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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意多想、不愿意相信,他的不愿意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
轻轻的脚步声响,令狐冲抬头,看着岳灵珊慢慢走过来。
她给他带了一壶水,递给他,轻轻地说:“大师哥,你自己也要保重。”
他伸手接过,便低低的垂下了头,不愿意接触她的目光。他有点希望她转身就走,别来搭理自己,把自己当成一滩狗屎什么的才够解恨。
但她没那么小心眼,她在身边坐下来,也和他一样坐在凸起的树根上。
她轻声说:“任姐姐和蓝教主昨夜离开,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今天早晨,蓝教主剩下的那几个随从,也都悄悄地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令狐冲叹一口气,说:“走了也好。”
岳灵珊看着他,忽然问:“你和平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最怕她说什么,她就偏偏说什么。他不想回忆,可是总不能再继续瞒着她。
他低声说:“那时候在思过崖,他每天都会来看我。”
岳灵珊咬一咬嘴唇,说道:“那时候,我也会每天去看你,六师兄也会去。”
令狐冲打断她:“他和你们不一样。”
岳灵珊看着他,她来和他说话,心里多少是存了些痴念的,他这么一句话就完全给打断了。令狐冲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对视,就看不见她眼睛里面慢慢侵满的眼泪。她哽声问:“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他是男孩子啊!你对他做过什么?他为了你快要发疯了你知不知道!”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
她吞声饮泣,好一阵,说:“你们骗得我好苦!”然后她抹抹眼泪,咬着牙关,终于问出来:“辟邪剑谱到底是谁拿走了?是我爹,是不是?”
这一次令狐冲真的不想回答。两只手抱住了头。
田伯光救了他,他施展他独步天下的轻功,用极快的速度奔过来,压低了声音,但满面都是兴奋:“你们猜谁来了?”
令狐冲没什么兴趣,随口问:“谁来了?”田伯光兴奋得声音都发颤了:“你师弟的正牌仇人,塞北明驼,木高峰!”
他们回到镇前空地上,正好看见之前的饭铺子外面,余沧海等青城派诸人正在那儿吃早饭。隔过去几张桌子,一个相貌丑陋的驼子独自坐着,斜眼瞧着余沧海面色不善,正是木高峰。他不认得令狐冲,令狐冲却一眼便认出了他,林震南夫妇临终的惨状顿时出现在眼前,握剑的手一紧,心道:“就算平弟不出现,我也决不能放过这个凶手。”
鸾铃声响,进镇的大道上,一骑不紧不慢的悠然驰来。
令狐冲回头,看清楚了马上的人——他只要看到他,便心驰目眩,不能自已。定了定神,忽然胸口好似被什么极沉重的东西狠狠地一槌。那少年身着绯红长衫,紫罗罩袍,遍身锦绣,长发松松的挽着,趁着一张羊脂般的玉面,若是不认识他的人,此刻定是眼前一亮,暗暗的赞一声:哪里来的美少年?可是他就是化成灰,令狐冲都认得,他如此娇艳的妆束,看在他眼里,美则美矣,又怎么比得上从前那个青衫浅笑的静谧少年?
他刚想要迎上去,旁边岳灵珊比他动作要快,她什么都顾不得了,拔腿向着林平之奔去。他一怔,脚步一滞,看着她奔到林平之跟前,叫道:“平之,平之,我……我找的你好苦……”
林平之斜着脸,瞧瞧岳灵珊,又瞧瞧远处站在那里发呆的令狐冲,冷笑道:“你找我,怎么找到你的好师哥那儿去啦?”岳灵珊忍气吞声,解释道:“我被青城派围攻,是任姐姐救了我,我想着,跟着余沧海,总能找到你,所以才跟他们一起……”
林平之哼一声道:“你爱跟谁在一起,随你高兴,我才不管。”骑马经过岳灵珊身边,又经过令狐冲身边,再经过田伯光和仪琳身边,对所有人视而不见,径自进了那饭铺子,笑道:“咦,都在这里啦,人来得很全啊。”
他认得木高峰,木高峰却不认得他。他那时候易容改扮成了个小叫花子,再加上满面尘灰,衣衫破旧,木高峰就算觉得他有些眼熟,也不可能把那个他和眼前这锦衣公子联系起来。此刻眼见着他慢慢的踱进来,不前不后,不左不右,单单走到自己这张桌子前面,衣袖拂了拂凳子,端端正正的坐下来。
木高峰有点诧异,看着这美少年对自己展眉一笑,笑容中说不尽入骨的柔媚,竟然不由自主的心神一荡。他本也是参加嵩山大会来的,但左冷禅没拿他当一回事,来便来,去便去,毫不在意,他心里窝着火,本想快快离了嵩山,昨儿晚上,却忽然有嵩山弟子送上密信,邀他今日在此地相见,要事相商。信中并没有落款,送信的人也语焉不详,可那种阵仗,让他已经信了写信的人就是左冷禅。
林平之柔声道:“阁下姓木,尊号是塞北明驼,是不是?”
木高峰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是哪一位,怎么识得我驼子?”
林平之一笑,下巴向余沧海的方向点了点,说:“那位余沧海、余掌门,阁下可认识他?听说你们二位之间,有过一点小小梁子?那福威镖局总镖头夫妇,本是在余掌门手里,被阁下略施小计,便抢到了手,是不是?”
木高峰“嘿嘿”一笑,提高了声音道:“余掌门,在下当年确实对你多有得罪,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罢。不过你也没损失什么,那林震南已经给你打的脱了像,要有什么早就告诉你啦,对不对?我驼子不过是平白背了个恶名。”
林平之盯着他,目光中如欲喷出火来,脸上却还是笑着,柔声道:“对啦,你确实得快快给余掌门道歉。否则,只怕你大限将至。余掌门近日新见到了一套天下无敌的剑法,这套剑法他老人家只要学会了,要杀你,那还不是手起刀落的事儿!”
木高峰冷笑道:“手起刀落?不见得吧?敢问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功?”林平之笑道:“辟邪剑法,怎样?”
木高峰心里一动,连声音都颤抖了,向余沧海叫道:“余掌门,这少年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真见到了辟邪剑法?”
余沧海叹道:“不错,我确实是见到了。”
木高峰豁然起身,瞪大了双眼,满脸堆下笑容,笑道:“余掌门,你要是看完了,不妨借给在下一观,嘿嘿,也不枉了当年在下帮你背了个杀人罪名。”他当然知道余沧海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双手奉上,握紧了兵刃,已经做好了抢夺的准备。
余沧海淡淡的道:“我虽然见到了,不过这套剑法不在我手里,我也不过是见到有人从头到尾的使出来而已。”木高峰一怔,道:“哦?现今世上当真有人会使辟邪剑法?这人是谁?他在哪儿?”余沧海冷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木高峰听了,急忙将铺子里所有人扫视了一遍,大部分都是青城弟子,显然不可能,看到令狐冲,多看几眼,一指他,问余沧海:“这小哥儿手上戴着剑套,高个子,长胳膊长腿,双眸中精华外露,一举一动瞧着就是个高手风范,莫非便是他?”
余沧海冷笑道:“木先生怎么孤陋寡闻至此,连这江湖上最有名的剑术名家都不认识?这位乃是恒山掌门,鼎鼎大名的令狐冲、令狐大侠。”
令狐冲不得已,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道:“木先生。”他全副注意力只在林平之身上,木高峰有些惊讶,说:“原来令狐掌门这样年轻,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见他魂不守舍的看着那美少年,心里一乐,心想:“年轻人不学好,枉自那么大的名头,那么高的武功,却爱娈童。这美少年这般白净俊俏,倒也难怪他惦记。”这些龌龊念头一闪即逝,他心里什么都没有辟邪剑法更重要,问余沧海:“莫非令狐掌门的剑术便是得自辟邪剑法么?”
余沧海摇头道:“令狐掌门的剑术乃是得自风清扬、风前辈的真传。风老前辈的名头,木先生总听说过吧。”
木高峰面上显出失望之色,点头道:“风老前辈的名头,谁没听过?只可惜江湖上人人传说,他老人家的神剑是可遇而不可求、可悟而不可学。”顿了顿,又问:“既然不是令狐掌门,这里哪里还有旁人?余掌门,大家好好谈天,编瞎话唬人可就不对啦!”
余沧海苦笑道:“木先生,这人就在你身边,你有眼不识,就不要怪别人。”木高峰在身边看看,只有林平之端坐不动,脸上浅浅的笑着,秀丽如好女。失笑道:“总不会是这个……这个少年人吧?”
林平之向他一笑,歪着头,问:“难道我不像么?”木高峰打个哈哈,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笑道:“小哥儿若是上戏台上去串个小旦,只怕还更像……”
那个像字还没说出口,林平之已经出剑。
☆、复仇(这一章很多还是copy的,懒病发作)
他这一剑快得几乎无法看清,他的丝罗袍子飘然如一团紫色烟雾,烟雾中冷光一闪,极快地向余沧海欺近。余沧海要再拔剑已经来不及,只得将长剑连鞘举起来,心里一凉:我命休矣。但听有人长声惨呼,预料中的一剑竟然偏离了方向,定睛一看,林平之已经退回到适才坐过的桌边,依然是那么端端正正的坐着,当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自己这边却又有两名弟子横尸当场。他颤微微地站起来,两指指着林平之,怒道:“你……你……”
林平之幽幽的道:“余沧海,你不用怕,一时半刻,还轮不到你。”
余沧海叫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种,就来找我一个人!”
林平之吃吃的笑出声,说道:“你想赶快了结么?哈哈,哪有那么便宜?余沧海,你放心,我会先杀你弟子,再杀你妻子、孩子,杀得你青城满门一个不剩,最后才能轮到你呢。你急什么?”
余沧海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他这是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尽世间所有零零碎碎的苦难。突然想起来几年前,在福州,他仿佛也正是用这种方法,逼得福威镖局上上下下百余口人,近乎崩溃。
木高峰看得矫舌不下,这时才终于颤声道:“你……原来你就是……”突然哈哈大笑,手指着林平之,叫道:“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叫化儿!哈哈,原来到底给你练成了辟邪剑法!乖孙子,当年你是怎么给我跪地磕头,叫我爷爷啊?”一边说,一边慢慢的、不着痕迹的向旁边退开几步。
林平之笑道:“木高峰,你也不用逞口舌之快,你当今日在这儿碰上我,真是那么无巧不成书么?”木高峰一怔,登时想起来:左冷禅对他向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为什么突然这么看重起来?亲自派人送书约见?怒发如狂,叫道:“原来你和左冷禅……”
余沧海听到这里,心如死灰,再也不抱任何期望。他知道自己不是林平之对手,前两天已经派了人回嵩山去向左冷禅求救,之所以一直慢慢的走路,就是盼望左冷禅赶紧出现给自己解围,谁知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这里又是忧虑又是愤怒,木高峰那里已经亮出了兵刃。
(木高峰的剑形状奇怪,是一柄弯剑,人是驼的,剑也是驼的,突然间大吼一声,有如狼嗥,身子扑前,驼剑划了个弧形,向林平之胁下勾到。林平之长剑出鞘,反刺他前胸。这一剑后发先至,既狠且准,木高峰又是一声大吼,身子弹了出去,只见他胸前棉袄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