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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洛打着伞拽着闻优一路飞奔,还没近楚燚的书房,远远就看见笔直着身子跪在大雨中的楚暮白。
“暮白!”
楚暮白应声回头,便见殷洛打着伞向着自己跑来,飞溅的雨水沾在衣服上,下半身看上去已经湿透了。
“你在干什么啊?快起来了!”殷洛拽住他使劲向上拉。楚暮白却向他微微一笑,按住他拖拽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你傻吗?没事来淋雨!会生病的!快起来!回去了!”殷洛不管不顾地大喊。楚暮白却还是温柔看他,笑着摇头,道:“你快回去吧,看你身上都湿了,快回去换件衣服,我没事。”
殷洛彻底怒了。他怒目圆睁,发狠道:“他生气就让他一个人气好了,反正是我惹的,有种就冲我来好了,凭什么要你来受罪?”
“凭他是我爹。”楚暮白有些无奈又无力地轻声道,“你也别这么说他。听话了,快回去。”
殷洛咬了咬嘴唇,重重地“哼”一声,在楚暮白身侧蹲下,替他打着伞,遮去一些风雨。“你不走,我也不走!”
“……殷洛。”
“……哼。”
“殷洛!”
“哼!”
“……”
门突然被打开,楚燚铁青着脸出来,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爹,我们……”楚暮白正要开口,身旁的殷洛忽然站起来,又直直地向前跪下,冷冷地看着楚燚,淡淡道:“楚庄主,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其实我也一样。只要你说一声,我和连初立马收拾东西滚蛋,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只求你放过暮白,别再为难他。”
“殷洛,你……”楚暮白一脸惊讶地看他。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楚燚此刻绝不可能赶殷洛走,不然谁来替乔若依治病。只是听见他如此轻易地说离开,心中却不是滋味。
“罢了……都滚回房去吧!”楚燚扔下一句话后,看也不看两人,重重地将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楚暮白二话不说,一把将殷洛打横抱起往回走。殷洛缩在他怀里,小心地替他撑着伞,看着楚暮白那张板着的脸,一路上都没敢说话。他手中触到楚暮白的衣服,冰冰凉的,轻轻一拧就能出好多水,两人靠在一起,倒是把殷洛的上衣也浸湿不少。
一回到寰安轩,殷洛手中的伞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人拿走了,楚暮白一脚踢开内室的门,将他放到床上,伸手去扯他的衣带,把他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很快就把殷洛剥个精光,捞过一条大棉被将他裹成一个大茧。过程中殷洛扭来扭去不配合,被楚暮白一瞪,就老老实实安分不动了。
楚修端着两大碗浓姜汤,对楚暮白道:“公子,热水准备好了。”
“嗯,你去忙吧。”楚暮白拿起一碗姜汤,对着吹了吹,递到殷洛嘴边,柔声道:“来,先把它喝掉,一会儿去泡个热水澡。”
殷洛睁大眼,吸吸鼻子,道:“那你呢?”
楚暮白挑起嘴角,眯着眼笑道:“我当然是跟你一起呀,小笨蛋!”
殷洛没出声,只将碗接过,垂下眼,脸上连着耳跟一并红了。
楚暮白住处的浴池很大,两个人坐着还嫌太宽敞。“阿嚏——阿嚏——阿嚏!”殷洛鼻子痒痒的,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楚暮白有些心疼的责备道:“叫你不听话,这么大的雨还出去干什么?这下生病了吧!”
“我有带伞。”殷洛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
“那把破伞顶什么用?!”
殷洛鼓着脸看他,神情委屈又可怜。楚暮白顿时心变得比嫩豆腐还软,想着他毕竟是为了自己才弄成这样的,忍不住把人抱进怀里,安抚般地摸着他的背。
殷洛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抵在他的坚实温暖的胸膛,不说话。半晌,才幽幽道:“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爹生气了,我以后走路都会小心着,不跟他遇见。”他顿了顿,吸吸鼻子,道,“但是,你不要听你爹的。别离开我……”
楚暮白心都要软化了:“好好,我不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深夜,白鹭轩。
“听说,你今日让暮白罚跪了。”温柔中带着一丝清冷,语气肯定。
“还不是因为他一定要跟那个殷洛纠缠不清!”楚燚忿忿道,“真是气死我了!”
一只纤细的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他的胸膛,楚燚连忙握住,一触一片冰凉,不由心疼道:“手怎么这么凉?调理了这么久怎么一点起色也没有?”
乔若依轻笑道:“怎么没有起色?你看我这不是能动能说了吗?哎,现在都是后生的天下,两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有时候也不比那些名满天下的老家伙差。”
“哼,侥幸罢了!”
乔若依笑了笑,也不多说。两人静默片刻,她突然道:“燚,你说,殷洛真是洛颜心的儿子吗?”
楚燚皱紧眉头,没说话。
“燚,你我都知道的,当年死的人,并不是洛颜心。”乔若依的目光变得遥远而苍茫,她轻声喃喃着,“那双眼睛,像,真是太像了。还有那张脸,简直跟那时候的殷剑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依!别想了这些了,都已经过去了。”楚燚将怀中有些浸入回忆中的人拉回现实。
“呵呵,我没事的。”乔若依低低笑着,“我只是觉得,洛颜心有个儿子留下来,也是一件挺好的事。”
“天天与你儿子厮混,纠缠不清也好?”楚燚没好气道。
乔若依收敛了笑,面容清冷,淡淡道:“没事的,燚。殷家的亲事你就放心答应好了。可以的话,把日子定在明年年中。其他的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可是暮白那小子……”
“没关系,他会答应的,我有办法。”乔若依闭上眼睛,将脸往楚燚怀里埋了埋,“燚,我有办法的,不过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等……过完年,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真的?你有什么办法?”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这两个月里,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管暮白和殷洛。燚,你相信我。”
楚燚犹豫一番,还是答应了。
“燚,对于我做过的事情,作出的选择,我从来都不曾后悔。若能重来,我还是会去做,而且会比之前做得更好……”
抚摸着她长发的手一滞,“嗯”。楚燚轻轻应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接近年关的两个月是殷洛来到楚家之后,过的最顺心的日子,与楚暮白之间更是如胶似漆,生活就像蜜里调油般,夜夜耳鬓厮磨,满室春光不断。白天的时候,楚暮白会带着他去近郊山坡树林里散心。尽管已经深秋初冬,地上多是碎石枯草,殷洛的心情却并没有被影响。两人相互依靠着坐在山坡上,看远方日月星辰升起落下,看近处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看万家灯火明明灭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有时候殷洛会带上那架琴,在满山红叶中,他抚琴,他舞剑。殷洛本是琴艺平平,只是配上楚暮白精彩的剑术,兴致上来,竟弹得比平日要流畅动听许多。
尽管他并不想与楚燚见面,但自己总不能一直窝在起合居闭门不出,遇上几次也是难免的。不过楚燚好像也不想找他麻烦,两人简单称呼过对方,互相点了点头就过去了。这让殷洛放松不少。殷洛知道楚燚态度变化的背后必有原因,但他不去细想,只一心想好好把握和享受现下的安宁和幸福。
临近年底的十几日,楚暮白的空闲开始减少,白天忙忙碌碌几乎不见人影。没了楚暮白的陪伴,殷洛也提不起兴致,又因天气湿冷,便躲在房里不想出门。今日,他闲得无聊在画画,连初在他房里一边看书,一边鼓捣药方。闻优则兴致勃勃地在房里贴窗纸、挂年画。
殷洛懒懒地打着今日里不知道第几个哈欠,放下画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怎么样?”他得意地炫耀。
“像,有八分像呢!”闻优捏着一张剪好的精致窗花跑过来,睁大眼看着纸上的人,惊叹道,“您真厉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
“哪里哪里。”殷洛摆摆手,捂着嘴偷乐。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连初凑过去瞅了一眼,扯扯嘴唇,道:“嗯,是挺像的,要不是亲眼看着你画,我还以为楚暮白被你一掌拍进纸里了。”
“呸,你以为拍苍蝇呢?”殷洛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瞧着你这张纵欲过度的脸,什么好听的话都没了。”连初斜眼看他,“你再不克制克制,小心精尽人亡。”
殷洛不怒反笑,啧啧两声,道:“哎,有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咯!”他无视对方飞过来的眼刀,自说自话道,“要我说,那也不失为一种好死法。总比毒发身亡来得强嘛。”
连初真想把手里厚厚的医书当砖头砸过去。不过当他说到最后一句时,愣了愣,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接上话。
正当室内气氛略显尴尬之时,门外有小厮来报,说有人送来一封信,指明给殷洛。
殷洛有些疑惑,接过信拆开一看,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寥寥几句话:两月余未见,不知殷谷主可否安好?明日未时,盼与谷主于正明堂一见。傅静。
“傅静?谁啊?你认识吗?”连初拿着信纸问道。
殷洛想起静阁门前那张秀气漂亮的脸,撇撇嘴,道:“不认识。不过去还是可以去一下的。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有两日没去了。”
“殷谷主,好久不见。”
殷洛看着眼前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的漂亮青年,扯扯嘴角,礼貌一笑:“傅公子,好久不见。找我有事?”
青年浅浅一笑,显得更加温润如玉:“说了嘛,叫我阿静就好了,我的朋友都这么叫的。”说话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殷洛,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殷洛笑道:“你若是不介意多个短命朋友,我自然没意见。”展开一看,上头满是墨字和一道道红痕。每一味药名上都划着一道红色的横线。这张药方他自然认识,是他当初给阿九的。“阿九……时聆?”
青年眉眼弯弯,道:“对,就是他,叫什么都没关系了。”
殷洛犹豫片刻,问道:“他在哪?”
青年神秘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块缀着艳红流苏的翠绿玉石,道:“我也不好说,反正不在菁州就是了。你若是想找他,就带着这个,去静阁找一个叫云玘的人。他会带你去找阿九的。”
“切,真是麻烦!”殷洛嘴里抱怨着,手上却已接过玉石把玩着。是一块上好的翡翠,样子像是葫芦,但上面还有一道道不规则的网状纹路,又像是花生。
“好了,话已带到,任务完成。殷谷主,那在下先告辞了。”青年笑了笑,正要起身,被殷洛叫住。
“等等。”殷洛抬起头看他,眼神清明透亮,“既然是朋友,那我有个请求。”
青年依旧笑意盈盈:“请说。”
“我想帮你把脉。”
青年笑容一滞,静默看他。须臾,又渐渐笑开,挽起衣袖,将手腕平放在桌上。
殷洛这个脉切了很久,期间还问连初要了银针。傅静看他时不时摇头晃脑自言自语,问得有些小心:“很棘手吗?”
殷洛咬了一会儿笔杆,写下两三味药,点了点头。而后又冲他自信一笑,道:“不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