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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突然,古言歪过头,他举高食指搁于唇前。当下,炎津竟当真消了声。古言咧开嘴笑得欢实,“我真该让你死,我们都该死。你死了,他们就不会死了。我们都该死,我们都该……”
“疯子!你个疯子!”炎津难得的手足无措了,他从软榻之上跳了起来,再次对着门外大喊:“来人!给朕来人!来人!”
“别叫,很吵。你会把死了的人吵醒的,那些救过你的人……”古言站了起来,他的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炎津。炎津看着这样的古言,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来。这不是古言,这分明不是古言。古言不会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他,绝不会。就在炎津如此想时,猛然之间,古言变成了恶狼,他如闪电一般冲向了炎津。炎津防不慎防,被一把尖刀划过了颈脖。但因躲闪及时,只是留下了一条血痕。见着炎津未死,古言再次发动攻击,只是这一次,门外的侍卫们纷纷涌了进来。
转眼之际,古言便被侍卫们擒住了。炎津摸着自己流血的脖子,脸色阴沉,“说,谁让你来刺杀朕的?”
古言沉默不语,他抬起眼皮死死地盯着炎津。那眼神似是一跃而起的刀,但只是刀光。死灰,可怕的死灰,古言眼中的剩下不多的光芒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余下得全是死灰。他握紧了拳头,冰冷的大理石贴在古言的身下,那冷彻骨。
“你不说?”炎津见不得古言忽视他,大怒,他走上前抢过一名侍卫手中的大刀,举高,凶猛地刺向了古言的后背。瞬间,那血从那洞里喷了出来,黑色的血溅在了所有人的身上。古言发成了一声沉闷的吼叫,那是痛苦的困兽的声音,如此的悲鸣。炎津听着那声音,见着那黑血,他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连那刀都快要握不住了。闭上眼,再睁开,炎津手中的大刀霍地又插/进了古言颤抖的后背。这一次,古言再无声响。
“说!”炎津推开抓住古言身边的侍卫,他踩住古言的头,那白色的头发如此的刺眼。偏过头,炎津恶狠狠地吼道。
古言偏过脖子,他睁开眼皮,看向头顶上的炎津。那冷峻的脸,真如当初所见一般,毫无变化。人总是奇怪的,一张臭皮囊便能迷惑了心,甚至害了命。古言真心爱过这个男人,用命或者说是古言这个人来爱过他。石天惊死了,佛爷也死了,古言却活着。古言已经没有了愤怒,他只剩空洞的悲戚。报仇,第一个死得就该是他自己。可是古言舍不得死,他舍不得自己死了炎津却活着。
看着古言的双眼,炎津的呼吸渐渐地变得急促。猛地,他从古言的身上退了下来。站到一旁,捂着胸口,炎津指着古言厉声吼道,“杀了他!杀了他!听到没有?给朕杀了他!”
闻令,众侍卫举高手中的大刀,齐齐而下。瞬间,黑血染上了所有行凶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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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小顺子,咱俩还真要将这人拖到狼窟去喂狼不成?”夜静得厉害,树林之间,隐约瞧得有两名小太监费劲地拖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往前慢慢行走。
被唤作小顺子的太监走在前,他偏过头,正是一张白扑扑的小脸。皱紧了眉头,他空出一只手紧了紧衣领,“呿,倒是触霉头,明个儿便是大年了,这都是些啥不长眼的。”低下眼皮子瞅了瞅那裹着黑布的尸体,小顺子忍不住呸了声,“早死不死,偏偏赶上这么个日子。”
“就是就是,别说,这地儿我觉得阴气森森的。”另一个小太监吐了吐舌头,他的胆子有些小,“不如,咱俩将他丢这,赶明儿太阳出来了,狼群出来寻食自然找得着他。小顺子,你说呢?”
小顺子想了想,啪一声丢开抓着的尸体,两手一拍,转身走到他的同伴旁,“那些个人就干得来使唤人的活,定不会细查,咱俩把他搁这也算是成事了。走,快些回去睡了,明个儿个好给菩萨上炷头香。”
“唉,好。”另一个小太监连忙也丢开了尸体,随即同小顺子勾肩搭背地从了这狼林。只是,当他们没走几步,一棵大树后却走出来了一人。借着月光,赫然却是阳魔。
阳魔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他做事自来谨慎。见着周遭无一人后,他走上前去,瞧着地上那尸体颇有些难堪。于是,阳魔脱下自个儿的袍子甩到尸体上后,便抱起它,点脚往天上而去。在寒风中穿梭了好些时辰,阳魔于一处墓地停下了脚步。他落到墓碑之上,将怀中的尸体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为兄,替你找着他了。”阳魔难掩悲情,他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对着墓碑说道。而这无字墓碑下躺着的人正是阳魔于山崖低下寻得的阴魔,只是,阴魔早已粉身碎骨。走上前去,阳魔抬手摸着那无字墓碑,“为兄无能,能做得只有让他长眠于你身旁作伴了。”
话毕,阳魔便转身于墓穴的尾端捡起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锄头,开始挖了起来。大约半柱香后,那棺材已经若隐若现了。抛开锄头,阳魔将那棺材打开,里面却是阴魔的一罐骨灰。原是那般狂傲之人,这死了警示如此下场,想想便让人有些嘘吁。回身,阳魔将那地上的尸体抱了起来,于那袍子口滑出的脑袋,赫然竟是那满头白发的古言。古言瞪大了一双眼珠子,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意思。
阳魔将古言放好在那骨灰管旁边后,不安动作利索地将翻出来的土又盖了回去。待一切妥当之后,天仍旧是乌黑一片,他站在阴魔的墓碑前,久久,才离去。
话分两头,那两名小太监于寒夜之中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宫中,正欲就寝,不料却被领头太监喊住了。小顺子两人大惊,心中忐忑。领头太监发话了,说是皇上召见。小顺子两人当即吓得腿抖软了,他们互相搀扶着这算站直了身子。一旁的领头太监瞧得蹊跷,他耸高了眉头,厉声问道:“你们这两个贱蹄子,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没有,没有……大人冤枉啊,咱俩可是奉命行事的啊。”小顺子大喊冤枉,只是额头处却止不住地往外冒出汗珠。领头太监心中仍有疑,但念及着不能误了皇上,便带着小顺子两人急忙往明光宫而去。
到了明光宫,一推开门,小顺子便瞧着了坐在软榻之上一脸阴郁的炎津。不敢多想,小顺子上前便立马磕头而跪下,旁边的小太监见此,也跟着跪下了。两人行完礼后,仍不敢抬头,只得将脖子压到地上,深怕让皇上看出个不对来。
“喂狼的人呢?”炎津双手撑着膝盖之上,自命人将古言抬去喂狼之后,炎津就觉心中古怪。似有一条细丝将他的心窝处打了个结,越想,那结便勒得越紧,让炎津都快喘不过气来。说不清那样的感觉,炎津直觉后脑勺一阵发凉。
“回皇上的话,那人奴才奉命将他扔进了狼窝里了。”小顺子大气都不敢喘,只得尖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回道。
炎津一听,眉头紧皱,他低下眼皮,耸高肩膀,“他,可是死了?”
“回皇上的话,自然是。”小顺子听这话,心中有些疑惑。这人不是在明光宫就该杀死了吗?
“当真?”炎津一听,倒是有些不能相信。他的头往前侵去,瞪大了眼珠子盯着小顺子的头顶。
小顺子被吓了一跳,他连忙点头,“回皇上的话,这一路上小人们拖着他具无反应。小人们之前也探过他的鼻息,该是死了无疑。”
“死了……”炎津跨下肩膀,往后退去,他小声地嘀咕了声。
安耀庭于一旁也看得甚至蹊跷,他探长脖子,凑到炎津的耳边,“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来人!”突然,炎津站了起来,他大声吼道。闻声,宫外数十名侍卫齐齐涌了进来,炎津指着地上的小顺子命令道:“你带着他们把人给我找回来,若是他给狼吃了,你们也喂了自个儿别回来了!”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这皇上虽是喜怒无常,可眼下这出又是怎么回事啊?小顺子听这话,觉得眼前黑了一半,但作为奴才却不能造次。他只得点头应下,随即起身带着数十名侍卫出了明光宫,往狼林去了。见着明光宫转眼便人去了大半,安耀庭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憋不住,“皇上,您这是做那般啊?”
“难不成朕还要给你禀告吗?”炎津挑高眉头,一双紫瞳散发着冷意,恶狠狠地盯着安耀庭。安耀庭被看得全身一颤,他往后退了退,再也不敢多言。炎津霍地又坐回了软榻之上,“把太医院所有御医都给朕叫进宫里来。”
“啊?”安耀庭显然不明白炎津所言,脱口而出便是啊一声。
“救不活那人,你和太医院的人都要去陪葬!”炎津偏过头来,一张脸上尽是冷峻的怒意。他咬紧牙齿,呼吸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安耀庭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皇上如今演得正是追悔的戏码。可怜了自个儿,可怜了这明光宫的人,又是可怜那太医院里的御医,安耀庭耷着眉头,一副焉趴趴的模样,“皇上,您这不是玩奴才们吗?”
“滚!”安耀庭跟着炎津多年,自问算是摸得清炎津七八分脾气。但他却不知,此时的炎津心中早已有了变化,再不似当初那个冷血冷情的炎津。炎津对着安耀庭大声吼道,吓得安耀庭夹着屁股便滚出了明光宫,直奔太医院去了。
总算整个明光宫只剩下了炎津一人,他坐在冰冷的软榻之上,心中似有翻江倒海而过。他记得古言,他识得古言,但此时此刻他又想从未见过古言。他脑子里的古言,他模样不清了。一会儿是年少时他痴迷于自己的模样,一会儿竟是悠闲自在于河边垂钓的模样,炎津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他拳头握得太紧了,恍然之中,掌心肉竟被指甲划出了口中,虽不痛血却流了出来。
吞了吞喉咙,炎津在等候。全身微微地颤抖,他在害怕。他在等一个人,但又害怕那个人成了死人。本该是他生命中最恨的人,但此时此刻炎津却对他有了期待。不明白古言为何要来这明光宫,杀他吗?那模样不像。从来,炎津要得就没有得不到的,他要做得也没有做不成的。可是,对于古言那样的人,让炎津很多时候都觉得奇怪。如此地舍己为情,而这情对得是自己,炎津吐了吐舌头,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抬头看向窗户,天有些微微泛白了。炎津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一生无亲近之人,可是听着那噼噼啪啪地鞭炮声,炎津从心底有一种落寞感。这是不被他承认,但真实存在的。其实说来可笑,在炎津的生命里,于他而言,最熟悉或是曾经最亲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古言。要杀古言的心情,炎津从来没有改变过。但突然之间,想要和他静静待着的想法从脑海里一跃而起。或许,再等一等,一切都会有答案。
“皇上……”这时,安耀庭站在宫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怯懦地看向炎津。
炎津回过神来,他对着安耀庭招招手,示意其走上前来。安耀庭点点头,便带着身后小顺子一行人走了上去。到了炎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