,连楚燚都不由得一怔。他平静道:“我认识殷洛不过也才五个月,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家世如何,我想这个应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我只知他是孤儿,从小到大,他活得很痛、很累、很苦。但是他再痛也会咬牙挺住,再累也不会放弃,再苦也还是学会苦中作乐。他跟我之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他不是最漂亮的,抱起来也不是最舒服的。他爱耍小性子,耐性不好,人也懒,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满足,很愉快,很安心,很想跟他一直就这么到老。我希望能有一人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时刻关心着我、支持着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路上遇到再大的风雨都愿意跟我携手并进,不管再寒冷的冬夜也愿意与我相拥,用身上的温度温暖彼此。而我觉得,殷洛就是那个人,而我也愿意成为他的那个人。爹,这就我所能理解我所知道的‘喜欢’。而且我也觉得,爹和娘就是如此。”
楚燚一直阴着脸,沉默不语。楚暮白也不说话,只是无畏而坚定地看着他。良久,楚燚终于再次捶桌,沉声道:“你……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你跪下!不,你出去跪!出去!”楚燚用力向外一指。楚暮白心里一沉。他没有多话,一言不发,干脆利落地转身出门。
殷洛这一觉睡得舒服,连午膳时间都错过许久,醒来肚子就叫个不停。他揉揉眼,又揉揉肚子,心里嘀咕着楚暮白怎么还没回来。他起身下床,门外闻优听了动静,便连忙端了热过的饭菜进来。
唉,又让人家等了这么久,殷洛心里充满歉意。他吃了几口饭菜,便忍不住问道:“你们公子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闻优有些犹豫道:“呃,这个……”
殷洛顿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急忙扯过他的衣袖,问道:“你说啊!他去哪了?”
“公子他……被庄主罚跪在书房外面,已经两个时辰了。”闻优哭丧着脸道。
殷洛呆了片刻,突然一跳脚,尖声爆发道:“两个时辰?你怎么都不叫醒我?书房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殷洛打着伞拽着闻优一路飞奔,还没近楚燚的书房,远远就看见笔直着身子跪在大雨中的楚暮白。
“暮白!”
楚暮白应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