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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灵一直留在门外,他想进去看看爸爸不过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拦住了,门的隔音效果又好,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大概过了有那么十几分钟安志铭才出了门,一边擦着手一边冲安灵走过去。谁知安灵见了他竟眼露惊恐,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熊往后退去。
“怎么了?”
安志铭喜欢用军刀,而且出手及快,干净利索没有溅到身上一滴血。见他如此反应当然觉得奇怪,没想到这孩子对血腥的味道竟然这么敏感,隐去眼中的杀气对他笑了一下,“别怕,爸爸杀的都是坏人!”
安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偷偷瞄了他身后空无一物的墙壁一眼,小声的说,“爸爸,我们快走吧。”
安志铭知道他吓坏了,抱到怀里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全身冰冷。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了一句,“害怕了?”
安灵干咽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很好!”
安志铭没有马上离开,带着安灵去了楼上的会议室。房间里早就坐满了人,一个个面相长的都不怎么善,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想搞学研开发那接触的人肯定都是带着眼镜的文弱书生,可你想搞黑道买卖,那接触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膀大腰圆面带凶光那都是正常的。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一间会议室,看起来更像是KTV的贵宾房,四面无窗,戒备森严。
安志铭坐在主位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见安灵还在门口站着就冲他招了下手。安灵赶紧走过去坐到他旁边,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又往父亲身边凑了凑,眼神戒备的看着那些人。这幅画面别扭及了,一群恶人中间坐了一个全身白衣可爱非常的孩子,而且这孩子怀里还抱着一只玩具熊。
这只玩具熊是到大陆以后父亲给他买的,他很喜欢,走到哪就抱到哪儿,旧的那只现在摆在他的床头上,他不舍得丢。
“先生,额,这位是?”一个最胖的替所有人问了心里想问的问题。
安志铭哼笑一声,扭过安灵的下巴说,“我儿子。”
“啊?”怎么从没听说安志铭还有一个儿子,这小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好吧,你情人多,哪个不留神藏了你的种也不奇怪。看这孩子也就五六岁那样,您老怎么能带他来这种场合?
实际上安灵这个时候已经七岁多了,不过他发育缓慢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安志铭也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可他就是跟你对着干横的竖的都不肯长。不过安志铭有时候想他要是老这么大也挺好的,柔弱的跟个精巧娃娃似的走哪都能抱着,多好玩儿。
“怎么,不信?”
能被安志铭这么抱着的除了他儿子还能有谁,众人心里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哪敢不信他的话。不过之所以要问那么一句是因为这孩子跟他长的实在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有的在心里还暗自琢磨这真是他的种吗?
不过这话可是绝对没人敢开口问的,陪着笑奉承了几句,“小公子长的可真是一表人才。”
“就是,就是,将来肯定有出息。”
“看这眼睛和鼻子和先生长的多像。”
安志铭心说:放他妈的屁,他会像我才怪!“来,跟各位叔叔问声好。”
安灵回头冷冷的漂了他们一眼,那眼神竟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喜欢接近这些人。往父亲怀里靠了靠,把头埋下去半天不吱声。
安志铭也没在强求他,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满眼的宠爱之色,“呦,我的宝贝害羞了。”
众人这是看出来了,别看这孩子是个私生子,可却很得安志铭的宠,看来这小主子以后可得罪不得。
“知道刚才那个人怎么了吗?”
安灵低着头小声吐了两个字,“死了!”
“知道他为什么死吗?”
安灵摇摇头,下巴被父亲捏了过去与他对视。接触久了安灵已经不怎么怕他了,即使他刚刚杀了人,身上还能闻到一丝血腥的味道。爸爸说过他杀的都是坏人,那就一定是坏人!即使那血淋淋的魂魄看起来很可怜,那他也是坏人。
“因为他背叛了我!。。。。。。你记着,不管什么人背叛我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你在内!”安灵不当回事的点了点头,旁边的人可不敢不当回事了,这话摆明了就是给他们听的,谁心里不七上八下的打怵。
安志铭这人别看他平时没什么脾气,可一旦狠起来那可六亲不认的主,这点跟他父亲真是太像了。心思缜密,深藏不漏,心狠手辣,而且他这个人极端的能忍,为了达到某样目的他甚至能不动声色的忍上几年甚至十几年,这些从他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外表中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
安志铭开始了会议,安灵就像平常那样搂着父亲的腰趴在他胸口上闭了眼。
偶尔安志铭低头看他一眼发现这小家伙已经安心的睡着了,刚才那件事就像风从他眼前刮过去一样,他根本就没记在心上,也根本就没当回事。
安志铭偶然发现这孩子除了对他之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很冷漠。
第 4 章
时年九月,安志铭用一些手段夺取了本属于徐家的航道经营权,从而把安家的生意延伸到了东南亚。
徐家也是名门望族,现在当家的名叫徐闻胜,今年四十一岁,那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据说十几年前徐安两家关系很好,宗亲联姻,携手经营,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家与徐家反目成仇,在不往来。但凡在生意上碰了面必定明争暗斗,势不两立。死死的咬住对方的弱点,恨不得一击打垮让对方在无翻身之力。
可惜两大家族势力相当,对对方又都知根知底,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斗出个结果,反而结怨更深。
这次安志铭小胜以他对徐家人的了解对方定不会善罢甘休,明里暗里肯定会使不少阴招。
这个时间安志铭不允许自己身边有任何的弱点,早早的就派人把隐居台湾的夫人和大儿子送到了国外,至于小儿子安灵,因时间紧迫来不及送的太远,只好暂时把他送到外岛的一座度假别墅内。
安灵跟父亲在一起习惯了,猛的一分开有点受不了,刚开始那几天还能忍一忍,到后来那几天就在也忍不住了。一堆佣人换了法的哄他也不管用,不肯吃饭,不肯睡觉,他总是哭着说梦见爸爸死了到处都是血。
有一天趁佣人不注意小家伙竟然自己跑了,直到晚上八点多佣人才在港口找到他。估计他要是会开船的话这会儿都过海了。
佣人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打电话让老管家拿主意。这时候家里那边还没太平呢,但得了安志铭的允许佣人还是连夜把安灵送了回去。
车子到大门口的时候司机拿证件让门卫检查,安灵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意思好像是说先生受伤了。
安灵都没等到车子开进院就急急忙忙下车跑了进去,半路摔了一跤,安灵根本没理会腿上的伤,也没顾及掉在远处的那只小熊,挣扎的站起来就往里面跑。
安志铭被人暗算翻车的时候受了点外伤,胳膊和头上缠了纱布,不过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可安灵就不这么认为了,进门一看父亲那样,又见他闭着双眼还当他死了呢,哇的一声哭开了。
这会儿都夜里十二点多了,安志铭好不容易入了睡又被哭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小儿子跪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那叫一个惨。一边哭还一边说,“爸爸,你,你不要死。。。。。。我,我听话,我再也不淘气了。爸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抽搭一抽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身上更是脏的不像话,到处都是土,脸上也是,这会儿被他就着眼泪一摸脏的像小花猫似得,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谁说爸爸死了?”
安灵一愣,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才看清楚那张面孔。带着和平时一样的笑,斜斜的勾着嘴角,坏坏的却很帅的那种笑。
“爸爸~”
安志铭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看你哭的,小脸都花了。”
“我,我以为。。。。。。”
“放心,你老子我命长着呢。”“身上这是怎么弄的?”
安志铭皱了下眉,起身才发现儿子的腿上隐隐透了一丝血迹,想来定是他刚才摔的。随后进门的佣人被他狠狠的骂了一顿,在看向小儿子那张花花的小脸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小东西被拔了个精光丢进了浴缸里,自己给自己洗澡。安志铭靠在旁边的洗手台上心不在焉的品着尼古丁,偶尔瞅一眼那个光溜溜的小家伙,还有他后背上那块刺眼的胎记,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那天晚上安志铭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他,“要是爸爸死了,你怎么办?”
安灵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父亲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支撑,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要你死!”
“打个比方,要是真的死了呢?”
安灵垂下了头,那神态,说不出的凄凉,“那我也不活了。”
安志铭的动作顿住了,夹着酒精棉的镊子在空中足足定了十秒,甚至更久一点。“是吗。”安志铭不自在的笑了一下,眉头却挤成了川字。也许那时他的心里是很难受很难受很矛盾很矛盾的,可他却在没有说一个字。
年幼的安灵也许根本不知道,正是那简单的六个字将他未来的人生狠狠的钉在了悲惨的命运上。
都说人的命天注定,从你出生那一刻你未来的命运就早已被注定好了。太阳东升西落,四季更替运行,我们无法和命运斗争,因为命运不会给我一个“上诉”的机会。
也许安灵的命运早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是被注定好的。
几年前安灵曾在檀木林中偶遇一位老者,那老者面目慈善,花白的胡子,一身唐装看起来像是闲来赏林遛弯的人。想必是走的累了,坐在石头上休息,安灵心好拿了他的水壶跑回别馆偷偷为他灌了茶水。那老者心下感激就顺便帮他看了手相和面相。
一看之下却暗自摇头,直言道:“幼年福禄双厚,中年利去功空,陷落穷迫、逆运、家属缘薄,为最大凶恶暗示,无独力之气力,进退失自由、其内外生波澜,困苦不安。摇动、病患、遭难,甚至残废。如伴有其他好数者不致夭折,其人辛苦一生,志望难达,破灭无常。混沌末定数。”
老者叹息的离去,暗自低喃道,“可惜呀,可惜。”
那时安灵才四岁根本不明白那些话的含义,只是隐隐之中觉得自己的命可能不是很好。
可不管将来如何安灵现在的年纪还小,就像那老者说的幼年福禄双厚。
他没有母亲但却有一个好父亲,给他亲情,给他锦衣玉食,给他荣华富贵。
从被父亲带到身边那天开始,他就成了真正的矜贵公子,十几个佣人只为照顾他一人,十几个保镖只为守他一人安危。
在外人看来安志铭冷面冷心,无情无义,在安灵眼里他却体贴入微,温柔至极。
晚上与父亲同床共枕,就算只是在梦中轻吟一声那个男人都会惊醒,耐心的拍他的背哄他入睡。这般待遇别说外面那些没挂名的私生子私生女没资格拥有,甚至连正房夫人所生的大少爷都没享受过。
去年大少爷安翼曾来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