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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不过这些事还不用你。”
“看不起我?”丹轻笑。
“不是,”希斯站起来,丹立刻帮他拿来衣服,“你得留到最后,现在要藏起来。”
“殿下进步很快嘛。”
“当然,怎么也得半年之后吧,再见。”希斯穿好衣服,头也不会向外走。
丹尼坐下,眼睛竟隔着玻璃瞟海黛。
“出来吧,你的鸟臭味熏得我快受不了了。”
海黛一脚踢开机关:“美人,没想到你还能有在上面的功能,双头插座,用途不少啊。”
“这么长时间才跟过来,你水平下降了,笨鸟。”丹竟严厉地看着她,“再这么松懈下去,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或许,”海黛无所谓地耸肩,她很不习惯屋子里的气味:“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丹直接带她走密道去他的卧室,这种时候不能让无关的人看到她。
一个舒适的房间,窗口对着葱绿的私人庭院,一张大床,白纱拂动。
“我喜欢这。”海黛笑着坐到床边,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亚麻浴袍,露出雪白的大腿和脖颈。黑发一直垂到床上。
“我大概明白亚力克为什么离不开你了……”丹叹了口气,“还好我不喜欢女人。”
“嗯,”海黛挑衅地看着他,轻轻解开衣带,“不能诱惑到你?”
丹尼按住她的手:“够了,别闹,这不好玩。”
海黛靠在他身上。
没有一点情欲的感觉,为什么呢?
或者亚力克真的是特殊的?
“对了,你干吗一直派人往皇宫跑?”海黛想起关键问题。
“一方面是想跟你接头,另一方面,还有点别的事要搞清楚……”丹尼抓住她一撮头发,拽直了再弹回去,“不说这个,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海黛奇怪地看着他。
“亚力克对你这么在乎,你就没有利用的计划?”丹也看她,“不过,你之前已经做到不少了。”
“什么不少?”海黛更加奇怪。
“你不知道?”丹睁大眼睛。
“他干什么了,你能不能说清楚?”
“你这鸟类竟然能笨到这种境界……”丹摇头叹气,“十二月八号是你的生日对吧?他在去年的这个日子颁布法令宣布瓦尔特全境十年之内赋税减半。”
海黛一句话都说不出,呆呆地看着他。
“这次希斯过去就是因为马尔德在卡迈拉拒不执行他的命令……哎不是我说,你这个宠物没白当,就算当年跟宫廷混恐怕路易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还跟他抱怨说没有礼物……”
“圣灵啊!”丹尼拍她的头,“虽然我不信,但此刻也不由得要高呼圣灵之名!哦……卷毛鸟你这个白痴!——然后呢,那个可怜的男人说什么?”
海黛居然脸红:“我不告诉你。”
“得了,看小两口甜蜜的。”丹突然收住笑脸,“他为你着迷,这是好的,你不能也失了理智。该怎么继续利用,要想清楚。”
“我不想……”利用他。
海黛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她怎么可以这么……
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脑子明白点,小鸟。”丹冷静地说,“亚力克已经二十八岁了,只有一个出身不明的私生子,他的臣民盼望他结婚,你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她没说话,低着头。
亚力克当然是要结婚的。
“要我说,你赶快想办法给他生个儿子。”丹继续说,“我会想办法让那个皇后一辈子生不出来,杀掉腓特烈应该不难——有了带瓦尔特血统的皇帝,才能保证和平的持续。”
她沉默半晌,抬起头。
“我知道了,不过你要先陪我去趟天鹅堡。”
“为什么?”丹有点抓狂,“你应该赶快回去——你打算把他的信任全磨干净么?”
“如果有信任,就不会消失。”她坚定地看着他,“还有一个月是我十八岁生日,我要回天鹅堡举行成人仪式。”
他看着她平静的眼神,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一对相似的眼睛。
马修斯……
他对他说:
或许你懂得情欲,却不知道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
他还没告诉他,便死去。
爱是永恒的痛苦中,抓住的一点点温暖。
可恰恰因为那么少,所以最让人珍惜。
追寻
瓦尔特帝国的全称是“为圣灵佑护的瓦尔特、卡迈拉及伊曼地区联合帝国”。它与兰西最大的不同就是每个地区都有其世袭的最高统领,例如海黛的父亲是瓦尔特公爵,前特种部队指挥官安迪是卡迈拉侯爵,而伊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其实是控制整个大陆经济的中立国,而非瓦尔特的一部分。每个地区的统领都拥有自己属地的法律制定、政治统治和军事权利。而皇帝直属地却只有天鹅堡一处,连天鹅堡旁的瓦尔特湖都不属于他。
成人仪式对于每一位瓦尔特公爵都是最重要的,因为从这一天开始,他将可以自主调配军队、制定法律,每年只需向天鹅堡上缴固定的费用即可,几乎是瓦尔特地区真正的国王。当年彼得皇帝就是瞧准这一点,打算趁着马修斯死去而海黛还小的这段时间,把军权与土地收入囊中。他几乎成功了,但最后却因为不肯信任既是军队指挥官又是瓦尔特公爵的海黛,而把一切都拱手送给兰西,在逃亡的路上气得一命呜呼。
海黛有些迷茫。
在她的生活中,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总是睁大眼睛看着远方,把每一步要走的路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她深知自己不仅有本事看穿他人行动的本事,而且能够对此作出正确的反应,设下相应的圈套。
可此刻她却不知该做什么。
冬天的瓦尔特湖是沉稳的深蓝,再过三个月,它就会变成动人的碧绿,整个瓦尔特地区因这个湖而得名,传说它是圣灵为常年干旱的瓦尔特所带来的神迹。永不结冰的瓦尔特湖,是大陆上最美的地方。
海黛裹着厚厚的长袍,坐在湖边——那是她的私人别墅的后院。即便瓦尔特已经从属于兰西,而她在成为亚力克的宠物,她经伊曼银行公证的资产仍然属于她自己。很多年无人居住,这院落已经荒芜,但藤蔓下古典精美的雕塑仍然彰显着主人地位的超群。
遥远的雾气中,巨大的悬壁深入湖水,洁白的宫殿群在天边隐约可见,仿佛是优美的天鹅。
“一切荣耀归于瓦尔特。”海黛轻声念道,又摇摇头。
——赋税减半。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对于战败后的瓦尔特意味着什么。也没人比她更了解,一名皇帝对战败的敌国做出这样的决定将会受到多么大的非议,即便是在帝王的权利高于一切的兰西。
她模糊地觉得自己明白亚力克为什么这么做,可她又不想知道……
这是为什么?
或者,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觉得自己仿佛突然从一个神气无比的债主变成一个欠了巨款还不自知的人。关键是,对方从没说过要她还。
可她总要做点什么吧?
这对海黛来说是一个困难的议题,以牙还牙对她来讲再容易不过,但是报恩……哎,难不成回去天天给他做牛排?
说不定这也不能算恩情——他乐意,她也没办法。再说,她由着他玩了那么久。
挠挠头,好像也不仅仅是他玩她……这种论调,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
烦死了。
那个闷葫芦哪怕吱一声,她也好做出直接的反应啊。
又要做点什么,又不能让她知道。
——而且她现在应该算逃出来的吧?
回去?不行,在没有把思路理清楚之前,不能冲动。
冷风钻进领口,海黛打了一个喷嚏。
晃晃头,回到瓦尔特,总觉得很多东西似乎没变,都是原来的样子,竟然不习惯长发的重量。
该怎么做……
她真的不知道。
十二月八日。
尽管天鹅堡已然失去了其作为帝都的荣耀,但它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圣心大教堂坐落于天鹅堡左翼的翅膀尖端,像展开的尖羽一般直冲云霄。如果要说幸运,那就是瓦尔特和兰西的信仰并无不同,因而在宗教上瓦尔特人并没有受到压迫。
海黛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成人仪式的每一步:在瓦尔特湖沐浴,独自游到天鹅堡,赤脚步行走到圣心大教堂,请求主教赐福以及饮圣水。当她湿淋淋地推开教堂大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奇怪的女孩子。
这一天并不是礼拜天,但教堂中还是有很多诚心学道的香客,身着粗布衣的苦行僧,以及穿着深灰色长袍的教士。
“我从瓦尔特湖而来,”她的声音清脆明朗,没有一丝颤抖,“带着她给予我的坚强与忠诚,作为它最卑微的仆人,我祈求圣灵赐福于我,并认同由我来统治瓦尔特。”
帝国空军元帅,战神马修斯的独生女,瓦尔特公爵海黛。
……成人仪式。
人群怔了一瞬,却立刻安静了下来。或许这是圣灵的旨意,让他们无意中见证历史的一刻。
“我的孩子,”一名年迈的教士用浑厚慈爱的声音说,“到我身边来。”
海黛慢慢地往前走,衣服还湿漉漉地,水滴滑落到冰冷的石板上。
无声。
人群沉默地看着她。
海黛跪在教士面前,他手上戴着大主教的红宝石戒指。
“圣灵佑护。”他坚定地说,然后用古老的石碗从万星标下的泉眼中盛水。
海黛仰头喝下,然后低头亲吻他的戒指。
“谢谢您,大人。”
“不,我的孩子,你应当感谢圣灵。”主教说道,“祂指引你回到瓦尔特。”
海黛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快步离开。就好像刚刚来到教堂的,不过是一个因迷路而慌乱的孩子,祈求圣灵的指引。
丹站在街角,用一张大毯子把海黛裹了个结实。
“要是我不来,你就打算这么冻死?”他忍笑看着她被冻青的嘴唇。
“不要你管。”
“看来连瓦尔特湖都没法让你可悲的脑子里多一点智慧……”丹撇嘴,“该怎么做,想清楚了没?”
“责任……”海黛好容易才止住哆嗦,“有时候真累人……”
“你活该。”丹拽拽她的头发,“卷毛大笨鸟。”
海黛用了一个月整理她自己的资产——当她看到马修斯留给她的遗产数字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钱得简直夸张。重新聘请理财顾问,卖出几处荒废的房产,以及遣散大多数的仆人,这些事情她并不擅长,但一件一件也都算做了起来。丹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不耐,除了偶尔骂她几句,拽拽她的头发,并没有表现出别的心情。
最后他们又回到湖边的别墅,丹看到那房子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跟着她进去。
“我打算回去了。”海黛打开窗户,让冷风吹散屋里的潮气。
“是因为亚力克订婚?”丹站在她身边,“听说圣灵节就要结婚——那只剩不到一个月。”
“我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做……”海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