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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旁积雪沿着靴子融成一个椭圆,雪水浸湿皮靴。脑中却一直重复着昨晚那画面,心绪就再难平复。
那个见了自己就连头也不敢抬高的人,已相识三年,初见时还不过是个大点的孩子,一如既往的白衣。从未与他攀谈什麼,只是惯看他酿酒,喜欢酒中捎带的那一点儿若有若无的香。
不知何时起他已成了一种习惯,牢牢纠攀住自己脑中清明,每每如此,脑仁便像被人掐着玩一般难受。想弄死他的心从未如此强烈。
尘埃一样的人,弄死又怎样?
他封裔做事是从不过问‘道义’。
黑眸越过壁江,瞟到很远,天地间一望无垠的皑白印入眼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雪花又开始飘洒,落得极慢。
眼前万物开始朦胧,天地阴翳成一片寂静,景寂人黯。
“谷主,船已过峰……。”即墨声音放得极低禀告。
封裔没有回转动身。
即墨再禀:“属下已亲自在副谷主处盘查过玉石开采的底账,就数量上实无疑议。”
“那何处有疑议?”
“副谷主解释,这段矿脉中绿辉石和橄榄岩剧增,玉石本不多,且能成玉者,多有柳絮状白色沉淀物或裂绺棉纹,虽有产量却无质量……。”
“玉有沉絮纹裂,乃忌。”封裔沉思片刻:“回去再议,你去通报辞行。”
同时,客房中,容成百部眉微皱,蔓笙昏睡在床一天都未醒,被棉被团团裹住,额头渗出细汗,嘴唇干裂得能揭下一层薄皮。
邑人在旁边忙个不停,换着他额头棉帕:“烧成这样他不会成傻子吧?”
门被推开,赤箭随风入门,斜背一黑麻布箭囊,垂首禀报:“公子,船已经过峰,封谷主在大殿候辞。”
邑人啪一下将棉帕仍在水盆中起身,愤愤:“哼!”
容成百部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从床头小木柜中拿出一个精致镶金凤团红瓷罐,扭开罐盖,空气中多了一份甜腻,用棉棒沾了一把罐中金黄色的粘稠液体。
提腕将兰花蜜均匀地涂抹在蔓笙干裂的双唇上,干裂的嘴唇在蜂蜜地滋润下变得晶莹润泽,娇嫩欲滴。
他丰盈的唇无意识地稍稍向上牵起,水眸中傲然渐渐退去。
“公子。”赤箭有幸,窥见这抹笑意,小心唤了一声,生怕打扰了他的兴致。
邑人却是火烧得顶旺,嗓门扯到最大:“哪来这么巧的事,他封裔一送来雄兰,雌兰就被盗,他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么?!”
赤箭被他嗓门震得皱眉,挨近他轻轻扯他衣袖。好歹这儿还有病人,你分贝就不能小点么。
邑人闷火难平,理都不理赤箭,反手甩袖,重重敲上赤箭胸膛。
“不是封裔所为。”容成百部说得漫不经心,手仍专心来回涂抹,没让蜜汁溢出红唇一毫。
邑人这才回头才看到这幕……………红捻匀金蜜。
从不曾见主子如此待人,错愕半天才拉回思绪,口吃道:“公…子…。万…。万不可被‘他’迷惑了去……”当然邑人所指的他乃“封裔”。
赤箭误其意,以为“他”乃“蔓笙”,心里暗笑,主子何等人物,看你才会被迷惑了去。
下刻赤箭额头便挨了一记爆栗,毫无例外栗子是那邑人亲炒。
赤箭莫名被打憋气,乖乖站一旁不笑也不出声了。
容成百部起身将棉棒递给邑人:“封裔虽是不讲道义之人,但却也是坦率豪爽之人,他要取兰绝对是用抢,而不是半夜来盗。退一步,他若真有意掩饰,也不会挑这个时间送雄兰。”
雄兰非雌兰有治世间万疾之功效,百载来让世人为其不惜格杀流血,直到被收入容成峰才无人敢再来犯,但也却是稀世之物。他封裔能说送就送,此等豁达也非常人能有。
盗兰另有其人,且这人嫁祸得一点都不高明。
容成百部在旁桌坐定,自斟一杯香茶,神色凝重,狭长水眸却是别样的瑰美。
邑人听他家公子这麼讲来,垂头丧气:“这可一点线索都没有,要如何寻回冰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整个槐木床一阵晃荡,蔓笙也跟着一起晃,眼皮小颤颤。
容成百部冷眼扫得邑人浑身不适,才命令去大殿。
主子发话,赤箭刚要跟去,邑人却把手中棉棒塞于他。将气也顺便撒给自己:“你留下看着他,我和公子去大殿。”
“我??”不管论武功轮职位,都轮不到自己来看护病人吧,赤箭气憋不住了。
“我什么我,他现在可是最重要的目击者,盗贼很有可能回头来杀人灭口。”说完亮出一个:没办法,谁叫你这么不争气,武功要比我高呢的表情。
赤箭醍醐灌顶,心甘情愿留下来看护蔓笙。
大殿封裔面背静站。
“封谷主走得好急。”容成百部撩开纱帐,款款开口。
封裔转身礼遇:“多谢容成公子帮忙……。”
容成百部见他话才讲一半,再问:“封谷主还有话!”
喜欢直接,封裔坦诚:“昨晚风雪中公子所抱之人,今日封裔要带走。”
够直接。
语气不容丝毫商榷。
容成百部眼中傲气升腾,却神色如常,昨晚在长廊撞见时,已从封裔冷热不定的眼神中了然,又好似般闲话问道:“封谷主可听说容成峰雌兰失窃之事?”
封裔不想他竟不答,反问自家内务事,虽非君子却坦荡荡:“已经听说此事,可惜封裔不能鼎力。”
“你所要之人乃盗兰目击者,而从昨晚至今都未醒。”容成百部说得仍旧平闲。
不管何事何由,今日定要带走人,封裔握空拳,有言不话,等他再说。
见容成百部手中灵巧翻转一片目状兰叶,也不与他客气,反道:“他人非我容成峰,封谷主要人无需过问百部。”无视封裔愕然,继续:“我容成峰自能擒得盗兰人,封谷主的手大可放轻松些……”
崖台站两人。
“公子,你容那人带走蔓笙,我们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他若看清那盗者面目,也不会活至今日,留下他又有何用?昨日是试探封裔而已……”
邑人豁然:“那我们现在怎麼办?”
那晚自己赶到雪洞时微闻到一股味,想必定是盗者留下的迷药。看地上的人已然不止昏冻了一个时辰,而这迷药竟能在这狂风肆虐的雪夜维持一个时辰都未能散尽。
容成百部轻轻吐出三个字:“魂不散!”
“魂不散?”邑人迷茫重复。
“天下也只有它能风吹不散……而天下能配“魂不散”者只有一位,那便是‘九疑’。”
九疑性别未明,居所未定,其出生之地却是天下无人不晓。
擅配剧毒,每种毒只配一次,也只用一次。所以世上便不可能有两个人能有幸中他的同一种毒。求解药自然是毫无意义的事。
初出江湖,一壶毒酒,九个人先后一起喝下,因其服用时间前后有差,而竟有九种不同死状,从此下毒之人便出了名。
江湖人便称其‘九疑’。
九疑之毒,无解莫解。
“兰虽非墨玉谷的人所盗,但这九疑定与墨玉谷有关,你派人去打探。”
“是。”邑人领命退下。
只留一人站在于崖台,云雾不散,眺望壁江南下的那只船,越行越远。
寒日洒下一片温暖,冰雪消融,经蔓笙分株的众兰长得前所未有的茂盛。
容成百部将脚下紫釉方瓷端起,纤细食指拨开厚厚白雪,黑猫蕊蝶长得异常郁葱,竟还新添了一个花苞。
自己从来都无需成别人之美,那是因为从没有什麼能入得了自己的眼,与之又如何,且看世人无趣痴缠。
镌骨的傲然自负已是不削世间众生,除了这兰,不曾有东西能占他心门一寸,此刻水眸中流转的却是从未有过的空濛。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情节……………自虐!
下一章要被锁了!痛苦的!
18
18、第十八章 欲死不能 。。。
回到谷中已是两天后,将一直未醒的人一把抛在自己床上。
封裔站在边上,看着床上的人眼皮窣窣动,脸上盖的是霜,眼中流的是火。
三天以来蔓笙第一次睁开了眼睛,但看到的是一个最让他不安的房间,认得这个黑色房间,还知道它的主人。侧过头,毫无例外地看到了那个人。
和上次一样还是不知道如何到的这个房间,想开口,可嗓子三天未开口已半哑,想坐起来却被那个人按了下去。
他的脸离自己很近,蔓笙看清了里面的流火,身体开始蜷缩。私放劳力,不告而辞……自己早就猜到他不会轻饶自己,可是此刻他眼中的忿愤强烈到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还有什么要说麼?”他的手仍旧掐着自己脖子。
他想杀自己,而此时是让自己说遗言麼?蔓笙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嗓子发不出什么清楚地字眼,只是一贯摇头。
“没有是麼?”封裔眼中那忿愤瞬间化为乌有,脸横过来,下颌微微向右挑起,手中力道加重。
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要这样做?
蔓笙开始挣扎,但力道不大,双手无法只能握住他的手腕,双脚胡乱蹬踢被子,不消半刻,脸已是酱紫。感觉每一下心跳都变得勉强,每一块皮肉都开始涨痛,挣扎中亵衣已散乱,露出翡色胸膛,起伏微弱。
想弄死他还真是很容易……
封裔看到他微露的身子,腔中一团野火开始腾烧,两指却摸到他脖颈处动脉,用力再按。
见他的手不再握住自己手腕而是伸向自己,却只能够到自己的腰,轻轻捏住了自己侧腰,抬了一下下颌,喉咙里漏出一飘柔吟。
这下呻吟却立刻让自己侧腰被捏处,焚火肆虐,眨眼便与腔中那团狼狈结彩,开始燎原,直接烧到□。
封裔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松了手,床上的人剧烈起伏的胸膛由翡红变为通红,每一下的起伏都似拍在了自己胸口。
再难压抑……
封裔踢腿翻床,扯住蔓笙裤腿撕个粉碎,从未**于人前的身体本能地抖动了一下。俊美的身子早已见识太多,只是这个身体传递的浓浓稚气是自己未曾感受过的。
不会掩饰它的紧张。
不会展示它更多的妖娆。
更不会优雅打开相迎自己。
它纯粹地原本却剖开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颤栗。
深提一口气,封裔强行挤进蔓笙腿间,震得上面小巧儿不安一颤,而股间凹处的**仍旧安详。犹如镶嵌于白玉的红钻,纹理清晰,向心状展开,散发着滋润的光泽。就如同一邸神秘花囿,从未有人涉足,更从未有人知晓里面风景。
明明**已烧到天灵盖,身体不自控地有些打抖,封裔这刻却想让自己再多熬一分。
蔓笙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