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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坐在床上,白色的毯子将他的下半身盖住,他微微弯着身体,双手抱着被毯子盖着的曲起的双膝。
因为没有阳光,所以少年训练兵的宿舍此刻的光线极为暗淡。
艾伦低着头,或许是因为宿舍太安静了,所以一贯活跃的他此刻也显得没什么精神。长长的浅黑色额发散落在白毯上,落下的阴影将他大半的颊掩住,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还不够。
少年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中抓紧了盖在腿上的白毯,让那平坦的被面整个儿皱了起来。
现在还远远不够。
艾伦的唇紧紧地抿着,带着几分倔强的意味,却不知为何隐隐泄出一丝不安的痕迹。
如果不能尽快变强的话,总有一天——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着这个房间里沉闷的气氛,坐在床上发着呆的少年下意识抬头向发出响声的门口看去。
就在他迟疑的数秒里,敲门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艾伦赶紧一个翻身下了床,几步小跑过去打开了门。
抬头一眼看到来人,少年碧绿色的瞳孔顿时猛地睁大,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来人越过艾伦,走进少年训练兵的宿舍里,浅浅的水汽从她身上渗到四周的空气里。
挡雨的披风头套摘了下来,一头散落的齐肩浅金色发丝在略暗的光线里显出明亮的色调。
随着那洒落了一地的细碎雨水的痕迹,金发的精英女兵那柔美秀丽的面容出现在少年的面前。
“佩特拉小姐……”
在开门的瞬间就吃了一惊的艾伦后退了一步,他下意识抬头再次向佩特拉走进来的门外看去,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不用看了,兵长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比起慌张的艾伦,佩特拉倒是显得很从容,她抚了抚自己浅金色的额发,将上面沾染上的湿润水汽稍微抚去几分。
略带着一点湿气的金色发丝贴在她白皙的颊边,让年轻的女兵在不自觉中透出几分女性特有的柔美气息。
“我不是来找你的,艾伦。”
她一边用纤细的手指将贴在颊边的头发拢到耳朵,一边说,“三笠和阿尔敏在吗?”
“他们都出去了。”
看到佩特拉只是独自一人的时候,艾伦松了口气,绷紧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可是随着他的放松,佩特拉却是皱起眉来。
“不在?”金发的精英女兵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这可就麻烦了。”
“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佩特拉露出苦恼的表情,艾伦赶紧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你帮不了我,因为你不想回去不是吗?”
佩特拉毫不客气地回答。
她的眼微微眯起来从低下头不吭声了的艾伦头顶掠过,然后继续皱眉自言自语,“前段时间实在太忙忘记整理书房,没注意那间屋子漏雨,结果现在一下雨很多书都被打湿了,不赶快找人帮我整理就麻烦了。”
“艾鲁多前辈他们不在么……”
艾伦低着头很小声地说。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而且那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不可能叫他们为了帮我而放弃自己的事情吧?”佩特拉苦恼地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们今天是假期,所以才想要过来叫三笠和阿尔敏去帮忙啊。”
“可是他们……”
“算了。”金发的精英女兵叹着气,脸上泄露出一抹疲惫的神色,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重新将披风上的头套带好,看起来似乎打算离开了。
“既然他们不在我就先回去了,也不是多大回事,今天熬夜的话大概也能弄好。”
“请等一等佩特拉小姐!”
看着佩特拉脸上的倦色,艾伦一着急伸手一把拽住想要转身离开的佩特拉的衣角。
“您一个人这样太辛苦了!还是让我去帮你吧!”
虽然心里仍然担心和兵长撞个正着,但是艾伦隐约记得调查兵团今天也是假日,每个假日的下午去喝下午茶是兵长的习惯。餐厅和书房一个在古堡的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隔那么远撞上的机会很小。而且他怎么能看着佩特拉小姐有困难却视而不见,一直以来佩特拉小姐都很照顾他,这么一点小事他都不肯去帮忙的话未免也太自私了!
“不用了,艾伦你如果不想回去的话就不用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佩特拉小姐!请让我去帮忙!”
“这样啊……”
佩特拉看着艾伦,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书房那边以前一直都是我和三笠一起收拾,我很熟悉,一个下午就能将它整理好!”
眼看佩特拉似乎不怎么放心的神色,艾伦顿时急了。
“我知道了。”
对着一心想要帮助自己的绿瞳少年,金发的精英女兵很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艾伦。”
“是的!请放心交给我!”
艾伦一刹那露出的开心的笑容让整个昏暗的房间似乎都在刹那间明亮了起来。
那笑容太过明亮耀眼,以至于让金发的精英女兵忍不住心虚地抬起手,按了按被少年那单纯的笑脸刺得隐隐作痛的心口。
…………
……………………
细雨已经停了,残留的雨水滴滴答答地从屋檐上流下来,在窗外形成一连串玻璃珠似的帘子。
浅黑色短发的少年有些吃力地搬着一大叠厚重的书本走到了窗前那个高大的书柜前,弯腰将手中那一摞堆得有半米多高几乎整个儿盖住他的脸的书本放在了地上。
他的脚下,或高或低地摆着一摞摞的书本,整整齐齐地码在他的脚边。
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艾伦踮起脚尖,将一本足有他一只手宽的厚重书本费劲地塞进书柜最高层的架子里。
咯吱一声,书屋那老旧的木板门发出嘶哑的鸣叫被人推开。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长靴踏在陈旧的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请稍微等一下,佩特拉小姐,这一批还没有弄好。”
踮着脚尖颇为费劲地往高架上塞着厚重书本的少年头也不回的说,“搬来的书先放在那边,不然会和我这里弄混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那一排最后一本书狠狠地一塞,将架子上最后一点空隙占满,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后退了一步,看了看书柜最高那一层的架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书本,自觉满意地点了点头。
绿瞳的少年脸上露出了明亮的笑容,仿佛能看到他摇着身后并不存在的尾巴,他开心地回头向佩特拉寻求表扬。
“这样可以吗?佩——”
灿烂的笑容和惊恐的神色两个完全相异对立的表情转换得实在太快顿时让少年的脸抽搐着呈现出奇怪而扭曲的神色。
笑容还残留在他被惊吓到抽筋的肌肉僵硬的脸上,却不见了前一秒的明亮,只让人觉得异常诡异和滑稽。
漆黑色的长靴踩在陈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响声,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反手随手一推。
老旧的木门啪的一声关上,轻描淡写中就在少年惊恐的目光中隔绝了屋内外的空间,彻底斩断了少年的逃生之路。
骤然睁大的碧绿色瞳孔清晰地倒映出褐瞳的兵士长的身影,艾伦脸上惊恐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只正在嫩绿草丛中肆意蹦跳玩耍的幼鹿一转身看到了近在眼前的雄狮袭来的狰狞利齿——
被吓得不轻的艾伦在惊慌失措中猛地转身后退了一步。
砰地一声,他的后脑勺狠狠撞在身后被他遗忘的书柜上。
那剧痛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咧嘴闷哼一声,反射性地抬起双手抱住后脑,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可是那痛苦的表情刚露出一秒就被少年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镇压了下去。
近在眼前的危机让他甚至顾不得摸一摸后脑勺是不是撞起了大包,他抱着头一斜眼就盯住了近在身边窗户,已经蓄势待发的紧绷的身体微微一动就想要一个翻身飞跃夺窗而出——
可是锐利而冰冷的目光从对面射来,如利剑一般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胸口,将他即将夺窗而出的身体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幼兽与生俱来的生存危机感在这一刻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行为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而果断地选择了屈服。
艾伦放下捂着后脑的手,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
他微微抿紧了唇,抬眼,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目光看向对面那个熟悉的冷峻身影。
那双猫咪似的碧绿色大眼睛还带着刚才因为疼痛而涌出的生理性的浓郁水汽,一时间显得水汪汪,像是翡翠宝石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却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兵、兵长,您怎么会来这里?”
艾伦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可是在此刻这个寂静得近乎可怖的屋子里却是异常清晰。
他有些含糊不清地小声说,“不是佩特拉小姐让我来帮她……”
“因为我叫你你不会过来。”
一如既往的毫无起伏的冷淡声音,却是干净利落地彻底斩断了艾伦最后一点‘希望这只是碰巧’的微弱期盼。
随着漆黑色的长靴向前走去,木质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嘎吱的刺耳响声。
褐瞳的兵士长向前走去,但是并不是走向艾伦的方向,而是走向书房另一边那靠着石墙的宽大沙发。
他一俯身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洁白的领巾从他的颈上垂下来,落在他的胸口。
利威尔穿着调查兵团制服外套的身体看起来似乎并不壮硕而颇显削瘦,可是从白色领巾下露出的勒住他胸口的漆黑色皮带那绷紧的弧度,清楚地暴露出兵士长隐藏在雪白衬衫下的精瘦却异常强健的肌肉的痕迹。
张开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兵士长微微昂着头,尖细的黑褐色短发散落在他上挑出尖锐弧度的狭长眼角上。
“过来,艾伦。”
褐瞳的兵士长说,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动着,那张冷峻的脸面无表情。
某种看不见却高高凌驾于他人感官之上的恐怖到极致的压迫感隐隐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将整个屋子的空气压迫凝聚得有若实质一般让人战栗。
利威尔张开双臂坐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姿态像极了一个正在发号施令不容抗拒的国王。
若是普通人只怕就被这一声命令吓得一个哆嗦一个脚步就会窜过去——
哈啾!
重重的喷嚏声在这个气氛压抑到恐怖的房间里响起得极为突兀。
可是那揉着鼻子的绿瞳少年却又是一个喷嚏狠狠地打了出来。
细小的唾沫在空中四处飞溅,让盯着他的利威尔锐利的眉因为不悦而紧紧地拧了起来。
“报告兵长!哈啾——我感冒了——哈啾!不方便——哈啾——靠近您!”
兵长有洁癖。
所以现在看见他打喷嚏喷得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唾沫肯定就不会乐意让他接近了。
然后他就可以趁机找借口溜走了。
艾伦一边拼命打着喷嚏,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偷偷用眼角瞥着利威尔兵长那皱紧的眉头,兀自在心底打着鬼主意。
“艾伦哟。”
眉头皱得紧紧的,利威尔狭长而尖利的眼盯着艾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