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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起来还是莫尽言关心则乱,若是他不主动说船只刷了两遍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头上来。但是他说了,就完全把自己暴露出来了。
俞思冕到的时候,莫尽言正在向那几个士卒展示自己的雕。许哥正在空中盘旋,见到许多人过来,便长啸一声,扑腾一下向莫尽言冲下来。
与俞思冕同来的人不知道这雕是莫尽言养的,以为这猛禽来袭击人,便有人迅速搭箭弯弓,抬手便是一箭。
莫尽言听见箭声,心里一凉:“许哥小心!”便顾不得掩藏实力,飞身一跃,想要抱住许哥,然而已经迟了,那支箭擦过他的手臂,堪堪射中了许哥的右翅,许哥尖声嘶叫了一声,直接坠了下来。
士卒小肖连忙喊:“箭下留人!”
那些正要再发箭的人连忙住了手。
莫尽言抱住许哥,在地上翻了个滚,也顾不上别人,连忙给许哥查看伤情。所幸利箭并没有射穿许哥的翅膀,而是从擦过了右翅边沿,纵是如此,也流下了好几滴血。
莫尽言急得眼圈都红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他们起哄,让许哥表演的:“许哥,对不起,不疼啊。”一面从怀里摸出金疮药,迅速给许哥撒上。
俞思冕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莫尽言,他眨了眨眼睛,睁眼仔细瞧去,那人背对着自己,正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猛盯着那背影看了数眼,确信是自己认错了,小莫的背没有那么宽,身量也没这么高,身手更是不可能这么矫健的。这人说自己是个渔民,但从刚才的身手,就不可能是个普通渔民,海盗还差不多吧。
倒是跟在一群人后面的温建呆住了,他听见那一声熟悉的许哥,这不是莫尽言的声音吗?他顾不得失礼,连忙越过前面一干大人,跑到莫尽言身边:“莫尽言,真的是你?”
莫尽言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温教头?”
温建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果然是你!”
那边俞思冕如遭雷击,只觉得天地旋转,掉了个个:“小、小莫?”
莫尽言不知道那边还会有他熟悉的人,更没想到还会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只是含着泪对温建笑:“教头,你也来南竿岛了?”
温建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禁不住动容:“你怎么来这里了?上回你哥去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你了。你去哪里了?方才要不是你喊那一声许哥,我哪里知道居然是你。”
莫尽言一笑,眼泪便滚了下来,他拭了一把泪:“许哥走的那阵子,我正好驯服了这只雕,我师父想念许哥,就管它叫许儿,我就管它叫许哥了。它陪着我,就好像许哥一直都陪着我一样。”
温建含泪拍了拍他的肩:“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们。”
士卒小肖突然出声说:“温大人,卫指挥使大人让你带着庄言去见他,他就在木棚里。”
温建回过头来,发现刚刚来的人全都散了。“知道了。小莫,你怎么换了名字?”
莫尽言抱着许哥,笑着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出门在外,换个名字方便一些。”
温建看着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什么:“走吧,我带你去见卫指挥使大人。”
莫尽言心下奇怪:“为什么要去见他?”
温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大人都到这儿了,大概见你是我是熟人,所以才没打断我们见面。”
莫尽言点点头,但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要单独见自己,难道他发现自己渔民的假身份了?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温建,倒是有点怕连累了他。
两人一路上说一些别后的话,莫尽言知道孟长龄的兵役结束了,已经回家赶考去了,没准还考上举人了。
温建叹息说:“我觉得没有比你更适合军营的人了,可惜居然会因为那个原因被除名。现在的卫指挥使大人看起来是个积极抗倭的人,我去同他说说,没准会同意你再入军营的。当然,这还得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莫尽言呵呵笑了两声:“谢谢教头,这个就以后再说吧。”自己现在还是泥菩萨呢,能不能过江都难说,别说重新入伍了。
温建看着前面的木棚:“到了。”
陈良迎上来:“温大人,您先请回吧,我带这位小兄弟进去就好了。”
温建有些狐疑地看了陈良:“俞大人不会为难他吧?”
陈良将莫尽言反复打量了几遍,面上表情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应该不会,温大人放心,俞大人虽然有些冷淡,但却是个极其讲理的人,不会为难这小兄弟的。”
温建回头对莫尽言道:“那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莫尽言忐忑地回了温建一个笑容,跟着陈良进了木棚。
这个木棚还是莫尽言亲手搭建起来的,因为冬天天冷风大,为了不漏风,四周都用棕榈树叶密密地围起来。从外面一进去,屋子里就暗了,一时间难以适应暗沉,看不清屋子里的动静。
陈良在门口说了一声:“大人,人到了。”将莫尽言让了进去,自己就退了出去。
莫尽言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就被一个人抱住了,他连忙伸手去挡。对方的力度极大,根本就格挡不开。莫尽言吃了一惊,现如今被自己挡开的人是少之又少,这个人明显武功还在自己之上。
莫尽言推不开,只好伸出胳膊护在身前,牢牢将许哥圈起来。脖子里突然落下两滴温热的水,有个人喃喃地不断叫自己的名字:“小莫,小莫……”
莫尽言一下子愣住了,这声音,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他抱住许哥的手松开了,许哥落到了地上,用没受伤的翅膀撑住身体,非常不满地叫了几声,蹦跳着离开了两人脚边。
莫尽言已经顾不上了,他努力地扭过头,去看将自己圈得丝毫不能动弹的人,这声音,这体温,这气息……自己不是在做梦吧。“俞大哥?!”
抱着的手臂又紧了紧,几乎将莫尽言勒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怀里的人随时会变成空气似的。
“小莫,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终于回来了,你是回来看我的是吧?”俞思冕几乎泣不成声。
莫尽言迟疑了一下,伸出胳膊圈住对方的腰,这样感情外放的俞思冕,真不敢让人相信会是真的:“俞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俞思冕用力地揉压他的身体,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以后就不怕丢失了:“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小莫,你是真的吗?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不是哄哥的吧?”
说着松开一只手,去摸莫尽言的身体,胳膊,头,脸,眉眼,鼻子,唇,最后在那张唇上吮吸了一口,温热的、软绵的,还有清新的气息,终于确信是真的了。破涕为笑道:“果然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莫尽言的脑袋里发出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俞大哥,俞大哥,他刚刚,他刚刚居然在亲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俞思冕捧着莫尽言的头,眼睛里的浓情浓得几乎化不开,他的唇以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蘸满他这辈子最浓醇的深情,从额头到眉毛、眼皮,沿着鼻梁往下,一直到柔软的唇瓣,细细地吻,密密地亲,仿佛要用唇记住眼前人的轮廓,将他印在自己的触感中,最好是吞到自己的肚腹中,这样才觉得安全,再也不怕他消失了。
莫尽言整个人一直都处于懵懂状态,他被动地承受着俞思冕的亲吻,脑袋如生了锈的齿轮,“咔、咔”作响,却运转不起来。
最后俞思冕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足了,喃喃地说:“太好了,小莫还活着。我的小莫没有死,他们都是骗我的。”又有两滴泪落下来,落在莫尽言的唇边。说完,小心翼翼地伸手圈住莫尽言,与自己心口相贴,能够感受到对方噗通噗通的心跳,将头埋进莫尽言肩窝里,仿佛找到了世界上最令他安心的角落,“小莫,让哥歇会儿,哥太累了。”闭上眼睛,就那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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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都要忙疯掉了,一上午就没闲过,只偷空看了一遍,估计还有不少漏洞,大家多多包涵,有空再细改。知道大家等得急,就先发了。
43、第四十三章 伤感
莫尽言一直处于震惊状态,这个俞大哥,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俞大哥吗?怎么一见面,就做了这么多令自己匪夷所思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自己一定是在梦中吧,他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疼,不是做梦。
“俞大哥,俞大哥?”他轻轻地唤俞思冕,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没来得及问他呢。
俞思冕侧着头,眉头还拧着,就那么枕在莫尽言肩上睡着了,就仿佛几辈子没休息过,神经一直都绷着,这下子一放松,人就酣然安眠了。
莫尽言舔了一下嘴角,有点苦咸的味道,那是俞大哥的眼泪。俞大哥哭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哭。为什么要哭?他说自己还活着,难道他以为自己死了吗?他回来找过自己?
思绪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理起。俞大哥站着都能睡着,不知道是累了多久了。莫尽言抱着他,一动也不敢动,这个梦实在太美好了,好得他怕一动就惊破了,他愿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一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许哥不乐意了,它拖着一只翅膀,在地上蹲了半天,终于不满地咕咕叫起来。它翅膀疼,早饭也还没有吃,又不能飞,主人还不理它,抱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不知道要抱到什么时候。
莫尽言终于才意识许哥的存在,看看许哥,又看看俞思冕,真是两边都不舍得放下。最后,他终于不舍地动了,在俞思冕耳边轻轻地说:“俞大哥,到床上去睡。”半扶半抱着俞思冕挪到床边,将他轻放到床上,扯了自己的被子给他盖着。这个房间还是他的呢,没想到居然会给俞大哥用。
俞思冕不安地皱皱眉头,但是莫尽言的声音在耳边响着,鼻端又是他的气息,便没有醒过来。
莫尽言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看看俞思冕了,屋子里光线不足,但是久了也就适应了,不说看得十分清楚,大概轮廓还是看得见的。
俞思冕的眉头习惯性锁着,似乎一直都过得不如意。莫尽言伸出手指,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眉心,让他两道英挺的浓眉舒展开来,俞大哥怎么能够这么愁眉苦脸呢。他的脸比三年前要消瘦许多,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着,颇有些严肃。突然,他的嘴角弯了起来,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莫尽言看着他突然生动柔和起来的脸,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俞大哥还是那么好看。他看着那张唇,刚刚他还亲了自己呢,真是叫人难以置信,他低下头,飞快地在那张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回来,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他看到俞思冕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咂巴了一嘴,弯起嘴角笑了。莫尽言的脸哄地红了,他小心翼翼地叫:“俞大哥,俞大哥?”
然而俞思冕并没有醒。莫尽言红着脸站了起来,去给许哥包扎伤口,顺便给它找点吃食。
莫尽言抱着许哥出了棚屋,张良迎上来:“我家大人呢?”
“他睡着了。”莫尽言说。
陈良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你跟我家大人认识吗?”方才在沙滩上,俞大人一看到这个人便如遭雷击,面上神色颇为复杂,有震惊、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