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万杰雄能在漠南站住脚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虽比不上上官靖也不至于一场不胜节节败退,显然他是想让夏青出面,而我也想看看他和夏青之间到底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印瞳说完这句话,狸儿又接下去:“这么说,你是想利用胡亥手下的兵马,让胡亥杀了万杰雄,引夏青出面,不过要是单打独斗的话,胡亥却不是万杰雄的对手。”
“是。”印瞳点头:“若真是万杰雄的对手,反而让夏青看不到那种揪心的场面了,夏青闭门不见万杰雄,你知道其中原因吗?”
“还不是为了一个情字。”狸儿摇摇头,对于他们的事儿,自己从来不搀和,只是关系到印瞳的未来,倒是不得不上点儿心了。
“哦?”印瞳这一声哦,听在狸儿耳里有几分调侃的味道,他不说,且由得印瞳想,印瞳却不若他所以为的那样,至少皱个眉头思索会儿。反而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直接朝帐幔里头走去,边走脸上还边挂着笑:“不早了,离军师,是否该歇下了?”
狸儿从印瞳的怀里挣脱出来:“以后……别这般抱我,倒像个女的了。”
印瞳看着狸儿的背影,精明的眼神略微迟钝了点儿,里面染着几分柔情与痴迷,若不是碰到眼前这个人,他怎么去想情爱?若不是碰到眼前这个人,他又怎会在即将称王的路上放纵自己失了防守?只是这人不知,自己对他上的那份心有多重罢了。
印瞳清楚,狸儿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只是印瞳也不会表露出太多情感,因为他知道多余的情感会让人呆滞,有些事,瞒着也有瞒着的好处。
与印瞳和衣躺在榻上,狸儿不是没有自己的营帐,只是整个军队都知道他和印瞳的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侧过脸看向印瞳,开启的口过了会儿又合上,欲言又止的。
印瞳眼睛虽然闭上了,不过平稳的呼吸还能听出来他没睡着,果然,狸儿的眼神被发现,印瞳也不睁开眼睛:“什么事?”
“没什么。”狸儿开口一笑,随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印瞳,一双眼睛闭上,又再度睁开,晶亮的完全没有睡意。
印瞳怕是一整天都在忙,困意来了,从后头搂着狸儿的腰,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就这么睡着了,这一天晚上他们谁也没想闹腾,就这么安稳的睡着。印瞳的唇贴着狸儿的肩膀,□在外的皮肤还散发着轻微的香味,嗅在鼻息中让人安稳。
狸儿一双眼睛由淡褐色慢慢起雾,眨了眨之后,满头的黑发也转瞬成白,如同印瞳第一眼见到这个人般,那么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捉摸。这一夜,他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印瞳说的那句话:还有一天我将攻到漠都正门口,整个大漠就在我手中了。
还有一天,他就在漠都城门前朝里面卫鉴的子孙叫嚣,一如两百年前的卫鉴一样,那个时候,卫疆旭不敌下位,他成了大漠之主,一切尘埃落定。那自己呢?又何去何从?犹记得第一次印瞳问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含糊带过,名字这种东西,要了也没用,一个人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又能陪他多久?
他,大漠狐狸,三百年一沉睡,三百年一消记忆,若印瞳轮回转世,若自己沉睡再醒,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不记得谁了。
爱这种东西,太沉重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所以他不轻易对印瞳说爱,而他也知道印瞳不对自己说这个字的缘由,他们都清楚此话一出,一生背负的有多重。
人有生生世世,有轮回转世,有七情六欲,有生老病死,而他呢,没有生生世世,没有生老病死,却与七情六欲怎么也脱离不了干系,斩不断着沾情的枷锁。
狸儿闭上眼睛,刚才还不断起伏的心此时已经平稳有节奏的跳动着,从后头抱着他的印瞳蹭了蹭鼻子,与他抱得更紧,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次日,胡亥接到印瞳的命令,不论如何都要杀了万杰雄,此话一出,胡亥与司空傲带领的军队由两面包抄漠都,将整个漠都里外围得水泄不通,司空傲负责守,而胡亥负责攻。一个稳重踏实,一个英勇冲动,战鼓连天,司空傲的军队在万杰雄刚将‘卫’字的大旗举起的时候便开始架了木梯往城楼上爬,此举只准生不准败。
☆、五十一
万杰雄站在城墙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是万军之首,穿着象征身份的盔甲站在正中间,手一挥便是巨石攻击,一块块石头朝欲爬上城楼的人身上砸去。一个将士来报:“将军,陛下来了……”
“什么?!”周围的炮火声连天,他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谁来了?”
“陛下来了!!!”
“……胡闹。”万杰雄低吼一声,没有任何人接到这个消息,原本坐在高堂之上的人身穿盔甲出现在转角,一路提着盔甲边走上来,万杰雄皱着眉头单膝跪下:“陛下。”
“印瞳的军队都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你还在这里死守城门!开城门,带着军队杀出去!”卫疆旭一张硬朗的脸倒有几分武官的模样,只是先祖打下来的基业根基稳扎,从小也没什么历练,治国之道虽头头是道,对战事的情况却不太清楚。
“还差点儿……”万杰雄低着头反驳。
“还差?!瞧着对方的阵势势必要今日取下漠都,你还等?!还差?!”
“还差点儿……只差这一个……”万杰雄喃喃,自己节节败退并非本意,他不是缩头乌龟等着别人制裁自己,只是……
“还差什么?!”
“还差……”还差一个解释,还差他夏青给自己的一个解释!万杰雄皱眉,话还未脱口而出,卫疆旭便冷哼一声转身:“无能之辈!金将军!开城门!迎战!”
“陛下!不可啊!现在敌人就在城脚,若此时开城门,必定让敌人有机可乘,漠都失了防守……”万杰雄劝阻不成,无奈卫疆旭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一句话,直接又吼了一声:“万杰雄,你想抗旨不成?!开城门!”
大队兵马有了卫疆旭的鼓舞,打开城门冲出外头,早就在外面做好埋伏的司空傲看现在是个下手的好机会,让人冲了过去,在他们人还未出来之前便堵死在里头。
胡亥从身边将士的手上抢过来一把长枪,直直的朝刚冲出城门的卫疆旭刺去,长枪脱手,带着一股气劲在空中划出弧度,枪身因劲风而动。
站在城墙上的万杰雄看到这一景象,吓得立刻飞身而下,命悬一线之际踢开了即将刺中卫疆旭的长枪,怒着一双眼睛盯向胡亥。胡亥呵呵大笑,他就是要逼得这个人出手,将万杰雄的头颅带到主子面前,他倒要看看这万杰雄的功夫究竟是有多了得,让主子叮嘱他万分小心。
万杰雄看着身后与人厮杀成一团的卫疆旭,是谁将整个卫家大漠逼到现在这般地步?是死在沙场上的上官靖,还是一路上来让印瞳攻下座座城池的自己?万杰雄心下一紧,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下去,即使漠都失手,即使整个大漠改朝换代,夏青也不会给他那个解释。
记忆回到他年仅七岁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与夏青见面,五岁的夏青就和他父亲一起来到漠南学武,与万杰雄是同一个师傅教的,两个人都好战无比,同样知道有对方的存在,只是从未见过。直到万杰雄七岁生辰的那一天,师傅带着夏青到他这儿为他庆生,那是第一眼见到夏青,嫩的一掐就会出水似的,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喜欢躲在师傅身后。
那天夜晚,师傅和他还有夏青的父亲与一干朝廷大臣喝多了的时候,他在院子里看见了正拔草玩儿的夏青,走过去:“你是夏青?”
夏青看着他,点了点头。
“夏青,你长得真好看,我长大以后要娶你。”
那天,夏青打了他一巴掌,他不服气的打回去,于是两个人扭成一团,身上脏乱不堪,被人拉开之后,万杰雄还满腹委屈的对他吼了一句:“你干嘛打我?!”
然后夏青被他吼哭了……
万杰雄看着眼前这烽火缭绕的战场,死伤无数的军人,也不知道谁是哪边的人,尸体躺的满地都是,夏青,夏青……我万杰雄愿意领兵来战,各种缘由你会不知道吗?我万杰雄又为何节节败退,逼到现在这地步,你也当真不出来见一面吗?
那天两个人打架的事儿闹得整个漠南的人都知道,万家的大公子与夏家的小公子满鼻子满脸的灰,那天之后,万杰雄才知道夏青是个男的,反而不在乎的一笑:“我就说哪有那么多巾帼英雄。”
然后他听了父亲的话,带着东西到夏家赔礼道歉,在夏家见到夏青的时候,夏青还不爱搭理他,他把东西塞到夏青手中了,夏青才看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才不要。”也没丢掉。
万杰雄一笑,露出一排白牙齿:“我知道了,你是男的,昨天是我做错了,不过长大以后我还是要娶你。”
这回夏青倒是没一巴掌打过去,反而是看着他撇了撇嘴,然后将怀里的东西全都扔了回去跑开了,万杰雄见他没打自己,笑嘻嘻的直喊:“我长大以后娶你!夏青,我长大以后娶你好不好?你长得真的很漂亮,我一定要娶到你的!”……
儿时的玩笑一晃二十余年,如今的他们都不再稚气,也不如以往那样关系亲密,摄鹰王——印家世代忠仆之一,夏青,而他却是卫家的世代忠仆,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所以他才想用这种方法逼得夏青出来,即使知道夏青出现了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即使知道夏青的立场不会改变,即使知道他的解释或许会让自己更伤心,却还是想见他一面。
“夏青!你出来!!!”万杰雄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长柄刀,直直的朝胡亥飞身而去,胡亥从未在万杰雄身上看见如此重的肃杀之气,原先看到的这个人不过是他收敛住了自己的实力。顿时周身警惕了起来,主子说的不错,这个人的确不好对付,他们俩若真硬碰硬,指不定谁吃亏,说不定是自己。
万杰雄冲入了摄鹰王麾下的茫茫人海中,一把长柄刀在人身上砍了一个又一个刀痕,血溅的满脸满身都是,一双染红的双眼朝胡亥看过去的时候,的确让胡亥心惊了一把。胡亥勒紧缰绳朝万杰雄的方向冲过去,手中提着长枪从万杰雄的手下拦住了一个差点儿被他砍死的将士,万杰雄的刀虽然被挡住了,那力道却震得胡亥手心发疼。
好厉害!
不得不在心里这么一叹,胡亥再度出手,手中的长枪与万杰雄手中的长柄刀交织在一起,两人的武器滑过时还能看见蹦出的火花,万杰雄一刀过去,胡亥转身下马,只见身下的马长嘶一声倒地不起,血涌了满地都是。胡亥横着长枪挡住攻势,一个弯身伸出腿往万杰雄的下盘扫去,万杰雄也在空中打了个旋,平稳落地。
两人这边打的热火朝天的,观战的人也不好受。
司空傲全心全意对付卫疆旭身边的三个将士,这个皇帝功夫不若,只是不知道战场上的规矩,以为杀了人就行了吗?背对着敌人这么大的要害若不是他身边的三个将士护着他,怕早就死在了司空傲的手下。
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千军万马之中,如此纷乱的战场中,他的衣襟不染一丝灰尘,平稳的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厮杀成一团的士兵没有一个能碰到他的身体。他披着一头的长发,头发在阳光下有点儿黄,一身雪白色的纱衣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