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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哼一声,说道:“可惜他挡不住在下三招两式,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你是不是还要为你的好哥哥报仇雪恨啊?”
林平之一怔,令狐冲只道他无言以对,不料他幽幽的说道:“我……就算是从前,也未必是你对手。现在……”
令狐冲心里一痛,只顾着自己说着痛快,却忘了这件事,万分的悔恨,反手“啪”的一声,给自己一个嘴巴。林平之一惊,侧过脸倾听他的动静,问:“你干什么?谁……是谁来了么?”凭令狐冲的武功,倘若有人突然打他,那自然是了不起的武功高手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给自己一巴掌。
令狐冲忙道:“不,没谁来。”看着他怔怔的样子,想去抱抱他,一时却不敢造次,思来想去,低声说:“平大夫要是活着,或许能治好你的伤,明明时间也来得及……”
林平之淡淡的一笑,说道:“平一指,他不是死了么?死人有什么可指望的。”
他说着,想到刚才令狐冲说的话好奇怪,又问:“你说时间也来得及,什么时间?”
令狐冲说:“没什么。”顿了顿,道:“是恒山派有点不大不小的事。”
林平之便不说话了。他对别人门派里的事毫无兴趣。
他们之间相安无事的对话,也无非就是这样,说说林平之的伤,或者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林平之并不是特别情愿和令狐冲说话,话是越说越多,却越说越无端端的烦恼。可他在马车中养伤,一路上长日无聊,除了吃饭睡觉,也只有令狐冲陪着他说说话算是消磨一点时间。
☆、发作
不久他们回到恒山,山上却只有桃谷六仙、仪琳父女和田伯光。原来不戒和尚与桃谷六仙差不多,在江湖上大庙不收、小庙不要,并不算是日月神教麾下,自然没有和恒山别院其他人一起去华山朝拜任我行。他们送恒山派众弟子平安回山之后就出去游玩,听说华山上出了事才急忙赶回恒山。岳灵珊却早就离开了,令狐冲问时,仪琳说:“你走后不久,岳夫人便来了,她们两母女一见面就抱头痛哭,在山上又住了几天,等岳小姐伤势好些,便雇了车马下山走了。我问岳夫人她们去哪里,岳小姐却不许说,她说……她说……”令狐冲便明白了,她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自己。
本来也不能再见了,自己和林平之于她已经算是杀父仇人,一旦见了面,她要不要报仇?何必让她为难?道理想得清楚明白,可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岳灵珊再也不能相见,岳夫人自然也是如此。想不到跟师娘最后一次相见,竟然是封禅台上匆匆的一面。想到这里,忽然丹田中激灵灵的一阵刺痛。
林平之睡在炕上,面朝里面侧躺着,仪琳和令狐冲在外间说话,他清清楚楚的听着。这样也好,他本也不想再和岳灵珊相见。岳灵珊和他之间的债算是两清了。
人活在世上,就像是不停地放债,不停地还债。什么时候两清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也便尽了。
他和令狐冲的缘分是不是也尽了?他们有没有两清?有没有办法计算清楚他和令狐冲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债?
令狐冲慢慢的走进来,在他边上坐下,却不说话,那自然是想着岳灵珊心里难受了。好一阵,他始终不说话,林平之不知道他这时正暗运内力与丹田中隐隐的刺痛对抗,恶声恶气的问:“现在到恒山了,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令狐冲一怔,半日苦笑道:“再等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一定送你走……”
林平之沉下脸来,冷冷的道:“令狐掌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养着一个又瞎又瘫的可怜虫很能满足你的侠义之心,是不是?”
令狐冲轻声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不过是想你多陪我半个月,半个月就好。”
林平之格格的笑出声,他仰起脸让令狐冲看见他满是嘲讽的笑容,问:“陪你?半个月?你凭什么?你能给我什么?还是我欠了你什么?陪你半个月,你要不要我陪你过夜啊令狐大侠?”
令狐冲看着他,丹田中异种真气的震荡更加激烈,突然就压制不住,痛感像是一种巨大的力量直冲胸臆。他一时没能忍住,哼出了声,急忙咬紧牙关,捂着胸口起身往外走。林平之觉出不对劲,笑容僵住,侧耳听着,问:“你怎么了?”得不到回答,只听着令狐冲踉跄逃走的脚步声,听得提心吊胆。他不敢多想,掀开被子,下了地,踝骨受伤的那只脚一用力,便钻心的疼。
他只想快点找到令狐冲。他本就一直都觉得不对劲。令狐冲究竟在遮掩什么?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忍受伤痛的能力,受伤的脚虚虚的沾着地面,完全不能用力。他胡乱挥着手,试图在身前身边找到一个东西能扶着稳住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试图往前迈步,用受伤的那只脚,只要能支住身体那么一刹那也是足够了,似乎是可以的。“登”的一声,受伤的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顿时没了平衡,整个人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呼摔倒在地。
令狐冲在外面听到了惊呼声,匆忙回屋里来,看见林平之伏在地上,旁边一个滚倒的木凳,便明白了,顾不得自己丹田中刀割一样的难受,冲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膝头上,问:“哪里碰到了?疼不疼?”
林平之不回答,慌里慌张的一只手揪着他的衣服,另外那只受了伤的手胡乱摸索着他的脖子和下巴,找到他嘴唇的位置,凑近了,在那里深深地嗅上一嗅,然后脸色更加苍白,大睁着眼,小声说:“你吐血了,我能闻见血腥味。”
令狐冲下意识说:“我没有。”
这撇清一点作用都没有,林平之更相信自己的鼻子。令狐冲看着他大睁的眼睛,雾蒙蒙的,毫无神采,却依然流露出了惊恐担忧。他不停地说着要走,要离开,不停地说那些刺伤人的话,真实的模样却从来都掩饰得这么漂亮。
忽然脑筋一热,像捕捉什么似的,向前一探,擒住了他的嘴唇。
他激灵灵的吓一跳,全身都那么一耸,然后才想起来抗拒。他用手一推,令狐冲立刻就松开他的嘴唇,拉开点距离看着他,他也没想到这样轻轻一推就有效果,半张着口愣住,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不是更想要他离开。
他想不明白,就替他决定,多么简单的事。有些问题看上去无比复杂,近乎无解,可是很可能只是你解答它的路数出了问题。令狐冲这样想着,仿佛在乱麻中找到了头绪。林平之微张着口,手心合着他的胸口,本是推开他的姿势,他这只手又没有受伤,真的那么讨厌他,那么想要离开、想要一刀两断,怎么会是这样无力?
可是必须得送他走……令狐冲狠狠用力重新亲吻住他的嘴唇,心里痛得像是快要被割碎了。
他呆呆的由着他亲,不拒绝也不回应。令狐冲越来越不能忍耐,本是抱他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压着他倒在炕上。他软软的瘫着,颈侧、耳根、下巴,每一处被亲吻的皮肤都是刺痛着,无比清晰。
令狐冲咻咻的呼吸着,抬起身体观察他的反应。
他茫然看天,他什么都看不见,眼睛里只有茫然。令狐冲不想看见,在他两只眼睛上一边留一个吻,他乖乖地合上眼皮,低声说:“好奇怪。”
令狐冲稍微的清醒了一些,软软的问:“什么奇怪?”
他反手捂住胸口,喃喃说:“这里好疼。”
令狐冲忙道:“是不是我压着了?”说着,把身体的重量尽量挪到膝盖上。他摇摇头,低声说:“不是……是因为你也在疼。我知道,因为你这里在疼。”
他闭着眼睛,声音低低的,微微颤抖:“你是不是有很多事都不告诉我?”
令狐冲看着他静如玉塑一般的面孔,咬紧了牙关,说:“不是。”
他一阵伤心,却无法言说,紧紧咬住了嘴唇。令狐冲咻咻的喘息,去解他的衣带,他的注意力被转走,全身骨骼都仿佛抽紧了,迟疑胆怯的摇头:“不,不要……”
令狐冲低声说:“我已经看见过。”他猛地睁开眼睛,明明知道什么都别想看到,明明知道怎样做都于事无补。
他的手已经探进他的衣服里,已经按住那片伤疤。林平之克制着自己想要大喊大叫,想要逃走,想要杀人的痛苦和厌恶,浑身发抖。紧紧闭着眼睛,紧紧咬住嘴唇,下唇已经被他咬得泛出酱紫色,不停地抖。
令狐冲低声说:“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都是我的,记住了没有?”他尽量想让自己听起来轻松些,别那么沉重。林平之咬着嘴唇,不说话,一张脸惨白惨白,毫无血色。
他的下半身一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痛苦地试图蜷缩身体,却被压制住四肢不能做到。一个凉凉的吻落在他的伤疤上,他一怔,感到了无比的惶恐,甚至冲散了心里那巨大的痛苦。他怕的并不是令狐冲,而是自己,所以披上一身锋利,他并不想伤害别人,只是想保护自己。而现在,他还有什么可抗拒逃避的呢?
☆、坦言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略添加了一点内容,可以先移步到上一章结尾处看
令狐冲看着林平之睡梦中安静的脸。
他睡着的样子,微翘的嘴唇像孩子一样柔软无邪,睫毛随着细微的呼吸颤动,这么美,这么好。
令狐冲从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和好,他根本就没指望。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得意,早知道在他面前露个软,稍微显摆一下内伤,就能让他真情流露心疼关切,就能和好如初,何必之前还要那样长时间的痛苦克制?他心情大好,也就懒得回想之前到底有多么犹疑,多么痛苦矛盾。
屋外有人敲门。他起身披了衣服去开门,见外面是田伯光正在探头探脑,压低了声音说:“嘘,刚睡着!干嘛?”
田伯光撇撇嘴,故意打了个寒噤。令狐冲挥挥拳头,他一缩头,低声笑道:“不就是送他回福州的事儿。我跟仪琳商量过了,这事儿我们俩觉得不妥。”
令狐冲回头看看,林平之安安稳稳的睡着,说道:“咱们出去说。”
两个人慢慢的走出去,田伯光满面严肃,说道:“这是你自己的私事,论理我不该管。不过既然你好心叫我们一家子跟着走,躲过这一劫,我就不能不跟你好好讲清楚。不错,换了我,我也想送走仪琳,自己留下来等死。我死了,仪琳会不会跟着死,我不敢说,她信佛菩萨,多半是青灯古佛了却一生。可你师弟呢?他那么烈的脾气,日月神教大举来袭,恒山派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他还活的了么?”
令狐冲苦笑道:“不是还有你们么,好好儿帮我瞒着,他家里还有好大的农庄茶园,住进去与世无争,能听见什么?”
田伯光皱眉道:“天下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帮你瞒着什么的,我没那个本事。”
令狐冲叹一口气,说:“那就先走,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田伯光冷笑道:“走你个头啊。他日月神教说什么一个月,那是给你面子,叫你做好准备,大家名正言顺打一场。也省的他背个欺凌弱小的名目,实际上他想打你,哪天都成。你恒山派他是连窝儿端定了,他能许你逃出去一个半个人么?这当儿山外各条路上保证满满的是日月神教的眼线,只许进不许出。你当初抱着你那师弟不撒手,就那么去见任教主,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