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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期。”
入手的沉重让苏幕遮愣了愣,看着铁侍卫离开的背影,她微微提高了声音。
“替我谢谢你家公子,告诉他,我会记得自己的承诺,请他放心!”
铁侍卫头也没回,那辆马车,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公子,终究像是一阵风般,消失在空气中。苏幕遮叹了口气,甩了甩头,赶走心中那股莫名的愁绪。
就在这时,秦雨香和铁蛋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脸上还是一副惊魂稳定的模样。
“幕儿,马车怎么停了,这是哪里啊?”
“娘,弟弟,我们已经到京城了,快下车吧。”
勉强勾了勾嘴角,苏幕遮开口,一家人进了客栈,要了两间客房,才算是安稳下来。
“幕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平他为什么要杀我,还要抢走铁蛋?”
“娘,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爹他在京城早就娶了别的女人,这次之所以想接我们回京,为的只是铁蛋而已。那苏平早就计划好了在路上找人假扮山贼杀了我们母女,昨晚上只不过是乘乱行动罢了。”
“不、、不会的!你爹他不会那么狠心,不会的!”
拼命地摇着头,秦雨香哭泣着掉下泪来,紧紧地把铁蛋抱在怀中,浑身颤抖。铁蛋茫然无措地看着娘亲和姐姐,带着哭腔糯糯道:“铁蛋不要离开娘和姐姐,铁蛋不走!”
“我们已经到了京城了,恐怕那人也想不到,我们居然会自投罗网。从今以后,娘你就当没那个人吧。有我在,不会让娘和弟弟吃苦的。”
淡漠地开口,苏幕遮知道,这件事情,只有靠秦雨香自己想清楚。她叫了晚膳,一家人草草用了,这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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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为何不让属下杀了他们,若是泄露了公子的行踪,那可如何是好?”
“我信她,莫要再生事端,且不说她救了我一命,以怨报德之事,我不屑为之,此事就算两清了。”
淡漠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慑人的魄力,铁侍卫恭敬地点了点头,庆幸自己没有自作主张。他之所以起了杀心,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虚弱状态下的公子居然被苏幕遮当成女子一般打横抱在怀中,毫无男儿尊严。按照主子的脾性,居然放过了那个少女,实在是让铁侍卫有些费解。
却没有看到,马车帘子落下的瞬间,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天垠王朝,宣景帝四十八年,正是一年夏至的好时节。位于京都繁荣区的一处大宅子,门匾上书“苏府”龙飞凤舞一般的两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金光。门口一左一右,摆放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为这府邸增添了些许威猛之气。
苏府大宅里面,一个绿衣丫鬟匆匆忙忙地在蜿蜒的走廊上行走着,脸上的神色紧张,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她行走匆匆,转角的时候未曾看路,立刻就和迎面而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作死啊小蹄子,跑这么快,要是撞到了如夫人你可担当得起?”
“奴婢见过如夫人,是奴婢莽撞了,还请如夫人恕罪!”
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三十来岁,保养得宜的锦衣妇人,她的容貌虽不出众,一双眼睛却生的格外灵动,行为举止间流露出西子捧心,不胜娇弱的风流体态。如沫春风般的笑容,轻易地就能瓦解了人的心房,顿生亲近之意。
“琉璃闭嘴!”
厉声训斥了自己的婢女,那锦衣妇人对着绿衣丫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琉璃就是这么个急脾气,不要介意,你叫什么名字,匆匆忙忙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绿衣丫鬟只是外面的三等丫鬟,平日里没有吩咐根本不能进入内院,偏偏眼下又得了这么一件紧急的事情。锦衣妇人虽然和善,却让她更加着急,怕拖延了时间,惹怒了主子。
“回禀如夫人,奴婢名唤绿珠,眼下的确是有一件急事禀告主母。”
“既如此,你赶紧去吧,莫要耽搁了正事。”
锦衣妇人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让路,眼见着那绿珠行了一礼,匆匆忙忙的继续向前奔去,锦衣妇人身边的丫鬟却是憋不住了。
“也就夫人对一个小丫头还这么客气,顶顶的菩萨心肠!奴婢依稀记得那绿珠虽然只是个三等丫鬟,她舅舅可是主母身边的大管事呢!这么着急,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主母身边的大管事,莫不是苏平?我记得,他好像被夫君派出去了吧?”
锦衣妇人蹙了蹙眉,清秀的面容让人心生怜惜,那双如水的眸子里面,却闪过一道精光,稍纵即逝。
“是啊,老爷让他去接那位进京,算起日子,也该快到了吧!”锦衣妇人身边的婆子恭敬地回道。
“容妈妈,派人去跟着那个绿珠。主母房中若是有什么异动,也一并跟上去看看。”
“是,夫人。”
锦衣妇人勾了勾嘴角,看着主屋的方向,薛萍雨,如今那位来了,我看你这主母的位置,还能坐多稳?
“你说什么?死了!”
散发着淡淡熏香气味的房间里面,一个温和的女音略略提高,“把信给我!”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端庄华贵的紫衣妇人,她的眉眼大气,行为举止间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矜贵。她的身边排放着梨木香案,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清茶散发出茉莉的幽香。涂满了豆蔻的一双玉手,拿起了案几上面的信封,随即猛的攥紧。
“主母,是苏平的侄女儿来报的信,说是路上居然真的遇到了山贼,就一个王二活了下来,现在我们可该如何是好?”贵妇人身边的青衣婆子有些急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
“下落不明?没见到尸体,本夫人一日不能安心!”
“我的主母哎,私下给苏平下了命令,要是被老爷查到了、、、、”
“闭嘴,苏平都死了,老爷能查到什么?这件事情给我烂到肚子里,以后不准再提起!那王二,让人处置了吧!王嬷嬷,你亲自去办,莫要露出什么马脚。”
贵妇人冷冷地开口,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青衣婆子身形颤了颤,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便退了出去。
苏府大宅门口,王嬷嬷的背影消失在前方,在她身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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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不愧是国家最繁华的地方,即使是在外城,那物价水平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才不过住了三天的客栈,苏幕遮心中就暗自叫苦。到京城之前,卖掉了家中所有的行当,总共不过二百多两银子。一路上的花费幸好都是苏平给的,再加上铁侍卫送来的一百两,若是放在平安镇,她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
住了三天客栈,她就花出去了二十两银子,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三个月不到他们都得饿死了。坐吃山空绝对不行,客栈也不是他们能够一直住下去的,这几天苏幕遮忍着肉痛,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男装,把自己打扮成弱冠少年的样子,跑来跑去到处寻找以后的容身之地。
也算她运气好,终于在平民区找到了一个小院子,地方虽然偏僻了些,甚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于苏家人来说却是求之不得。只是租的话至少要一年,加上押金,居然要一百两银子。再添置一些生活必需品,这样算下来,自己手上的三百多两银子就去了一半。
不过,生活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苏幕遮并不担心,她会想办法赚钱维持生活的。幸好还有一辆马车可以代步,一家人离开了客栈,朝着新家缓缓驶去。
这是一个上了年头的小院,破败的围墙,一颗老树茂密的枝叶爬出了墙头。院子不大,却有三个卧室外加厨房和茅厕,能够在京都有这样一个居住之所,苏家母女已经很满足了。
最让苏幕遮中意的其实是这个平民居住区在外城,背后就是一片茫茫大山。她已经打算以后还是靠打猎赚钱,有小白在,这森林里面不管多危险她都不会害怕。等到有了足够的钱,她再想办法给家里添加一个营生,再送铁蛋上学堂。
不管身处何地,苏幕遮从来不相信有脑子的人会被饿死,当下便积极地打扫布置起屋子来。
“姐姐,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吗?我要住在这个屋子里!”
铁蛋到底是小孩子,没几天便恢复了正常,欢喜地挑选自己的房间,苏幕遮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他进了屋子。
看着这一幕,秦雨香眼神微微一黯,她一直不肯相信夫君会做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情,可是现在,尤其是看着女儿四处奔破而瘦削下来的身子,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在她为了一个能够狠心杀了自己的男人心痛莫名的时候,是女儿用她年幼的身子在撑起这个家,作为母亲,她实在是太失职了。
苏平起了杀心,那是她亲眼所见,一个抛下她们母子八年,没有一丝音讯传来的男人,即使她再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否认那个事实。苦等多年,孝敬父母,辛苦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为了苏世杰,她秦雨香可以算是仁至义尽。换来的,却是一个不会回头的负心汉子。
“幕儿,是娘错了,从现在开始,只有你和铁蛋,才是娘最重要的宝贝!”
秦雨香轻轻地开口,柔弱的脸上已经是一派坚定。当下也不多话,开始打扫起这院子来,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午后的京都街道,马车喧嚣,人来人往,不时有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高昂着头走过。天子脚下,哪怕是一个普通百姓都会自认为高人一等。
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年,吃力地背着一个几乎可以压垮他身子的巨大竹篓,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就在这时,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女子尖锐的声音大喊。
“让开让开!快让开!”
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而马背上,一团烈焰如火的少女挥了挥手上的马鞭,清斥着打开拦路的行人。那少女如此骄横,一路上不知道弄垮了多少街边的货摊,见此情形,居然没人出来喝止。
那背着重物的瘦弱少年避之不及,竟是被一鞭子打在了竹篓上,虽然没有伤到,却是一个踉跄,滚倒在地。那竹篓里面的东西纷纷掉了出来,却是一些染着鲜血,刚刚打死的野物。
“苏小郎你没事吧?”
苏幕遮摇了摇头,看着那枣红马身上红衣如血的女子,虽然只是匆忙一眼,对方娇艳的容颜和骄纵的眼神却让她印象格外深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野物,她对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我没事,多谢徐掌柜了。这是我今天送到贵店的野物,您看看吧!”
“这都是才打到的吧,也就多亏了苏小郎你,我们店里才会有如此新鲜的野味。你等等,老夫这就让人去给你结账银。”
苏幕遮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凑巧,她在龙月山打猎的时候,无意中救下了一个被野猪追赶的男人。这人便是食客来酒楼里面的大管事,徐福。徐福是个知恩图报的,从那之后苏幕遮的野味就统统送去了食客来,算是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而今天,便是苏幕遮去送货的时候。
“徐管事,方才那是谁家的小姐,怎么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拿着鞭子纵马伤人?”皱了皱眉,苏幕遮的语气有些不愤。
“那是当今薛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