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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往外走,约翰华生拄着拐杖撞击在地面上,这只血族走起路来悄然无声,不像小医生那样声势浩大,拐杖在过道里响着激烈的回音。
夏洛克走出火车外,稍稍停雨的气息在夜空里非常清新,约翰华生先放下左腿,接着放下拐杖,最后才让右腿踩下钢铁锻造的台阶。
刚站稳,身体还来不及保持平衡,夏洛克就往他那个方向挤,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距离近的不能再近。
“该死……”约翰华生对夏洛克咕哝,“我没位置站了,你体谅我一下,再过来一步我就要进去倒霉的车轮底下躺着了。”
从阴云里崭露头角的月光照到他高贵的肩膀,五官在漆黑的鬈曲刘海下晦暗不清,夏洛克在他旁边撑起一只手臂,约翰华生贴在湿冷的车厢铁皮上,听着他嘶哑的低语,“抱歉了医生,我必须得在我的族人面前建立我的威严,连我那心高气傲的哥哥都极力的配合着我,他肚子里的抱怨比你还多,待会我就要进去图书室听他发牢骚了,如果我在宴会厅里稍微弱势一点,我的地位就会动摇,这些受血性操纵的族人便不会服从于我,委屈你了医生,你腿不方便我是知道的,可只有一个真正的王,才能让他们驯服,我是极端讨厌繁文缛节的,我甚至连握手寒暄都觉得多余,我更不屑别人对我下跪不下跪,可这是血族统治族人的方式,他们需要一个气势磅礴,态度强硬的领导者,只要我愿意我就能一直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演下去。”
“哼……看起来一点也不装模作样,你身上与生俱来一种瞧不起人的自大和狂妄,你天生就有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
夏洛克在孤寂的月色下眨了眨眼睛,那眼神里居然有一丝丝惹人可爱的困惑,“我不明白,你这可是夸我?”
约翰华生虽然既生气又不安,但夏洛克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模样还是让约翰华生大大松了口气,“谁告诉过你自大和骄傲是一种颂赞?你那哥哥?”
“他的确教了我很多处世的道理,也给我了很多警告,他从小给了我灌输了大一堆的禁忌,不许和活人说这个,不许和活人说那个,你知道吗,约翰,我刚才非常的害怕。”
“你?害怕?”
“当我说……”夏洛克的嗓音忽然轻柔而苦涩,“当我说你是我朋友时,我挺担心你在所有人面前跳起来大喊我和你没关系,我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是,我们认识没几天,是吧,约翰,即使你会那样翻盘否定我,我也丝毫不会感到诧异,可你一脸默认了……”
约翰华生觉得自己脸颊开始烫,而且耳朵也烫,转瞬间,无法控制,整个脊背都悄悄的泛起高温。
“夏洛克,是的,我们认识不久,但和你结识是我的荣幸,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你很……与众不同……”
“你在火车上是个新来的,我不瞒你说,那些人,我说的是整条车厢的血族和仆人,信赖你的只有我一个,他们不敢冒险相信一个刚上车的人类,我知道有血族接近了你,差点引诱了你,是艾琳和洁琳干的,我就知道她们总是耐不住性子,喜欢试探新鲜的活人,而且她们天性嗜血,并没有我这么的理智,她们两人迫不及待对你下手我很理解,所以你在那天晚上才会看起来那么的不安,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的愤怒,我在车顶上搂着你,我能听见你所有的心声。我已经厌倦了死亡,厌倦了恐惧,厌倦了你我两族之间的互不信任。我很想知道我们有没有可能和平共处?你是个意志坚强,忠诚可靠的人,我一直隐隐的对你抱有这种期望,我在我的床上对你做出了许诺,你肯定记得的,我说,你要活下去,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
约翰华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劲的摇摇头,拖着鼻音不知所措的呜咽了一下,老天知道他现在的意识有多么的混乱,夏洛克越凑越近,他的思考能力已经垮台了,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臂往两边一按,那根可怜的拐杖再一次掩面而逃,撞击在碎石堆里,接着他的后脑勺向后一撞,一霎那的恐慌之后,世界彻底安静下来,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约翰华生紧紧的闭着眼睛,心想夏洛克福尔摩斯为什么总是要吻他?
他嘴唇上并没有甜美的鲜血可以允吸,他的舌头也不会有半分治疗伤口的功效不是吗?
……一个令人惊异的吻。
那冰冷如蛇,但凶猛如兽的舌头让约翰华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洛克将美到心碎的嘴唇挪移到他耳边,在这乌云半遮掩的璀璨银月里对他细语,“约翰,我要说的话听起来很大言不惭,但那是事实,是我让你活下去的,你是个优秀的医生,是一位讨女人欢心的绅士,你是—个傻瓜,你像个呆子一样上了这列火车,你在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可我能在黑暗里把你看的一清二楚,你感情丰富,过于正直,有许多地方你都拐不过弯来,特别是涉及道德的观念,你很坚持你的道德原则,而且你的动作笨重迟缓,别急着反驳我,我给你展示过我的力量和我敏捷的身手,你知道我可以悄无声息地动手……你知道的……跟我来。”
约翰华生受到了惊吓,一刹那勒紧夏洛克的脖子和肩膀,夏洛克把他横着抱了起来,强烈的飞跃感迎面袭来,夏洛克一只手抓住高耸的桦树顶端,鞋子踩在最高最脆弱的那一截树干上,那带着雨水的枝叶在约翰华生身边吱吱嘎嘎,伴随着高空里的风在他身体两边舞动,“像这样!”夏洛克像个小孩,天真的笑着,“约翰!我前一秒还在地上,下一秒就可以带着一个活人站在这里,站在大地的最高处!”
约翰华生往下看了一眼,起码上百英尺的高度瞬间让他头晕眼花,树枝不停的摇晃,像左右荡秋千一样,他在空中抱着夏洛克无可奈何,“我知道了!妈的!我知道了!不必这样对我显摆!你少秀一下你的超自然能力会死啊!”
夏洛克把他放下来,约翰华生小心翼翼的在他身前踩着那还不及他手臂粗的树干,生怕听见清脆的断裂声,接着他就得拄两根拐杖渡过余生了,不,搞不好根本就不会再有余生了。
约翰华生一手的热汗,捏紧了夏洛克的手心,夏洛克一手勒紧他的肚子,将他在树的顶端固定,他们离月亮是那么的近,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大地一览无遗,远方有两座城市,在地平线附近盘踞,月光下那些温馨人家亮起几点灯火,森林的阴影在约翰华生的脚下延长,除了有些闷热以外,今晚天气不错,不远处有条河,镀着一层银辉,月亮慷慨的现身,硕大的圆,近乎满月,在空中闪烁着微光,仿佛一件钻石饰品,华美绚丽。
小风吹过约翰华生的脸颊,月亮在他衣服上泛起粼粼波光,那条安逸的火龙在伦敦车站的月台上停下时,约翰华生和它面面向觎,接着就是毫不犹豫的朝它前进,他似乎被注定了要和这列火车相遇,他似乎无论走左边还是走右边,始终都会被这趟火车吸引上去。
夏洛克在他脑后高傲,又温柔,“你无法否认,你再怎么逃避都得承认,是我让你活下来的,约翰,我原本可以上百次轻轻割开你的皮肉,让你还没感觉到伤口的时候就流血至死,我原本可以在黑暗中悄悄靠近你,在你意识到我开口说话前就撕开你的喉咙,我也可以用我的催眠力量赢取你纯洁无瑕的信赖,让你在夜晚辗转醒来,发现我在你房中,你还以为我是去安慰你的,我俯身朝向你的床铺,你伸出手来拥抱我,接着我便啜饮了你,这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易如反掌,别的不提,就如你站在这儿,看着大地,只要我一松手,你就会笔直的从空气和树叶间里坠落下去,可我要你活着,我不想你死。”
约翰华生强烈的悸动,他觉得需要暂停一下,让他喘上一口气,他觉得再这样在夏洛克的怀里腻下去,他就会沉沦了。
夏洛克伸开一只修长洁白的手,将指腹托住约翰华生的脸,强迫医生转过头来,注视着他神秘的眼睛,那瞳孔不见岁月痕迹,安详宁静,精雕细琢的唇线露出笑意,“这一点很重要,约翰,你在我手里命在旦夕,我必须警告你,你上车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想杀就杀,快点动手。”约翰华生看着他说,“我不怕你,我也不怕你的同伴。”
夏洛克将一抹神魂颠倒的笑容缀在唇角,“你很有勇气,虽然缺乏智商,但勇气可嘉,其实你很狡猾,约翰,你心里说的,时常和你嘴上说的不一样,不过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我都能看穿你,你狡猾又机灵,”夏洛克的语气热情友好,但不容反驳,有一种不许忤逆的气势在里面,“为什么不想回家?你一声不吭就离家十天,你家人想必担心你了,长途旅行将是十分难熬的,我仍然要继续我那些神秘冒险的远足,我仍然要去那些愚蠢的堆木场和荒凉的小镇,我并不会无事可做,可你无聊呀,你只能守着我这列乏味的火龙睡觉,我并不介意你待在车上,多了你挺好的,可你难道真的不用再回家了?真的没有问题?那些为你哭断肠的家人可怎么办?你的寻人启事恐怕贴遍了大街小巷,你知道的,这里离伦敦也就60多里,坐马车天亮就能到了。”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支开我?告诉你,我不会走的,至少不会在今晚走,你明天似乎要表演一桩了不起的大事。”
“不,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表演,也不是对他们炫耀我的能力,这是一次降服。”夏洛克说,他叹了口气,“听我说,约翰,我承认我是所谓的血族主宰,我控制着这列火车上的所有血族,甚至在火车以外的那些,我也有把握让他们对我谦卑的臣服,所有的血族我都能打败,能让他们对我心生敬畏,可是,他们追随的是我的力量,而不是我这个人,即使我堕落,邪恶,只要我足够强大,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地追随我。”
“为什么你非得需要被人追随?”
“我不需要他们,是他们需要我,他们需要庇佑,他们需要我的能力保卫他们,而我,要的只是他们的服从,我要他们乖乖听话,我不许他们再嗜血杀人,我要让他们接受我们的种族与普通人类地位相同的观念,在造物主手中,无论是血族还是人,同样有恶有善,而所有被创造出来的生物都有梦想,我与你的种族不应该世代为敌,多少个世纪以来的敌意和恐惧不断驱使我族和人类相互战斗,昼与夜之间隔着一条鲜血汇成的河流,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越的,即便我们中间有谁曾经保持中立,但一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会被迫加入杀戮与争斗,你们这些白昼的子民会全副武装,手持削尖的木桩,胸中燃烧着仇恨,扫荡过来,而我们这些夜的民族,将会让大地屠戮成一条血河。我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夏洛克?”他的声音中充满痛苦和绝望,约翰华生所有的恼怒和误解不由得逐渐消退,莫名的心疼油然而生,“你这几日来对我做的种种事,我是说……”约翰华生停顿了一下,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说了出来,“那些拥抱,那些亲吻,你是否想把我驯养成你的仆人?”
约翰华生穿一身黑色套装,领口上结着一只可爱的蝴蝶结,头发是金色的,显得光彩照人,夏洛克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出开心的微笑,“绝妙的想法。”他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