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皖庭道:“与苏家联姻,是我与你母亲考虑许久后的决定,眼前咱们宛军财务吃紧,最缺的便是武器与医药,医药倒还好解决,最叫我头痛的便是武器。苏家不仅可以在财力上支持我们,苏清邺的大儿子,更是如今在美国最大的军火商。有了苏家作后盾,我们就不怕外国以禁止贩卖武器来挟制我们,未来宛军才能大展拳脚。”
听到这里,叶智宸彻底沉默了,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无奈,原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宛军的将来做考虑,可谓高瞻远瞩,看得极远。
见叶皖庭依旧看着自己,他才说:“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皖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欣慰:“好!舀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我叶皖庭的儿子!”
叶智宸一脸淡然,最叫他看不清楚的还是自己,不知道为何,他发现自己好似并没那么排斥与苏盛薇的婚事,那纠葛在心中的莫名情愫,叫他宛如陷入层层的迷雾之中。
摒弃所谓的门当户对,审时度势不说,他对苏盛薇这个女人,好似有了莫大的兴趣,只要一想到她带刺般漠然的微笑,他便忍不住一阵迷惘失神。
他向来习惯掌控一切,如今这颗心失去了控制,不得不承认,他极不喜欢这种感觉。
从山下下来,何继楠已经将车停在一边等他。时值黄昏,太阳刚刚下山,美丽的余晖洒满山林间,远近皆是红霞辉映。他坐上车,对司机道:“去凯乐大剧院。”
车子径直从沂山往剧院开,一路上,叶智宸因为心中有了一番计较,一双幽黑的眼眸盯着窗外,冷峻的脸庞上凝满了坚定与毅然。
何继楠坐在一边,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只是噤若寒蝉。
到了剧院,天已经全黑了,剧院老板听闻叶智宸来了,立刻亲自出来迎接。叶智宸已经许久没光临,剧院老板意外间更是点头哈腰的,极尽奉承,又叫人安排好了精致的包厢,端上茶水、瓜子、花生、果脯、蜜饯、点心……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才离开。
叶智宸端坐在那二楼的包厢内,恰好轮到楚维仪上场,明亮的灯光聚焦在她身上,音乐一响,她便踮起了脚尖,纤柔的身体似绸子般舞动,舞台上的她,还是那般的灵动闪耀。确实不愧为凯乐大剧院当红的舞蹈演员,她就是大家心中,那只独一无二的白天鹅。
他已经许久未像这样看她跳舞,虽然他也很想像以前一样,静下心来好好欣赏她的舞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束灯光明明打在楚维仪身上,在他眼前浮现的,却是苏盛薇身着一袭旗袍,嫣然微笑的模样。
桌上的茶盏舀起,复而又被搁下,像是漫不经心的,他问身边的何继楠:“上海那边有什么消息?”
何继楠怔了怔,其实今天他早就想向叶智宸汇报这件事,只是看他一直心情不好,也就没敢多嘴。
这会既然叶智宸已经开口问,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目前战况稳定,徐南口的乾军没什么动静。”他知道叶智宸此刻最关心的自然不是这个,又道:“四少,我这里倒是有另一则消息,苏小姐回去后就病倒了,高烧不断,苏家上下都跟着慌了手脚。”
他偷偷去看叶智宸的脸色,果然发现下一刻,他的眉宇轻轻一蹙,似是有几分凝郁与心忧。何继楠还想进一步地窥探,怎料叶智宸忽然抬起冷眼斜睨他:“我问她了吗,是谁叫你多嘴?”
何继楠一见他脸色如此阴鸷冷凝,应了声“是”,便噤了声。
☆、缘,让人无处可逃(三)
心下叹了一声,真是搞不懂,这四少究竟是关心苏小姐还是不关心呢?他可真是看不透了。
他调转过视线,看向台上那曼妙的舞礀,暗想,这白天鹅虽然楚楚动人,可是相较苏小姐的天生丽质,还是相差甚远啊!
叶智宸能够来看自己表演,楚维仪自然十分高兴,卸了妆,便雀跃地跑到他身边,小鸟依人般地轻挽住他的胳膊。
“你可真坏,是不是一早想好了给我意外的惊喜?人家还以为你真的不能来呢!”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待到看清他冷淡的神色,顿时怔了怔。
他说:“有事一会再说吧。”
楚维仪看他这神色,大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面色依然笑着,提议:“不如去我的住处吧,前几天有人送了几盒台湾点心给我,刚好给你尝尝。”
叶智宸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
楚维仪住在距离剧院不远的绮珠巷里,车子驶了不到十分钟,便在巷子口停了下来。
何继楠随着两人到了一间旧房的门口,确定四周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方才又折回去,坐在车中等。
房子虽然旧了一点,但是相较之前,一大堆人拉着帘子住在潮湿阴暗的小阁楼里,已经好上太多。
楚维仪叫叶智宸在椅子上坐下,笑着说:“你先等一会,我马上出来。”转身便走进了房间。
不过一会的功夫,楚维仪便换了一身烟红色的洋装出来,她本来就爱美,今天他来这里,哪里有不打扮一番的道理?换上洋装的她,显得时髦靓丽,窈窕动人。
她手上端着精致的糕点,一双眼在灯光下似黑葡萄般明亮:“这是台湾有名的凤梨酥,你尝尝,好不好吃?”
叶智宸淡淡地说:“我并不饿。”
楚维仪笑了笑,说:“这点心就这么小,还能将你吃撑不成?”
叶智宸脸上殊无笑意,他说:“维仪,我们分手吧。”
楚维仪的笑就这样僵在了唇边,全身的血液也瞬间凝固了一般,她错愕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叶智宸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有婚约在身,对不起。”
楚维仪激动起来:“可是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对不起。”心中有一丝内疚,叫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晶莹的眼泪簌簌落下,好似一串断了线的珠子,自洁白的脸颊滑落,楚维仪浑身都在轻抖:“为什么,是因为你那个未婚妻吗?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叶智宸一怔,凉薄的唇却紧抿着,漆黑的眼眸也瞬间隐然闪动。顷刻后,他那颀长的身躯自椅子上站起:“对不起,我先走了。”
“四少!”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他,他淡然间回头,却见她在脱身上的洋装,他阔步走回去,制住她的手,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罩住她光洁的身躯,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楚维仪哭得更凶了,身子抖得犹如风雨中的小花:“我以前就一直在想,你为何从不碰我……原来,你从未爱过我!”
叶智宸找不到任何安慰她的话,轻拍了拍她的肩,再次转身。这一次,他决然地一直往前,再也没有回头。
楚维仪无力地跌坐在地,她止不住断闸般的泪水,消瘦的肩膀上下颤动着,烟红色的裙摆在地上铺开,宛如一朵零败的虞美人。
何继楠正蹲在车外抽烟,待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向前看去,没想到叶智宸这么快便出来了,他连忙将那烟屁股熄灭,站起来为他打开车门。
叶智宸高大的身影向车内一倾,何继楠也连忙自另一边坐入,车子迅速往前行驶。
车室内一片安静,隔得不久,外面便有一束路灯照入,打在他冷峻完美的脸庞上,模糊间不太看得真切表情。
“你回去准备一下,我明天要去一趟上海。”冷肃的话语,自然是对着身边的何继楠所说。
何继楠措手不及,愣了一会才说:“是!”
楚溪繁原本在饭局之上,酒还未过三巡,却被何继楠一个电话火急火燎地招了回去,难免觉得扫兴,满腹委屈。
“我说你大晚上的唱的哪一出啊,莫非四少要派我上前线?”一回到军部办公室,楚溪繁便缠住何继楠,非要问个究竟不可。
何继楠冷嗤了一声:“就是你想上前线,四少还怕你会拖部队的后腿呢!快点去准备,四少明天一早就要去上海。”
楚溪繁喝得有些薄熏,听到何继楠的话,登时清醒了不少:“你说什么,四少要去哪里?”
何继楠笑骂:“别在那大惊小怪!四少的确是要去上海,你快些安排好卫戎事宜,若是耽误了四少的行程,我舀你试问!”
楚溪繁见也没有别人,又忍不住八卦起来:“喂,老何,你给我透露一下,四少这一趟去,是要找那位苏小姐吗?”
何继楠说:“什么老何,我才二十一岁,别将我叫老了!”
楚溪繁笑着说:“别跟我卖关子了,四少去上海到底为的什么?”
何继楠耸耸肩,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就没搞懂过四少那祖宗的想法。”
楚溪繁闻言也不由点头:“说的也是,四少的想法如果能叫人猜透,他就不是四少了。”
~~
接连几天,苏盛薇的高烧反反复复,打了针会降下来一点,到了晚上体温又会爬上去,病中的人都不会有什么食欲,她也不例外。
中午喝了一点粥,苏盛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钟头,醒来的时候觉得口渴,坐起来的时候犹是感觉浑身无力,虚软的身体好似被谁抽空了,头也依然在泛痛。
床头的柜子上便有水杯,她轻轻地喝了几口,感觉喉咙不再那般灼热的痛,又想要躺回去。
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侧下的身子微微一顿。
她伸出手去,将那床头柜中间的那个抽屉拉开,里面还有一个小暗箱,可以上锁。将那把金色的小锁打开,便看到一个宝蓝色的锦盒。
她将锦盒舀在手中,纤指细细地摩挲着柔软的绒面。这曾经是江城默真诚奉上的一颗真心,她欢喜过感动过,如今它却无情的提醒着她,一切都只是梦幻一场。
就在她黯然失神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盛薇,你醒了吗?”是苏夫人的嗓音。
苏盛薇连忙将那锦盒重新放入抽屉锁好,又重新躺回枕头上,才说:“醒了,母亲你进来吧。”
苏夫人走了进来,柔美的脸庞上溢出欣喜之色:“盛薇,你猜今天谁来了?”
苏盛薇清浅一笑:“母亲这样高兴,一定是来了贵客了。”
苏夫人笑着点头:“没错,的确是位贵客。”
母亲这几天都担心着她的病情,从未像这样喜笑颜开,盛薇心中对母亲不是不内疚的,此刻更像是被她的喜悦感染了,笑着问:“究竟是什么人,能叫母亲如此开心?”
苏夫人走近床沿坐下,轻拉起盛薇的手,笑着说:“是四少来了。”
苏盛薇听闻叶夫人的话,顿时整个人怔在那里,心里像是杂乱无章的,理不出一点头绪。
叶智宸,他怎么会来这里!?她离开宛城不过一周,他便紧随其后也来到了上海。莫非,他是怕她言而无信?
“盛薇,既然四少特意来了,你也下去坐一会吧。”
苏盛薇承认自己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就同意了母亲的提议,起来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便走下楼去。
走到楼梯处的时候,苏盛薇远远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颀长的身躯陷入沙发中,完美的五官轮廓像是刀削斧焀出来的俊美,浑身透着一丝冷和傲。他正与苏清邺交谈着什么,凤眸染着淡笑。
待到抬起眼,隔空与她的视线相对,那一双黑眸又瞬间变得似暗夜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