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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一帮孙子。”吕勇跟着说。
“这话我爱听!”庄元龙兴致勃勃的赞同道。
孙治懒得理这两个没头脑,转头对彭宁道:“这次有必要这么多人吗?各军区特种大队都很忙?”
“这是我特别要来的。”彭宁坦率的道,“上次我们抢到了败城去的那趟任务,某部就不开心了,这次我又抢了这个任务。”他停了停,对屏息静气的众人咧嘴一笑,“他们更不开心了。所以,去多点人,涨涨经验,也好让你们这些菜鸟快点成长起来,不要总赖在学院里光吃饭不干活。明年,新学员就要来了,一个教官都还没有呢,我可不想到时候一个人管几千个!”
现场响起一阵窃笑声,知乐没有笑,他瞄了眼知红军,看着老爹沉静的表情,心里却有些打鼓。他把上半身凑过去,小声道:“爹,你的手能行吗?”
“怎么?有了小爹,就不要我这个老爹啦?”知红军一边说笑一边瞄了眼败城,“放心,我右手还能用呢。再说,我这次是带路居多,放心,你老爹不会再往前冲了,还想看着你结婚给我抱个孙子呢。”
这话说得知乐一怔,张了张嘴,小声吱唔了一句:“爹,我不想结婚。”
此时正好散会,各人拿着简报乱哄哄的往外走,知红军没听清,重复了一句:“啊?”
“没什么。”知乐那点勇气瞬间烟消云散,跟着众人走出了门,却没有注意到知红军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
这一次,准备时间还算充分,败城仍旧是队长,散会后就开始不断的开小会,反复根据简报制订计划,每一次不开到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看不清人都不散会。
知红军对于这场面非常感慨,有一次,他忍不住对知乐道:“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开这样的会了,没想到啊。”
从知乐的角度,能够隐隐看见老爹发红的眼角。他没有问,因为老爹肯定会说“那只是被烟薰的”,不会有别的答案。
在大大小小的十几次会议后,出发前二天,败城开始揪着知乐密集训练。该教的不该教的,通通塞进脑子里,一付“填鸭子圣手”的架势。临出发前一天,他硬拉着知乐去城市模拟场,给小崽子一把老式改装M16A2,一边装填自己的AK一边说:“金三角那里仿枪和改枪多,你用这种非制式枪的机会不多,要练习下,尤其万一变成巷战,你不习惯……”
“小爹。”
“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但是必要时,你必须下得了手。枪里是教练弹,你下手不要犹豫……”
“小爹!”
败城的脚步停了下来,却不敢看知乐的方向。
“小爹,不会有事的。”知乐的语气越发坚定,像是某种蛊惑般,“我不会有事的,老爹也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我会让老爹同意我们的事,然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败城慢慢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即有放松,也有庆幸,更有一丝凝重。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你安慰起我来了,我还没那么弱吧。”
“嗯。”知乐深吸了口气,大声喊,“我们都会回来的!”
败城这才露出一丝苦笑,随即又转成无奈:“嗯,我们都会回来的!走了,想回来就去练!”
俩人走进练习区时,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管理室里知红军的身影,他身前的操作板上摊着说明书,作为一个未来的后勤管理文职,他来提前熟悉各项设施也是情理之中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番对话,摒弃其中正常的部分,那剩下“不正常”的部分就值得玩味了。
在一起了?
知红军想来想去,心里满是坏兆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作为一个经历了这么多年逃亡的人,对许多世俗的事,他已经看得很淡了,只要知乐平安就好,但是,这不代表他真能什么也不管,坐视一切自然发展。
败城?小爹?
知红军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语不发的整理好东西离开。
正式出发那一天,所有人都被大风吹得几乎站不稳,戈壁上的风一吹起来,就像是要刮走一切般。然而,仿佛是奇迹般,当直升飞机出现在天际线时,一柱阳光穿过乌云洒落在地上,破开了灰色,带来灿烂的光芒。如同某种象征意味着,所有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行了,上机吧!”
彭宁亲自来送行,实际上,差不多整个学院的人都来送了。作为特种兵学院的奠基石,他们就代表着未来。所有人都神情肃穆,知乐上了机后,透过弦窗看着下面的人群,只觉得心里像是充满了什么东西般。别人也许会把这些东西形容成信仰,但在他看来,这是“家”,这是“亲情”,这是他所关怀的东西。
我会回来了,和其他人一起,知乐看着下面不断挥手的人群,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
145、不对眼
飞机到达即定地点后;要求所有人速降。这个项目知乐已经练得非常纯熟;败城还是忍不住关注一下;多问一句:“行不行?”
就这么一句;就把知红军惹来了;在轰鸣声中吼道:“我儿子有什么不行的?”
败城一怔,讷讷的道:“啊;行的,行的……”
知乐的“爹”喊了一半;人已经下去了。等所有人下了直升机;知红军又是一付淡淡的模样,败城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步行三公里,过了国境线后;在接头地点就发现了好几辆车。车都是民用车,车窗玻璃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与全副武装的小队来说,这车就显得太小儿科了。
占据好观察位置,捣蛋鬼一溜烟过去,用枪管敲了几下车窗。不一会儿,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伸出脑袋来,四下张望了会儿,都没发现蹲在车窗下的捣蛋鬼,直到枪口指着他。
墨镜男吓了一大跳,哆嗦着要从车里拿什么,被捣蛋鬼一句接头语堵住了:“一公里多少钱?”
墨镜男一愣,随即放松了下来,满头冷汗的道:“原来是你们。不好意思,车子小了点,过去后,就有大车了。”这人外表看起来是中国人,中文却说得有点嗑碰,“先上车吧,各位,我们马上走。”
队伍仍然按照当初的分组来定,知乐是败城这组的,上了同一辆车。知红军自然是跟着知乐,他的手已经痊愈,三只手指看起来有点骇人。好在,他活动起来倒是非常灵活,一点也没有不便的迹像。
这一路上,败城颇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知道那是知红军的目光,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忍耐。没想到,上车后,知红军似乎有所准备,一溜烟钻到了败城身边,贴着他坐了下来。
败城这下子就像是旁边贴了块碳,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所有人都长了眼睛,自然也感觉到那奇怪的气氛,却没人敢说话,捣蛋鬼甚至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情。
这一次,有了“当地人”带路,路程很是顺利。偶尔碰上关卡,墨镜男开个窗打个招呼,都不用下车,尽显“高层”本色,有些关卡,甚至直接看见车牌就放行了。
知乐心中疑惑,如果这个军阀的势力真这么强,为什么还要借助他们的手去打击那些小军阀呢?自个儿动手就不行了吗?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下车。终点处根本不是城市,而是一个村,一幢接一幢小楼立在大片的田地边,幸好,这些“田”都是正正经经的粮食。车子驶进道路终点的一间大院,门口不仅有站岗,而且还有暗哨,戒备森严。车子一进去,大门就关了,所有队员心里都是一阵打鼓,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枪,知乐也不例外。
下了车后,并没有知乐想像中几十杆枪出来,司机随口扔了句“等下啊”,就匆匆离开了。知乐乘机凑过来,把心中的疑问说给败城,他一听完,两手挟着小崽子的脸颊没好气的道:“你的简报读到哪里去了?吃了啊?”
知乐的脸被挤成一个褶包子,噘着嘴含糊的道:“字太多太密,不好读……”
败城认输,知乐满打满算正式学字才二年不到,一碰到多字的文件就偷懒,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叹了口气,答道:“这些大军阀们正在积极树立政治形像,而且这些小军阀,许多都是他们当初允许的,如果现在下手,对他们的形像影响太大。”
知乐咕哝道:“那偷偷的做不就行了。”
“那我们就不乐意了。”
知乐一怔,不解的问:“为什么?”
“总之,我国和这些大军阀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才‘争取’到这个任务,至于为什么是争取,你以后就明白了。”败城拍了知乐一脑袋,道,“该干嘛干嘛去,以后记得看简报!”
“娃子不爱认字,就不认呗。”知红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硬逼着他认是不行的。”
知乐赶紧接口道:“爹,我喜欢认字的。”
败城斜了知红军一眼,认真道:“没有文化是肯定不行的。”
“老子也没文化,行不行?”
“爹!”
知红军在被知乐拖走时,还一脸意味深长的盯着败城。要不怎么说大眼传神呢,败城被那双眼睛盯着,只觉得后颈发毛,等看不见人了,才忍不住一哆嗦,暗自骂了句“见鬼”。
军阀这玩意儿,大家都很期待的,不仅是新兵,老兵也有些好奇,尤其是知红军还说这军阀要招待他们,更让人想不出了。
“待遇个屁,以前就是弄个飞机,到点你就跳吧,跳完了赶紧收伞,看看有没有人被吹散了,挂树上了,跳崖里了,摔死的。还待遇呢?脑袋有坑吧!?”吕勇正对着手下的队员吹牛,“像这次这样,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旅游!旅游,懂吗菜鸟?”
知乐凑到败城身边嘀咕:“真像旅游一样?”
“你听他吹!”败城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一天不吹牛就难过。”
“你不吹?”知红军神出鬼没的又出现了。
“一般不吹。”败城立刻正经的道,“偶尔吹下。”
知红军一笑,道:“中队长嘛,肯定要摆摆谱,端个架子是不是?”
“没有,不敢也不会。”
知乐一见气氛不对,立时拉着知红军就跑。等父子俩不见了,败城这个“养父”才松了口气,只觉得背心都快湿了。这知红军也不知什么毛病,没事就和他阴阳怪气的,要说敌意吧也不是,可是友好也完全谈不上。这一路上,他都快给搞得神经衰弱了,尤其是摸不着源头的情况下,想针对解决都没办法。
不一会儿,送他们过来的司机回来了,示意跟着走。一帮人紧张兮兮的跟着,不一会儿,大概是司机也受不了了,一边走一边说:“别紧张,不要紧张,带你们吃晚饭,晚饭。”
司机越急,越讲得不流利,讲急了,突然冒出来一句当地话。队员们正不知所措时,知红军及时接了一句。司机眼睛一亮,俩人就这么聊上了,不得不说,知红军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涯还是有点经验的,不一会儿,俩人已经称兄道弟,一付多年不见老友的样子。
“啧啧,这才叫厉害啊!”小白脸感慨道。
“老爹会许多种方言。”知乐骄傲的道,“他到哪里学到哪里。”
“那你几种?”败城问。
知乐顿时就不吱声了,见败城盯着他不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吱唔道:“一种。”
“哪种?”
“普通话。”
败城一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