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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辛苦了。”青年保持着浅笑放下手中的书本,双手交叠、规整地放在膝盖上,一副进入谈话状态的端坐姿态,“不过有些遗憾,我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进行重要的实验。”
“是发现了新的玩具吗。”
“算是吧。”
“这个原因倒是在预料之中。”崔九善说,“但是,槙岛先生,总觉得你的气息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冷酷了呢。”
……
那之后不久,崔九善就在槙岛圣护的授意下,见到了传说中的新玩具。
的确是令人吃惊的男人,以前的众多玩物无一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即使是他,在面对槙岛圣护的时候,依然会情不自禁地敬畏、追随,但是这个男人……
他自我的程度简直超出了想象,且有足够强大的本钱,来支撑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但却并不是漫无目的的狂妄自大,他清醒理性、原则明确。对于他来说,槙岛圣护不是领袖,而是与他平等的人,或许,甚至被他当做了需要照顾的小孩?
SIBYL无法支配的是时间——说出这种蔑视先知的话,色相竟然还是清澈的,“真是有趣。”崔九善饶有兴致地看着摄像头的另一端、站在窗边长久沉默的青年,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指示。
他相信槙岛圣护与他一样,一定也很想看到,拒绝了合作邀请、仅凭一人之力,对方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探寻SIBYL系统的真面目,他完全没有料到接踵而至的,青年那无异于死刑的宣判——
“这样好吗,如果出现意外,他死了的话。”这句像是在确认什么的话,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紧跟在崔九善应承了他的要求之后。
槙岛圣护微不可见地一滞,而后转过脸来看向摄像头,波澜不惊地微笑,淡漠的眸光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为什么这么问?”
对面的从属似乎稍作犹豫,才答道:“在他说出‘你是特殊的’时,你看上去很愉快啊。”
——愉快啊。
槙岛圣护不言不语,仍是笑着,缓慢地收回目光微微垂眸,陷入深思时的神色优雅如昔。
……
他被赶出厨房,只好坐在餐桌前看着流理台前忙碌的男人;训练过后,他安静地看书,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宾至如归地随意摆在自己的地盘,空气中浮动着食物温暖的香息,黎佑卷着袖子走来走去、打扫着他的房间,然后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在他面前——与指尖触摸着纸张、哗哗翻书时对脑神经的刺激,这种用书籍来调整自己的清醒并不相同,那是前所未有、近乎异常,诞生于内心深处,致人成瘾的沉静宁和。
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习惯的奴隶呢。
两败俱伤之后,被他强行上药的时候?
“十杯番茄汁”、“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时候?
第一次被他人掌控,将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对方眼前的时候?
还是……
他垂眸看着握在掌心里的项链。
……
“或许,我也是在期待着这句话的。”槙岛圣护淡淡开口,“会让游戏具有更深刻的意义呢。”
将泉宫寺丰久也纳入计划,对手拥有钢筋锻造的义化骨骼,然而提供的武器却只是一把普通的左轮手枪,从一开始,这场游戏就是不平等的,它存在的意义,则是为黎佑设下的一个死局,死亡,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样的人,会成为启蒙的障碍。”
“嗯?”
“我们的志趣完全不相投。”重复着黎佑曾经说过的话,槙岛圣护的目光落在遥远的虚空之中,“‘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能够自由地享受阳光,森林,山峦,草地,河流,在于平平常常的满足,其它无关紧要’——这是他的理念,看上去有些消极,但是如果受到反驳,他应该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吧。”
“是这样的意义吗,果然,之前是我的错觉。”崔九善说。
“不止如此。”槙岛圣护却微笑着垂眸否定,“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对于我,你是特殊的存在”——经历了濒临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达到顶峰,到那个时候,他会后悔说出那些漂亮话吗。
……
宛如困兽的压抑低吼伴随着陡然拔高的尾音、终于戛然而止。
银白的发色、白皙的肤色以及纯白的风衣——他亲眼看着那个浑身都裹挟在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色彩中、即使站在黑暗里也依然足够耀眼的年轻男人,脸上带着无垢得近乎天真的微笑,饶有兴致地观赏藤间幸三郎使用他给予的武器,一刀、一刀,将这名叫佐佐山光留的执行官硬生生地*肢解至死。
“槙岛先生,结束了哦。”选择了这个合适的时刻,崔九善轻声开口提醒,虽然对方并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嗯。”简洁地应了一声,槙岛圣护率先向外走去。
滨临神奈川海岸线、川崎市的废弃区扇岛,在这里能够看到苍莽的大海,海浪翻卷着浩浩荡荡地奔向天际尽头,与璀璨的晚霞连作一片凄迷的火海。
冬日扑面而来的海风凛冽如刀,崔九善不适地别过脸躲避,却在回眸的时候,看到身畔的青年愉快地眯起眼。
额前的留海被扬起,露出他俊美的眉眼,他迎着风,沐浴着夕辉,缓缓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与顽皮。
这个人,在不久前的一段时间,曾经忘记了使自己看上去十分冷酷——那并不是他的错觉,崔九善想。
黎佑的腹部被开了个洞,虽然因为距离较远并不致命,但多处脏器损毁造成的失血过多,仍然会使人失去行动能力。然而却听说,那一天在槙岛圣护的眼皮底下,黎佑不能动弹的身体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夕阳湮没在海平面的那一刻,他听到身畔的青年愉悦地喟叹——
“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吧。”
第10章 K#01Kizuna
Scepter 4今日的夜间训练早已结束,道场里却仍然有人未走。黎佑以左手握柄,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挥刀动作,薄薄的青芒覆在刀刃上,随着挥动的力道卷起簌簌的风声,然后在下一刻,规整的频率被另一柄横来的刀打断。
两刀相撞发出尖锐的鸣动,由于力道过猛造成的震动沿着刀柄,冷酷地反击在虎口处,紧接着撞击声的尾音,来人说道,“到此为止,椎名,熄灯时间快到了。”
黎佑沉默着将刀放下换到右手缓解着左手的麻痹感,一边微拧着眉看向宗像礼司——在这之前,他分明有无数次在这里呆到更晚,“有事?”
不想却得到了答非所问的回复,“已经可以握剑了啊。”
虽然被主人刻意地压抑过,黎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素来沉冷的声音里微不可见的喜悦——会莫名其妙地过来提醒,这可真是十分罕见,当然,黎佑完全不会误会对方在担心他的伤势。根据这个男人的尿性,应该已精确衡量过他仅剩的价值,并且决定将之剥削到底。
“嗯。”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简单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过身走向出口,行至一半却发现来催他的人仍在原地,“不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在后悔吗。”
“你认为我会吗。”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淡淡笑着举步靠近,“走吧,现在浴场应该很安静,不介意的话,来帮我擦一下背吧。”
“……。”我可是伤员,并且也不想和别人一起洗澡——这样的话说过很多次,显然不起作用,黎佑只好明智地保持沉默。
他的右手会受伤,甚至以后或许都不能再正常使用,是因为在前些日子那场BETA级异能者参与的械斗中,帮宗像礼司挡了一枪。当然,恰好被枪弹擦断韧带的他并不是最倒霉的,还有一位叫做楠原刚的成员,恰好因此殉职。
——很明显,他这次来到的世界,同样是个毁人三观的诡异地方。
依旧没能成功死透的黎佑,是在五年前到达这个世界的,清醒时旁边就是垃圾箱,他像一坨垃圾被丢在一边,身体好像恢复了出厂设置,那么重的枪伤竟然消失得毫无痕迹。
黎佑试图活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金色短发的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浑身却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在与他的视线对上时,少年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视若无睹地继续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垃圾袋摆在他身畔,似乎已经对这种酒客醉倒在门外的景象见怪不怪,完事后不言不语转身就走。
黎佑只好自己开口问,“抱歉,这是哪里。”
“已经醉到这种程度了吗,”少年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BAR HOMRA,以后喝酒要记得留下能走着回家的余地啊。”
黎佑按着闷痛的太阳穴,拧着眉挣扎着道了声谢,稍微恢复了体力就离开了那里。身体还是LEO的那具,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也不能再做梦梦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黎佑过起了为期一个月的流浪汉生活。
由一块来自星星的石盘选中的七位王者统治国家,将曾经所有的法则都抹销,以个人意志支配世界、半神们的时代,目前,青王与赤王丧生于五年前的迦具都陨坑事件,新的王者尚在待定,这就是经过了一个月的耳濡目染,黎佑所了解到的世界观。
发现自己的三观又被颠覆的黎佑,在这之后回到了叫做HOMRA的酒吧,未到营业时间,他敲了很久的门才得到回应,开门的并不是上次的少年,而是一位中年大叔,相貌看上去像是那名少年的父亲或是叔叔之类的。为了方便交流,黎佑直接挪用了“椎名佑”的名字,在对方并不友好的视线下将酒吧打扫了一遍,以自己的洁癖为筹码,成功得到了临时工的许可。
加入了黎佑这个廉价劳动力,这位叔叔就放心地把酒吧交给了叫做草薙出云的少年,似乎在“誓死维护酒吧整洁干净”的理念上产生了共鸣,出云少年很快接受了与他一同管理酒吧。
从那之后,BAR HOMRA里就多了一名叫周防尊的常客,红发的少年经常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在妨碍到黎佑的打扫工作、被说“让开”时,非常不乐意地皱起眉,暴躁地“啧”一声,而后慢吞吞地挪到一边。
虽然对方看上去脾气很不好,但那只是个假象,这种底线是“同伴”的人(虽然当事人不这么认为),实际很好相处,黎佑从不忌讳惹恼周防尊,不过次数多了,这种戳一下动一下的事他也不胜其烦,就果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草薙出云,你们有二十岁了吗?”
“诶?”吧台上正在认认真真、强迫症般执着地保养着杯子的少年回眸,讶异地看着他,“明知故问?”
“……二十岁以下禁止进入酒吧。”
“没有那种规定。”周防尊拖着声音要死不活地说,草薙不识时务的耐心补充紧随其后,“只是不许喝酒抽烟而已,我们都有在好好遵守。”
“……”
不被理解的老古板黎佑瘫着脸,在无语中期待着一位能听到他的心声的小天使。
十束被揍进医院的那天,草薙出去拿订做的新酒杯,黎佑在沙发上看书,伏在吧台上的周防尊一如既往的无精打采,午后的薄金的暖光温柔和煦,安静的HOMRA里只能听到哗哗的翻书声,这种时候两人的相处倒是意外的合拍,直到草薙出云回来,将两盒草莓牛奶放在他们俩面前,回到吧台后说,“尊,你最近被中学生缠上了吧。”
“呼……”周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