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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黑,但是没有在那个黑色的屋子里,而是在一个山洞中,不过也是黑色的。洞不大,不远处是几道铁栏,这应该就叫做‘地牢’吧!
自己就这样趴在湿润冰冷的石板地上。
“……呼……”不由地翘了一下头,本来没什么力气是不会没事直翘头的,只是现在有一只脚蹬在自己背上。
然后是,一张纸缓缓地飘落在自己跟前,上面的正楷眉清目秀,述说的那些气穴口诀美好依旧。
“最后问你一次,他是谁?”压抑着暴怒。
他是谁??自己竟不知道要怎样形容。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有一张迷人的脸,有一段凄惨的身世,他会吹空灵的埙曲……
蔓笙脸上有了笑意。
背上的力道猛地加重,忍不住呕出了一口血,原来吐血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封裔又在自己下腹踢了两脚才离开。
这次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晕过去,直到又来了两人;架起自己,把自己高钉在墙上,又脱去自己鞋袜,在脚底塞上东西,自己才晕过去。
再后来,很久后是繁弱叫了自己。
“蔓笙……蔓笙!”
睁开眼睛,朝那声音望过去,是繁弱。他也被关在不远处的铁栏里,双手握着栏杆,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终于把你叫醒了,你还好吧?”话虽这么问,语气却是满不在乎。
蔓笙只点头,不想讲话。
“一天送一餐饭,是我擅自做的主,并不是谷主的意思。”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语气转冷:“你别以为我是封裔派来,给他说好话,收人心的,我才没那么善的心,更不会把他让你的。”
蔓笙有些不明白,什麼让不让,自己有想过抢什麼吗?不过还是沉默着,继续听他唠叨。
“他……他却因为这件事,把我关在这个阴森的鬼地方都好几天了,他从来都不这样待我,可如今却为了你!”语气转为苦涩,开始细细地抽泣。
受不了别人在自己面前啼哭,才忍不住开口安慰:“我觉得他一定不会再怪你了,迟早会放你出去的。”
这样想应该没有错,他那一脚几乎要踩死自己,又怎会因他繁弱少给自己送几顿饭,就天长日久地关黑山洞,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繁弱擦了擦鼻子:“还有一件事……”话未说完,封裔就进洞来。
封裔在自己旁边站定,看都没有看自己。而自己却激动得要扑过去,只因他手里轻巧地拎着那只紫囊。
想要伸手去夺,才记起两条手臂被两只又细又长的铁钉,挂钉在墙上,身子一挣扎,钉子就在□里肏戳,血顺着胳膊淌下,已将两侧的衣袖浸湿,白色的衣服,几乎大半已是鲜红,触目惊心。这才明白刚才繁弱看自己时,眼中为什么满是惊恐。
“把它还给我!求你了!”一开口就是乞求的软调,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封裔这才打量起这个昨晚被自己按在身下的人,不免意外,他从来没有求过自己,就算是自己对他做那事的时候都没有。手提平,对准了旁边一个深潭:“你……。明白的……。。”说着只用一根小拇指勾着线。
“不要……不要!”凄恻的吼声在石洞回荡。
“你们早就认识。”封裔望着潭水自言自语。
“不要……唔……”
咚!
归于宁静。
蔓笙停止了扭动,看着它渐渐黯去,消失在潭底,感觉心也和它一起沉了下去。半夏已经走了,这玉埙丢了就丢了吧!翠眉却紧紧皱着,眼泪止不住的掉。
赤脚踩着的冰块又融陷一寸,身子也往下坠了一寸,细细的铁钉将自己的手臂撕开长长的口子,痛得自己连颤抖都不敢。
“谷主!那铁钉已经切划到手腕,再不止血,手臂废了不说,恐怕……”即墨忍了再三才道。
啪!宽大有力的手背甩上即墨的侧脸。
“我怎麼这麼巴不得他死呢。。。。。。”疑中带叹,殇残的尾音疲惫地湮灭。
就是到这刻蔓笙也不明白,他封裔为什麼要这样的折磨自己,他不是老早就想杀自己,拖来拖去到今日都不给个干脆。若不是他,自己何必要自轻至此,何必要隐瞒种种,又何来今日?说自己不怨他,那不可能,只是多少而已。
蔓笙被重新抬回了酒窖。
直挺地躺在床上,两手袖子高卷着放在被褥外,稍散了些药粉,并没有包扎。
第二天血才凝成痂,四条红褐肉~沟由肘至腕。蔓笙以为自己的胳臂再也不能使力了,没想到几天后就可以稍事挪移。
这也好,酒也不用自己酿了,没事就躺着,无聊不过就去那溪滩发呆。
日子过得很飘渺。
黄萎的蒿已顶出嫩芽,半黄半绿,溪底也是绿幽幽的一片。
冬已逝,风里还是有些寒意。
蔓笙裹裹衣服,在原来两人常躺的芦蒿窝坐下来,晒太阳。垂眼看到那块白色鹅卵石,捡来捏在手中,冰冰冷,这冷意又让自己想起那雪天,半夏眼中的哀愁。
如果换了自己,肯定也是头也不回的走掉。
泪水在眼眶转了一圈,没掉下来。
啪!终是捂不暖它,松了手。
第二天、第三天……自己每天都去那溪边,是在期盼吗?那就算是吧!
“唯绿蚁白衣青莲!”蔓笙默念着。
就把它当做是他对自己的赞美,如果一定要如此,才能听到他这样的话,那自己也情愿了,并不再埋怨什麼。
又将那白色卵石握在手中,依然冷意,可决定不再放开,但最终还是从手中滑落。
蔓笙楞站着,对着阳光眯起眼。
半夏站在那里,背着阳光,面对自己,湛蓝的轻衫,丝带松绾长发。自己猛才惊觉,春天的气息是这么浓重,满目鲜绿盎然,生机灵动。
蔓笙抿嘴一笑,这一笑是自嘲,嘲自己又胡思乱想。
隔了良久,再望,他还站在溪畔,只是已走进了些。
蔓笙争气地没让眼泪掉下来,还是笑了一下,这笑一半是高兴,另一半是酸涩。
他慢慢地走进,直到他的胸膛抵住了自己额头,自己手一松卵石就从手中滑落。
蔓笙觉身子一紧,被半夏横抱在怀里,耳畔有风在呼啸。探出脑袋一看,有些眩晕,自己和他都飞在半空中,参天的乔木都在自己身下。
这时的溪畔。
“嗵”的一声。
白色卵石被人丢入溪中的石堆,凌空篆刻出淡淡的“离别”,黯淡了玄黑的身影。
“握不住的沙,扬了它??”仰头遥望空中远去的白色身影。
一圈圈的涟漪荡印着一张英野的脸,涟漪再澜也终将平复。
“谷主,繁公子不吃饭,就想见您……”
良久
“好……”
风劲猛地吹着蔓笙的衣衫和头发。
挺天拔地的青灌,青砖黛瓦的小屋,熙攘马龙的街道,飞快地向后退。有些头晕恐高,蔓笙肩膀一缩想拥住他,无奈双臂还使不上太大的劲,只好乖乖放在了自己小腹,将脑袋在半夏怀里埋深些。
就算他一个人这样消失了,再也不回来,自己也很是理解。而他回来了,还像风一样把自己也带离了那个地方。难道他不计较吗?自己却无法做到从前的坦然。有些东西就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是会变的。
飞了很久,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依稀好像是向南去,穿过了好些村子林子。一路下来,自己是鞋不沾尘,不觉半点累。可是半夏急速赶了半天,自己还要拖他抱着,肯定是疲惫欲死。
蔓笙伸出脑袋望他,从下往上只见他尖尖下巴,又把脖子长了一长,才见他脸颊有些微红,呼吸却很平稳绵长。原只知道他懂武功,却不知他有如此绝好的轻功。跑了这甚久,竟一点也不喘,不过还是忍不住清了清喉咙开口:“那个……会不会很累?歇歇吧!”
他没有停,只稍稍放慢了速度,低头瞅自己一眼,叹了一声道:“你瘦得只剩包骨头,我又怎会累。”
“……”蔓笙语塞,吞咽口水,被他抱着很舒服,忍不住又把头往里挤挤,藏在他怀里,湿了他一片衣襟后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心里有点酸!
26
26、第二十六章 牧菱 。。。
农舍的屋子有点简陋,硬床灰帐,蔓笙被放了在床上,睡得仍旧很沉。
打点好吃住,进屋时已暮色悄临,桌上油灯朦胧。半夏这才顾得,喝上口白瓷胖壶中新沏的热茶。在桌前静坐,床上的人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天黑前不回去,那就暂且先在农舍歇一晚再走,不赶时间,只是担心封裔的人追来。
床边,垂下的帐摆挡去了本就微弱的光线,蔓笙的脸模糊进偏角阴影,半夏视线移到他前臂的褐红斑块上,是从简单缠着的白纱渗出的。迟疑了一下,没有去碰。
笃!
敲门声只轻轻地响了一下。一个六旬老妪进来,朴衣素裙,颊上阡陌皱纹,面容却是祥睦。早被嘱咐过屋中有人睡憩,老妪轻踏而入,慈笑低声道:“没什麼好招待,就揉了几个菜馍,公子将就了。”说着欲将一盘热腾白馍摆上桌。
半夏伸手缓冲,瓷盘轻轻落桌:“这将入夜还劳您操心,这碎银您莫推辞。”
“几个馍哪值这个?”两人不自觉都将声音压低了。老妪目光顺到床幔:“公子的银子还是留着给床上的人治病吧,老妇看这位公子,面痿气溃,像是病得不轻呐。”
半夏轻嗯,偏头也望了过去。
“这菜梗薄粥润肠,我特地为这位公子煨的。”钝钝的尾音夹着叹息,见半夏还欲递自己银子,老妪只是频频摆手,就掩门去了。
桌上白馍松软粉热,很是新鲜。床上的人呼吸浅轻若无,脸陷在棉枕中,更添苍白,半夏摇醒了他:“吃了再睡吧……”一句话说得又犹豫又委婉;还未待蔓笙凝起神,已径自桌旁。
蔓笙定了半天,才不至于天旋地转。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褥,却没能使自己多少的惊讶,再突兀的境况经历多了,也就促不起那种波澜。
回味着依稀听到的话,蔓笙目光循着房中唯一的光,灯有些弱,其实也不是灯的缘故,是墙,灰黄的凹凸不平的墙面,反不了任何打在上面的光,透出老宅特有的混沌与寂寞,光线不能射盖的周身处处是暗洞,而半夏在那片光下就特醒目,腰坐得很直,一手放腿上,一手捏着一只馍,吃得很认真。
蔓笙怔看了会儿,下床踩着弱弱蔓延的光踱到桌旁。
他自然地出手将长凳拉开一些,“有些凉了……”又将一碗粥推了过来,眼睑始终半垂着没有看自己。
突然感觉有些泄气,嗯了声也没有开口就坐下,刚醒还没什麼胃口,一碗粥只喝了几口,拿过一只馍,学他的样慢慢地啃。吃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