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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理的人。”
祁越见他笑了,心里像是放下一块巨石,见小溪这样柔和的样子不禁心中一暖,“你不怪我?那可太好了。”这人笑嘻嘻的,好像十年前那个拉着他玩雪的小少年。
小溪心里有些酸涩,他勉强维持着笑意,“祁越,这次回来,再走的时候应该就不至于那么仓促了吧?”
祁越挑眉,“刚刚我的话你是没听进去是么?”他脸色有些恼意,眼神中有些哀怨,“我说啊,以后我是不会走了的,会陪在你身边一辈子。哎,别拿什么成家生子搪塞我,我知道你还没成亲呢,顺便通知你一声,我也没有。”他笑,神色有些坏。
小溪面上虽笑着,心里却寻思,你爹是静安侯爷,你作为名正言顺板上钉钉的小侯爷,怎么可能一辈子窝在这小山村种田?而且还是和他这样一个破败东西一起,呵。
祁越虽笑嘻嘻的,却时刻注意着小溪的神色,此时见他面露悲戚,眉宇间竟是化不去的忧愁,不禁心里一紧,身子朝他凑近一步,却被他一步闪开。
他不禁叹息,看来,攻心是件功夫活儿啊。
不过,他丝毫不着急,反正是得了爹娘的旨意,不拿下小溪誓不归,拿下了更不归。
一辈子时间,慢慢耗呗。
绿珠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她心里不禁一急,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急着开了门,却见到门口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自是小溪,另一个?她望着那人英挺的眉眼和挺拔的身姿,无端觉得很是熟悉,见那人冲自己笑了笑,一拍脑袋,这边身子已经做了个万福,“小侯爷!”
祁越知道那绿衣丫头名叫绿珠,这些年一直和青磊那小子一起照顾小溪,对小溪好的人他都心存感激,“别侯爷长侯爷短的了,煮好饭了么?小溪饿了。”
绿珠愣了一下,忙应了声“哎”,就一边退着一边回了厨房备饭,而树上的青磊早在祁越出现在小径路口时,就从梧桐树上翻了下来。
笑话,要是让小侯爷知道他偷看他跟苏少爷叙旧,不得削他一层皮。
这边估摸着时间,听到人声后,见两人并肩走了进来,立马低着头去牵马,把马儿栓在羊圈的柱子上,旁边那只老绵羊缩在暖和的小草房里,咩咩的叫着。
祁越走在小溪身边,四处望了下这阔别十年的小院儿,基本没发生变化,绵绵和大白二白都还在,他脸上露出孩子般的欣喜,摸了摸大白的脑袋,绿珠吓的脸都白了。
这小祖宗,难道是不知道鹅是会叨人的么?
她望着旁边神情淡然的小溪,心里琢磨着,这两人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呢?
这件事,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绿珠就知道了答案。
祁越:“小溪,我要睡侧卧。”所谓侧卧,其实就是他们俩小时候的卧房,他还想晚上一个好生回忆一番两人小时候的事儿呢,却不料被小溪一口回绝。
“不行。你睡别的地儿。”
祁越面色大喜:“难道和你睡一起么?”
小溪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要么地铺,要么青磊。”虽然他还想说“要么绿珠姐”的,但绿珠姐是个好人,不能被这登徒子给糟蹋了。
他也不知缘何就这样在心里给祁越定了个“登徒子”的帽子,锃亮发光。
祁越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满是哀怨:“这么冷的天儿,不怕更深露重伤了我身体啊。”伤了以后还不是你吃亏么。
“看你这满身腱子肉,皮糙肉厚的,这点儿小冷还是伤不了什么的。”
这话虽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在夸人,但由小溪说出来,声音清澈柔和,听在祁越耳里愣是无比舒坦。哎,这小家伙怎么知道自己身材倍儿好呢?难不成自己已经练成了无上神功?穿着这劳什子袍子也能看清内在实力?祁越满心欢喜,嘴角高高扬起。
绿珠边铺着地铺,边偷眼瞄这传说中的小侯爷——唔,都被苏少爷这么寒碜了,他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啊……没听府里人说小侯爷的脑子不好使啊,除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奇怪举动而已……
小溪瞟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径直推开隔间的小扇门,把门阖上。这门的位置本是一卷竹帘,后来是他让青磊给做了扇门装上,这样才感觉安妥些。
他点了灯,脱去鞋袜,脚泡在绿珠之前备好的热水里,坐了一会儿,拿擦脚巾抹了抹,放在床下的小凳上。水也他没喊人进来倒去,只任它放那。
他望着床顶的木刻纹饰,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还是外面那人含笑的眉眼。
那人说,“我不会再走了,会和你永远在一起,一辈子。”
他笑,喉间有些呜咽,滚烫的泪从两鬓滑落,瞬间消失于柔软的枕间。
夜色极深,整座落霞山附近的人都已坠入梦乡,苏家村溪边的一家小院子,有个人还醒着。
确切的说,是一直没睡。
祁越睁着眼一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不远处心中所念那人的呼吸。他练过几年功夫,虽没成为什么大侠,却愣是把五官的灵敏度给提高好几个档次,目力极佳,耳力极好,耐力极强。
他一直在等着小溪睡着,却不想这样一等,竟是等了半宿。
其间,他还听到那人轻微的啜泣声。
祁越狭长的眼睛在这昏暗灯光下亮的吓人,在听到那人终于睡熟后,他立马动作轻巧地起了身,赤着脚来到那扇小门前,手指一个巧劲儿,小门轻巧地开了。
他来到小溪的床前,灯是早已熄了的,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房栊照了进来,洒满了半间屋子,映的那人的脸明暗分明。
祁越极其小心地翻身上床,小溪睡觉本就特别乖巧,床虽大,他却只占了里面那一部分,外面全都空着,祁越低笑,敢情这就是留给他的呀。
他望着这人近在咫尺的脸,脸很小,五官细致,眉目清俊,甚至有些妖娆的意思,鼻子有些秀气,可在这张脸上却很合适,嘴唇很红,看着很软。
他觉得空气热了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却在看清那人鬓角隐隐的水迹时,心里的那股邪火慢慢淡了下去。
刚刚,是真的在哭吧。
是……因为他吗?
高兴、还是悲伤呢?
祁越望着那人眼角的水迹愣了会儿,随即鬼使神差般,轻轻探过头去,唇舌极其温柔的把那水迹一点点吻去。
有点儿咸,有点儿香,心里却满满的。他忽然冲着这熟睡的人笑了笑,眼睛有些湿,手指点了他睡穴,手臂一揽,把那人脑袋轻按在自己怀里,手勾着自己腰,轻轻吻了吻他额头,紧紧抱着他,这才满意的睡去。
第17章 露节角
次日,天色还未大亮,小溪一如既往,已经醒了,不同的是,昨儿感觉特别暖和,也没做什么噩梦。他穿好衣服梳好头发走出小扇门,一推开门就看到地上被褥上躺着的一个人。
他怔了一会儿,望着那人发了会儿呆。
被褥有些凌乱,那人只穿了件儿白色亵衣,黑发散开,面容沉静,英气的眉眼仍然带着些稚气,胸膛半露,可见麦色肌肤。
小溪的心跳快了一瞬,眼神随即从他脸上挪开,视线却不小心瞥到祁越光着的脚,修长且骨肉均匀,在这泛着冷意的冬日早晨,就这样直愣愣地伸在外面。
不嫌冷么?小溪嘀咕了句,身子已经蹲了下去,双手极力放轻动作,抓着那人的大脚,咦,竟然是温热的?他吃惊地望着祁越睡熟的脸,这人身体这么好?心思虽千转百回,手下已经把脚缓慢放进了被窝里,又把被子给紧了紧。
不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小溪的脸倏地红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慌乱地看了看祁越,见他呼吸平稳,好似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呼,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定得怎么得意呢。
他叹了口气,起身轻轻开门,又轻轻阖上,看见绿珠立在厨房门口,正端着热水准备进屋呢,他见状,忙道,“绿珠姐,放这儿就行。”他指了指长廊边儿上宽宽的木栏杆,“我在这简单洗漱一下就好。”
绿珠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依言把水盆洗脸巾等物放在了木栏上,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屋里瞟,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味深长。
小溪面色微红,好似有些尴尬,像是在解释说,“唔,那个,我只是觉得老在屋里洗漱有点儿烦了,所以才想着在外面洗,也省的绿珠姐你麻烦嘛。”和屋里那人才没有关系。
绿珠笑了笑,“小溪今儿早上还是吃白米粥配小青椒炒蛋么?”
小溪点了点头,擦脸的动作慢了下来,语气有些迟疑地道:“绿、绿珠姐,你多做一份。”
绿珠故作不解,“诶?为什么啊?”
小溪的脸更红了,不知是热水烫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因、因为我今天特别饿啊。”说完,像是在逃命一般,扔下帕子就往外面走去,“我去小溪边逛逛啊,吃饭时会回来的。”
绿珠噗嗤笑,边重新备了热水帕子,边推门进屋,不出所料的是,屋里那人早就醒了,头枕在双臂上,眉眼间满是笑意,躺在被褥上,翘着二郎腿抖啊抖。
“小侯爷都听见了?”绿珠兴许是因为这几年经常听府里来的人八卦,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小侯爷的脾性却很是了解,再加上昨晚的相处,她对这位小侯爷就更称不上敬畏啦。
不就是个来讨自己心上人欢心的英挺少年嘛,她有什么好怕的说。
祁越瞟了她一眼,笑斥:“你管的倒宽哪。”却并没有否认。
绿珠笑,把水盆放在一边凳子上,“赶紧洗洗吧,少爷去溪边了,现在外面天还没大亮,不知有什么人出没呢。”
祁越脸上的笑意敛了去,一个翻起,绿珠眼前一花,只见人已经站在了水盆边,洗漱穿衣的动作可谓是雷厉风行,她眨了眨眼,门页晃了晃,人已经不见了。
祁越昨儿基本没睡觉。
先是等里面屋里的人睡着等了半宿,好容易溜进去爬上床,他抱着小溪泛着些淡淡香气的身子,使劲儿嗅了又嗅,仿佛永远不知满足,欣喜激动和其他情绪弄的他难以入睡,天色泛白时,他才隐隐有了些睡意,却察觉到怀中人有醒来的意思,心中一紧,忙把人放开,把被褥扯好,极为轻巧地回到外面,关好门。
刚躺下没一会儿,他就听见小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幸好小爷的动作快。
本以为小溪会直接出门,却好大一会儿没听见他开门的声音,祁越正纳闷儿呢,却忽觉双脚被人扶住——是一双极为细腻的手。
祁小侯虽读过不少书,但这会儿还真不不知该怎么形容那感觉,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有些痒,又有些麻。
祁越的心颤了颤,咬着唇,极力控制自己,不可以发抖!媳妇儿你还要不要!
好在,那双手没继续“折磨”他的脚,只是把它们放进了被窝里,祁越一直强忍着不睁开眼,现阶段还不太清楚小溪各方面的战斗力,万万不可大意。
终于,又听到一声开门声,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瞄了瞄,确定安全后,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呼,自己这算是做贼么?
祁越正枕着双臂寻思着,就听到外面小溪和绿珠的对话,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