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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的肩膀在令狐冲的抚慰中渐渐松软。他喃喃道:“可是镖局就是需要这些外人——我们两个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撑起偌大的镖局!要是他们都因为这个走了怎么办?”
令狐冲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尽管不合时宜,他仍然不可思议道:“你担心大家不接受我们的关系而离开镖局?”
林平之满面愁苦的点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令狐冲摸摸林平之的头发,在心里琢磨了下措辞,然后郑重道:“你想多了!”
林平之:“啊?”
令狐冲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让关沐的小心思成为美好的误会,所以接下来费了点功夫。
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林平之对他们的关系抱有如此多的担忧,他怀疑这些担忧要是有实体的话,能填满整座福威镖局。
明明福州是个南风盛行的地方,无论仕宦之家还是乡绅富户还是风流文人都引以为雅事。李员外的公子不还和县令的衙内结为契兄弟了么!前几个月护送探亲的那位王举人走哪儿都带着他那两个美貌的书童!还有,他那个便宜徒弟不是也有个契兄弟,还领着来拜见过他。对了,说起来关沐曾经在大街上被个秀才拉着袖子说要仰慕他人品,想和关沐结为契兄弟。还有还有……那位看家、护院、出行都找镖局来做的那位唐公子,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歪主意,总是借故和平之亲近,鸡毛蒜皮的事儿也非得和平之亲口说当自己是摆设啊!自从那回半夜自己把他眉毛剃了之后就老实多了。至于有两回自己被清秀少年拦在路上这种事哈哈哈就不用说了浪费口水啊!
“你也说了这事福州,别的地方……况且武林中人、又不一样。”林平之无限烦恼。他好不容易振兴的祖业不能因为自己的私生活垮掉啊!父亲大人,不孝儿林平之有愧……
“江湖上知道了又如何?”令狐冲挑眉反问。
“如何?!你不怕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林平之瞪眼,他觉得凝重的气氛离自己越来越远。
“身败名裂对我来说很稀奇么?”令狐冲浑不在意。“要说身败名裂的话,当年被师、被逐出华山的时候才真正是身败名裂吧。”
“我自幼长于华山,岳先生夫妇就同我父母一般,华山就是我的家。被赶出家门的滋味……结交妖邪的罪名,偷了你家剑谱的罪名,杀人的罪名……那时我还身负重伤,命不久矣。对我来说,没有比那段时间更艰难更痛苦的时候了。”
“我想一个人身败名裂大概也就就这些啦吧。”
时至今日,令狐冲已经可以云淡风轻的谈起他最艰难的时候。性格使然,他天生豁达乐观,最痛苦最狼狈的时候,他也满心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何求得岳不群的原谅。失恋了,被逐出师门了,被冤枉杀人了,偷盗秘籍,命不久矣……当这一切加诸于他身上,他从不曾怨天尤人,从不曾迁怒过任何人。
之前林平之从来没有细想过五年前令狐冲最狼狈的日子是如何过的,但是他的确是令狐冲豁达的受益者之一。他和岳灵珊在一起,令狐冲从来没有刻意针对过他。如果不是他杀了岳灵珊……想必令狐冲最多也就是和他形同陌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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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已经心疼了;他的眉眼深深的出卖了他的心理。他浑然不觉,嘴上硬道:“当然不一样。咱们的事不分正派魔道,无论是谁都会看不起会厌恶。你那时候,不是还有这个掌门,那个掌门欣赏你么?这里好朋友,那里好兄弟……还有红颜知己相伴。也未必苦到哪里去。”
即便任盈盈已经两年不曾涉足他们的生活,只要一提到她,林平之还是会吃醋。偏偏他总是主动提起,自虐!
这是个永远也不说不清楚的话题。
令狐冲聪明的避开任盈盈不讲,而是直接说道林平之最担心的“众叛亲离”。
“你怕什么呢?别的不说;镖局的人你应该也知道,有几个奸猾的,但是绝大多数都是重义气的好汉。大家共事两年多;你没杀人放火伤天害理,除了彼此情分,谁还会和自己饭碗过不去么?你也不想想,除了新近来投的几个人之外,大家都是从零开始,一手一脚打出来福威镖局的今天。不说对咱们,对福威镖局他们总是有感情的吧?至于生意,就更不用担心啦,福州风气如此,天下知道的多的是,别人知道了顶多说两声稀奇。咱们保镖,只要牌子硬,名声响——这是刀口舔血的活——谁还会和自己安全过不去?”
“江湖同道……”
“江湖同道能管我们过日子么?我们没事儿又不到他们地儿上去晃。”为了开解林平之,令狐冲的话说得不客气。
林平之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纵然不喜欢,顶多劝说告诫几句,难道还能把我们分开?”他还有一点没说,当今几大门派不是和他有旧,就是受他恩惠。没有立场指着他。余者与他交情泛泛,更加不用为泛泛之徒的想法烦恼。
“当然不能。”
“那你还怕他们说难听的?”
“我才不怕!”
“你怕我他们说动我?”
“我……不怕。”语气没有上一个答案那么坚定。
“唉……原来你不信我。”令狐冲叹道。
林平之心慌意乱:“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只是、只是……”翻来覆去只有只是二字。
令狐冲用嘴巴堵住林平之未尽之语,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
林平之眼角湿润,红晕满颊。
令狐冲轻轻抚摸他白嫩的双颊,手指划过红润的嘴唇。“令狐冲到了今天还会惧怕流言蜚语吗?我可是离不开你啦。”
林平之脸上艳色更盛,为令狐冲这一句话布满绚丽的晚霞。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江湖同道中若是把令狐冲当做朋友肯定会劝告我,但是若我坚持,他们也不能怎么样。”令狐冲自信道。
“嗯。”林平之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令狐冲将林平之拥入怀中,亲吻他的发顶。
“把关沐派到分局去吧。”令狐冲突然道。
林平之坐起:“为什么?”
“呃,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毕竟也在镖局好几年了,从镖局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
“这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刚才就把他赶走了。哼,派他去分局,人家才看不上呢。”林平之气哼哼的说,他还是介意关沐的“质问”。
令狐冲心虚道:“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派他去分局,他一定去,半个字也不多说。”
林平之怀疑的盯着他:“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令狐冲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多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先不让他做主事,先做个副手,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他没有二心一如既往的话,还是让他的主事,怎么样?”
“你盘算倒好,既然你这么说了,就交给你吧。不管你怎么做,反正最迟后天我要知道答案,分局的事不能迟了。”林平之认真道。
他对令狐冲“大度”“善良”的情怀不是很赞成,但是也不愿意违逆。
令狐冲连连点头,满口应下。
不知道令狐冲和关沐谈了什么,反正第二天傍晚,关沐自己跑来对林平之说他想去分局,请林平之成全。
林平之好奇的问他原因,他却咬紧了牙关,宁愿跪下来请求也不肯说。
什么“前番不懂事,今次悔过”云云,林平之表示三岁孩子都不信。
他开始觉得那天在回廊听见看见的似乎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他没有深思,既然令狐冲管了这事,他便每必要管。令狐冲是个大男人,声名卓著,豪气冲天。这两年来屈居他的副手,甘愿对他言听计从,为了树立他的权威,处处以他为先。他天性洒脱,这两年却任劳任怨,无论押镖在外风餐露宿,还是赋闲在家,教徒为乐,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一句。
他难得想管一件事,难道自己还要硬插一手吗?
令狐冲为他做的太多,远远超出他预期,他的路离他当初的目标简直相差云泥。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能安心,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关沐走了,到长沙分局做副管事。带走了几个他的同门师弟。长沙分局的主管最终还是定了凃德,但是凃德年纪逐渐大了,管不了几年。过今年,如无意外的话,长沙分局还是会交到关沐手中。
接下来的三个月,因为不放心新成立的分局,林平之在烈日炎炎中奔波于福州和长沙。途中顺便巡视了镖局几个重要据点,给沿途的数位官老爷,绿林好汉送点银子礼物。令狐冲心疼他,他去那儿便陪他去哪儿。如此大热天中温度又人为的上升了几度。
待到一切安顿下来,林平之白嫩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令狐冲也变成了古铜色,咧嘴一笑,白生生的牙齿晃得人眼晕。
林平之揽镜自照时郁闷不已,对着令狐冲古铜色的面皮却丝毫不减热情。
为了尽快把肌肤养回来,林平之暗地里打听各种美白护肤的偏方,牛奶,香脂日日折腾。到了天气转凉,枫叶渐红时,好歹恢复了七成。
九月底,有封信从平定州辗转传到福州,镖局的人把信带回来。林平之见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写着林平之轻启几字,并无落款。
疑惑的打开,阅览。原来是林婉写的,她和白清源要来看他。
林婉和白清源一个妇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长途漫漫,林平之想想路上的马贼盗匪都为他们担心。当下派出一队人去接他们。费了一番周折,才把人接到福州。
“叫舅舅——来,叫舅舅。”林平之新鲜的逗弄两岁的圆子。
小家伙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胳膊,圆圆的小肚皮,随哪个一见到心头便浮起“圆滚滚”这三个字来形容。两只眼睛乌溜溜的,一点也不怕生,好奇的想伸手抓林平之手上的拨浪鼓,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可爱极了!
林婉信中说他有个外甥,没想到居然带到了福州来。林平之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这么软的小孩,惊奇不已。
“阿姐,他怎么不叫我?”
林婉爱怜的替圆子擦擦脑门儿上的汗。“他没见过你,你再哄哄他。圆子,叫舅舅。”林婉轻轻握着圆子的小胳膊指着林平之道:“叫舅舅,舅舅给你好东西呢!”
林平之又逗了几声,果然小圆子含糊不清的嚷着“久——啾啾”等语。因年岁小,叫不真切,就这样,喜得林平之眉开眼笑。
事先没有准备见面礼,索性将腰间一块玉接下来,栓在小圆子手腕上。藕节似的胳膊系上一条红绳,小圆子兴致盎然的晃动胳膊,啊啊的往母亲的方向伸,仿佛献宝。
“太贵重了,小孩子家家的……”林婉推辞道,想解下。小圆子仿佛知道母亲要把自己新的礼物还给舅舅,灵活的避开了林婉的手,缩到舅舅怀里。
“哈哈,大师兄,你瞧,他真有意思,好像懂呢!”林平之大叫。
令狐冲也兴味的和林平之一齐逗弄小圆子。令狐冲不爱配饰荷包之类的,便把剑穗取下来在小圆子眼前晃晃。那剑穗是几天前才换上的,颜色鲜亮。小圆子的注意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