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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去吧。”
小二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些武林人士大多喜怒无常,不想掉脑袋就快闪人。
“云楚?十一年前的云楚?”
云楚,云楚。
那个绝世的武学天才,自己内心最敬仰尊敬的大哥。
他是云家的骄傲。
十四岁一手蛊术冠绝苗疆,一手鞭法出神入化。不出意外,他将会成为云家最强的一位家主,带领云家问鼎中原。
可这一切,都被天理盟毁了。。。。。。而亲手毁灭这一切的人。。。是。。。。。。
云卿扶额,这一切,他永远都不想再次回想。
十一年前,胧月山
桃花瘴,蛊虫毒蛇挡不住山下疯狂的屠戮者。中原武林的侠士没有任何征兆来到了南疆。
他们在山下放火,他们顺火而上,他记得父亲一身鲜血的死守山门。火将天空染得鲜红似血。
“小少爷,别怕。家主带着人守着呢,没事的。。。。。。”
云卿不敢说话,他知道,在他逃进后山的时候。父亲倒在了血泊里,身上全是血。
火蔓延到后山,奶娘抱着云卿在山林里狂奔向澜沧江,走水路,也只有水路能逃出去。
忽然,一抹红色身影飞掠到他们面前。
云歌,他的二姐。
十四岁的二姐似将绽的蔷薇,一身红衣艳过天边血色残阳。
“奶娘,我跟小弟说说话。”
云歌微笑着看着云卿,走过去,拥住了他。
“小弟,云家就只剩你一人了。即使只剩你一人,也要把天理盟杀光报仇雪恨!”
云卿颤抖着,云歌身上的血腥味令人窒息。。。。。。这不是最可怕的,二姐出去的时候明明穿了件白衣,这红,分明是血染的!
云歌从怀里摸出一卷书,交付在云卿颤抖的手里。
“卿儿,这是我云家的绝学,你且收好。将来。。。将来一定要记着,是天理盟,杀了云家所有人!”
她笑着摸了摸云卿的头顶,“快些逃吧,卿儿。。。。。。”
“姐姐会保护你的。”
云歌用力的搂紧了云卿,云卿感到几滴温凉的液体滑落在他的颈窝,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云卿回抱住云歌的后背,刚碰到便呆住了。
她的后背,扎了不下二十个暗器。
云歌似乎轻轻笑了下,身子软了下去。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以生命完成了父亲交给她的任务。
“卿儿。。。你快逃!秘籍。。。一定要保护好!”
“在没有实力之前。。。千万,千万。。。别回来!”
云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嘴角带笑。
奶娘抱着云卿往江边跑,云卿看见云歌的身体渐渐腾起了一抹血雾。
这是云家的燃灯咒,以血化毒,无人可解。一旦施用,血不耗尽之前不会停。
回望珑月峰顶,血影徘徊,大火燎天。
家破人亡。
“喂,喂!云卿!”
云卿回了神儿,对上墨瞬倾有些不耐烦的脸,“什么事?”
“发什么呆呢?喊你多少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摄了魂儿呢。”
云卿笑笑:“没什么,想起了些不打紧的事儿。”
他起身关好了窗,“夜深了,快睡吧。”
墨瞬倾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掉的茶。
“云卿,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以前的事?”
云卿沉默了很久,良久才道:“有些事,你不用知道。”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墨瞬倾喝了一口茶。苦涩漫上咽喉。
“刀。”云卿答得爽快且淡漠。
墨瞬倾忽然觉得,没有心的胸膛没由来的抽疼了一下,疼得紧。
长安
清风缠细柳,落花逐水颤悠悠。
四月春景明媚,街边的柳沾着细白似雪的飞絮在微风中翩跹而舞,曼妙似二八女儿腰。
人间繁华地。自古属长安。
叫卖声,马车声,嬉笑声不绝于耳。一派祥和安宁倒真称了这地名儿——长安长安,一世长安。
云卿易了容,炭黑黄泥几下便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进城卖柴的青年樵夫。粗衣垢面,担着一大捆柴,颤巍巍的挪进长安。
“喂,你干嘛不直接用轻功进去啊?”
某人隐身外(和谐)挂开的无比爽,说话时好像还在嚼吧什么东西。云卿落下一头黑线,瞄了眼一旁看水果摊的老伯。老伯打着扇子叫卖着,还没发现自己的水果平白少了几个。
“城中天理盟驻了当世十大高手,我这一飞,怕是在半空中就得被他们给抓了。”
云卿挑着担进了城,绕过城中心,拐进一个小巷。
“瞬倾,身后有尾巴。”
云卿停了脚,转过身看着巷口:“不知道是哪位朋友?鬼鬼祟祟跟在身后。。。。。。莫非是见不得人?”
“呵呵,云公子好耳力,连我这凌波无痕步都听得见。”
巷角转出两人,一人一身黑衣,身形高挑。手中一把描金扇摇着,漆黑的扇面用金粉书着四个大字——无所不知。
另一个着一身黄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清俊,背着个大书篓,跟在男人后面跟个小厮似的。
“无所不知?”云卿看着男人的描金扇,“江湖百晓生?”
“在下正是。”男人啪一声合了扇子,“在下楚陌知,正是这一代百晓生。”
江湖百晓生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相当庞大的的一个情报搜集机构。上至皇帝几时宠幸嫔妃每餐吃的什么,下至各门派各官府什么时候做过什么全都会被躲在暗处的百晓门弟子记录的一清二楚。在市井,不知有多少是乔装的百晓门弟子。而识别他们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他亲口告诉你,二是百晓门镇门轻功“凌波无痕”。
也许百晓门武功不算强绝,但是门下弟子轻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探听别人的隐私本就是惹人厌恶的,若被厉害人物发现。这轻功便是逃命绝学。
以收集旁人八卦为宗旨的门派,掌握了武林甚至天下的核心秘密。但却无人敢动这个门派,万一他把所有情报抖落出去,自己可就惨了。
“不知楚先生跟着我做什么?我不过一介武夫,无名无势,有什么八卦猛料能让百晓生亲自来挖?”
既然知晓对方是百晓生,云卿索性便不在隐瞒。百晓生所知晓的,可能比自己知晓的还多。
“云公子,您还不算什么么?:”楚陌知笑道。
“能听见我这无痕步的人,没有几个甲子内力的人是不可能听见的。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上官青云也不能。你不过弱冠之年,却拥有远超凡人的实力,怎让人不感惊奇?”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楚先生是怎么盯上了我。”
楚陌知拍拍手,那名唤显儿的少年便从书篓里翻找出一本红色的册子递给他。
“三月前,我和我徒弟显儿外出散心。正好在澜龙镇歇脚,碰巧遇见了一间青楼在选花魁,就进去看了看。。。。。。”
云卿的眉不自然的皱起来。。。墨瞬倾,又是你惹的好事!
“我见云公子来找一位黑衣公子时使的轻功精妙绝伦,竟在红绫软绸上行之如履平地。。。连我都难以做到的事,云公子你却轻易的做到了。。。。。。于是我派人一路跟着云公子,同时也摸清了你的底细。”
楚陌知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笑的人畜无害。
“查清楚时我还吓了一跳,啧啧,曼珠沙华云家的二公子呀。。。这来头可大着呢。”
“但云公子,我只对一直跟着你的黑衣公子感兴趣。”
“如此强绝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他的一丝线索?除非,他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离开的时候,是凭空消失。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将轻功练到如此出臻入化的境界。但要是他和你有关系就说的清了。”
“在遇见你之前的两天,两名青城弟子在澜龙鬼林边缘被杀。据青城弟子说,他们是去抓‘妖丹’的。抓一只修为低劣的小妖能被杀。。。。云公子,这事怎么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云卿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那您想怎么办?抓我去官府?还是。。。带我去天理盟?”
他不动声色的扣上腰间缠绕的银鞭。
“可别这么说。。。消气消气。。。别动手。”楚陌知看见云卿这个小动作急忙摆手。
“我师徒俩这水平。。。您一鞭子下来我们就没了。我们也想多活几年,是吧显儿?”楚陌知扭头回去问他身后的少年,少年看着云卿点头如捣蒜。
“百晓门门规,不插手任何江湖朝廷纷争。我们只是这天下的旁观者。”
“你是云家公子,向谁复仇我们管不着,也不会向他人透露。我只是想来提醒下云公子,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炼制蛊妖是大逆不道,修习邪功极速提升功力这是逆天!公子难道不知当年云家被灭就是因为这本邪功和蛊妖炼制方法而灭门的?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云公子难道不知?”
云卿沉默,扣在腰上的手松了松。
他抬眸看向楚陌知:“我要复仇管你何事?无论我用什么方法,只要成功就好。”
“云公子修习邪功,极损寿元。我观云公子面色不佳,白若苍雪,没有丝毫血气。想必是心脉枯竭造成,若不弃练此功,只怕再活上三年都难!”
“我放弃了我又能活多久?”云卿淡淡的回问道。
云卿转身挑起那捆柴,走出巷口,掠过楚陌知时轻轻说了一句:“多谢。”
天色稍晚时,云卿进了一家不算太热闹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进去后便换下粗衣,穿上标志性的白衣。
出奇的,墨瞬倾一路上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墨瞬倾,你今天哑巴了?”
“没有。”
墨瞬倾现了形在一旁坐下,烛火下看着一袭白衣静立于床边,显得不真实的缥缈。
“你今天都听到了,可以放心了吧。”
“你活不过三年。”墨瞬倾说。
“对,我活不过三年。”
“我原来以为我能活五年的,所以才跟你定了五年的契约。”
墨瞬倾觉得喉咙里堵得慌,他很想叫云卿别在逞强。他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他想说,云卿,你还有我。
“云卿,你我定约五年,五年之内我定忠心于你。兽不比人,一旦认定一个人就再难反悔。”
云卿似乎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墨瞬倾会这样说。
他的肩膀微微的耸了下,像是无声的笑了下。
没想到这十一年来,唯一关心他的,居然是一只妖。而且,还是一只被自己亲手炼制的蛊妖。
真是讽刺啊。
“瞬卿,世间万物皆会变,从未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永恒。”
烛火明明灭灭的跳动着,二人相背无言。
“你帮我做件事吧,瞬卿。”云卿沉默良久才开口,声音有些喑哑。
“什么事?”
“明日傍晚,你去刺探天理盟。。。帮我查一个人。”
“他是天理盟的大弟子,叫云楚。”
云卿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沙哑,“认他很好认。。。他,长得很像我。”
墨瞬倾从不知道,看似冰冷无情的云卿,说起一个人的时候,语气会如此苦涩无奈。。。如此,无助和绝望。
“没问题。”
“那休息吧。”云卿第一次向墨瞬倾绽出一个温暖的笑,“明天一早,我带你去逛长安。”
“你也该知道些人情世故了。”
墨瞬倾没有怎么听明白,所谓的人情世故,不是书上可以学的么?
他不会知道,云卿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