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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威廉无可奈何的哀叹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消去人类对血族的偏见?他们对血族的敌意已经存在了上万年之久,不会因为你一次慷慨的援救而得到改观的。你想让人类彻底信任你?这没那么的容易。不要为了愚行而白白付出你宝贵的生命。”
“我不会死,爸爸。”夏洛克无意间这样叫唤了他一下,然后牵起约翰华生的手,说,“我在这种时刻保护人类,不是为了成为英雄,我只是为了保护约翰的同类。他曾经是人,他不会允许他的同胞一个个惨死在野兽手中的。我目前的所作所为纯粹是为了他。死人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做更多的牺牲。”
“但这太危险了。”
“别劝我了。”
“那么……”威廉犹豫不已。
“我知道,你先去牛津等我。”
威廉忽然之间不说话了,他往丛林的方向迈了一大步,然后停下来,转过头凝视着夏洛克。
“这是战争,夏洛克,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逆转的局面,人们像苍蝇—样地死去,夏洛克,像苍蝇一样,他们的数量在锐减,而我们这些更加算是濒临灭绝的血族必须躲藏起来,这才是明智之举。”
夏洛克冷淡而礼貌地点一点头,“我要留下。”
“你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血族都更优秀,你可能不知道,你在血族中很出名,几乎每一个血族都听说过你的名字,自从你的诞生以来,血族之间的气氛的确多少有了些改变,这些改变会在以后显现出来,你的确和哈德森太太说的一样,你很杰出,我告诉你,夏洛克,血族没有受到诅咒,根本没有诅咒这种东西,嗜血是一种选择,而所谓的烈日……不过是我们体质的问题,就像人类吃了花生会过敏,会致命一样,我们对阳光过敏而已,这并不是诅咒,我们也能成为善类……决定权在于我们自己本身,你从来都说对了,我只是不敢承认而已,好吧,我在牛津等你,你答应我的,你不会死。”
他慢慢的将目光往旁边移动,沉重的降落到约翰华生脸上,眼睛发光,约翰华生感觉他视线里诉说不尽的柔情。
“我也等你。”威廉平静的说。
约翰华生垂下脑袋,倔强的点点头,躲开这场漫长的对视。
等到他重新抬起头时,威廉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他仿佛烟雾消失在田野之间。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里,约翰华生和夏洛克一直和狼人斗争到天亮,狼人的数目剩下不到二十个,而人类活下了三分之二,这恐怕是狼人遇见过那么多次战役,损失最惨重的一回。
清晨的太阳在东方升起,树梢上的露水闪耀着金色的璀璨辉芒。
狼人们疯狂的逃往四处,一旦留下,化为脆弱的人形,它们务必会被愤怒的幸存者剥去一层皮,晾晒在太阳底下。
狼人朝远处拼命狂奔,直到最后,几个来不及跑走的狼人在树林的边缘倒下了,不屈不饶的士兵们追逐过去,用枪打爆了那些变成了脆弱人类的头颅,毫无疑问,这些狼人和德军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身上有着和德军相关的纹身,但谁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奉献给这些屠夫,用子弹打出他们的脑浆时,士兵们眼睛也不眨一下。
白昼来临了,约翰华生难受的站在明亮的光线之中。
他背朝朦胧初升的朝阳,莫名地被朝晨美景所感染,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如此壮美的日出,空气中散发着草木的芬芳,鸟雀在枝头轻轻的扫过,露水簌簌的坠落到草叶上,敌人已经离去,田野里一片宁和安静,红色和灰色的影子在地平线尽头彼此追逐,云朵变成了玫瑰红色,约翰华生望着苍茫的天际,翠绿无边的原野,这种生机蓬勃的大地魅力让约翰华生感动了。
他心想,终于和他成天念叨的那样,要化成灰烬了,约翰华生往旁边伸出手,紧紧的牵住夏洛克的手指。
“啊,日出多美啊。”约翰华生感激的说道,“我从来看过如此美丽的日出。”他面色灰白,因烈日高温的灼烧有些疲惫。
“我也是,没见过这么美的日出。”夏洛克优雅地探过手臂,把约翰华生搂入怀中,约翰华生安静的依偎在他胸前,他们两人哪儿都不去,就这样傻傻的站着,看着火焰般燃烧的太阳。
约翰华生不禁打了个哆嗦,他的左颊犹如芒刺,一圈黑色的烧伤在他脸上漫延开,他本以为化为灰烬用不了几分钟,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体温慢慢的上涨,过程慢得让人觉察不出。
他的头发散出烧焦的气味,几缕烟雾从他肩膀还有他发丝间往外冒。
此刻,一片阴影笼罩在他头顶上,约翰华生转头看去,一名他救治过的伤者正在替他撑开一件外套,遮挡住了一部分阳光,约翰华生很吃惊的望着他。
接着,人类一个个都走过来了,他们一边朝约翰华生围了过来,一边脱去身上的外套,撑开在手臂间,用密密麻麻的外套遮挡住他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体,这些人微笑着看他,脸上带着敬意。
这些人一直紧挨着约翰华生,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嘿,医生,你和传说中的吸血鬼不太一样。”他们开玩笑似的说,“我还以为你一碰到阳光马上就会变成灰,但看来,你只会因烈日受伤而已,你看上去很需要睡觉。”
他们看着约翰华生脸上的灼伤并没有大惊小怪,他们自己还亲身经历过更严重的伤势呢,每一个人类都不害怕他,反而体贴的尽力为他遮挡阳光,当然,还保护着他的同伴,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只高傲的吸血鬼在驱逐狼人的行动中没有半分退缩,简直以一敌百,无所不能,出色极了。
他们的玩笑话停顿了片刻,每个人都有点害怕夏洛克,他的身材瘦削,高大,紧身笔挺的黑西装,嘴唇紧抿,浓密的卷发带着怒意在头顶上狂野的盘踞,举止优雅,脸上的神态同样优雅,作风带着令人窒息的美感和气魄,一双冷酷聪慧的灰眼睛,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瞳仁附近夹杂着浅淡的金色,看上去震慑力十足,总让人想要隐隐朝他下跪的冲动。
和医生不同,医生的眉眼间带着和人类很贴切的和蔼,还有天真,和一点点的蠢笨。
奇怪的是,他和约翰华生站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
夏洛克哼了一声,“知道你们正在保护的是什么人吗?”
一个活人大着胆子回应他,“当然,吸血鬼嘛。和狼人差不多,传说中带着魔法的生物。”
“我不是吸血鬼,愚蠢的人类,我是血族。还有,我根本不会魔法,再说了,我和狼人差远了。”
“哦。”这人低声的嘀咕着,“什么血族嘛……不就是吸血鬼……”
夏洛克斜着眼睛看向他,这个人类立即闭嘴了,抖了抖手里的外套,转移话题说,“医生,汽车坏了,而且司机也……”他说着,回过头望了一眼被撕成了碎片的司机的尸体,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这时,另外一个人插嘴说,“医生,你上去马车吧。”
约翰华生看着仅存的一辆马车,摇摇头说,“只有一辆马车,那么你们怎么办?”
“没事的,放心吧医生,我们可以背着自己受伤的同伴赶路,毕竟我们一点也不害怕太阳,可你就不一样了,快别说了,在德军的后援部队赶来之前,我们得立即撤离这里,你说该上哪儿?”
约翰华生微笑起来,突然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是的,他的求生意识仍然强烈,活下去的愿望还是那么的热切,他刚才一刹那想要殉情的沮丧和绝望感被这些人类整的烟消云散,他转而坚强的说,“继续去伦敦,不过,我们可以先去牛津休息一天一夜。”
约翰华生和夏洛克坐上马车,将窗帘严密的拉上,阻截了最后一丝光线,车厢里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听见外面的人类正在精神奕奕的吆喝着赶路,有人自告奋勇的坐上马车驱赶马匹,车轮悠然自得地随着起伏的野地颠簸滚动,马蹄声愉快的嗒嗒作响,激起阵阵碎泥,劫后余生,重拾了信心的人类带领着自己幸存的同胞流畅的前行。
约翰华生紧攥着夏洛克的手掌心,指关节发白。
他偷偷的掀起一丁点的窗帘往外望去,隐约看见风景在外面往后流动,夏洛克伸手过来,扯紧窗帘,遮挡住外面所有的强光,黑暗中响起夏洛克低沉嘶哑的嗓音,“约翰,”他低声的说,“我从没遇到这种事。”
约翰华生窃笑说,“这种事?什么事?人类反过来庇护吸血鬼这种事?”
夏洛克很认真的点点头,在约翰华生的夜视之中,他的脸呈现淡绿色,夏洛克说:“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我还未成年的时候,人们谈起吸血怪物来都是一脸警惕和怨恨,那时候,许多血族都被吸血鬼猎人当众绑到十字架上活活烧死,没有人会对此发表任何正义的见解,就如你曾经说过,吸血鬼都该死一样,现在,他们居然把马车让给了我们。说实话……我有点不适应。”
“夏洛克,”约翰华生安慰般拍了拍他的手背,“人类不了解吸血鬼,其实,你也未必能够彻底了解人类,人类之中有杀人凶手,也有同样存在怪物,可这些是少数,我还是认为善良的人居多。他们懂得感恩和回报,就像你懂得珍惜人类的生命一样。”
“哼,可血族就不一样了,血族中善类不多。”
约翰华生沉默的抚摸着他的手心,“这个说不准,不过目前,我想我先睡一会儿好了。”
夏洛克微微一笑,“睡吧,约翰,傍晚时我们就在牛津了。”
“恩。”约翰华生往旁边一斜,倚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约翰华生睁开眼时听见了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夏洛克比他更早醒来,在旁边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
“什么事?”约翰华生低声问道。
“正在接受哨岗兵的盘查。英国官兵在探查我们这个队伍的来历。”
“天黑了吗?”
“一个半小时前太阳就下山了。”
“太好了。”
外面的官兵说着伦敦口音,正在仔细的询问,“车里的是什么人?”
巴顿将军还活着,手臂上缠着绷带,挂在胸前,他的催眠不知道何时已经解禁了,他却心甘情愿的保护着车厢里的约翰华生和夏洛克,多亏了他们两人,在狼人的魔爪下拯救了他军团中大部分的士兵。
他说,“是我的朋友。”
“抱歉了将军,必须让我们看看。”
“不……不方便……”巴顿将军正要阻扰他们,但是无济于事,严谨办事的官兵们走过来,哗啦打开车门,将火把伸进车厢里头,在火光之中扫视着约翰华生和夏洛克的脸。
约翰华生缩在车里,其中一名矮胖墩的官兵从后面探出圆脑袋,肥硕的手指头扶了一下军帽,圆脸上架着一副金属框架的眼镜,诧异的对看着约翰华生。
“华生医生……”他带着惊讶的口吻和约翰华生打招呼道,“我的老天爷,你还活着!”
约翰华生推开伸进车厢里的火把,眯起眼睛看他,说实话,这身神气十足红黑相间的官兵制服迷惑了他,一时间,约翰华生无法将他和认识过的人重合起来。
“是我啊!你的同僚!麦克斯坦福!”斯坦福爽朗的笑了两声。
约翰华生迅速反应过来,“你怎么……”
“我自愿加入军队了,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