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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燕飞虽然一掌把方兆南内腑震伤,但她的内心之中,却对方兆南的武功,暗生敬佩之心,是以未再出手拦阻,反而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一条去路。
但石三公仍然挡在门口,眼看方兆南大步走了过来,但却无让路之意。
大愚禅师心知此刻的方兆南,实难再承受一击,石三公武功卓绝,名满江湖,如一出手,方兆南势非丧命当场不可。
当下顾不得身为主人的身份,纵身一跃,直抢过去,合掌一礼,道:“石老前辈,借光让路一下。”
石三公眉头耸动,重重的咳了一声,闪到一侧,说道:“此人关系我整个武林大局,事情未追查明白之前,最好不要让他离开此地。”
大愚禅师不愿再伤方兆南之心,又不便顶撞石三公,低喧了一声阿弥陀佛,含含糊糊应付过去。
方兆南心中隐藏了无比的委屈,但又觉无处发作,强忍下胸中愤怒之气,大步出了殿门。
大愚禅师紧随在一侧相护,一路上默然无言。
穿过几重庭院,到了方丈室外,才低声对方兆南道:“方施主为敝寺受尽了屈辱、苦难,老衲自是铭感于心,眼下聚会在大殿群豪,因方施主出身来历之秘,引起了场争辩,好在真金不怕火炼,此事在三五个时辰之内,定然会查辨清楚……………。”
方兆南淡淡一笑,摇手说道:“老禅师不用担心晚辈突然而行,在此事未查清楚之前,晚辈绝不离开你们少林寺就是了。”
大愚禅师虽觉他言词中隐含激愤之情,但又想不出适当的慰藉之言,合掌一礼,转身而去。
方兆南也不相送,凝神闭目而立,运气调息起来。
原来他怕回到方丈室后,南北二怪看出他的伤势,恐又将引起一场麻烦。
青云道长相赠的一颗灵丹,使他受震的内腑伤势,受益甚大,运息片刻,浮动的气血已自平了下去,这才缓缓走入方丈室中。
抬头看去,只见南北二怪背脊相贴,盘膝而坐,两人都紧紧的闭着双目,方兆南也不惊动两人,悄然在禅室一角坐下,自行运气调息。
第四十二回 除异己又动杀机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室外传来了一阵零乱的步履之声,把方兆南惊醒过来。
睁眼看去,只见方丈室外,并肩站着石三公和童叟耿震,身后排列的人数更多,除了石三公和耿震之外,其余之人大都佩着兵刃。
南北二怪,仍然是贴背而坐。似是睡得甚是香甜,万丈室外零乱的脚步之声,两人竟然充耳不闻。
方兆南缓缓站起身子,顺势取过白蛟剑,慢步向门外走去。
石三公和童叟耿震,目睹方兆南提剑而出,立时凝神戒备,双双退了一步,留出一个拒敌的空间。
方兆南横剑立在禅室门口,冷冷说道:“两位擅自闯入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石三公目光一掠室中贴背而坐的南北二怪,冷笑一声,问道:“室中两人,可是南北二怪么?”
方兆南道:“是又怎样?”
童叟耿震怒道:“后生晚辈,也敢对老夫这等无礼?”
说话之间,欺身而上,左手一探,直向方兆南抓了过去。
方兆南冷冷说道:“两位这般苦苦相逼,怪不得在下无礼了。”
说完挥手一招,直扫过去。
白蛟剑幻出一片寒芒,横削了过去。
他出手的剑势,用的是崆峒派中绝学之一,那童叟耿震,乃崆峒派中仅存的一位前辈,对本门中的剑招,自是了如指掌,知那横削一剑之中,暗藏着两个变化。
他心中虽然震骇,但胸藏破解之法,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右手斜斜一指,疾向方兆南右腕点去。
这一指制敌先机,方兆南剑势如若一变,右腕势非为对方点中不可,被迫得收剑而退,耿震身子一侧,又向前跨了一步,右脚已欺入了禅室门里。
方兆南虽经一阵调息,但他的伤势远未复元,挥剑出手,登觉心脏一阵跳动,气血浮升。
但眼下形势迫急,使他无暇思虑到自己的伤势,强提着一口真气,一剑〃孔雀开屏〃,白蛟剑撒出一片寒芒,反击过去。
他心中担心着南北二怪的安危,怕对方一旦进入禅室中,先对南北二怪施下毒手,这一剑用出了极强的内力,想把耿震迫出禅室,至少可以阻止他前进之势。
耿震看剑势凌厉,左手陡然发出一掌,人却向后退去。
方兆南剑势推出,顿觉一阵气血涌了上来,虽然他咬紧牙关,仍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只觉一阵强劲的掌力,击在手腕之上,身躯巨烈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白蛟剑也脱手而落。
受此一震引发了他的内伤,但他神志仍然清醒,右手一探,伏身捡剑。
只听一阵衣袖飘风之声,传入了耳际,眼前人影一闪,石三公疾跃而入,一脚踏在剑上,右手一挥抓住了方兆南的左臂,冷冷喝道:“我还道你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竟是这样的脓包。”
此时的方兆南,已失去抗拒之力,石三公功力深厚,略一加劲,方兆南登时感到半身一麻,身子也被人带得向前一倾。
这时,石三公如若左手随着落下一掌,立时可把方兆南震死在掌下。
童叟耿震紧随着一涌而入,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白蛟剑。
一股森冷的剑气,逼人生寒。
石三公眉头微微一耸,低声对耿震说道:“只怕大愚那老和尚,会出面阻挡咱们用刑逼供,但此人生性甚为倔强,不动苦刑,只怕他不肯招认。”
耿震道:“兄弟倒有一个办法。”
石三公道:“愿闻高见。”
耿震目光一掠禅室外面排列的群豪,道:“兄弟之意,不妨先把他交给敝派中弟子,暗中押解到少林寺外,藏将起来,咱们抽暇同去,用刑迫他说出经过,然后再带他同返少林寺,昭告与会同道。”
石三公道:“这办法不错,就以耿兄之见……”
说时回目望了贴背而坐,浑然不觉的南北二怪一眼,低声说道:“这两人可真的是南北二怪么?”
耿震道:“看两人形貌确实很像,但南北二怪是何等武功之人,怎的能这般静坐不醒?”
石三公仔细望去,只见两人脸色忽白忽红,前腑也不停跳动,略一沉吟,道:“这两人可能在练一种武功,不如借此机会,把他们一并除去!”
童叟耿震似是突然挨了一拳般,全身抖动了一下,但他迅快的回复了镇静,两道目光盯注在石三公的脸上,默然不语。
显然他对南北二怪的威名,存着畏惧之心,但似是又觉得良机不再,手中现有着锋利绝世的宝剑,只要随手一挥,立时可把南北二怪,一齐斩死剑下。
石三公随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晕穴,回头举手一招,顿时有两个身佩长剑的少年走了过来,把方兆南架了出去。
他回望了童叟耿震一眼,缓步向南北二怪走了过去。
耿使似是被石三公当先而行的豪气,引得胆子一壮,倒提白蛟剑,紧随石三公的身后,走了过去。
南北二怪仍然贴背静坐,对即将临头的凶危毫无所觉。
石三公直逼近两人身侧,举手在南怪辛奇眼前一晃,看两人仍然静坐不动,立时一跃而退,低声说道:“耿兄,快些出手。”
童叟耿震双眉一耸,举起了白蛟剑。
只听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老前辈不可造次。”
声起人到,一阵微风竦然,在两人身侧,多了一个长髯束发的道人。
石三公回目一瞥来人,冷冷喝道:“又是你来捣蛋!”
来人正是那青城派掌门人青云道长。
青云道长脸色微变,目光一掠石三公肃然说道:“贫道对阁下一向尊敬,彼此既非同门,毫无规法约束,老前辈口舌之上,应该放尊重些。”
石三公脸沉一笑,不答青云道长,身子一侧,横跨了一步,挡在青云道长的身前,低声对童叟耿震说道:“耿兄快些出手。”
童叟耿震手腕一挥,白蛟剑疾向南北二怪疾斩过去。
就在他举剑劈出之际,青云道长突然清叱一声,右手一拨石三公的身子,左手一掌斜斜向童叟耿震右肩之上拍去。
石三公万没料到青云道长竟然真的敢同时对两人出手,事先无备,临时措手不及,只觉身子被一强猛之劲一挡,横向旁侧移去。
童叟耿震对南北二怪的威名,心里一直存着畏惧之心,听得青云道长那声清叱,手中剑势不自禁的一缓。
就在他剑势一顿之际,青云道长的掌势,快如迅雷而至。
童叟耿震疾快的一缩身子,避开掌势,但因他闪避青云道长的掌势,剑势不得不倏然收住了。
石三公一直向右面动移三步,才把身子稳住,陡然一个转身,怒声喝道:“杂毛牛鼻子,敢对老夫这般无礼。”
举步一跨,直欺过来,右手疾出当脑一拳。
青云道长袍袖飘动,身躯突然斜向一侧飞去,落在南北二怪身旁,单掌立胸,说道:
“两位老前辈请暂息胸中怒气,听完贫道下情如何?”
石三公冷冷喝道:“江湖上各大门派中人,大部不齿你以幼代长,接掌门户的卑劣之行,今日一见,你的为人比传言更有过之。”
这等创心碎胆的伤害之言,直似一把利剑,刺入了青云道长胸中,气得全身一阵颤动。
他年纪在武林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中,虽是最小,但修养气度,却是常人难及。
当下正容说道:“此时此刻,不是议论贫道师门中事的时机,两位如若觉得贫道以幼代长,接掌门户一事,行为卑劣,不妨连络各大门派,追查个水落石出……”
他微微一顿,转变话题,接道:“两位硬指那位方大侠是冥岳中派来的卧底之人,只不过是一种妄作的猜测,求明真相,贫道并无反对之心,但在真相未明之前,竟然要加罪于人,贫道不敢苟同。”
他回目向南北二怪望去,只见两人仍是一副静坐的姿态,不同的是两人头上泛现出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不时的耸动着双眉。
显然,两人已经感觉到禅室发生事故,只是不能起身而已。
青云道长突然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南北二怪已经快要醒来,两位此刻退出禅室,释放方大侠还来得及。”
石三公心中忽然一凛,暗暗忖道:“如若南北二怪醒来之后,今日之局绝难善终,倒不如趁机下手,先把南北二怪斩除……”
心念一转,回头对童叟耿震说道:“时机稍纵即逝,耿兄要快些下手,青云道长由兄弟对付……”
说话之间,人已疾急出手,一拳〃湖泛南海〃,当胸击去,左手斜里一招〃风拂枯荷〃,由下向上推击过去。
一攻之间,两招并出。
青云道长双掌齐出,左右分声,两缕指风,分袭石三公两处腕脉,一面分神旁兼,目注童叟耿震,口中却冷冷说道:“两位都是出身五大门派中人,就目下江湖而论,辈份之高少人能及,做人做事,怎么这等欠缺思虑……”
只听拳风呼呼,掌影飘飘,就这一阵工夫,石三公已凌厉无匹的攻出了四拳五掌。
青云道长洲停岳峙,双手指掌随着石三公的拳势变化,完全以招破招,以式破式,但却始终不肯还击。
石三公出手拳掌,虽然愈来愈重,但心中却已是暗生惊骇,在这几招交接之中,他