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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一身着白色长袍的模样俊秀的男子在几位宫女的带领下从御花园穿过,脸上表情极其平淡,眼底波澜不惊,步伐从容却不显散漫。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白衣男子向面前坐在亭子里着喝茶风姿不凡的女人揖了一礼。
“廉太医不必多礼,起来吧。”翘起的兰花指轻轻抚着怀里抱着的一只雪兔,等白衣男子起身后又道:“哀家今日头疼这毛病又犯了,你给我开个方子,不要太苦,哀家受不了那味儿。”
“臣遵旨。”
“听说,永贵妃昨日又召你进宫?”
“是。”看病是个借口,廉左又怎么会不知。
“可有什么事儿?”
“回皇后娘娘,永贵妃昨日贵体欠安,但经臣诊治并无大碍。”
“知道了,下去吧。”知道这人守口如瓶,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廉左退出亭子,又由宫女领出御花园。
从宫外出来,路过一个拐角处,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直叫人措手不及,紧接着他像被什么东西压在墙上动弹不得,身体被什么牢牢箍住,但是周围哪有什么东西,身体像被什么包裹住,紧接着脚下一空,像被什么卷了起来。廉左吓了一大跳,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一声男音“别动。”
“你是谁?”廉左仍在挣扎,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脱离地面,身处万丈高空,身下水蓝色的龙身已经完全浮现,廉左看着这完全脱离他理解范围的物种:“竟是龙?”手下抚摸的正是一片片硬邦邦的龙鳞。
敖锐不答,不一会儿,他们便身处一河岸边。
廉左被轻轻放下来,看着面前的一条巨龙化成人形,一个飘逸俊朗的男子站在廉左面前,但仍看的出面色有些憔悴,望着廉左的眼底仿佛流转着无尽的哀伤。
是啊,这人不记得了教人如何能够欣然接受。那人望着敖锐的眼神满是陌生与戒备,叫敖锐怎能不难过,曾今那无比深情的双眼已不复存在,自己被当成陌生人对待,敖锐心有不甘。
廉左退了两步蹙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退更是叫敖锐伤透了心。
面前的敖锐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紧抿着嘴不言不语。
廉左见他不说话,以为这人是哑了,但又很快否认这个想法,先前还叫自己别动来着,又见他脸色有些吓人,便道:“我们认识吗?”
此时敖锐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仿佛有什么破口而出,忽然一把拽过廉左,用手紧紧把他抱着,把廉左的头紧紧地按压在自己的胸膛上,仿佛这样才能平复他心中翻涌的情绪。廉左也在挣扎,奈何这人力气如此之大,只把他勒得骨头生疼。“左儿,别动。”耳边传来无比温柔的一句。
一股巨大的熟悉感汹涌如潮水般袭来,廉左怔了怔,垂下双手,便不再动。
左儿。。。。。左儿。。。。。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廉左回过神来,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但眼角却莫名其妙的落下一滴泪来,廉左用手轻轻拂下,不知为何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轻声道:“这位公子可否先放开在下。”
敖锐听后慢慢松开双手,眼睛紧紧盯着廉左的脸一阵端详。
“我是否长得像你的一位故人?”廉左猜测。
“不是像。”根本就是。
廉左却不想再与这人在讨论什么像不像的问题:“可否恳请公子把我送回去?”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远处的那几只乌鸦直吵得他脑袋生疼。
陈锐风经过刚才的一番思量,心中已有打算,面前这人现在是不认得自己了,前世的总总都随着那一碗孟婆汤消失殆尽。心有不甘,但最终也别无他法,明眸一转,随即道:“在下敖锐,原本在是掌管京城一方水池的一名小小的龙神,前些日子为了治水和一恶怪斗法,不料身受重伤至今,经过高人指点,知道急需一位与我八字相合之人身上的灵冥之气助我调养方能恢复,几番寻找之下,发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和你素未谋面,你觉得我为何要助你。”
“如今水怪占领了我的庙宇,如若我不尽快归位,那么京城脚下的百姓恐怕要深受大旱之苦,颗粒无收,廉大夫为人臣子,难道不应该为天下人着想,为当今圣上排忧解难吗?我想你是不会看百姓身处水火而不顾吧。”敖锐之前的确是为治水而和水怪大战过,只不过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那条作恶多端的水怪罢了。
廉左听罢,深思不语,最近他的确也有听说过城外的百亩良田旱情严重,莫不是真如他所说的是水怪在为非作歹?
正思量,那边又道:“我也只不过是借你身上的灵气调养些时日,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敖锐知道上一世这人心肠就软不会对这事儿坐视不理,为百姓排忧解难这人是断不会拒绝的,但是这一世这人是不是没有变呢,敖锐深信只要灵魂不变,那么那颗心又怎么会变呢。
这是真的抓住了廉左的弱点,廉左这一世身处御医世家,父母从小便教导医者父母心,自然而然的廉左深受其影响,依然保持着一颗爱民爱国的内心。
☆、第 35 章
廉左几番思量,其实刚才在这龙身上也发现几处破皮,心道这也许就是和那水怪交战时落下的。
对敖锐这话也信的□不离十,再说这人骗自己作甚,从这里也挖不到什么好处,虽说自己在一些怪志奇谭也看到过有妖怪靠吸人精气来增长修为的,但直觉这人不是妖,满身的灵气萦绕,廉左注意到这人脚下的几棵小草方才还是一副蔫蔫的模样,枯黄的草尖软趴趴的黏在地上,现在却已变得绿意盎然,一派生机。看来这草是吸收这人身上的精气了。
只是还有一点疑问,这人说自己身上有灵气,自己怎么感觉不到呢,想着便低头望一眼脚下的小草,蔫蔫的趴在地上,仿佛已身处垂死边缘。
“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灵气?”
“其实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灵气,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像我,我也感觉不到。”苦笑这人疑心还真是重呢,心底难免有些苦涩。
“不知你需要多久方能恢复?”
“那就要看那你的配合了,你配合得好,我自然恢复得快。”敖锐说谎不脸红。
“不知要我如何配合?”
“就是你我必须同床。”
廉左身子一个站不稳,差点倒地!敖锐连忙扶住调笑道:“怎么我们两个大男人,你还怕我非礼你不成?”
廉左稳住身子淡淡道:“只是觉得这配合方法太过。。。。奇特。”
敖锐道:“那么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廉左听到这个“我们”“回去”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淡淡点头。此时旁边的敖锐已化为一条水蓝色巨龙正悬在空中,龙口大开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上来吧”透着专属于龙的威严。
廉左望着这条伏在自己面前的巨龙,心道他好歹也是个龙神,怎的就这样轻易地任人坐骑,他一向待人谦和有礼,予人尊敬,于是站在原地不动,敖锐以为廉左嫌他太高上不来,便龙身又是一矮,旁边廉左摇头一颔首:“咱们还是走回去吧。”
敖锐一听他这话便知他心中所想,道:“若要走回去,只怕没有个把月是回不去的。”这的确是实话,这里就是当年陈锐风消失之地,廉左自尽的五眉河,离建安学院不算远,离京城可是十万八千里。
廉左无法,便抬脚跨过那龙身,坐在上面,手下是片片龙鳞。
“扶好”敖锐道。廉左便双手都放在龙身上,底下的龙还是没动。
突然龙身一降,廉左只感到身子被抛到前方,接着手中握着已是坚硬的龙角,双脚脱离地面,越来越高,望着下面愈发模糊的景象,身边白雾飞快的从眼前掠过,仿佛身处仙界,一种在飞翔的感觉。
“喜欢吗?”敖锐发话了。
“喜欢又如何?”
“我可以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我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廉左是想去的是江南水乡,早就听说过江南景色天下第一,而其中又以苏杭为之最,听说那里有清纯质朴的茉莉花,廉左这一世也酷爱茉莉花,吃过茉莉花糕便再也不想吃其他的糕点了,味道直叫人难忘,很是想到江南一赏芳泽。之所以没和敖锐如是所说,则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不一会儿,一人一龙很快便又回到了天子脚下京城。
敖锐化为人形,同廉左一道走在京城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跟着廉左拐进一条小巷,这小巷其实也算不上太小,周围住的大多也不是什么寻常老百姓,更多的与廉左一样是太医。
来到一个院门外,旁边长着些许杂草和野花,但并不显得杂乱,反而有一种凌乱美,斑驳的墙壁上青苔蔓延,墙头一枝红杏出墙来,靠在墙头像是等人采摘,台阶是用青石砌的,透着些许凉意,并不算很宽的大门,廉左把门打开,两人走进去,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院里还种着些花花草草,长势良好,看着很是舒服,一只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彩色鸟正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兴奋地叽叽喳喳,看来这廉左也是个会陶冶性情的人。
院里是一排房屋,大概有几间屋子,敖锐跟着廉左进了一间屋,像是一间厅室,屋里还算宽敞,一个人住更是显得有些冷清,廉左让敖锐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不一会儿为他沏好了一壶茶。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人还没用过晚膳,廉左起身让敖锐先坐着等一下,自己到厨房弄些吃的过来,可是敖锐也要跟着廉左进厨房说是帮忙。其实敖锐哪会帮什么忙,切的菜大块大块的根本不是人可以受用的,廉左便让他到一旁站着自己来就行,敖锐便听话的站在一旁有时候帮廉左递东西什么的,只要廉左不赶他出去就行。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配合得还算挺默契,不禁让敖锐有种这就是平常夫妻相处模式的幸福感。
廉左动作娴熟的把一盘盘的菜炒好,一阵阵的香气溢出,直教人垂涎三尺。
饭桌上,敖锐不断地给廉左布菜,弄得倒像是廉左是客人似的,但那人仿佛没注意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他夹。
这其实是敖锐之前养成的习惯,与廉左用膳时总是照顾到他,因此这事儿做起来无比娴熟。
可廉左有些为难,他是从不与人如此亲密的,就算是谈得来的朋友也从没有如此作为,尴尬笑道:“你吃你的就可以了,不用给我布菜。”
敖锐筷子一顿,随即又继续给那人布菜一边道:“你不用管我,我习惯了。”看着廉左停在那里没有动,便道:“怎么?这是嫌弃我?”上一世的廉左可是丝毫也不会避讳这些。
听得这话廉左面部有些僵硬,这根本就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淡淡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一旁的敖锐脸色神色有些黯然,随即又道:“那你也给我布菜。”
这是什么奇怪的思维?
“那这饭吃的岂不麻烦?”
“那你就让我给你布菜,全都吃下去!”微微蹙起的眉毛,透着股威严,语气不像是在吓人。敖锐的确有些生气,面前这人竟不肯让自己给他布菜了,心情更是失落。
廉左不知道他为何会生如此大的气,觉得莫名其妙:“吃不吃是我的自由。”
“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