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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牧菁这么一说,景重自己也心虚起来,倒觉得这样确实是当得起“形迹可疑”四字了。凤艳凰倒是没理论,道:“先把灯熄了再走。”
牧菁便到床头来将灯熄了,才拿着一盏小灯出了去。这样房里都暗了下来,因天冷门窗紧锁,也漏不进明月星光,只是一味的黑暗。景重睁着眼看不着什么,便闭起眼来,然而闭了眼,神智还是清明的,一呼一吸都是凤艳凰身上暖暖的香气。这跟那天郊外,景重在凤艳凰身上闻到的香气是相似的,却又是不似的。那一天,还有鲜血的腥气,也还有树林的泥土、青草芳香,糅杂了凤艳凰的香气,倒不显得过暖过浓了。如今一室都是脉脉馨香的,凤艳凰身上这份味道,倒显得浓艳至极到了扰人心神、拂人意志的程度了。景重忙转过背去,望能离这气味远一点、是一点。
就是这样昏昏沉沉的,便也睡了。只是这么睡着,究竟不踏实。也不知是夜里什么时辰,景重又默默转醒过来,窗户仍是紧闭的,灯却亮了起来,亮堂堂的烧着,照得那张大红的棉被十分扎眼,上面绣着明丽的鸳鸯戏水,教景重没的脸红。
暖暖的气息吐在景重的耳边,凤艳凰问他:“小公子,我们做鸳鸯好不好?”
景重的脸登时红得跟这床被子一般,正是要说话,那暖暖的气息却已吐到了他的唇上,与他的气息交缠在了一块儿。景重无法抗拒这样的缠绵,身体深陷在这一床柔软舒适的被褥之中。那气息越来越烫,那缠绵越来越紧,他的心越跳越快,就似焚烧的火苗,一窜一窜的炽热,蓦然间,便爆破了,耳边震得巨响,景重挣扎着扑腾,眼睛蓦地睁开,看着洒金银红的帐顶,半天回不过神来。
景重抹了抹额上的薄汗,扭过头看,却见床边的位置空空如也,窗户也透出晨曦的微亮来。
只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又听见凤艳凰的声音说:“轻点儿声,小公子还睡着。”
“什么时辰了,我看他也该醒了。”牧菁便答。
景重才似被一巴掌打醒了,忽而发觉那红灯高照不过是一场春‘梦。他伸手摸向被褥,果然凉凉的湿了一片,惊得快面无人色,半晌那没颜色的脸上又羞耻得充得红彤彤的了。
此时牧菁却打了帘子进来,笑道:“我说是吧,景舍人是醒了。”
景重窝在被中,见牧菁来要伺候他起床,他忙拉紧了被子,满面通红地说:“姐姐别忙!我……我自己、自己能起来的。”
牧菁笑道:“行,我也懒怠伺候你。”
说完,牧菁就去打了洗脸水放到床头,又说:“这是将军的绢子,你照用就是了。”说完就走了。景重正是难过,又懊悔自己不该那么放松的,怎么就和将军同枕了呢?还把人家的床铺玷污了……更……更在梦中……景重越想,脸上越是火烧似的。
不想凤艳凰却进来了,只笑问:“怎么赖床?”
景重一时听岔了,红着脸说:“什么‘尿床’?”
凤艳凰忍俊不禁,在床边坐下,笑道:“我是说‘赖床’!你倒是好耳力,还能听出‘尿床’来?”
景重不语。
凤艳凰打量了景重一阵,便问道:“怎么?总不是真的尿床了?”
景重忙道:“不、并不是……”
“怎么急得脸都红了?我看你八成就是!”凤艳凰有心打趣他,便笑着说,“让我看看!”说着,凤艳凰竟来扯被子。景重心内有鬼,少不得要拉被子。越是这样,凤艳凰越是来劲了,景重哪里抵得过他?凤艳凰其实也是玩笑,便作势往褥子上一摸,只是那么一摸,竟然真摸到滑腻腻的一滩,那凤艳凰自己脸上的笑也僵了。景重更加是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碰死。
二人正是大眼瞪小眼的,牧菁却道:“怎么?起了没有?”
凤艳凰这才扭过头,说:“小公子要换衣服,你外头等着去。”
牧菁便也没进来了。
景重也回过神了,便缩着身体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
凤艳凰见他这样,心里也难说什么意思,便也笑笑,说:“多大点事。”
景重忙浸了绢子,一边又说:“您……您的手摸了……摸了褥子……都脏了……赶紧的,擦一擦。”
凤艳凰这才觉来,又笑了,将手指移到鼻子边嗅了嗅,说:“果真不是‘尿床’。”
景重真真是恨不得把头埋进洗脸盆里算了。景重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低着头,双手递上了那绢子。凤艳凰笑道:“我拿这个擦了手,你待会儿又要用它抹脸?”景重愣了愣,都不知该说什么。凤艳凰却道:“也罢,你且起来。”
景重问道:“什么……”
凤艳凰道:“赶紧的,难道你想让牧菁知道?”
景重忙从床上跳起来,凤艳凰说:“你先洗脸。”景重便依言洗脸,一边眼角瞅着他。却见凤艳凰将那被子卷起,随手扔到一边,见褥子上果然湿了一小圈,也不是很严重。景重却道:“我要赔你就是了,可惜这么好的褥子。”
凤艳凰道:“你也知道可惜?也不必就扔了。”
景重红着脸道:“怎么不扔了?再说……这种纱的面料也不经洗,洗过三两次就要起皱、褪色了。”
凤艳凰道:“也没颜色。”说着,凤艳凰将那一片放到台上,拿了烧酒来喷一喷,抹了几下,又略熨烫了一会儿,依旧是从前一样。景重僵硬地站在一旁,梗着脖子说:“这……这终究不干净吧?将军难道还要再往上面睡?”
凤艳凰扭过头来,笑了笑,说:“且说你的裤子怎么办?”
78、
景重呆了这么久,才方想到裤子才是大问题。他把褥子都弄湿了,更被说裤子了,且他马上就要去书房值班了,哪里有时间回家更衣?景重愕然地看着凤艳凰,又低着头说:“我……我就这么罢了。”
凤艳凰说:“这也不行,会闷坏的。”
景重红着脸问:“那……那怎么办?”
凤艳凰笑道:“没什么的,我倒有件新做的,还没穿过。尺寸虽然不合适,但书房工作也不必多走动,裤脚塞进靴筒里,裤头用汗巾勒紧些也就是了。”
景重用说:“我……我怎么可以将军的……”
凤艳凰笑道:“不是说私下不必见外么?”说着,凤艳凰打起帘子出去,走到后院便见牧菁在编花篮。牧菁抬头看到他,便慢吞吞的站起来,问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凤艳凰便道:“之前新做的裤子都在哪儿?”
牧菁愣了愣,又笑说:“怎么睡一觉还要换裤的?……就在暖阁窗底下没锁的那个柜子里。要不我给你拿去?”
凤艳凰道:“我去便是。”说着,凤艳凰到了暖阁,打开柜子,果见都是纯色棉麻的叠得齐整,有斜纹也有提花的,有柳绿的有深灰的藏青的和靛蓝的。凤艳凰记得景重穿的银红纱衣配青色褂子,颜色和这几个都不搭。他略一思忖,便从衣柜里取了件只穿过一次的青白色的带给了景重。景重却盯着凤艳凰,一时不说话。凤艳凰笑道:“你自去屏风后更衣便可!”
景重红着脸仍然不动。
凤艳凰想了想,说:“虽然这裤子薄,容易透光,但你穿那么长的褂子,不着底‘裤别人也不会察觉的。”
景重才刚平伏了一点,一听这话,脸又涨红了起来。可他抬头见凤艳凰仍是那光明磊落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也别无他法,景重便直接穿上了裤子、褂子,穿了袜套了靴,那脏了的裤子揉成一团抱在怀里,便从屏风后走出来。凤艳凰便来拿他怀里的衣物,景重忙道:“这、这也不必了!我、我自己装好了,带回家去便可。”
凤艳凰却道:“你带了脏衣服回家,不是还得费唇舌解释?也不怕尴尬了。”
景重听这么说,也觉得是了。
凤艳凰便道:“你衣服给我,待你回家的时候就好了,能重新穿上,那么这事儿就没别人知道,岂不更好?”
景重倒是不怕小保姆处理他的脏衣服,也不怕小保姆知道他作春‘梦,毕竟是那么亲近的人了,却是怕小保姆知道他不着底‘裤在内书房工作。因此,景重无奈应允。凤艳凰也怕他尴尬,捧了个铜盆来,叫景重放进去。景重忙放了,便急急跑到书房去了。
魏貂今天来得早,见景重从里头出来,倒是挺讶异的,也是无心的就问:“我今天都很早了,你比我还早?还在里面?该不是昨晚就在里面睡得吧?”
说来也怪,景重只消离了凤艳凰,心也不慌了,脸也不红了,只笑说:“来到书房还那么多话,竟不知怎么考上内官的。”
魏貂摸摸鼻子就坐下来,又说:“听说乱皇的儿子要来长乐了,还不知将军会怎样看重他呢!”
景重愣了愣,说:“乱皇的儿子?乱皇还有儿子?”
魏貂道:“是啊,说是失散了多年,刚重聚没几天呢!因此也没什么人知道……真可惜……”
景重也不觉惋惜起来了。他又想,自己和乱皇并不相识,也为他那样惋惜,将军何等看重乱皇,必然是越发伤怀了。且将军对乱皇之死怀愧疚悲痛之心,对乱皇的孤子肯定也倍加爱惜了。
魏貂和景重便在书房里处理内务,过了好久,才见凤艳凰从卧室出来。魏貂便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到凤艳凰案头。凤艳凰也就开始批阅了,并不多话。只是凤艳凰这么不远不近地坐着,景重又开始手心冒汗,下‘身的肌肤紧紧贴着那条不属于自己的裤子,越发是尴尬得可以,只能低垂着头,强迫自己专注工作。
凤艳凰看了几本,又抬起头来,笑道:“怎么?我已看了好几个本子了,都没人给我倒杯茶?”
平素倒茶的功夫都是景重做的,而且魏貂自问也做不好。泡茶也不是难事,只是那个茶又得适合时令、配合心情,不但如此,还要和茶碗造型相称,魏貂对这些着实是毫无头绪,做了也讨骂。景重也不是撂担子的人,只能低着头说:“对不起,将军,我马上去泡茶……不知道今儿个将军想喝什么茶?”
凤艳凰便道:“不拘什么都好,只要淡淡的。糕点却要味道好的。”
景重便站了起身,往茶房走去。只是这路却显得长了,每步都感觉那裤子摩擦着股间,有种说不清楚的异样。且他总疑心凤艳凰一直看着他,他却也不敢回头看,只能加快脚步走进了茶房,才略松一口气。他取了个豆青底描山水的茶碗,泡了茶,便拿出去放到案边,旁边放同色的老瓷碟子,上面放着几块切成三角的蜂糖糕。
说着,凤艳凰又抬头,笑问:“这是什么茶?”
景重道:“是桂花薄荷叶,因将军说了要淡淡的。既然淡了,香气更是要有的,且这个最是健胃醒脾,于将军有益。”
凤艳凰点点头,说:“这个是好。”
魏貂心想:大男人的哪来那么多讲究?什么茶啊的,不就是几块干叶子干花丢进去热水冲一冲么?就这还聊得那么高兴,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凤艳凰道:“我刚吃了早饭,就不吃糕点了。你吃吧。”
景重确实是没吃早饭的,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在书房里吃起来,便说道:“这也不好。且说这蜂糖糕都是用猪油的,大早上吃了也不消化。”
凤艳凰笑道:“我也怕油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